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商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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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就往西院走去，不过晴雯倒是跟了过来，点上蜡烛，到了水、磨了墨之后才回去，随后贾环拿起细毫的小笔继续写稿子。

　　　　东院里，鸳鸯、晴雯、如意、吉祥等一边吃着，一边说着话，把两府上下以及报社、茶社的情况都互相说了个遍，等到交流的差不多了才发现已经月上中空。

　　　　“三爷还不睡？”鸳鸯好奇的问了句。

　　　　“还得等阵子……哎哟，光顾着说话了，忘了给三爷倒水，嘻嘻……”

　　　　如意一边说着，一边提着裙摆往屋外走去。

　　　　“三爷竟然如此用功！”

　　　　鸳鸯惊叹了一句，想想贾环以前的样子——在贾母那里遇到好东西眼里能伸出个手来！再想想晌午贾环在贾母客厅平平淡淡的话——金银孙儿倒是不缺，倒缺个保管金银的人！

　　　　“男子的变化真大呀！特别是三爷，像开了窍似的……”

　　　　回顾往昔，鸳鸯突然间心生唏嘘。

　　　　……

　　　　屋外不时传来爆竹之声，由于睡了一下午，晚上贾环倒是不困了，直至三更天，睛雯打着哈欠来时，贾环才放下笔。

　　　　但是，由于睡得晚了，早上却也起的晚了，洗涮了下，吃了些灌汤包，还未吃完，焦大就跑了进来，说道：“环哥儿，琏哥儿找你。”

　　　　贾环微微一愣，他知道贾琏是个放荡公子哥儿，采花问柳，喝酒行令的样样精通，但现在却不是个时间点上——做这些事最起码也得中午吧！

　　　　贾环估计贾琏找他有事，因此‘嗯’了一声，便起身去了西院。

　　　　刚到圆门口，贾环就见贾琏正在玉兰树下，倒背着手，正踱着步。

　　　　“二哥何事吩咐？”见贾琏的样子似乎有些焦虑，贾环喊了一声。

　　　　而听到贾环的叫声，贾琏抬起头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三弟，快跟我去珍大哥那里去，族中要你去议事。”

　　　　“要我去？”贾环不禁楞了一下。

　　　　“是呀，三弟，你已高中案首，有功名在身，自然可以去族堂议事！走走，快走，去玩了，你伯父又骂我。”

　　　　说着贾琏笑了起来。

　　　　贾环实际上恨不得马上和荣宁二府脱离关系，但这话他却不能说出口，也不能拒绝，说出来了，与封建礼法、血脉习俗都不符，只怕会被世人活生生骂死！

　　　　“去就去吧！我听着就是！”

　　　　贾环心里暗暗的有了主意，口中问道：“二哥，族中要议论何事呀？”

　　　　“我也不清楚，你伯父没对我说，直说要我赶紧喊你议事，你到了就知道了。”

　　　　……

　　　　贾珍是贾氏一族的族长，族堂就在祠堂后面，从马车上下来后，贾环就听焦大‘哼’了一声，转头看去，只见焦大正对着一个圆胖脸、一脸笑意的车夫怒目而视。见此贾环再次想起《红楼梦》里焦大醉后乱骂，被王熙凤命令两个车夫塞了一嘴马粪的事来。

　　　　“这人的E功夫不简单呀！能降住醉后的焦大……这人是个笑面虎！”

　　　　贾环想着，穿过侧门，跟着贾琏直奔族堂，族堂大门左右各站了一个黑衣小厮，里面倒是静悄悄地，迈过高高的、铁皮镶嵌的门槛，贾环就看到贾赦、贾珍正分左右坐在八仙桌两旁的太师椅子上，八仙桌两旁各有一杯细瓷茶盏。

　　　　不过令贾环意外的是，族堂内，出了贾赦、贾珍二人，下面两排交椅上竟然空无一人！

　　　　“不是说议事吗，怎么人这么少？”

第132章　不给（）　
贾环一边奇怪着，一边随着贾琏给两人行了礼。

　　　　谁知刚起身，贾环就听贾赦说道：“琏儿你先退下吧，环儿你坐！”

　　　　“这搞得什么鬼？”

