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6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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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然表情凄然，垂下了头，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冰霜显然没有想到卓然直截了当承认了他做了这件事，而且还表示了忏悔。她还以为他会抵赖，甚至会逃走，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策略。但是她没想到卓然竟然直截了当承认，冰霜依旧面色阴冷的望着他。

　　　　卓然低着头说道：“那时候我在京城担任判官，有一件案子涉及到你们天池宗的天外天，我想从你嘴里获得犯罪线索。因为那线索只有你掌握，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我的弟子里头有一个善于下蛊的，叫蛊媚娘，你知道的。”

　　　　“我没有跟她说要给你下蛊，我只是问她有没有办法让一个人能够乖乖的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她说有一种蛊毒是可以让人痴心不改，爱上下蛊的人的，并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我的另一个弟子叫郭奶奶，她会巫术，她可以解掉这个毒。”

　　　　“因为有了这些，所以我就让蛊媚娘给我配置了这蛊毒术，但她不知道我要对你下蛊，真的，她也没有问我。因为案子上的事她们从来不会问的，所以这件事与她们没有关系，希望你不要去找她们麻烦。”

　　　　冰霜冷声道：“有没有关系我自己会判断，你接着说。”

　　　　卓然接着说道：“后来她配成了蛊虫，但我一直很犹豫要不要这么做。后来发生了一件事，逼着我只能这么做。当时你认为我在你们天外天里出老千，把投注的钱做了改动，得到了跟头牌过夜的特权，要砍断我的手以儆效尤。为了保住我的手，我只好对你用了蛊毒术。”

　　　　“你中蛊后果然深深的爱上了我，并且把我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我。那时候我发现我已经不能够让你除掉这蛊毒了，因为我跟你有了夫妻之实，事实上这一点那之前我没有预想过。只是准备你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诉我之后，我就会离开你，并让我的弟子给你解毒的。”

　　　　“结果我失算了，在你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迷失了本性。因为你太美了，我没法抗拒，所以玷污了你的身子。我做了这件事之后，我就觉得我不能够就这么放手，我必须要对我的行为负责。而且我发觉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不能够放弃你，所以我一想到我要解开蛊毒术的话，你会离开我。我心里真的是难受的，像刀砍火烧一样。”

　　　　“我明明知道将来你知道了一定会恨我入骨，可我没办法，就像饮鹫止渴一样，明知道是个死，却还是只能这样做。我已经想好了，真有那一天，我愿意受死，谁叫我做错了事。为了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付出一条命我也值了，没有什么遗憾。——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动手了。”

　　　　说着，卓然慢慢抬头，凄然的瞧了一眼依旧满脸严寒的冰霜。真挚的说一声：“对不起”然后转过身去，把手背在身后，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冰霜伸手从袖笼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对准了卓然的后心，说道：“你不准备留下什么遗言吗？”

　　　　这好像突然点醒了卓然，卓然点点头。伸手入怀取出了那个锦盒，转过身来将锦盒打开，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我从白头山万丈冰峰上采摘到的一朵冰雪莲，我觉得它非常像你。你要是戴上这朵雪莲花，一定会更加美丽的。为了把它摘了下来，差点摔死。”

　　　　“不过没关系，我当时就想。若是我为了采摘这朵雪莲花摔死了，也算死得其所。至少在你还迷恋我的时候死去，没有痛苦和遗憾。你收下吧。”

第1033章　反目成仇（）　
卓然把那朵雪莲花从盒子里取了出来，放在手心，递到了冰霜的面前。

　　　　雪莲花晶莹剔透，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冰霜目光落在上面，顿时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因为这朵花太美了，美得渗人心脾。

　　　　她终于忍不住，伸出左手小心的从卓然手心取了这朵雪莲花，托在柔美的手上端详着，慢慢抬起头看着卓然，说道：“你装可怜，拿这东西想让我心软不杀你，是吗？”

　　　　卓然摇摇头说：“不是的，我说了，死在你手里死而无憾。你刚才问我有没有遗言，我记得这个东西要留给你，所以就把它给你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对了，你待会杀我的时候，直接把刀刺入我的后脑。因为我身上有宝甲护体，你未必刺得进去，而我的头是没有的，一刀毙命，我不会有痛苦。”

　　　　卓然转过身去。闭上双眼，把手背在身后，等待着那致命的一刀。

　　　　冰霜慢慢抬起了，手里的匕首对准了卓然的后脑，咬牙切齿道：“我不会容忍玷污我的恶贼还活在世上，去死吧！”

　　　　说着，嗖的一刀朝卓然后脑刺了过去。

　　　　那一刀刺入卓然后脑寸许便停住了。鲜血从刀尖流淌出来。

　　　　卓然竟然真的没有闪避，也没有任何反抗，一副从容就死的样子。

　　　　冰霜手在颤抖，终于当啷一声，带血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她抽泣道：“我再也不想见你，下次若要让我要再见到你，我我一定杀了你！”

　　　　说罢，转身掩面，哭着跑进了后堂。

　　　　卓然额头都是冷汗，他真的打定主意，如果冰霜要杀他，他不闪避和反抗。他赌的就是冰霜的心，因为他跟冰霜这么些日子，他感觉到冰霜实际上是一个外刚内柔的女子，在那冷若冰霜的面容之下，实际上有一颗温柔的心。

