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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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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没有办法的决定,心知一进水寨,从此便再也出不来了,不过为了救急,明明是一杯毒酒,也只好喝下去再说。



  然而想饮鸩止渴,也变成不容易的事。湘军水师固然是衔尾急追,两艘炮舰更是绕在了侧前,虽不能说阻住太平军的后撤之势,但每发一炮,必有一船分崩瓦解,把太平军后撤的阵型,打得散乱不堪。唐正财太湖水军的千余艘船只,最后能够平安退入水寨的,只有两百余只。



  对官军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大胜!欣喜若狂的湘军水师先封锁了西山岛水寨的两端水道,做下一步围攻的打算,而提督李朝斌的座舰,则打着旗语,向金台号缓缓驶来。



  “爱德华,你不高兴吗?”开心至极的丁汝昌,笑着用生硬的英语问道。这一仗,金台号上只有两名船员受伤,打得漂亮极了,但爱德华的眉宇之间,却看不出多少欢喜的神色。



  “我也高兴,不过我想,这其实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爱德华耸着肩膀说道,“作为皇家海军的军官,我希望能有更强大的对手。”



  丁汝昌微笑着点点头,走下舰桥,准备去迎接李朝斌的登船,心里却在想着,如果哪一天,我能对你说同样的话,那就好了。



  太湖一战结束,陆上的局势也立刻翻覆。唐正财的水军龟缩在西山岛,依靠水寨屏障和陆上的据点,苦苦支撑。太湖之上,全是轩军和湘军的水师战船在往来游弋,沿岸的太平军石垒,不仅无法再得到水军支援,而且还要反过来受到水陆两面的双重夹击。特别是金台号的主炮,每发一弹,声震十里,这样的威势,实在是可以摧折兵士的战意。于是数天之内,自昆山再次南下的轩军,与丁世杰合兵,连续攻陷毗邻太湖的震泽和吴江两县,苏南的局面,至此底定。



  北面也传来了好消息,李鸿章的淮军,苦战十余日,终于在十一月二十九这一天,由“六麻子”刘铭传部率先登城,到底打破了太仓。蔡元隆的三千多残兵,在城中居然又抵抗了小半日,见到大势已去,才由西门突围,退往长洲和苏州方向。



  李鸿章得势不饶人,他坐镇太仓,派戈登、程学启、郭松林、吴长庆等一班将领,先是与驻守常熟的轩军吴建瀛部,共同夹击昭文县。拿下之后,向南猛扑,只花了两天工夫,就扫清了新阳县境内的太平军。



  至此,从长江边的常熟,一直到太湖边的震泽,官军的战线南北贯通,彻底连为一体,形成了一道弧形,由北、东、南三面,包围了太平天国“苏南省”的首府,苏州。



  这些情形,身在上海的关卓凡随时能够掌握,靠的是电报之功。两条电报线,一条由上海到昆山,是在自己手里,另一条由上海到嘉定再到太仓,是由巡抚衙门的电报房管着。双方之间的消息,则由赵景贤与巡抚衙门留守上海的周馥,以及回到上海养伤的李鹤章之间来沟通。



  及至周馥将淮军攻克新阳的消息传过来,关卓凡知道,该动身了。打苏州是一场大战,总不能说让弟兄们在前方吃苦,自己倒在城里由扈晴晴陪着享福?更何况——



  “我去打谭绍光。”关卓凡拉着扈晴晴的手,把她从头打量到脚,眼光最后落在一对胸上,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回大约是没跑儿了。”



  这个人,怎么就没个正经呢?扈晴晴明知他想的不是什么好事,但心里却又是害羞,又是甜蜜,既有要送他上战场的那份不舍和不安,又有盼望一雪谭绍光杀舅之仇的激动,百味杂陈之下,只说了一句平平常常的话。



  “我来替你拾缀行李,”她抽回了手,轻声说道,“你……要好好的回来。”



  关卓凡传令给图林,让亲兵营待命,明天一早开拔。当天晚上,扈晴晴特地整治了满满一桌菜,让他吃饱喝足,好有力气去打仗。



  “不公平,不公平。”关卓凡大快朵颐之余,摇着头叹气,“我自己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想到前方的兄弟,心里不好受。”



  “啊哟,关老爷还有这一份心。”扈晴晴调侃道,“那你带了我一道去,我做好东西给大家吃,好不好呢?”