　　　　贾环答应了一声，在西侧下首的交椅上坐了下来，心里已是暗暗警惕，同时也不想多呆，待贾琏出去后，贾环直接拱了拱手说道：“不知伯父唤侄儿来又和吩咐？”

　　　　听了而贾环的话，贾赦和贾珍对视了一眼，贾珍点了点头，然后贾赦捋了捋稀疏的胡须，说道：“环儿，找你来确实有事，你即使读书人，有高中案首，我就跟你直说了吧……”

　　　　说着贾赦瞟了贾环一眼，抬起茶盏抿了口茶水。

　　　　对于贾环，他现在心里是又气又喜又羡慕，气愤的是鸳鸯居然被贾环截了胡，眼看就要到最的鸭子居然飞了！

　　　　欢喜的是，贾环在贾母中堂所说的话——孙儿不缺金银，道缺个管金银的人，这话已经由邢夫人的嘴传到了贾赦的耳朵里，这让贾赦放了心，既然东宫那个方面暗示要贾环孝敬，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而且贾赦暗地里还起了小心思。

　　　　而羡慕的却是贾环竟然被东宫看上了，它日东宫身登大宝，以他这般科班出身，飞黄腾达子生日可待！

　　　　而贾环听了贾赦的话后，再次抱了抱拳，说道：“请伯父明示。”

　　　　贾赦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为了呗我贾氏一族长盛不衰，最近几年来，逢年过节，我们都要往东宫送些节礼的，今年东宫花销大小，东宫总管夏守中暗地里传话，让我们送多些，也在我跟前提了说你进来收入颇丰，表面意思看是让你出些银子，实际上是看中了你，环儿你好福气呀，我看你不如趁机多出些银子，拿个三五万两，表示一下心意，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怪不得昨天给我那么高的待遇，原来是打算把我做牲牛！而且还要我做冤大头！”

　　　　怒火里，贾环心里冷冷而笑，他岂能不会知道荣国府每次过节礼单一次不过一万两银子，这在《红楼梦》里都是清清楚楚写着的，荣国府的礼单就是王熙凤让贾宝玉给写的，这是因为贾宝玉对政治不感兴趣。

　　　　而太子由于急着用钱，也不过拍太子詹事汤斌上门三次取了三万两银子而已！

　　　　越想贾环越是鄙视，也越是怒火中烧，而这时贾赦端起了茶盏，吹了口茶叶，抿了一口，悠然的说道：“环儿，你意下如何？”

　　　　其实就是贾赦、贾政不欺骗贾环，贾环也不打算给，这是因为《红楼梦》的剧情里已经揭开了荣宁二府攀附东宫的下场——被抄家，落得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而贾环现在所做的所有的努力，也几乎都是远离这个漩涡，即使远离不了，也要在漩涡过后能够自保，所以他哪有自动投入漩涡的道理！

　　　　但现在贾环没想到的是这漩涡居然自动找上门来了，不投入吧，眼前必然不好过；投入吧，这就是深陷其中，成为主要人物，而贾珍、贾赦等主要任务的下场都是被定罪，一个发配海疆；一个充军边地。

　　　　但眼前不好过总比以后下场凄惨的好，而且后续是否有化解之法也没可知，另外从《红楼梦》里推算这太子在这三四年时间里就要垮台，也许熬一熬就过去了。

　　　　并且想起宁国府门口的车夫，贾环也明白这事情只怕过一会儿就传到锦衣卫耳朵里去了！

　　　　因此，贾环向着皇宫方面抱了抱拳，冷冷的说道：“回伯父，侄儿多谢东宫抬爱，只是侄儿的银子都在用度上，也没有这么多银子……”

　　　　贾环还没说完，贾珍已经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放，怒道：“你，你怎么没有那么多，街坊上都说你日进斗金，有数十万之巨，你要识大体，眼光要长远，不要在乎那点银子！”

　　　　“说的好听，还想骗我，当我傻子！”

　　　　看着贾珍虚胖的脸，贾环怒气有增了一层，再次冷冷的说道：“珍大哥说笑了，那些不过是传言罢了，我倒是听说珍大哥和伯父北上贩铁，转的钵满盆溢的，又何必牵挂我那点银子，兄弟还有事，告辞！”