　　　　卓然赌的就是自己的判断力，如果判断错了，那就输掉了自己的性命。如果判断对了，就有可能跨过这道坎。

　　　　毕竟这件事一旦暴露，他将面临的是整个天池宗的追杀和那神一般存在的天池宗宗主的狠辣手段。

　　　　只有得到冰霜这块挡箭牌和附身符，他才能保住性命。他如果不能取得冰霜的谅解和接受的话，他将没有办法在与天池宗对决的这场决战中取胜，那时候同样会死的惨不忍睹，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死在冰霜手中。

　　　　这些念头这些日子里早就在脑海中无数次的反来覆去地扫过，各种处理方法的利弊都已经想得极其透彻。所以决定冒这个险。卓然拿出了视死如归的气概和坦诚的悔罪，以此融化冰霜的心。

　　　　在刀尖刺入他肌肤的瞬间，他身体几乎自然而然的产生抗拒。但卓然迅速把体内的悬浮石护卫给按住了，不让它有任何抵抗。因此那一刀才刺入了他的后脑寸许。

　　　　当他听到匕首掉落，冰霜说了几句话之后，泪奔往后宅去。卓然才暗自舒了口气，感觉后脊梁都是汗水。

　　　　他慢慢转过身来，表情凄然的望着地上的那柄匕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冰冷的苍老的声音道：“你倒挺会演戏的，居然用这一招博取冰霜的同情，让她不杀你。你真是胆大，竟然想出如此主意，可惜遇到我老太婆。”

　　　　卓然扭头一看，只见侧边屏风后缓步出来一个老妇人。这妇人须发皆白，手跟松树皮般苍老，鸡爪子似的。整个身体也很干瘦，她走了过来，到了卓然的面前。

　　　　卓然愣了一下，不过他立刻意识到，这老太婆这个时候出现在内宅，而刚才门房又说来了一个老太太，整天跟夫人在一起说话，看来就是这个老太太了。

　　　　从她藏身在屏风后面自己却没有任何感应这一点来看，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绝对远超于自己。看来绝对是天池宗的重量级人物。

　　　　所以卓然立刻拱手。说道：“老人家不知如何称呼？”

　　　　“告诉你无妨，我是天池宗的长老，排名第二。我姓钱，都叫我钱婆。”

　　　　“原来是钱长老，在下这厢有礼了。”

　　　　“少来这一套，我不是冰霜，不吃你这一套。”

　　　　卓然有些尴尬的笑笑，把手放了下来，低着头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

　　　　钱婆上下打量着卓然，说道：“说实话，你如果不是使用蛊毒术。冰霜是怎么都看不上你的，要相貌没相貌，要能耐没能耐，偏偏你靠那污秽的东西玷污了她的身子，狼子野心何其毒也。你将会为你的恶毒付出惨痛的代价，不过你可以放心，既然冰霜不杀你，我也不会动手。”

　　　　“不过我要告诉你，现在不杀你不等于以后不会。这件事宗主他老人家已经知道了，他要杀你轻而易举。但是冰霜向宗主哀求，说这件事由她自己处理。宗主同意了。你不仅玷污了冰霜的身子，也侮辱了整个天池宗，你现在已经不配当天池宗南门的掌门了。”

　　　　说着，一伸手，卓然怀里的那块掌门人的玉佩竟然自己飞了出来，到了她的手心。

　　　　钱婆将玉佩揣入怀中，对卓然说道：“从这一刻开始，你是天池宗的敌人。这件事我们等待宗主的发落，你别想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抓回来的。那时候你会异常痛苦的死去。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一根绳索上吊自杀，免得将来饱受痛苦。”

　　　　卓然慢慢抬起头来瞧着那满是皱纹的老脸，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把我开革，我就不必叫你长老了。听着，老钱婆，这是我跟冰霜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也跟天池宗没有关系，如果你们天池宗想找事，拿这个来做借口，那卓某就与你们周旋到底，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我可以向冰霜认错低头，那是因为我真的对她做错了，但是你这老虔婆也想让我给你求饶，简直是痴心妄想，要动手咱们就痛痛快快打一架，我心里窝火，也正想找个人来狠狠的揍一顿，既然你撞上枪口了，那就来吧。”

　　　　卓然公然向天池中的二号人物叫阵，这让钱婆惊诧不已。打量着卓然，说道：“你的武功不怎么样，但你的嘴巴还是挺厉害的。我现在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要以为你会了几招怪异的功夫，我告诉你，在我眼中你真的就跟蚂蚁一样渺小。但我说了，我现在不会杀你，我需要得到宗主的决定再做决定。所以我不会跟你动手的，不过我对你的气概多少有些赞赏。”

　　　　“你能说出那番话让我很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哀求。好，有骨气，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我希望你不是嘴巴上这么说，真正也会这么做，那老婆子还高看你一眼，兴许到时候会给你个痛快。”

