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6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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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然点头说道：“还有呢？”

　　　　“还有一种也是厨师，是面食厨师，用刀子来削面片。”

　　　　卓然又点点头说：“很不错嘛，还有呢？”

　　　　“还有一种是杀猪匠，不过他用的刀会比较长一点。但是在把猪杀死之后开膛破肚，清理内脏的时候需要用到小刀，所以小刀也是他们经常要用的。”

　　　　“没错，还有吗？”

　　　　云燕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还有一种是最有可能的，也是以前我们想都想不到的，但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凶犯就是这种人。”

　　　　“哦，是什么人？”

　　　　“杀羊的。”

　　　　卓然说道：“杀羊要用小刀吗？”

　　　　“是的，不过我以前见过的杀羊，都是直接把刀捅进羊的心脏就死了，血也放得干净。但是他们说西域有种人杀羊，则是直接把羊头整个切下。”

　　　　卓然说：“干嘛要把羊头直接割掉？”

　　　　“这是他们的习俗，好像有什么讲究吧，具体我没问。锦官城有几家这种西域人杀羊的店，所以我特意去了，也看到了他们杀羊，果然就是这样。”

　　　　卓然说道：“那好，就以这种人为重点展开调查。搞清楚凶手跟书生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要杀他。”

　　　　云燕答应了。

　　　　云燕最先找到了被害人庞书生的父母，问庞书生是否跟城里的西域来的那些杀羊的人有过矛盾。

　　　　庞书生的爹摇头说：“没有。”

　　　　但是他母亲却想了片刻，说：“我听我儿子说过，说是他跟一个大胡子西域商人做过生意，那人好像是倒卖羊皮还是什么。但是后来没做了。我儿子跟我说这些西域人狡猾的很，做事不讲信誉，不想跟他们做了。那大胡子西域人曾经到家里来找过我儿子，跟我儿子还发生了争吵。但具体什么原因我不知道，问了我儿子他也不说。”

　　　　云燕说道：“那个人长什么样？你能认出来吗？”

　　　　“我能认出来。”

　　　　“那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去辨认一下，我们怀疑这个人就是杀害你儿子的凶手。”

　　　　“不会吧，他们好像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呀！”

　　　　“抓到之后也许情况就清楚了。”

　　　　云燕穿的是便装，带着那妇人两人出来，到了那卖羊肉的商人处。最初认了两处杀羊的店，都不是。

　　　　到最后一处，妇人最终认出了一个正在杀羊的壮汉就是跟他儿子曾经吵过架的西域大胡子。

　　　　云燕想了想，并没有实施抓捕，而是上前说：“称一斤羊肉。”

　　　　大胡子立刻停下手里的活，把刀放在旁边，走到摊位前给云燕切羊肉。切好之后，用一根麻绳准备拴了，云燕说道：“麻烦你给我找一张牛皮纸包起来。”

　　　　那大胡子点了点头，取了一张牛皮纸，把那一斤肉放到里头包好，递给了云燕。云燕看见牛皮纸上果然留下了一些很淡的手印，因为在这之前他在杀羊，手上沾的有血。不用水擦是擦不干净的，果然在牛皮纸上便留下了印记。

　　　　云燕知道卓然在开棺验尸时提取到了一枚指纹，怀疑是凶手留下的，他需要这个大胡子的指纹用于核对。

　　　　云燕拿着那一包羊肉返回了衙门，到了卓然的签押房，把经过跟卓然说了。

　　　　卓然一听，不由大喜。立刻把那一包羊肉接了过来，马上提取了上面的指纹，然后把先前从死者那里提取到的淡红色指纹进行比对，认定跟其中一个指纹是一致的。

　　　　卓然出来，立刻把南宫鼎侯小鹰叫来，对这大胡子进行抓捕。

　　　　南宫鼎、侯小鹰带了几个捕快，身穿便装，迅速来到了卖肉的地方。

　　　　南宫鼎借故跟大胡子买肉。大胡子将肉递给南宫鼎时，南宫鼎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双手，身边的几个捕快立刻一拥而上，将大胡子按在了案板上，用铁链将他锁了。