  “使不得!使不得!”关卓凡仍是大摇其头,“你是不知道,军营里面,不能过得太舒服,不然谁肯拼力向前?十丈软红,最是消磨斗志,你害我一个就好了,不要再去害大家!”



  “没有良心,得了便宜还卖乖。”扈晴晴白了他一眼,“回头我去装一大包硬面饼,拿给图林替你扛着,让你天天啃,天天啃,看你还敢不敢说嘴……”



  两个的话说到这里,却被来敲门的张顺打断了——他明知道自己爷正跟扈姑娘在里面卿卿我我,这个时候来敲门,实非所愿。可是外面有人急等着要见关藩台,不报也不行。



  “爷,电报局的卞先生来了,还带着他那位内弟。”



  “哦?”关卓凡霍然站起身子。卞宁的内弟黄海清,是巡抚衙门电报房的总管,也是自己埋在李鸿章身边的一颗钉子,跟自己这边一向是绝不走动的。现在天已经大黑,他们这个时候来求见,自然有很要紧的事。



  关卓凡带着张顺,来到二堂旁的签押房,果然见到卞宁他们已经等在那里。进了房,先吩咐免礼,看座。



  “大帅,李抚台从太仓,用电报给李鹤章和周馥发了一封奏折的底稿过来,让他们明天缮妥,在巡抚衙门拜发。”卞宁却不肯坐,仍是站着回事情,“吴道台的这个上海道的位子,只怕要坏。”



  关卓凡眯起眼睛,鹰隼般的目光盯在卞宁脸上,语气却还很从容:“嗯,李抚台用的是什么理由?”



  “吴大人正替他帮办军务,是常胜军的会带。李抚台说,吴煦身在太仓,衙门事务和海关的关务都难以兼顾……海清冒险抄了一个折底,送来给我看。我想这是大事,无论如何也该让大帅知道,因此带了他,来见大帅。”



  说完,拿出一份卷成一条的信笺,双手呈给关卓凡。



  这真正是大事!轩军的军费,全赖关银,上海道这个位置乃是命脉所在,若是被李鸿章拿在手里,就等于是让人扼住了咽喉。



  “海清,你做得好!”关卓凡接过来,却不急着看,鼓励地对站在一旁,颇有些拘束的黄海清说道,“这一功,我先替你记着,现在什么都不必说,日后你自然知道。”



  交待过这一句,才展开那卷信笺,慢慢地看。反复读了两遍,将信笺一合,放在桌上,微笑不语。



  李鸿章,我等你等到现在,你到底动手了。



  *RS
第一百零一章 借刀杀人
  在关卓凡的眼中,自从李鸿章奏调吴熙去“帮办军务”,用心便已是昭然若揭。他所不知道的,是李鸿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因此卞宁和黄海清的到来,太及时了,不枉当初煞费苦心,在李鸿章衙门里埋下了这颗“钉子”。



  说起来,李鸿章想出这样调虎离山的办法,还是从关卓凡这里借鉴过去的,当初关卓凡保奏赵景贤帮办军务的举动,给了他很大的启示。



  “关逸轩调了赵瘸子进他的藩司衙门,我们也不妨依样画葫芦,把吴煦调来做常胜军的会带,也算是帮办军务。”开拔之前,他对周馥和李鹤章这样说,“常胜军里洋人最多,若论跟洋人打交道,谁又能比他吴子润强了?军务为先,这个理由光明正大,旁人也不能说什么。”



