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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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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因为,盐务于中国,实在太重要了。



  重要到什么程度?



  其中的两淮盐务呢?又是一个什么地位?



  拿乾隆朝为例来说说吧。



  彼时,两淮盐课,每年上交盐税六百万两以上,占全国盐课之六成。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清朝中央政府的财政收入,主要包括三块:田赋、盐税、关税。其时,全国每年地丁收入,大约是两千六百万两。就是说。盐税占田赋的小一半,两淮盐税,又占全国盐税的大半。



  盐税,只是朝廷从盐务获得收入的“正项”。除此之外,国家每有重大军事行动,或天灾年荒,或河防工需,或巡行庆典,盐商就捐输报效。留意,这些“捐输报销”。可不是想给就给,想不给就不给,也不是想给多少,就给多少。这都是有一套“潜规则”的。你如果不给,或者给得不够数,以后就不要再吃盐商这碗饭了。



  盐商“捐输报销”的数目,难以详考,但是,仅两淮盐商的报效。整个乾隆朝,通扯计算下来,就有四千万两之钜——这还是“不完全统计”的结果。



  “两淮岁课,当天下租庸之半,损益盈虚,动关国计”,一字不为虚设的。



  清朝盐政之盛,在乾隆朝达到顶峰;之后,和国势一起,每况愈下,到了道光朝初年,已经是一塌糊涂了。盐壅商困,私贩猖獗,纳课不前,亏空巨大,无以弥缝,基本到了“山穷水尽,不可收拾”的地步。其中,两淮盐务之不堪尤甚,几近病入膏肓了。



  当时的两江总督陶澍,大举变法,改纲盐制为票盐制,似乎颇见功效,但是——



  关于陶澍的变法,关卓凡有自己的看法;到底应该如何整顿盐务,关卓凡也有自己的一套章程。这些,后文会详细讲述,此时暂且按下不表。



  我们先来说说关卓凡的一个穿越以前所无、穿越以后才生出来的想法。明白了他的这个想法,我们会更加了解,他何以会花偌大力气,下偌大决心,整顿中国的盐务,甚至,很有点“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意思了。



  穿越以前,关卓凡认为,清末的中国,和西方的差距,是“全方位”的。这个看法并不错,但是,穿越之后,关卓凡慢慢儿发觉,这个所谓“全方位”,还是有讲究的:这个时代,中国和西方的差距,主要是在科技、制度、文化上面;但在某个方面,中国并没有被西方明显拉开距离,这,就是货币意义上的财富。



  就是说,中国还是“有钱”的。



  穿越之初,关卓凡苦于这样一个困境:中国要复兴,要重新崛起,要变身为近代化乃至现代化国家,就一定要先完成工业化。可是——工业化所需要的原始积累从哪里来?



  原始积累这样东西,来源无非两个,一个是明火执仗,出去抢人家的;一个是关起门来,自己榨自己的。



  出去抢——关卓凡在美国的时候,眼疾手快,大抢了一把,算是有了第一笔“原始积累”。可是,关卓凡晓得,这还不够用的,顶多只能算是“启动资金”。而且,这笔钱,多少算是他的“私房钱”,他得拿来“傍身”,以备不虞之需,不能够一个子儿不剩的投入到国内的工业化中。



  剿捻,几百万银子的进账,小意思,湿湿碎。



  打日本的时候,又狠狠抢了一把。收成嘛,当然比不得美国那次的丰硕。嗯,只好算是差强人意吧。



  反正,不,够,用。



  短时间内,是没有再出去抢的机会了。



  其他的财源呢?



  洛克菲勒、摩根、诺贝尔等,还在“培育期”,不好杀鸡取卵。



  俺在美利坚的土地、房产,也是这么一回事:“镀金时代”的美利坚,房地产将会狂飙,现在远没到大量放盘的时候。



  南非的金矿、钻石矿,则刚刚开始钻探。



  好啦,手指头数过了,看来,只好自己榨自己了。



  说到这个,关卓凡是心虚的。他没有法子像TG那样——“勒紧裤腰带”。那种干法,需要强大的组织动员能力,和同样强大的掌控基层的能力,这两样金手指,关卓凡现阶段都开不出来。



  还有,更重要的,关卓凡如果想玩“农业支持工业”,就得先把农民和土地从士绅手中抢过来——这就更加不是他现阶段能做、敢做、该做的事情了。



  可是,我的原始积累不够啊,怎么办呢?



  幸好,中国还是“有钱”的。



  这个时代,贵金属的主要货币地位,尚不可动摇,虚拟财富还很有限,东西方还没有在货币财富上拉开真正的差距。中国社会各阶层,从政府到民间,拥有的数额庞大的白银,依然是财富的基岩。



  这个“有钱”,也是相对于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有钱”。第一次工业革命,较之后世的第二次、第三次工业革命,毕竟还是相对原始的技术革命,资金的密集度,还远不能跟后世的那两次工业革命相提并论。



  就是说,在不进行大规模财富再分配的前提下,关卓凡依然有可能筹得相当一部分工业化所需的原始积累。



  那么,如何“在不进行大规模财富再分配的前提下”,将“中国社会各阶层……拥有的数额庞大的白银”,集中到自己的手里?