　　　　跟大胡子一起的其他几个西域人不明就里，见状便要抄刀。侯小鹰立刻亮明身份，那几个西域人见是衙门抓人，赶紧把刀扔了退开。

　　　　南宫鼎等人将大胡子带回了衙门。

　　　　卓然听说抓到了人，很高兴，吩咐去把王安石也叫来。王安石听说抓到了凶犯，立刻到了卓然的签押房。

　　　　卓然吩咐将大胡子带进来。

　　　　大胡子被按倒在地跪着。卓然冷声道：“你就是杀害庞书生的凶手，还不从实招来。”

　　　　西域大胡子倒也爽快，并不否则，用生硬的汉话说道：“没错，是我杀了他，因为他把我的妹妹给睡了，又不愿意娶她，害的我妹妹要死要活的。我很生气，找上门去问个究竟。他却说只是逢场作戏，他没想过要娶西域的女子做妻子。我非常生气，那天喝了酒就准备暗地里把他杀了泄愤，我去找他，但是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我一直跟着他到了那宅院，暗地里蹲守，直到快半夜的时候，他才从里面出来，喝得醉醺醺的，到了小巷。我从后面抓住了他，象割羊头一样把他头割了下来，放在他的背上。我拿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毛巾把手上的血擦了，然后便回家了。”

　　　　“我杀他的时候旁边并没有人，我相信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因为我虽然跟他做过几次生意，但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除了这一次。没想到你们还是找到了我。我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提刑官，所以我狡辩也没用，你没有证据是不会随便抓人的，你既然抓了我就肯定有了证据。”

　　　　大胡子招供之后，卓然吩咐将其关入大牢。

　　　　王安石由衷赞叹，对卓然说道：“你破案的本事真是太厉害，不过两天你就把案子给破了。”

第1055章　逃走（）　
卓然说道：“这案子之所以能这么快侦破，有运气成分在其中。同时，从这案子也进一步证明刑讯逼供是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的，这就是我为什么反复强调证据的重要性。”

　　　　王安石很是沮丧的点头说：“反正以后我是不会再去审案了，这次给我的教训太大。我欠你个人情，一定会还你的。”

　　　　卓然微笑说不用客气，但他没想到，随后发生的一件大事，让王安石很快兑现了他的诺言。

　　　　半个月之后。

　　　　惊天噩耗传来，当今皇帝宋英宗驾崩了。传位给儿子，也就是宋神宗。

　　　　卓然知道宋英宗是一个短命皇帝。所以这个消息传来之后，他并没有什么特别惊讶。按照要求布置灵堂，带着衙门官员跟王安石一起在灵堂祭拜宋英宗。

　　　　忙完这些，卓然私下里对王安石说：“你的春天来了。”

　　　　王安石有些不解，问他：“什么叫我的春天来了？”

　　　　卓然说道：“你不是说你想大展抱负吗？我相信当今皇帝一定赏识你的改革，会招你进京商议治国大计。”

　　　　王安石笑了笑说：“但愿如此吧，但是我并不抱什么希望。”

　　　　仅仅过了一个月，卓然的预言就实现了。王安石接到了新皇帝宋神宗的圣旨，让他即刻跟传旨太监一起返回京城面圣。

　　　　王安石又惊又喜，找到了卓然，说：“若这次进京，当真是皇帝让我在全国推行变法，最该感谢的是你。因为你让我在川蜀推行变法，积累了经验，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我相信在全国推行的时候，会比在川蜀做得更好。”

　　　　卓然嘴上连声说一定，心里却有些黯然，因为他知道王安石的变法最终结局很不好。但这时候他是不会把这些话告诉对方的。

　　　　王安石走了。

　　　　过了一个多月，忽然有两个风尘仆仆的镖师前来求见。

　　　　他们俩告诉卓然说，他们是王安石雇佣的镖局子的镖师，从京城星夜兼程到锦官城，给卓然送一样东西。说罢，一个镖师从后背取下了一个长圆筒，那圆筒是完全密封了的，上面还加有火漆印。递给了卓然。