  这只是第一步,算是埋下的一个伏笔,等到大军开拔,吴煦自然要随军行动。到了打破太仓之后,第二步开始了,就是黄海清抄回的那个折子。



  折子写得很冠冕堂皇,说吴煦原本就身兼江苏皋司和上海道,现在又兼任常胜军的会带,难胜繁钜,不得不替他开去一个职位。吴煦是三品官,若说要去掉一个差使,当然不能开去皋司的职位,因此开掉那个四品道台的位子,就变作顺理成章的事。



  至于接替的人选,李鸿章为了表示至公无私,在折子里说的是“臣并无成见,一由朝廷遴选贤能充任”。私底下,却派人送信给曾国藩。要请老师替他保一个人,来署理上海道。



  这个人。叫做黄芳,是湖南长沙人,道光十五年中举,咸丰五年的时候任过上海知县,也能说洋话,后来进入曾国藩的幕中。与李鸿章交好。有了这样一个对上海知根知底,又跟洋人打过交道的人,李鸿章自然有底气来拿掉吴煦。



  这一番安排,本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可惜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关卓凡。



  在关卓凡来说,吴煦虽然还算“听话”。但终究不如用自己人更加得心应手,因此早就想拿杨坊去替掉他。可惜上一次。他用了保吴煦升官的的办法,想把吴煦从上海道的位置上挤走,结果人家官倒是升了,却依然盘踞在道台衙门不动。事后才打听到,吴煦不仅在薛焕那里使了钱,而且还以重金贿赂了吏部的满尚书全庆,因此把这个位子,坐得稳如泰山。



  现在。有了李鸿章这把刀,关卓凡决心要唱一出“借刀杀人”了。



  第二天,苏州也不去了,先派人把杨坊请到清雅街的藩司衙门里来。不做寒暄,直入主题:“启翁,我要用你五万银子。”



  “成。”杨坊也不问为什么,沉静地答道,“五万够不够?不够还有。”



  “足够了,”关卓凡见他这样爽快,倒笑了起来,“我是要拿这五万银子,虎口夺食,替启翁去夺一个上海道来。现在打仗,粮台的钱也紧,以后这笔钱,总可以从粮台上走账的。”



  原来如此!既然关卓凡说虎口夺食,那么老虎指的是谁,不问可知。



  “那吴子润那里……?”



  “他还是当他的江苏皋司,不过上海道台的位子是保不住了——李鸿章已经出奏了。”关卓凡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我直说吧,他抚台大人想从上海把这一块肉挖走,那是做梦。”



  听关卓凡这样一说,杨坊也是豪气顿生,摇摇头说道:“逸轩,既然是这件事,那更要我自己来花钱了,何须动用到轩军粮台的钱?不瞒你说,我再不济,一二十万银子,还是随时可以拿得出来。”



  这五万两,关卓凡有所铺排。其中的两万,准备交给许庚身来分派,另外一万,准备送给安德海。这两笔钱,他打算让张顺带着,坐下午的船,走水路由天津回京。



  “启翁,军机上和宫里,我自有路子,归我来办。不过总要找个人,向上面保一保启翁,这件事,我不能出面,须得另外找人。“



  “逸轩,我听你吩咐,你说该找哪个?”



  “河道上有一位何参将,现在正在上海。这个人是吴制军的妻弟,人也还可靠,我来安排一下,让你跟他去接头。”



  “逸轩,你的意思是……”杨坊似有所悟地说。



  “漕运总督吴棠,”关卓凡点点头,说道,“咱们花两万银子,买他一个密保。”



  *



  *



  在许庚身和安德海那里花钱,自然是为杨坊铺路,但他们平时是在京里,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替杨坊说话,必须得有一个人,先从地方上把杨坊的名字报到京里。有了这样一个由头,许庚身和安德海,才好施展。



