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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宋-第7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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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有些惭愧，算起来云燕才是他真正相好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一直默默跟着他的女人，现在她千里迢迢从京城来了，自己却躲着她不见。当然，她也许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来不是找自己的。虽然有千般理由可以说服自己为什么不去见他。但是这千般理由就是不能让卓然心中释然。
正在他惆怅之时，在衙门的驿站里，云燕同样满怀惆怅。坐在屋里，推开窗户看窗外的雪景。
他们中午时分到的衙门。吃过饭之后，马上就跟县城里负责这件案子的知县老爷，县尉，以及负责这件案子的捕快捕头见面。
当他得知知县竟然是卓然的同窗好友，一同考取进士的苏轼，不由得很是惊讶。苏轼当然知道她跟卓然之间的关系，他很想告诉云燕，自己身边也有一个非常像卓然的人，只是面貌不像，但是声音，做事和侦破案件都是一般的相像。
可是他想起了卓然白天跟他说的话，他便知道卓然并不想见京城来的人，也不想见云燕。到底是为什么苏轼弄不明白。但是他不敢违拗卓然的话，否则卓然如果真的一气之下不辞而别，那他哭的心都有。
所以整个会见苏轼不提卓然。而且在见面之前，他已经将武捕头等人叫来，叮嘱他们不得提卓然的事，就谈案子。因此整个一下午，对于云燕来说是非常失望。
因为这件案子报上来的公文通报她看了，对其中的破案手法，她觉得很新奇。她从中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套路在里面，她很惊讶。当然，她想不到是卓然。只想到的是天底下会破案的不止卓然一个，还有一样跟他聪明的人。
所以他希望这一次到黄州县来，就是能够见到这个人。能够与他讨教侦破这件案子的想法和思路，从而能够对京城那些吸血鬼案件带来侦破思路。那案子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
但是在下午交谈，并看了所有卷宗材料之后，云燕很是失望。因为知县老爷所说的负责这案子的武捕头，压根就是个碌碌无为的人。通过交谈，云燕立刻就知道他实际上根本不会破案。
而县尉也更是一个官僚，苏轼倒是有一些想法和思路。但是云燕相信这个案子不是苏轼破的，他不相信苏轼这个大文豪还能擅长破案。但是不管她怎么询问，衙门所有的人都一口咬定这案子就是这么破的。都说所有的人都已经到场，再没有其他人了。云燕失望之下，她决定第二天一早返回京城。
看了一会儿降雪，云燕觉得有些冷了。便起身去把窗户要拉上，正在关窗户的时候。忽然听到窗户下面院子里有人说话，是个女的。
云燕随意一眼瞧了过去，看见门房正在跟两个女人说话，其中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撑着一把油纸伞。在台阶的下面则有个女道姑和两个成年男子，背着手满脸阴沉。
就听衙役说道：“我们真不知道杨捕头去哪里了，他是回来了。可是他到衙门来转了一圈就走了，说是有事。”
云燕心头一动，杨捕头？难道这黄州县除了那武捕头之外，还有一个杨捕头吗？苏轼不是说所有的人都到这儿了吗？怎么冒出了一个杨捕头？
她一直怀疑侦破这个案子的另有其人。因为下午座谈时，接触到的人云燕看来都不具备侦破这件案子的本事。此刻听了便上了心，将窗户只留了个缝，侧耳细听。
他们的驿战就在靠近大门的位置，从窗户就可以看到大门口，距离又不远，声音听得见。
当先那女子说道：“你告诉我他家在什么地方？我们到他家去找。我们有急事。”
那衙役挠挠头，四下你看看，同时还下意识的朝云燕他们驿站瞟了一眼。幸亏云燕已经把窗户基本上拉上了，不易确认窗户还开着一条缝。
那衙役指了指院子对面那条小巷。说道：“杨捕头住在那里面的一处宅院里，进巷口百十步就到了。他们一问就知道，房东姓黄，里面租客有好几户，捕头就住在那儿。不过实不相瞒，杨捕头说他这一趟很劳累，想回家休息，不愿意别人打扰。你们最好改日再去找他。”
后面带着孩子的妇人着急的说道：“不行啊！再不找他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回头过来，对刚才那位女道姑说道：“多谢你，道长，再麻烦你陪我们一起去找杨大哥。你也帮我们说说话，他未必听我们的。但是他是你师哥，他一定会听你的。只要能帮上忙，做牛做马报答他的恩情。”
那道姑点点头说：“我们试试吧。”
一行人等便进了小巷。
云燕略一沉吟，立刻换了一身夜行衣。轻轻推开窗户，翻身上房，消失在夜色中。
卓然送走了虎妞，关上房门准备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这一天喝了酒，有点晕。天寒地冻的，泡个热水澡暖暖活活的，睡着才舒服。金莲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洗澡水。正在他准备洗澡的时候，院子有人敲门。接着就听到应门的茶博士高声说道：“杨捕头，有几个人找您。”
