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情话,明日天涯-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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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手出去后，苏灵打开抽屉，里面满满的全是各种药物，她拿出花花绿绿的一把，看开是吃习惯了，没几次就都咽下去，然后拿出化妆盒又重新描画起来，盖了好几遍粉底才遮住苍白粗糙的肌肤。

　　　　上午十点，他们约定的时间到。

　　　　接待室里，助手带着俩个女人走进来，苏灵忙和设计师蒋纹站起来，微笑着迎接对方。

　　　　走在前面的是个长发华裔美女，她看起来非常年轻，穿的也很随便，完全是欧美人那种率性的风格，相反的她后面的短发女人更东方一些。

　　　　苏灵和蒋纹在看到短发女人的时候都愣住了，蒋纹失去了平日的温和冷静，她站起来，倾身往前期期艾艾的喊：“是绵绵？”

　　　　穆绵点了点头，“蒋老师，您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穆绵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又对苏灵一点头：“苏总监，你倒是有了一点变化。”

　　　　好半天，苏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像见鬼一样看着穆绵，不明白她到底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又怎么成了ＡＫ的人？

　　　　穆绵显然也不是来叙旧的，她指着身边的女孩介绍，“这位是伊安，ＡＫ的商务代表，这次主要是跟慕雅谈品牌合作的问题，苏总监，请拿出你们的方案来。”

　　　　苏灵反问：“那你是什么身份，我们这次和ＡＫ合作可是非常保密的，我不希望不相干的人在现场。

　　　　伊安笑着说：“这位是ＡＫ的设计师，也是这次合作的负责人之一。”

　　　　苏灵嘴一撇：“你们ＡＫ也太没诚意了吧？你们所谓的设计师不过是我们慕雅以前的小实习生。”

　　　　伊安摇摇头，”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您身边的这位女士叫Sherry，我们ＡＫ的金牌设计师，也是这次服装国际大赛金奖得主，你该听说过吧。”

　　　　苏灵瞪大了眼睛，她当然知道sherry这个名字，她是时尚圈里的黑马，提起sherry这个名字，代表的是潮流时尚优雅性感和神秘，现在很多人都以拥有她设计的一服装为荣，听说很受巴黎和米兰的追捧，没有想到这个sherry竟然是穆绵。

　　　　接下来的全程都是紧张的工作，伊安别看年轻热情，可是工作起来非常认真而且经验老到，有好几次都把苏灵问的哑口无言，到最后，她说今天的会谈就到这里，接下来她们会继续考察慕雅的工厂门店等。

　　　　苏灵其实在看到穆绵的时候就不太在状态，她巴不得赶紧结束，可就在穆绵要准备走的时候她忽然叫住她：“穆绵，我能和你谈俩句吗？”

　　　　穆绵知道不能逃避，她轻轻一笑：“好啊。”

　　　　等其他人出去后，苏灵才说：“我和楚峻北结婚了。”

　　　　穆绵的心头一痛，面上却掩饰的很好，“恭喜你。”

　　　　“恭喜？难道你不该生气吗？我抢了你的男人。”苏灵这些年瘦的厉害，她用力说话的时候额头的青筋露出来，显的特别尖刻。

　　　　穆绵淡然道：“过去的事情请不要提了，我既然已经忘了你也最好忘了，这对大家都好，我现在叫sherry，我有新的生活和人生。”

　　　　“也是，我忘了你是因为峻北坐牢才跟人私奔了，自然是不想再提的，你现在的男人是谁？真的是那个霍斯驭？”

　　　　穆绵不想和她纠缠，她站起来要走，苏灵也跟着站起来，那架势是还没说够。

　　　　穆绵温婉一笑，“苏总监，你的孩子现在大概３周岁了吧，是男孩女孩？”

　　　　苏灵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惨白，她重重的摔回到椅子上，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苏总监，你怎么了？没事吧？”

　　　　苏灵手紧紧抓住面前的茶杯垫几乎要抠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可是脸惨白的连胭脂都盖不住。

　　　　“我，我生的是个女孩，叫希希，峻北非常爱她。”