  清制,地方大员为了叙录有功人员,或者推荐有特殊才能的人员,可以采取向朝廷保举的方式,分为明保和密保两种。



  同样有一个保字,但分量却大不相同!明保是循例保举,交吏部审议记档,密保却是直递军机处,由军机大臣阅过密存,算是一种特重的保荐。



  在关卓凡来说,现在还不到跟李鸿章翻脸的时候,尤其是李鸿章身后还站着一个曾国藩,更是得罪不起的人,所以他自己,不方便出面保举,否则不但容易引起正面的冲突,而且怕启动李鸿章的猜疑,危及到辛辛苦苦埋下的黄海清这条内线。



  然而找人就找人,何以非得找驻节扬州的漕运总督吴棠呢?对于杨坊的这个疑问,关卓凡有一个说法。



  “启翁,吴仲宣这个人,不知你打过交道没有?”



  “当年因为办小刀会的案子,我跟他有过一面之缘。”杨坊回忆道,“那时他还是清河县令,官声似乎也平常,官运也不怎么好。直到这两年,不知怎么忽然红了,擢了江宁布政使,又署了漕督。”



  “这里面,当然有个缘故。”关卓凡笑着说,“启翁,你只当做轶闻来听——”



  那还是吴棠任清河县令的时候,他的一位故交,湖南道员刘启光去了世,长子扶棺回籍。丧船抵达清河县地界时,派人上岸向他通报。吴棠得信后,立即派长随带了三百两白银作为赙仪,去船上送给刘启光的儿子。



  长随来到码头,看见一艘丧船停在那儿,上前一问,果是某道员之灵,便呈上三百两白银作为祭礼。然而船上接银子的,却是姐妹两人。



  “那不对,”杨坊听到这里,摇着头说道,“岂有长子不出面,倒让自己两个妹妹出面的道理?必是送错了。”



  “果然是送错了!”关卓凡笑道,“吴仲宣听了长随的回报,亦觉得很不对劲,便派人再去打听,原来码头上的十几只船里面,竟是停着两艘丧船,难怪长随送错了地方。”



  这艘船上停放的灵枢,恰巧也是一位道员,但却不是湖南陵浦道刘启光,而是安徽皖南道惠征。他的两个女儿也是扶柩还乡,船停在清河码头。



  这一下把吴棠气得跌脚,但钱已经送出去了,又是祭礼,怎么好要回来?先把那个糊涂的长随骂了一顿,想一想,干脆来个将错就错,送个顺水人情算了。于是,他第二天又封了三百两银子,亲自送到刘启光的灵船上,然后再到另一艘丧船上,祭拜惠征。



  惠征的一双女儿,奉母扶柩,船走到清河县,已是盘缠将尽,而且人地两生之中,真有“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几日来都是在船中对坐而泣。现在这位素昧平生的吴县令不仅送钱,而且还亲来探视,仗义到这样的地步,让姐妹俩感激得无以复加。旗人有长女持家的传统,于是做姐姐的,将吴棠的名帖珍藏在妆盒中,含泪对妹妹说:“千万要记住这个恩人,他日咱们若能富贵,一定倾囊以报!”



  “真是一段佳话。”杨坊听得连连感慨,“吴仲宣此举,虽是无心之美,但上天眷顾之下,有这样的福报,难怪官运走红。”



  “福报是不假,倒也不是上天眷顾,”关卓凡笑着说,“我猜他那张名帖,至今还压在长春宫内,圣母皇太后的妆盒之下。”



  杨坊先是一怔,紧接着恍然大悟——原来那一双姐妹,是当今的慈禧太后和醇王福晋!



  这一下大吃一惊,不敢说话了,心想难怪关卓凡要特地找吴棠来保自己。



  “两万银子不是小数,”关卓凡知道他听明白了,平静地说,“不过用来买吴棠的一句话,我看值。”



  *RT
第一百零二章 权监
  张顺带了一个听差,在天津下了船,随后换马,两百多里路,走了不到两天,第二天晌午赶进了京城,人已经累得臭死。



  关卓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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