接着就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欣喜的说道：“杨道长，是你吗？我是老堂主的遗孀。我来求你帮忙来了，求你见我们一面吧。”
卓然已经解开衣扣了，一听这话，不由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就明白了，来的人应该是白袍仙老堂主的夫人。
他马上把衣扣重新扣好，拉开了房门走出来。站在廊下，便看见院子中站着几个人，当先一位正是白袍仙老堂主的夫人，而站在她旁边的正欣喜的微笑着看着他的，却正是莫幽幽。
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则是新堂主和右长老。另外还有个小孩跟在夫人身边。
卓然瞧着莫幽幽，微微一笑说：“你们怎么来了？”
莫幽幽跨上前一步说：“有急事找你，我们也不知道你昨晚就回来了。不过前几天我到衙门来找过你，但是说你没回来，出去办事去了。因为我们遇到的事比较棘手，很着急。”
“所以我们给武捕头留了话，说你一回来就让他早点来通知我们。先前得到消息说你昨晚就回来了，不过今天可能出去了，要晚一点才回来。让我们晚一点再来找你，所以先前我们就到衙门去问了，得知你住在这儿。就找到这来了，没打扰你吧？”
卓然笑了笑说：“没关系，我正准备洗澡。没事的，水凉了可以热。事情耽搁了可不好，有什么事请进一步说吧。”
金莲见着他来了客人，便说了：“我帮你把热水搬出去。等会儿你忙完我再把热水给你提来。”
卓然点了点头。把他们几位让到了自己屋里，围着圆桌坐了下来。莫幽幽微笑瞧着卓然说：“看来你在这儿过得不错嘛！还有个俏丽的姑娘像小丫鬟一样伺候你。”
卓然听得出她的话带着些许的醋意，便耸了耸肩。也难怪，莫幽幽可是跟他有过夫妻之实的女人，吃一点醋也情有可原。而旁边那妇人显然着急说正事，哀求的望着莫幽幽。
莫幽幽赶紧说道：“是这样的，堂主夫人找到我，说她有急事想求你。可是我告诉她说你出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已经去了两三个月了。她就跟我说了她遇到的事情，我觉得的确很棘手，因此就答应带她来找你。具体什么事让她跟你说吧。”
妇人着急忙慌的说道：“杨道长，我听说了，你是衙门的捕头。你上次来是来抓左长老的，他就是杀人吸血的那恶魔。所以你把他抓了我们双手赞成，没有任何异议。对于这种祸害他人性命的人，我们白袍仙也不会护短的。所以我今天来跟他没有关系，是别的事。”
第1183章 改嫁（）
卓然点点头说：“什么事说吧！只要我能帮就一定帮。”
“是呀，你一定能帮到。虽然我们知道你当时来只是为了破案，但是你是真有本事的人。你有鬼眼，你把我丈夫请出来这种本事，是其他人所没有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我丈夫再从阴曹地府请出来，我想再见见他。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求你务必帮忙。要是成了，你要多少酬劳都可以。我多少有些积蓄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卓然摆手说道：“别这么说，好像我掉到钱眼子里一样。你们先说事情吧。”
那妇人忽然之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侧头看了看新堂主和右长老，两人都默不作声，低着头，好像他们是观众，不发表任何意见似的。堂主夫人轻轻咬了咬红唇。对两个孩子说道：“你们俩到外面去玩儿吧，堆雪人去。”
卓然便知道后面的话可能会牵扯到隐私。马上说道：“我们院子里还有个小孩，跟你们一般大。你们可以在院子里堆雪人玩，冷了可以到屋里去烤火。”
说罢，出门招呼虎妞，虎妞很快开门出来。卓然跟她说了，她马上把小虎子叫出来，见到有同伴玩儿，两个孩子都高兴起来。三个小孩便在院子里堆雪人，虎妞在旁边照应着。
妇人感激的谢过了卓然，重新回到座位。卓然把门关上，回来之后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妇人似乎到了临头又觉得难以启齿。
倒是新堂主，实在忍不住了，一拍大腿说道：“罢了，我来说吧。”
他直起了腰，伸手拿过茶盏喝了一口。有点烫，赶紧尴尬的又把茶盏放回了桌子。咳嗽了一声，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老堂主夫人想改嫁。她想亲自问问老堂主的意思。”
卓然哑然失笑，随即又觉得不妥当。赶紧摆个脸说：“我听说有句古话叫做初嫁随父母，再嫁随个人。也就是说当姑娘的时候，男婚女嫁得父母说了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但是嫁了丈夫，没有丈夫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去世也好，或者被休也好，再要嫁人那就不需要经过父母同意，自己就可以决定了。”
“老堂主既然已经去世一年。夫人想要再嫁，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再者说了，这种事来找我做什么呢？就算找到了老堂主，我相信老堂主也不会阻拦夫人寻找幸福吧。”
新堂主眼睛一顿，有些不满的说道：“杨道长，白袍仙的事你可能不太了解。”