　　　　说罢，钱婆转身也往后堂走去，消失在了屏风之后。

　　　　卓然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他硬着头皮往后走，想去找冰霜。可是他来到后屋，看见的是小白和小青可怜巴巴的站在廊下瞧着他，卓然勉强笑了笑说：“夫人呢？”

　　　　“走了，跟钱婆一起走了。”

　　　　“走了？去哪了？”

　　　　“去见宗主去了，夫人说了让我们留下来跟在老爷身边，听老爷说话。因为她当初已经把我们姐妹俩送给老爷了，我们是老爷的人，所以不用跟着她。”

　　　　卓然舒了口气，但是心中不知怎么的，升起了一丝惆怅，望向远方。他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冰霜对他的缠绵和依恋，人就是这样，当拥有某个东西的时候，是不会体会到它的珍贵的，失去时才后悔莫及。卓然此刻就是这样的，心中升起了无限的酸楚，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感觉，一种依恋。

　　　　卓然惆怅了片刻，才苦涩的对小白和小青说道：“这件事的真相你们知道了？”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说：“老爷，你说话的时候我们就在外面偷听来着。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听到了，老爷对夫人只要是真心的，我们都觉得夫人将来一定会原谅老爷的。因为夫人蛊毒已经解了很长时间了，我们发现夫人还恋着你，想着你。说明她是真心的，心里有了老爷。你不要放弃，坚持下去，我们相信夫人一定会再回到你身边。”

　　　　卓然点点头说：“多谢你们的鼓励，我会的。对了，她的蛊毒是怎么解的？谁帮她解的？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小白和小青相互看了一眼，小白说道：“钱长老奉宗主之命来探望夫人的，她当时并不知道夫人身上有蛊毒。见面之后，她很快发现不对劲，然后做了探测，确定夫人真的是中了蛊毒，而且就是老爷您给下的。因为这是一种痴情蛊，只有下蛊的人才会得到被下蛊人的痴情。”

　　　　“接着钱长老就帮夫人解了毒，夫人解毒之后哭了几天几夜。钱长老把这件事立刻飞鸽传书告诉了宗主，宗主下令让钱长老去杀老爷你。但是夫人不同意，夫人亲笔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给了宗主，请求宗主不能杀你，这件事让她自己来处理，宗主答应了。所以夫人说等你回来再说，就这么一直等着，直到你今天回来。”

第1034章　英雄帖（）　
小青在一旁很是愤愤不平的说道：“实际上钱长老在这其中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如果不是她，夫人应该不会那么生气。就是她不断的说老爷的坏话，不断的怂恿夫人杀了你。”

　　　　“夫人实际上还曾经给钱长老说过，你没有她们说的那么不堪，实际上你很有本事，你很坦诚，对她也很好。她虽然中了蛊毒，但是你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的。所以老爷，我们相信夫人一定会回心转意，回到老爷身边，只要坚持下去。”

　　　　卓然点点头说：“多谢，原来是那个老太婆搞的鬼。好吧，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多谢你们帮我，也多谢你们留下来，看到你们我就看到了希望。”

　　　　这话说的两个女子心头都是一暖，眼圈都有些红了。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各自退开了。

　　　　卓然进了屋子，发现里面冰霜的东西都还在，只是人已经不见了。睹物思情，心中更是惆怅，无精打采的吃过饭，早早的睡下。却怎么也睡不着，瞪着眼睛到天明，他也不想用悬浮石和云纹功来帮助自己睡眠，他宁可这样傻傻的任由思绪在脑海中盘旋，品味那份孤独。

　　　　卓然相信冰霜有很大可能会原谅自己，可是接下来要面对天池宗和天雷，他心里没有底。不过这次从西夏回来之后，给了他一个很大的启示，不仅仅是他一举击毙了三个天池宗绝顶的高手。他还发现了天池宗一个致命的秘密，他决定针对这个弱点来来调整应对之策，不能够坐以待毙。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个机会包括活命。

　　　　所以在经过这一夜翻来覆去的思索之后，卓然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策略。

　　　　第二天早上，卓然把药葫芦和蛊媚娘叫到了自己身边，对他们说道：“你们知道我是武林盟主，我不能老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要为武林人做些事情，我要办一个大奖赛，每个季度举行一期，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成名英雄赶来参加。”

　　　　“每个月比赛，决出冠亚季军前三名。冠军五十两黄金，亚军三十两，季军二十，总共一百两黄金。每个月拿来奖赏他们比武，只比招式不比内功，这样免得伤了和气。”

　　　　药葫芦和蛊媚娘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他怎么一回来就整了这么个幺蛾子出来？他们知道卓然头天晚上回来的，不过他们没有来探望。因为他们知道卓然跟冰霜好久不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这时他们不适合太过打扰，得把时间留给人家。而第二天没等他们来拜见师父，师父就把他们招来了。还告诉他们这个决定，两人不禁有些好笑，又弄不明白。

　　　　药葫芦理了理三缕胡须，说道：“师父，你拿出重金来招天下人比试，胜者能得到一百两银黄金。这可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肯定很多人都会不顾脸面来参赛的。因为一百两太有诱惑力了，只是每个季度都要拿出这么多，会不会太多了？”

　　　　卓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