　　　　卓然很奇怪，王安石如果要送什么东西来给自己，他完全可以走朝廷的驿道，让驿站给自己送来，又不花钱速度也快。干嘛非要花钱请两个镖师专门跑这一趟给自己送来呢？卓然立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这很可能意味着送给卓然的应该是不是什么好消息，而且这消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镖师说，王安石叮嘱不用回信。卓然便谢过两位镖师，给了他们赏钱，把他们送走。

　　　　卓然进了书房，打开了那长筒，里面只有一封书信。

　　　　卓然看完之后，不由挨了当头一棒。

　　　　信中王安石告诉卓然，宋神宗认定卓然就是导致宋英宗突然驾崩的罪魁祸首。所以下了密旨，派了一队大内侍卫赶往锦官城前来缉拿卓然。

　　　　王安石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写了这封信。请了两个镖师一路星夜兼程赶往锦官城，要抢在头把这个消息告诉卓然。

　　　　王安石宽慰卓然说这可能是一个误会，但是让卓然做好思想准备。并且告诉卓然说，新皇帝宋神宗说了，卓然有罪，罪在卓然自己，不能祸及到他的家人，因此皇帝卓然的家人是安全的，让他放心。

　　　　卓然看到这封信之后呆在当场，他在想为什么宋神宗会认为宋英宗的死跟自己有关？不过他很快找到了答案，应该就是自己送去给宋英宗治病用的黑狼心！

　　　　黑狼心是由自己进贡给宋英宗的，而且是宋英宗用来做药引的。难道是黑狼心出了问题，导致宋英宗突然驾崩了？

　　　　宋神宗下旨抓捕，并派出大内侍卫来执行抓捕，而不是把自己招回京城配合调查，就证明宋神宗已经认定自己就是害死宋英宗的凶手，把自己抓回去只是为了把自己的嘴撬开，得到需要的口供。那些负责侦办这件案子的官员，可不会象自己那样注重证据不轻信口供的，一定会尽各种酷刑让自己开口。

　　　　卓然当然不会把自己交给朝廷去处理。去他奶奶的，他决定逃走，这个官不做了。

　　　　王安石在信中说了，自己的家人不会受到连累，这就让他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现在他必须要立即逃走。

　　　　可是逃到哪去？

　　　　卓然突然发现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容身之地。

　　　　卓然想到了去契丹，契丹那边应该会收留自己。但是一旦宋朝皇帝知道自己在契丹，说不定会跟契丹要人，而且契丹多半不会为了自己而得罪宋朝皇帝，损害两国的关系，所以多半会把自己交给宋朝，那时候仍然会落入虎口。

　　　　因此卓然决定隐姓埋名躲起来，再想办法清楚这件事，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被冤枉？是谁冤枉了自己？

　　　　但是查清这件事没有想的那么容易，因为案件发生在皇宫内院，卓然想去调查基本上不可能。

　　　　卓然知道王安石将来会当宰相，而且会当很长时间。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尖的高官，他说他欠自己一个人情会回报，到时候或许可以通过他来调查此事。

　　　　卓然相信王安石不用自己写信求他，他也会去想办法弄明白为什么会认定自己是害死宋英宗的凶手。看来这件事只有等待时机才能够让自己沉冤得雪。

　　　　卓然马上返回自己的住处，他准备独自离开，不带任何人。但是他得告诉别人自己去了哪里，免得他们担心。回到住处之后，他马上提笔写了一封信放在桌上，告诉小青小白，自己要执行秘密使命，必须独自离开。让她们跟其他人一起立刻返回京城去，守护自己家人并在家中等自己，并让云燕他们三个捕头返回京城开封去任职。

　　　　写好信之后，卓然拿了一包金叶子，带上自己的长木箱子，里面放得有两支长筒火药枪，还有侦破案件常用的药剂和微型显微镜、单筒望远镜等的设备。

　　　　他带着东西从后院越墙而出，穿大街走小巷出城来到川江边，找了一艘即将起航的商船，跟船老大商议，花钱搭他的船顺流而下。

　　　　他必须离开川蜀，因为这一带的大小官员他都认识，他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具体地点等离开了川蜀再决定。