  一个开源,一个节流。



  关税、厘金,算是开源——这是直接伸手去拿;兴办电报、邮路、新式工矿,也算开源——这是用新服务、新产品,换取国人手中的白银。



  节流,就是“力戒浮冒”,减少一切不必要的开支。



  这里边儿的空间,大的吓人。



  关卓凡给御姐修颐和园,预算是三百五十万两,打宽一点,是四百万两。照目前工程进度来看,总造价不会超过预算,四百万两怎么都到头了。



  可是,这个园子,当初关卓凡曾私底下叫内务府的人打过一个价,对方死活没有准数,只说大致在“一两千万之间”。



  关卓凡明白,“一两千万之间”的意思是,“最少要两千万两”。



  事实上,真拿给内务府去修,百分之百是要超支的,就是说,两千万两也打不住。



  百分之八十的造价,都落入了私人的口袋。



  我靠!



  盐务,也算“开源”,不过,其特殊之处在于,这个财源,不是新开的,原本就是有的,只是后来源头壅塞了,银子愈收愈少,现在,关卓凡要做的,是重新疏通它。



  话头兜了一大圈,我们应该能够看出,整顿盐务对于关卓凡的重大意义了:如果成功,仅两淮一处,每年盐税的增量,就数以百万两计。形象一点说,这笔钱,足够每年修多一个颐和园,或者,再打一场相当规模的局部战争——左宗棠西征,每年花费,亦不过三百五十万两。



  这笔钱,不是一锤子买卖,年年都有,于中国的工业化,将是一个非常稳定的原始积累的来源。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反噬
  关卓凡绝不是莽撞的性格,另外,作为一个合格的历史投机者,他拥有足够多的历史资料,做出任何重大决定的时候,都有足够的条件,谋定而后动——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不需要只凭一腔热血,闭上眼睛撞大运。



  甚至,如意洲花海帐幕之中,他强推御姐之前,也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经过了缜密的利害得失的分析,才由“小头”指挥“大头”,付诸行动的。



  说到整顿盐务,关卓凡认为,现在入手,阻力最小,事半功倍,可以花最少的投入,获得最大的收益,即是说,现在是整顿盐务的最佳时机。



  这是因为,纲盐制已经彻底败坏,无以为继,票盐制则尚未成气候,两淮盐政,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另外,战争和李世忠这两样东东,进一步将两淮盐务打得支离破碎,旧的利益格局已经分崩离析,新的利益格局还未建立起来,虽然看上去千头万绪,其实,却隐然是“一张白纸好画图”。



  苏州过后没艇搭,过了这个村,很可能就没有这个店了,现在不下手,岂非愚甚?



  *



  *



  伊克桑杀李世忠的第二天,“叫起”之后,一众军机大臣回到军机直庐,开议“整顿两淮盐务”。



  几位大军机,包括恭王,心头都弥漫着既兴奋、又不安的感觉。



  整顿盐务的好处在哪儿、难处又在哪儿,这几位当国者,心里面都是清清楚楚的。另外,关卓凡虽未明说,但几乎每个人都可默喻:借整顿盐务的机会,朝廷的手,顺理成章的伸进两江,特别是苏北——那里是湘军的真正的大本营。如果操作得当有力,很有可能,经此一役。就将两江的治权,重新收归枢府。



  两江为天下之重,两江拿回来了,其余的省份。就不在话下了。



  这样一个美妙的光景,略一思之,便不由心旌摇动。



  现在的问题是:一,该如何整顿两淮的盐务?二,又该如何借整顿盐务的机会。连两江的政务人事,一并“整顿”?



  犹如一众医家,围着一个罹患膏肓之疾的病家,都微微皱眉:该从哪里下刀子呢?



  “伊子山这一刀砍得好!”文祥先开口了,“毒血流出来了!”



  大家都觉得“毒血流出来了”的譬喻甚妙,一齐点头。



  恭王说道:“博川说的是!而且,通前彻后,处置得宜,张弛有度,有古大臣之风!”



  转头对关卓凡微笑说道:“逸轩。子山跟了你几年,我看,是历练出来了!”



  关卓凡心中微动,轻轻摇了摇头,含笑说道:“六哥且莫夸他。李世忠党羽旧部,安不安静,是否‘奉旨唯谨’,就靠他这一刀,和一个‘荫生’,到底压不压得住。后面还有没有首尾,还得拭目以待。”



  曹毓瑛说道:“李世忠朝秦暮楚,纯以钱帛笼络部下,这班三心二意的逐利之徒。朝廷既未往绝路上逼他们,哪里会铤而走险?轩王爷只诛首恶,余党不究,临之以威,继之以恩,这个策略。再合适不过了。”



  顿了一顿,转了话题,说道:“我觉得,博川‘毒血流出来了’的譬喻好!官盐壅滞,犹如气血不畅,几个要紧的关窍,一定要实实在在地打通他!”