　　　　说罢，贾环起身就走，连告辞礼也懒的行了。

　　　　“你你你……这这这！”

　　　　听了贾环的话，贾珍嘴里语无伦次着和贾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两色苍白，眼里出现骇然之色——大明朝盐铁专卖，这北上贩铁可是砍头的大罪！

　　　　实际上红楼梦里贾赦治罪的原因里就有这么一条。

　　　　“他是怎么知道的？”半晌，贾赦才铁青着脸向贾珍问道。

　　　　“估计是下人传出去的，回头要好好查查……这给怎么办？”贾珍反问了一句。

　　　　贾赦当然明白贾珍话里的意思，虽然没有从贾环哪里讹诈到银子，但东宫多要的银子还是要拿出来的，因此贾赦沉吟了一下，说道：“只有两府平分了，回头我跟琏儿说说。”

　　　　接着他还是人不住恨恨的说了句：“竖子眼光浅薄、不足与谋！”

　　　　贾珍也是恨的牙痒痒，要是寻常人他早已拿出族长的威风，有族规处置了，但贾环现在有功名在身，可以收拾国家的人了，先国后家，已经不是他能处置的了得了；同样的，荣国府的长辈们，包括贾政、贾母也难以端出长辈们的专制，原因也在于此。

　　　　而听了贾赦的话，贾珍点了点头，也恶狠狠的说道：“东宫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他，咱们不要管。”

　　　　贾赦也点了点头。

　　　　……

　　　　贾环从宁国府出来后直奔马车。

　　　　焦大到正和那个车夫争执着什么，见贾环过来，急忙起身，一边走一边问道：“环哥儿到哪里去，不回府上？”

　　　　今天十五，在焦大的心里，以为贾环既然被贾政叫了回来，意味着贾环和荣国府重归于好，这十五阖家团圆之日，贾环自然要在荣国府赏月。

　　　　而贾环听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回了，回报社。”说着贾环有意无意的巧了那车夫一眼。

　　　　其实贾环心里明白，虽然都没所在明面上，但由于在贾母处的表现，以及刚才的表现，这次真的是和荣宁二府决裂了！

第133章　中秋（）　
但即使决裂了，这件事情却没法说出来，对于荣宁二府来讲，没有驱逐贾环的正当理由——这因为不给东宫银子就逐出家门，贾珍等是说不出口的，而贾母也不能因为一个丫鬟就把贾环逐出去。

　　　　而对于贾环来讲，他也不能说出去，说出去就犯了世俗礼法的大忌。但在内心里他倒是想着被逐出去，但现在他也明白他于荣宁二府的关系只能这样含含糊糊了！

　　　　同时纸上得来终是浅！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深刻领教了荣宁二府上层的卑鄙与龌蹉，心中失望、冰冷之极。

　　　　车行很慢，从车帘往外看去，由于是中秋的缘故，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卖烟花爆竹的、卖纸花灯笼的、卖冰糖葫芦的……一幕幕欢乐的场景从车帘一闪而过，不知怎的，贾环坐在车里却感到一股子萧索……

　　　　“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熬过去？”

　　　　从宁国府出来后这个问题一直在贾环的额脑海里萦绕着，也感觉危机着——毕竟还有三四年时间，这三四年里东宫可是随时可以向他发难！

　　　　同时贾环也知道自己在东宫面前不过是一只蝼蚁，轻轻一按自己就会化为齑粉，即使报上了沈士周等人的大腿只怕也不管用，以为东宫是沈士周等正统学士眼里的储君，在他和储君之间，他们选择谁一目了然。

　　　　“这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呢？”

　　　　贾环继续细细的思索着，从贾赦的话里——街坊见流传，他感到有人在搞自己，而且手段极为高明，让他防都难防！

　　　　“赖大？谢思贤……”

　　　　从利益分析法出发，贾环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毕竟出了这二人，贾环不曾动过谁的奶酪！

　　　　“玩阴的，哼哼……但现在怎么办？死守不给……”