　　　　那商船拔锚起航，顺流而下。

　　　　卓然站在船头，江风吹在脸上，有些寒冷。卓然回头瞧了瞧渐行渐远的锦官城，不觉有些凄凉。在这里自己曾经混的风生水起，当上了武林盟主，广交天下豪杰，做了正四品提刑官。没想到到头来却还要独自一人逃走。

　　　　就在他离开的第二天，一队大内侍卫就赶到了锦州城。

　　　　他们闯入衙门，才知道卓然不在，又立刻赶到他家。家里药葫芦他们正坐在一起商议怎么去京城。

　　　　大内侍卫闯了进来，亮明了身份，问卓然在哪。小青和小白没有把那封信给大内侍卫，只说头天晚上老爷就走了，不知道去哪里。

　　　　于是大内侍卫立刻全城搜索，当然找不到。药葫芦他们这才知道卓然犯了事，于是便立刻启程前往京城，他们知道他是得到消息逃跑了，卓然在信中让他们到京城自己家中保护他的家人。当然要听从卓然安排。

　　　　卓然乘船顺流而下，数日之后便离开了川蜀地界。

　　　　这一日，船停靠在一处州县码头。

　　　　卓然登岸住进了客栈。夜里，他正在屋里靠在床上想心事，忽然，房门开了，一个老太婆缓步走了进来。

　　　　卓然吓了一跳，因为这门他原先是关上了的。这老太婆怎么进来的？一眼瞧去，原来那门闩被震断了，可是却没有任何声响。卓然立刻明白眼前这人武功高绝。

　　　　当他看清进来的这个人之后，他马上就能理解为什么可以无声无息的震断门闩进屋里来了。因为来的人，就是天池宗四大长老排行第二的钱婆。

　　　　就是这位钱婆，发现了冰霜中了蛊毒术，并帮她化解了，最终导致冰霜离开了自己。

　　　　卓然对着老婆子很反感，当下依旧懒洋洋继续躺着，说道：“不请自来是为贼，这道理你不懂吗？”

　　　　钱婆却没有生气，回手把门关上，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淡淡的声音说道：“被迫狼狈逃走，这滋味不好受吧？”

　　　　卓然顿时明白了，脱口而出道：“陷害我的人是你？”

　　　　钱婆点头说：“没错，你送了一样东西给宋英宗做药，好像叫什么黑郎心。为了栽赃给你，我们在你那黑狼心中下了点东西，至于我们怎么做到的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交给皇帝的黑狼星已经被我们下了药，所以宋英宗吃了你的黑狼心，一命呜呼了。”

　　　　“现在的皇帝下令调查这件事，因为给皇帝的药都是备有两份的。其中一份要留存，出了问题好查责任。另一份要被立刻封存起来，并请最有经验的太医调查，很快就找到了原因，是含有剧毒的黑狼，而黑狼心是你敬献给皇上的。在整个传输中都是被密封了的，外人根本打不开。”

　　　　“因此断定是你在黑狼心里下毒，也正是因为对你的信任，所以你送来的黑狼心他们没有进行检验，就直接给皇帝用了，这才让皇帝死了。皇太后很伤心，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新的皇帝便立刻下旨要抓你。而且派了大内侍卫星夜兼程赶来抓你。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比王安石请来给你送信的人晚到到锦官城，你知道原因吗？”

第1056章　改头换面（）　
卓然很是震惊，说道：“还有什么原因，肯定是你故意拖延了这些大内侍卫，以便我能得到消息逃走。”

　　　　“没错，王安石得到消息，实际上也是我们的人故意透露给他的。我们知道王安石跟你关系很好，他一定会救你。果然他请了两个镖师赶来，那两个镖师的确很尽职尽责，也是星夜兼程赶往。可惜他们的武功不怎么样，得到的消息又比较晚，因此他们追不上这些大内侍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