  关卓凡看了曹毓瑛一眼,点头说道:“琢如所言甚是!咱们就来看看,到底有哪几个‘要紧的关窍’?”



  按“座次”,轮到许庚身发言了,他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官盐壅滞,是因为盐价畸高,老百姓都吃不起盐了——穷家小户,竞月食淡!”



  顿了一顿,说道:“盐价何以畸高?总是由场到岸,一路上规费太多!”



  “场”,指的是盐场,即食盐的生产地;“岸”,指的是食盐的消费地。



  郭嵩焘点了点头,接口说道:“此其一。其二,总商下面,场商、运商、窝商,诸多名目,都要分一杯羹,则盐价不高,何以分润自肥?”



  “场商”即“盐场之商”、“坐场之商”,算是食盐的生产商,控制灶户——食盐的个体生产者,垄断向灶户的食盐收购权。



  “运商”,也叫“引商”,他们向“场商”收购食盐,运送到“岸”——即食盐的消费地,进行销售,算是食盐的流通环节。



  为此,“运商”必须向盐政衙门申请“盐引”——即食盐销售许可证,一“引”大约三、四百斤,并“据引定课”,即缴纳盐税。“运商”又称“引商”,由此而来。



  在申请“盐引”之前,“引商”要先出资占据“引地”——即取得食盐消费地的独家销售权。



  “引地”又称“引窝”,所谓“窝商”,就是持有“引窝”的商人,他们向“引商”出租“引窝”,坐食巨利。



  “总商”,高居于“场商”、“运商”、“窝商”之上,皆为朝廷封敕,算是盐政衙门的代理人,代表朝廷,管理区域内的盐商,协助盐政衙门征收盐税。



  清承明制,盐务也是如此,以上种种,基本承自明朝的“纲盐制”。所谓“纲盐制”,大致是将食盐的销售分为若干“纲”,每一“纲”,含若干万“引”,入“纲”者,方有权行盐。



  话头扯得略远,回到会议上来。



  文祥说道:“大约还有其三:盐政衙门,叠床架屋,多有近水楼台、上下其手的,盐商们拿出来打点的银子,自然也要计入盐价的。”



  关卓凡心想:这个话,你来说,不用我开口,最好不过。



  轩郡王乃做总结性发言:“其一、其二、其三——这三点,确实是盐价畸高之关键!盐价畸高,老百姓买不起官盐,又不能不吃盐,只好去买私盐,于是私盐大兴,官盐壅滞!朝廷的盐税收不上来,盐商的日子也过不下去,嘿嘿,原想择肥而噬的,没想到最终反噬了自个儿!真正是……滑稽!”



  恭王叹了口气,说道:“逸轩这‘反噬’二字,说的极好,盐务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实在是自作自受!”



  顿了一顿,说道:“既知关节所在,就可以对症下药。嗯,陶云汀主政两江的时候,改纲盐为票盐,似乎颇见功效。”



  云汀,是陶澍的号。



  *(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耶?
  “是!”文祥接口说道,“陶文毅改纲为票,没过多久,楚西各‘岸’,盐价骤贱,民众为之欢声雷动!”



  说到这儿,他掩不住自己兴奋的神色,说道:“非但如此!我记得,陶文毅行‘纲改票’之前,淮北盐场,每年行盐,不过二十万‘引’,新法之后,每年行盐,大增到四十六万‘引’,翻了一倍有多!真正是‘一纲行两纲之盐,一纲收两纲之课’!‘纲改票’,实在是官民两便之法!”



  陶澍谥“文毅”,文祥身份不同恭王,为表示对前辈的尊重,乃以谥号称呼陶澍。



  所谓“票”,和“引”一样,也是一种食盐销售许可证。不同之处在于,获取这个食盐销售许可证的资格,“票”、“引”大有分别。



  文祥说完,本以为必会大获同僚的呼应,不料除恭王微微点头,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外,关、曹、许、郭四人,都沉吟不语。



  他颇为奇怪,想了一想,说道:“当然,有人笑就有人哭。陶文毅之‘纲改票’,究其竟三个字——‘解盐禁’!只论盐课之有无,不问商贾之南北!一票不过十‘引’起计,所需本钱无几,纳课之后,即可领票赴场买盐;到‘岸’行销,亦无需斥巨资租借‘引窝’——如此,虽小商小贩亦可行盐!”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如此一来,什么‘总商’、‘引商’、‘窝商’,再也吃不了独食,卖不了高价,日子就难过了!‘场商’也一样——一票之盐数量有限,‘票商’、‘票贩’买盐,不需要和他们打交道,直接找灶户就好!”



  关卓凡微笑说道:“博川譬解的明白极了!拿洋人的话来说,陶文毅的‘纲改票’,就是‘破除垄断,降低门槛。自由竞争’。”



  “破除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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