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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5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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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为营,要逐渐把捻匪压缩到考城一带,再寻求决战。而他自己率领八千人,候机而动,其中只有一千多马队,算是战斗力还比较强。

    这一天早上,胜保照例穿着为大行皇帝戴孝的白袍,正在中军帐中跟几位幕僚谈着粮草的事情,接到旗牌官的禀报,说营外有三名官军,要求见大帅。问他们是哪里的兵,又不肯说,领头的那个把总,只说是从直隶来的,有机密军情,要向大帅报告。

    胜保皱起了眉头。这样的事,闻所未闻,何况近来也没听说直隶一带有什么匪情,所谓机密军情,从何说起?再想一想“机密”二字,忽有所悟,忙道:“带那个把总进来!”

    等到那个把总进来,只见满面尘土,衣衫不整,人已是萎顿不堪,往地上一跪,喊了一声“参见克帅!”,便有支撑不住的样子——哪里是什么把总,却不是自己那个“族侄”关卓凡?

    “小三!”胜保大惊。关卓凡在热河混得风生水起,他是早已知道的,而且自己的移营,还是出于他的建议,现在却如何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大营,还穿了身七品把总的服色?

    “怎么弄得这个样子?”胜保话一出口,便即醒悟,关卓凡一个当红的五品佐领,不仅换了服饰,而且连身份也不肯通报,自然是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机密——多半便是热河发生了极大的变故。当下先命亲兵扶着他坐下,端来一碗热粥给他喝了,再命无关的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叫徐家成的心腹幕僚,这才温和地说道:“小三,你不要着急,慢慢地说。”

    “四叔,”关卓凡一收到曹毓英派人送来的消息,得知军机处拒绝视事、行宫戒严,便立刻上了路。两夜一昼间,狂奔了五百里,疲惫已极。喝过粥,喘了好一会,精神才慢慢恢复过来,拿眼睛看了看徐家成,又目视胜保。

    “不妨的,徐先生跟了我十几年,可共机密。”

    原来如此。关卓凡向徐家成点了点头,表示致意,才对胜保说道:“四叔,热河出事了!”从这里开始,把半年来热河的种种情形,要言不烦地向胜保说了一个大概,一直说到有人上折子献议垂帘,以及顾命大臣所做出的反应。

    “这么说,顾命的诸公,是搁车了。”胜保捋着唇上的两撇胡子,沉吟道,“行宫戒严,肃顺又想干什么?造反么?”

    搁车,顾名思义,就是车夫把大车撂下闸,停在路上不走了。关卓凡心想,这个说法,倒是颇为形象。

    “造反不造反,得再看,”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徐家成,“可是不利于两宫太后的意图,是明摆着的。”

    徐家成的话,说得很到位。关卓凡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封袋,再从封袋之内,取出一个信封来,递给胜保:“这是曹毓英和朱学勤两位,给四叔的信,请四叔过目。”

    “哦?”胜保极为重视,取出两页信笺,前后看了两遍才放下。他知道这两人都是恭王的心腹,他们的话,自然也代表恭王的意思。信是曹毓英执笔,写得很客气,把胜保夸成“中流砥柱,国之干城”,同时建议胜保,应该到热河去叩谒大行皇帝的梓宫,委婉地点出这是建立“不世之勋”的好机会,落款则有朱学勤的附名。

    不世之勋四个字,是胜保所看重的。他听从关卓凡的建议,将大营北移到沧州府,也是为了热河局势变幻,万一有事,可以就近呼应的原因。现在的局面是明摆着的,两宫与顾命之间,起了极大的冲突,而恭王自然是站在两宫一边。自己作为带兵在外的大将,分量就重的很了,只要有所表示,维护正统不坠的功劳是一定有的。

    要表示,当然是向两宫表示。至于对肃顺,胜保象其他的旗营将领一样,怨气很大,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还看不起肃顺。

    胜保是咸丰生前的爱将,三十不到,便曾经以钦差大臣的身份督师,节制各路,赐尚方宝剑,二品副将以下,可以先斩后奏,算是满洲的名将。他的脾气极大,肃顺跋扈,他比肃顺还要跋扈,肃顺刚愎,他比肃顺更加刚愎,因此在武将之中,是肃顺最为忌惮的一个人。

    然而胜保亦不是一个冒失的人,此去热河,固然是以叩谒梓宫的名义,但到底要做些什么,还要再问问明白。

    “小三,他们两个的意思,你最清楚,是说让我统兵入卫么?”胜保每次见他这个“族侄”,都有士别三日的感觉,这一次,更是知道不能再拿他当寻常的子侄辈看待,因此言语之中,颇见尊重。

    “要说跟热河的禁军见仗,那决不会。”关卓凡笃定地说,“而且现在热河的情形急迫,若是全军拔营,怕缓不济急,如果只带中军马队,那就快得多了。依小侄浅见,以四叔的威名,就算是肃顺,也不敢不买账,只要四叔的人能到,就足以收震慑之功。”

    这么说,是去吓唬吓唬肃顺。胜保点点头,关切地看看关卓凡,“你跑了五百里,还顶得住么?”