卓然心头一凛，对呀，这件事既然涉及到白袍仙。而白袍仙又是一个极其诡异神秘的组织，他们施展的是巫术，不能够用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去理解的。
所以卓然歉意的笑了笑说：“好，你们先说。我不发表意见。”
新堂主觉得刚才自己的口气有些过分，赶紧赔了个笑脸说：“不，不，我们不是责怪杨道长的意思，我是说我们白袍仙有一些规矩，可能道长不一定清楚。白袍仙有道祖训，但凡入了白袍仙，绝对不能反叛出去。那就触犯了门规，要门规处罚的。”
妇人听到说正事，立刻强打精神，说道：“我没有加入白袍仙，我也从来不学你们白袍仙的法术。所以我改嫁，为什么你们白袍仙不许？再说我丈夫他已经死了，也没有阻挡我再嫁的道理。”
新堂主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是普通的白袍仙教众的夫人，你如果真的没有加入白袍仙，也没有学过白袍仙的法术的话。我们也不会管你，你自己改嫁就是。”
“但是你是堂主夫人，你知道白袍仙很多秘密。你应该知道的，你如果改嫁了，那这些秘密就全都泄露出去了。白袍仙上下将会陷入危险之中。”
妇人急声道：“可是我要说的话，就算我不改嫁我也能说呀！能堵得住我的嘴吗？跟我说不说没有关系。我不改嫁也能说，我改了嫁，我不想说也不会说。所以你们用这个来阻止我，我不服。”
右长老慢吞吞的接着说道：“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你还在守孝中。你应该为老堂主守孝三年的，这才一年多，现在改嫁不合适吧！”
妇人立刻说道：“孝服中改嫁的人多了，又何止我一个？再者说了，他会带我远走高飞，不在黄州县了，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去。也就不会有人笑话我的孩子，说他母亲不守妇道，急着改嫁了，我担心的是这个。”
“而且就算有谁可以阻止我改嫁，好像也只有我丈夫他们家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是白袍仙的人，又不是我丈夫的家人。你们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不让我改嫁？”
右长老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我就这么一说。你也知道你丈夫的父母早亡，家里没有其他的亲人。谁会干涉你再嫁呀？只能我们来说句公道话了。”
那妇人气得满脸通红，说道：“公道话？你们觉得你们在替天行道吗？真是笑话。既然这样，好，我就跟我丈夫理论去。我要问问他，他如果说我不能改嫁，那我就死了这条心。他要说可以，你们谁也别拦我。”
新堂主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个主意我们商议过了，觉得可行。只要把老堂主再请出来，他听到这件事。点头答应之后，我们就不再干涉你，自己嫁人就是。”
卓然听这话，好奇的望向那位妇人。说：“听这意思，难不成夫人已经有了想嫁之人吗？”
妇人微微有些脸红，说道：“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我就不怕丑了。什么都告诉你，没错，我是有了意中人。实际上我在嫁给我现在的丈夫之前，我就有了意中人，他是个契丹人。他跟我相好，她托媒跟我父母提亲。”
“后来的丈夫也托媒说亲，我父母不愿意我远嫁，所以就拒绝了那契丹男人。他很伤心绝望，返回契丹去了。但是一个月前他回来了，多方打听找到了我。我才知道他一直还想着我，他甚至没有娶妻，这么多年还是单身一个。”
“因为他放不下我，他只想来看看我过的好不好？如果过得不好，他就带我远走高飞，只要我愿意。我听了之后很感动，我没想到他一直苦苦等我，他对我如此有情有意，我怎能再辜负他？”
“在嫁给我丈夫之前，实际上我爱的是这个契丹男人。其实我可以带着孩子悄无声息的跟着他远走高飞，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有个交代，这才跟他们说了。没想到他们竟然阻止我？不让我改嫁。我很生气，也很失望。闹到最后才决定找我死去的丈夫，让他来抉择，看看我究竟该不该改嫁？”
“其他人听我说了之后，都也同意。那契丹男人也说，如果我死去的丈夫在天之灵不愿意我改嫁的话，他也就认了，他会自己离开的，不会再打扰我。但我相信我丈夫会同意的，以前他就曾经开玩笑的跟我说。若是有一天他先死了，就让我去找这个契丹人去。”
卓然很好奇问道：“他知道你跟那契丹人的事情吗？”
堂主夫人说：“是的，因为他找我求婚的时候我把这事告诉了契丹人。契丹人去找他，希望他不要求亲，因为我喜欢的是他。但是我丈夫说，这个不能由我来做主，得由她父母做主，她父母说让我嫁给谁就嫁给谁。”
“其实我丈夫是很善良的，只是他说他也很喜欢我，他不能放手。但是他一直觉得有些愧疚，因为他也明显感觉到我不喜欢他。但既然嫁给了他，我就要当一个好妻子。所以从嫁给他那一天起，我一直恪守妇道，相夫教子。”
“那契丹人也变卖了他在黄州县的生意，返回契丹去了。所以我相信我丈夫会同意嫁给他的。”
卓然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你们是想让我再施展法术，把你们的老堂主请出来，你要当面问问他，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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