　　　　贾环慢慢的推敲着，但感觉死守不是个好办法，因此他想起了东晋时期石崇的下场——守财而丧命，可谓是人财两失！

　　　　“不如散去！”不知怎的这就话突然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但贾环一怔之后，越是推敲便越觉得这条计策十分巧妙：贾环虽然觉得自己的而引致并不是很多，但东宫既然认为多，那就成了富人。这找他要银子就有人财两得的意思，这要是散去的话，一来表明了态度；而来也断了东宫方面关于银子的念想，至于找麻烦，那就要看银子怎么用，用在什么地方能让东宫方面投鼠忌器。

　　　　“这倒是个好办法！”

　　　　想到这里，贾环心里有些开朗，其实贾环对与银子并不看重，他看中的是路子，只要有路子，就会有银子！

　　　　“这银子该怎么用呢？”

　　　　贾环继续思索着，但感觉怎么花出去其实挺难得，要是修路铺桥之类的，固然能得到大善人的名声，但是这点银子也不了多少，而且这得到的只是虚名，起不起作用真不好说，但东宫方面要是真怒起来，那肯定是不起作用。

　　　　所以这银子花出去应符合两个要求：第一，广为人知；第二，这银子应该经过有声望的人的手，好对东宫稍微形成掣肘。

　　　　“大相国寺！”贾环几乎一下子想到了这个名字。

　　　　大相国寺是皇家寺院，在皇室权贵中颇有名声，而且每月都在城外布施穷人、乞丐米粥、馒头，在下层名声也甚佳，主持圆觉大师也是得道高僧，在经商上下都有名声，听过他的手，布施给他人正好合乎这个条件。

　　　　“就这么办了！”

　　　　贾环微微叹息了一下，心里打定了注意，本来要是对东宫形成掣肘还有更好的人选，那就是东宫的竞争者。可惜的是《红楼梦》是按照清朝康乾年的事写的，但这大明朝的天启皇帝却只有三个皇帝，投靠谁倒是难以选择了。而且即使投靠了，东宫怒气之时，会不会竭力呵护也是未知之数。

　　　　“只能这样了，听天由命吧！”

　　　　……

　　　　一路慢慢而行，来到报社门口，贾环下了车，只见韩山正和一个伙计在店门口摆弄着花灯，老脸笑呵呵的。

　　　　节日里普天大庆，贾环虽然心情不好也没说什么，而且贾环发现，在这里可能是娱乐项目少的缘故，不论是大节小节，还是盂兰盆会、庙会之类的，也不论是穷人富人，场面总是欢腾的。

　　　　贾环一边想着，一边往里走去，韩山却赢了上来，行了个礼说道：“公子刚才沈相公、孙相公和郑相公来了，给你送了礼，见你不在，又都走了。”

　　　　贾环点了点头，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们不来倒是怪了！然后贾环就吩咐韩山没人发过节费五两银子——既然要散财，今天也是个时候。

　　　　听了贾环的贾环的话，韩山自然是满面欢喜、道谢不已。贾环随意摆了下手，这才往里间走去。

　　　　才到玉兰树跟前就听书房里传来黛玉的声音：“宝姐姐真是妙手丹青呀，怪不得环哥哥离不开你。”

　　　　语气一如既往的尖刻，不知怎的，家魂听了心里却是一暖。

　　　　“或许该送她们些礼物，这大过节的……”

　　　　贾环正在思忖间，却听东院有人喊道：“环哥儿，过来过来。”

　　　　贾环扭头一看，只见赵姨娘正站在院中，眉开眼笑着向她招手。

　　　　“娘你怎么来了？”

　　　　赵姨娘虽然说话行事都不靠谱，眼光也浅的吓人，但将心比心，去额可以说的上是贾环最在意、最牵挂的人，所以贾环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我儿子中了案首我当然要来看看，你这臭小子，昨天怎么走的那么早，也不和我说一声，咯咯，没想到我这肚子就然能伸出一个案首，看来我也是有福之人，过来过来，我给你带来了糯米糕，这是上好的碧田米做的……”

　　　　赵姨娘说话向来不着天际，贾环倒是习惯了，只是听着有些尴尬。

　　　　随着赵姨娘进了中堂，贾环才发现三春已经坐在了屋里，正磕着瓜子儿——她们显然是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