　　　　“那很好，我祝你们幸福。”穆绵转身来开门，心里的苦涩萦绕不去，苦的侵入心肺。

　　　　她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出去，没有再回头也没有看到苏灵脸上流下的眼泪。

　　　　外面，伊安等在车里。

　　　　她对穆绵说：“sherry，你好神秘呀，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等我发现？”

　　　　穆绵苦笑，“伊安，我们是好朋友，不是瞒着你，只是因为无法启口，我现在有点后悔了，不知道回到海城对不对？”

　　　　伊安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想回来一定是有你放不下的。亲爱的，不要怕，我们都在你身边。”

　　　　穆绵抱了她一下，“伊安，谢谢你。”

　　　　她们的车开走了，没有发现身后有辆车跟上去。

　　　　楚峻北看着传回来的照片说：“就这些？”

　　　　崔元无奈的说：“少爷，这才多大的功夫，我们也只能拍到这些。”

　　　　楚峻北贪婪的看着照片上俏丽的佳人，几年不见，她反而变得更加成熟漂亮，生了一个孩子除了罩杯变大了别的地方一点都没有变化，虽然短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怪，却更凸显出她恬静的小脸儿，灵动的大眼睛……楚峻北的手指一寸寸描摹着照片上的脸，手指都热的不像话。

　　　　说话的功夫，又有照片传回来，是她们回到了酒店。在酒店的泳池旁边，穆绵换了一身碎花吊带棉裙蹲着和半躺在躺椅上的霍斯驭说话，kill裹着小浴巾歪歪扭扭的走过来。

　　　　楚峻北摔了手机，他暴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就像一头被困住的狮子。

　　　　“少爷。”

　　　　“王八蛋，霍斯驭这个小人。kill一看就是我的儿子，他妈的捡了老子这么大的便宜。”

　　　　崔元试探着劝告：“这个也说不定，四五岁的孩子差一年也不差什么。”

　　　　“崔元你说什么？”楚峻北猛地揪住崔元的衣服，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人。

　　　　“没，没什么，少爷，我说错话了。”

　　　　楚峻北这才放开崔元，他拍了拍崔元的脸，“对不住，激动了，去调查，调查他们在国外的事，快。”

　　　　崔元走后，楚峻北想了一下，他收拾了东西，下班，回到了江宅。

　　　　他一进门，在外面挖沙子的小女孩就看到了他的车，扔了铲子迈着小短腿去追他，后面的保姆跟着喊：“孙小姐，你慢点儿，别摔着。”

　　　　楚峻北停下车把小女孩抱起来，小女孩脏兮兮的手抱着他的脖子喊“爸爸”

　　　　楚峻北从身上摸出一根棒棒糖，但是孩子却不接，“不要，妈妈说吃糖会蛀牙，蛀牙就没有人喜欢希希了。”

　　　　楚峻北检讨，到底是对孩子做了什么让这么小的孩子整天没有安全感，就怕大人不要她，在她脏兮兮的脸上亲了一口，楚峻北扒开糖纸给她赛嘴里，“不要怕，爸爸给的，爸爸要希希。”

　　　　希希别提多高兴了，哪有小孩子不喜欢吃糖的，她吮着棒棒糖觉得爸爸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抱着孩子进屋，江沛琛放下报纸说：“峻北回来了，我让厨房加菜。”

　　　　楚峻北松了松领带坐在沙发上，把孩子交给保姆去清洗，这是每天都要做的，所以希希很痛快，她知道妈妈不会像爸爸这样好说话，要是她身上有一点污渍妈妈就会骂她，离着她远远的。

　　　　看着孩子走了，江沛琛才说：“峻北，你也该再要个孩子，随便和谁都好，希希她……”

　　　　“爸爸，”楚峻北打断他的话，“歆姨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果然，提到关歆慕江沛琛也顾不上说别的，他摇摇头，长叹一声，“她们家这是遗传的，她个性强前期病症不明显，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有时候连我都认不出。”

　　　　“爸爸，我觉得这不是办法，您还是要把她送到医院专业治疗。”

　　　　“不。”江沛琛激动起来，他摘了眼镜站起来，“坚决不能送医院，就是这样陪着她我也会陪她一辈子。”

　　　　楚峻北也站起来，“您高兴就好，我去换衣服。”