    “四叔放心,只要让我睡上半天,什么都回来了。”关卓凡心说,为了救这个御姐,不顶也不成了。

    “好!”胜保下了决心,“我移营沧州,所等的就是今日。先帝曾手诏嘉奖,说我赤心为国,他肃顺什么东西,敢这样猖狂?我当然不能坐视!”转头对徐家成道:“传我的令,中军整队,吃过午饭开拔!”
第六十五章 逆谋
    顾命大臣搁车,已经持续了四天,这四天之中的朝政,完全瘫痪。

    两宫太后仍然没有让步,但心理上,也基本到了崩溃的边缘,屡次拿起杜翰留下的那道训斥董元醇的谕旨,想盖了印交出去,又想到如此一来,认输服软,怕是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就又把谕旨扔下,绕室彷徨。

    “妹妹,我看不能再这么僵下去了。”慈安太后并不是个全无主意的人,从最初的惊吓中缓过劲来之后,这几天,在心中把利害好好的权衡了一番,此刻开口了,“肃顺他们不让人办事,京里六爷那边,又没有消息,这么下去,朝政就乱了。”

    “姐姐,这口气,我忍不了。”慈禧咬着细碎整洁的白牙,恨恨地说,“我就是不低这个头,看肃六他们,敢把咱们怎么样!”

    “话不是这么说,”慈安太后劝道,“咱们是主子,他们是奴才,现在虽说是恶奴欺主,可是——”

    可是,这个家毕竟是自己的。好比奴才不办事,主子难道还能跟奴才较劲,说你不办我也不办,咱们耗着,结果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衰败下去?

    慈禧知道,慈安太后的这句话,是说在理上,但要说就此向恶奴低头,无论如何也觉得心有不甘,想来想去,绝望地说:“那以后他们要怎样便怎样,别说咱们姐俩,就是皇帝,他们也不会再放在眼里!”

    慈安太后轻声说:“等皇帝长大了,不是有个康熙爷的例子摆着么?”

    慈禧心中一动——这个老实忠厚的姐姐,倒是说了句有意思的话。从前的康熙皇帝,也是在孝庄太皇太后的调护下长大,忍了顾命大臣鳌拜多少年,终于把他给剪除了。可是现在的情形毕竟与往日不同,顾命八臣,除了景寿不大说话,其他七个,铁板一块,中间还有载垣和端华这两个混帐行子,以亲王的身份帮着肃顺作恶,就算皇帝长大了,真的能翻过来么?

    正在纠结无助的时候,忽然见安德海轻轻走进来,面带喜色,往地上一跪:“主子,有个好信儿。”

    几天来愁云惨淡,宫里头也是人心惶惶,现在居然听说有个好信儿,两位太后都是精神一振,慈禧便问道:“什么好信儿?”

    “关卓凡回来了。”

    “哦?”慈安太后偏过头来,看着慈禧,“是你上回说的那个佐领么?”

    “是他!”慈禧仿佛在黑夜中看见一丝光明。她知道,单是关卓凡回来,还称不上是什么好信,安德海高兴,一定是关卓凡有什么消息让他带进来。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先让奴才带一句话,说要恭请太后斟酌——‘小不忍则乱大谋,退一步海阔天空’。”

    “哦——”两位太后,不约而同的说了这个字,似乎都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然而心中所想的,却大不相同。

    慈安太后从话里听见的,是“忍”,是“退”,这跟她自己的意见,相差仿佛,因此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而这句话在慈禧听来,就完全不一样了,大有深意在内。她所听见的,是小忍了以后,就有“大谋”,退一步之后,就可以“海阔天空”,也就是说,他在外面一定已经有所筹划,虽然还不能知道是什么安排,但已令她心安之外,更增期待。

    安德海又跪前一步,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他还说,钦差大臣胜保的兵,明天就可以到热河,替两位太后护驾。”

    “啊?”两位太后惊喜之下,霍地站起身来。慈禧忽然明白了,关卓凡不是去“带兵拉练”,而竟是去搬胜保这一支兵了!

    “恭亲王已经以恭办丧仪大臣的身份,请谒梓宫!”安德海继续说,“关卓凡说,王爷准定月内可以到热河!”

    满天的愁云惨雾,忽而变作云淡风轻!消息来得太多,太好,让两宫太后几乎无法承受,多日的委屈,化作泪水夺眶而出,泪眼朦胧之中,心意相通,对视一眼,各自取出玉印,在杜翰所拟的那道谕旨之上,轻轻一矜。

    *

    两宫太后低头了!

    内奏事处的太监,和军机处的章京,开始大忙特忙起来,积压了四天的各类文书,不是开玩笑的。

    军机值庐之中,顾命大臣们,纷纷额手相庆,喜不自胜。端华兴高采烈地嚷嚷着:“老六,还是你这招厉害!就连西边儿那么扎手的一位主,到底还是让你给驯服了。”

    这句话,已经迹近大逆不道,但大家高兴之余,都没在意,只有肃顺阴沉着脸,不说话。

    “雨亭,怎么了?”载垣拍拍肃顺,“我看你有心事似的。”

    “我是有心事,”肃顺点点头,不疾不徐地说,“都象你们这个样子,我看得算算咱们上菜市口的日子了。”

    屋内的诸人一时都沉默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事不能算完!”肃顺摇着头说,“这一回是咱们赢了,下一回要是还这样,怎么办?回京以后,要是还这样,又怎么办?”