　　　　卧室里，楚峻北换了一半衣服苏灵就回来了。

　　　　她看到楚峻北又意外又高兴，从后面抱着他的腰不松手，“峻北。”

　　　　楚峻北举着一只手臂正在解袖扣，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解着，对身后的女人冷冷的说：“放开。”

　　　　苏灵只好悻悻放开，她坐在床边眼看着楚峻北脱掉身上的衬衣换了一件黑色的Ｖ领针织衫，他的身材比例非常好，即便比以前瘦了很多，漂亮的肌肉线条依然明显。

　　　　换完衣服，楚峻北难得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窗边点了一根烟，一张俊脸隔在烟雾后面，越发的讳如莫深。

　　　　苏灵偷眼看着他，心里忐忑不安，穆绵回来了，他到底知不知道？

　　　　楚峻北弹去指尖的一段烟灰，“今天和ＡＫ的会谈怎么样？”

　　　　“挺好的，她们会留下来考察工厂和店面。”

　　　　楚峻北挑起一边的眉毛，似笑非笑的说：“她们？来了几个人，都是些什么人？”

第九十八章　钱只够住一间房（）　
楚峻北挑起一边的眉毛，似笑非笑的说：“她们？来了几个人，都是些什么人？”

　　　　“嗯……就两个人，一家叫伊安的商务代表，还有一个设计师，sherry。”

　　　　“sherry？这届国际服装大赛的金奖得主？”土沟岁圾。

　　　　“是的。她……”

　　　　“她什么？”

　　　　楚峻北盯着苏灵的眼睛，仿佛看透了她那层龌龊的遮掩，看到了肮脏的灵魂。

　　　　“她是中国人”苏灵躲躲闪闪的，她知道穆绵回来的消息楚峻北终会知道，但是就不想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下去吃饭吧。苏灵”楚峻北忽然声调提高，苏灵抬头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心里毕竟做了坏事，虚。

　　　　“你以后对希希好一点，既然当了妈妈就要有个当妈妈的样子，别把孩子当个小宠物，高兴的时候就搂过来逗逗，不高兴的时候就又打又骂，以后要是让我再看到孩子有什么异样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楚峻北下楼，再也没看苏灵一眼。

　　　　吃饭的时候希希看了楚峻北一眼。楚峻北把孩子抱过来，“希希跟爸爸一起吃饭好吗？”

　　　　希希眼睛里闪动着希翼的光芒，却偷眼去看苏灵，不敢。

　　　　楚峻北越发来气，把人按在椅子上，“跟爸爸说，你喜欢吃什么？”

　　　　希希的眼睛落在糖醋排骨上，可是却指着青菜。

　　　　楚峻北夹了一块排骨到她碗里，“吃点肉，长得这么瘦。”

　　　　希希高兴坏了。咬了一口排骨说：“谢谢爸爸。”

　　　　楚峻北听到了孩子的这句谢谢，竟然眼窝一热。他想起以前跟穆绵说要是生的是女孩就当公主宠着，可是现在自己宠着人家的孩子，而他的儿子却在喊着别人爸爸。

　　　　他放下筷子站起来，“你们吃，我不吃了。”

　　　　希希有点失望他不再护着自己，饭桌上却有人因为他的离开松了口气。

　　　　穆薇脸埋在饭碗里，她脸上有伤，不敢抬头。

　　　　楚峻北呆了一会儿就要走，穆薇忙追了出去。

　　　　这几年，她也瘦的厉害，人也收敛了很多，不，应该是呆了很多，一双眼睛常常露出呆滞的光，现在看着楚峻北就是这样。

　　　　“有事？”楚峻北的手从车门上放下来。他手插在裤兜里，式样简单的钢表微微泛着单薄的光。

　　　　穆薇不敢看他的脸，垂着眼睛小声说：“大哥，我搞不定那个张部长，他吃了拿了睡了，他还是个变态，喜欢玩Ｓ，你看我的脸就是给他打的，但是他就是不下批文，我真的没辙了。”

　　　　楚峻北从旁边折了个树枝，挑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他偏头看着。嘴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还真打呀，你说你堂堂江楚的大小姐，让个肥猪睡了打了耍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不丢人吗？”