    “雨亭,你的意思是说……”

    “趁热打铁!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把规矩给她们两个定下来。”肃顺眼中闪着阴鹜的光,“让她们看折子,原本就是多余的事,以后没有这一说!至于她们手里那两方印。。。。。。”

    众人都把心提起来,不知道他要采取什么样的举措。

    “收!”肃顺一挥手,断然道,“交司礼监保管,每次用印,照常记档,知会她们一声就是了。”

    即使是肃顺的死党,听了这话,也有惊心动魄的感觉。“御赏”和“同道堂”这两方玉印,是大行皇帝当着满屋大臣亲贵的面,赐给现在的两宫太后的,说收就收,这能成吗?

    “雨亭,这……这不成谋反了吗?”怡亲王载垣嚅嗫半晌,终于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这不叫谋反!”肃顺理直气壮地说,“顾命大臣,奉保幼主,不能事事被太后掣肘!现在的事,就得咱们说了算,等到将来皇上长大了,自然要归政给他。”

    端华也提出了一个疑问:“老六,你说的收,要是她们不肯交,那怎么办?“

    “不肯交也得交。”肃顺冷冷地说,“不然我那班粘杆处的侍卫,养来做什么用?”

    说来说去,倘若两宫不肯交印,则还是要以武力胁迫,这与谋反,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了。粘杆处又叫“上虞备用处”,上百名侍卫,平日里只是负责陪着皇帝捉鱼打鸟,没什么正经差事。肃顺把这一支兵抓在手里,恩结义连,赏赐极厚,慢慢变成了他的私兵。

    载垣没有肃顺胆子那么大,想一想,还是问道:“要是皇上将来长大了,追究这件事,那怎么办?”

    “皇上离亲政,总还有十好几年,将来的事,谁说得准?”肃顺无所谓地说,“先把眼下弄明白了再说。我敢说,如果不按照我的法子来办,一旦让她们两个翻过案来,在座的诸公,到时候想求一个囫囵尸首,亦不可得!”

    这句话切中了要害。顾命大臣,负气搁车,断绝两宫太后与外界的联系,若是追究起来,亦可以是掉脑袋的大罪。因此肃顺提出的办法虽然凶狠,终于被众人所接受,只有老实无用的景寿,急得浑身直冒冷汗,自己好端端的一个额驸,被他们拉来充数也就算了,现在又无端卷入了这么一场大逆的案子,真是不知从何说起?

    既然定了宗旨,肃顺就开始分派各人的差事,同时决意明天请见两宫,把今天议定的事情,向她们做一个知会。如果她们肯善言善听,也就罢了,如果事有不谐,那就要动武了!

    正在这么悄悄商议,一位叫郑锡瀛的军机章京,手里拿着一个奏折的封套,在值芦之外请见。郑锡瀛一向对肃顺巴结得厉害,因此肃顺也不以为意,叫他进来。

    “怎么啦?”

    “启禀中堂,胜保的兵,已经到了仙浦口。”郑锡瀛愣愣地说,“这是他递上来的折子。”

    “什么?”肃顺抢过折子,一把打开,只见黄绫硬裱的折子上,落的是胜保和直隶总督文煜的联衔,而折子正文的九个大字,剜心刺目,映入眼帘。

    “恭请皇太后圣躬懿安!”
第六十六章 带刀的人 (二更)
    关卓凡搬了一个马扎,坐在东营马队他的中军帐前,看着图林替他磨刀。这是个手艺活,刀刃跟磨刀石之间的角度,往刀上淋水的多少,用的力度大小,都有讲究。这一手,关卓凡是真不会,心想,看来这个不算是身体记忆。

    “爷,”图林用一块帕子将刀身仔细擦干,双手横捧,递到关卓凡眼前,“您瞧瞧。”

    关卓凡接过刀,见刀刃被磨得锋利雪亮,就连刀身上“关三卓凡”那四个字,也被擦拭得铮亮。

    “张勇——!”他拖长了声音,懒洋洋地喊了一嗓子,就见今天不带训的张千总,火急火燎地从帐子里钻了出来,跑到面前啪的一声站定。

    “老总!”

    关卓凡将刀横在膝上,轻轻转动,终于将阳光反射到张勇脸上,闪得他双眼一花。

    “嘿嘿,老总,今儿兴致不错?”张勇笑着说。

    自打昨晚从曹毓英那里听了消息回来,关卓凡的心情确实一直不错。

    胜保的钦差行辕,摆在了距行宫五里的地方,由礼部的官员陪着,在大行皇帝的梓宫前,放声嚎啕,直哭得天昏地暗,让整个行宫的人都知道,他胜保来了。

    胜保的出现,和那一道联名请安折子,给顾命大臣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从来都是只有给皇上请安,哪有外臣给皇太后上请安折子的规矩?

    可胜保偏偏就这么做了!他带来的一千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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