　　　　穆薇嘴里像含着黄连苦不堪言，偏偏只能说：“对不起，大哥，我太笨了。”

　　　　“你笨？你聪明着呢，你的聪明只用在对付手无寸铁软弱善良的亲人身上了，想想你以前怎么对绵绵的。穆薇，你以为就凭你的姿色那些达官贵人能看上？人家不过睡的是江家千金小姐的名头，去了这个名头，你连个鸡都不如。”说完，楚峻北打开车门上去，扔下不知所措的穆薇。

　　　　穆薇站在那里哭，哪怕是夏天她也觉得冷的要命，苏灵走过来，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远远站着，她抱着双臂说：“别哭了，没人心疼，你哭给谁看。”

　　　　穆薇恨声说：“他疯了，他自己疯了还不算，还要我们陪着他一起疯。”

　　　　“是的，他就是要看着我们生不如死，这样他才觉得痛快，他何止是个疯子，就是个魔鬼。”苏灵抱着自己的肩膀，她又想起四年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似乎还能感觉到腿间有鲜血在流淌。

　　　　穆薇看到她的这幅样子也无动于衷，她一步步走上台阶，经过苏灵身边时，忽然听到她像鬼魂一样幽幽的说：“穆绵，她回来了。”

　　　　清晨，下起了小雨，穆绵从窗口往外看了看，然后对床上的霍斯驭说：“下雨，你就哪里也别去了，安心的写你的东西吧。”

　　　　霍斯驭手枕在脑后，看着她一身黑衣，问：“下雨你还去墓地？”

　　　　穆绵点点头，“都回来好几天了，好容易今天有空，你放心，雨不大。”

　　　　霍斯驭没再说什么，kill跑进来，他只穿着背心小裤衩儿，圆滚滚的肚子往前凸，爬到床上就躺在霍斯驭身边，“爹地，你说要给我讲《哪吒闹海》。”

　　　　霍斯驭摸了摸他乌黑的头发，“好，爹地现在就讲。”

　　　　穆绵笑着看这父子俩，“好了，你们也别忘了吃早饭，kill，不准太闹爹地，我走了。”

　　　　一大一小两张好看的脸一起对她露出白白的牙齿，穆绵拿着手机抓拍下这个画面，在电梯里她还想，灾难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已经很幸福，为什么还要回来？

　　　　出租车在山脚下停住，穆绵撑开伞，踏着台阶节节而上，四年了，墓地似乎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么的悲凉静谧。

　　　　江锦南的墓地她只来过一次，现在只能凭着记忆慢慢找。

　　　　终于找到了，看着墓碑上年轻阳光笑的毫无城府的男人，穆绵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她蹲下，伸出手指去摸墓碑上江锦南这三个大字，她这一生，因为江锦南这个名字发生改变，当好的坏的一起涌来的时候，她凭着本能知道在江家，他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可是他的生命是那样的匆匆忙忙，就像惊鸿一瞥，没有完全绽放却已经谢幕，而且对于他的死她觉得自己始终有不能推卸的责任。

　　　　哥哥，如果我没有出现在江家，你是不是就不会死？

　　　　这四年，穆绵最不耻的就是眼泪和软弱，经历告诉她，没有人在乎你的无助，眼泪也帮不到你，只有自己站起来勇敢抗争。可是对着江锦南的墓碑，她四年的悲伤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泪水绵绵不绝的滚落，在哭江锦南也哭她自己。

　　　　雨大了风狂了，山上的松涛给刮得如海浪般涌动，她的伞不知给吹到了何方，豆大的雨点子细细密密的打在她的背上。

　　　　悲伤就像开了闸的河水，一经打开无法停下，等她发泄完，才发现自己成了落汤鸡，腿脚也因为蹲的时间太长麻掉了，一屁股坐在了泥水里。

　　　　一把大伞从头罩住她，接着一双铮亮的皮鞋出现在她视线里，温暖有力的大手捏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泥水里拉起来。

　　　　穆绵跌落在宽阔的怀抱里，她双手揪住男人的衬衣才站稳了，鼻息间涌动着男人的荷尔蒙和烟草混杂的淡淡气息，熟悉的一如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