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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宋-第7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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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他刚说完这话，那巨大的人头嗖的一下就消失了。只剩下那件衣服还在空中飘着，往后飘，然后飘到了妇人的面前。
那妇人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她忽然发现那半空中的衣服袖子抬了起来，缓慢的摸向了自己的脸，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有人在摸她的脸。可是眼前明明除了那衣服没有任何人，看不到手，也看不到身上。她吓得直哆嗦，但是她感觉那只手并没有传说中的鬼手那么吓人，那么冰冷。
她颤声说道：“夫君，谢谢你，谢谢你放我走，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我即便嫁给了他，我心里也还会有你，毕竟我们在一起活生活了那么久。逢年过节我一定会给你烧高香，清明我会到你坟上祭拜的，求你保佑我和孩子。”
这张鬼手摸过了她的脸，她的头发，然后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似乎在安慰她。然后嗖的一下飘回到了屏风上，依旧挂在了屏风上面，几个人目瞪口呆。又等了片刻，还是没动静，妇人才高声说道：“杨道长，我丈夫走了吗？”
屏风后传来卓然的声音，随后卓然懒散的走了出来。点点头说：“是呀！你丈夫很不好说话，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答应上来见你们。不过阴阳两隔，他是不能说话的，但是我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他的意图了，是吗？”
新堂主脸色煞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一个劲点头，跟鸡啄米似的。说道：“谢谢，我们知道了。我们再也不敢阻止夫人，她想嫁就改嫁吧。”
老堂主夫人感激的冲着两人点点头，笑了笑，的确是不容易，到现在她一颗心终于落了地。挣扎着站起来对众人说道：“多谢你两次将我丈夫招回来。”
右长老因为没有被鬼魂惊吓，在旁边偷眼看，他想认一下那人头是不是老堂主。可是屋里光线太暗，而且那张嘴张得太大，整个把脸都扭曲了，他根本分辨不出那鬼的样子。
他不敢提出质疑，他再也不想见到那可怕的鬼了，不管他是不是堂主，他都认了，他还不想死。
卓然拱手说道：“事情已经办妥，我要走了。”
说罢拉门出去，妇人赶紧说要送他。一直送到门口，从头发上拔下来一根金钗，那金钗上镶着珍珠宝石，一看就是价格不菲。他将金钗递给卓然说道：“这根簪子是契丹男人送我的。我转给你作为回馈，多谢你帮忙召唤我的丈夫。”
卓然也不客气，取过那只金钗，拱了拱手，告辞出门。
这一次的抓鬼行动大获成功，卓然很满意。他施展了大长老交给他的玄幻术，只要悬浮石和云纹功足够强大，这门法术威力也就足够强。因此他装神弄鬼这一块的技能甚至超过了大长老。
第二天早上，卓然依旧像正常一样起床了。
黄大婶已经做好了早餐，卓然去衙门上牙，他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小虎子看见他从院子门过去，便跑出来说：“叔叔，你啥时候回来再帮我变魔术桥啊？”
卓然说道：“我今天可没空，等我抽空了再变魔术给你看吧。”
虎妞赶紧出来招呼儿子，说道：“叔叔要去上衙，你可不能耽搁了。”
卓然回头看了看，发现金莲正在门口瞧他。卓然便不好明着，有些含糊的对虎妞说道：“怎么样？想到什么没有？”
虎妞摇摇头，歉意的说道：“我还是没有想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卓然点头说：“不用着急，一时半会儿肯定发现不了。这样吧，抽空咱们一起回忆，说不定相互启发，就能够想到一些事情。一些也许你自己觉得不算什么的事，但很可能他就是一件重要的事。”
虎妞答应了，卓然离开了院子。
卓然踱步来到了班房，武大郎一见到他，又惊又喜。赶紧过来低声说道：“你来了，我告诉你，京城来的人在问那件咬死人的案子。京城也发现了一个相同的案子，他们可能想找我们帮忙，可是你不在，知县老爷也没有说任何关于你的事。所以京城来的捕快还不知道这件案子是你破的。”
“我们私下里都觉得，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件案子是你破的，说不定会对你有莫大的帮助。要知道他们可是京城里来的，你要到京城大展威风，帮他们把案子破了的话，那你的前程远大。恐怕就不是我们黄龙县能容得下的，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放弃呢？”
卓然笑了笑说：“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放弃了？”
“可是，你不是不愿意见他们吗？他们今天可就要走了。”刚说到这，忽然想起一事，又说道：“对呀，你说你不愿意见他们。可是他们今天还没走哎，你怎么就来了？”
卓然说道：“我前两天只是太累了，我没有说我不想见他们呀！当然，他们要愿意见我最好，不愿意见咱们就天各一方。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人家当然愿意见你，而且你是这个案子的真正的侦破人，如果你不去帮他们，别的人是没有办法的。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这可跟别的衙门的事不一样，别的事差不多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办，可是这破案这就整不明白了。”
正说着话，一个皂隶飞一般的跑进来，有些气喘说道：“杨捕头，你在这儿。太好了，知县老爷请你去，说有急事。”
卓然点点头，跟着皂隶来到了知县苏轼的签押房。云燕也在座，微笑看着他。
苏轼一见到他，咳嗽了一声，道：“你昨天有事没来上衙，这位是京城来的云燕云捕头，为了吸血鬼那件案件来的。她现在想请你到京城去协助破案，这案子是太皇太后和官家都下有圣旨的案子，我们只能遵从。”
“但是我说了，这件事恐怕只能由你自己决定，别人没办法左右你的想法。云捕头同意了我的意见，说把你请来，看看你是否愿意跟他们去京城协助破案？”
说到这，两手一摊。那意思是我无能为力，想阻止阻止不了。
云燕一本正经的拱手说道：“杨捕头，昨天你不在，所以我们的来意你没有能够知道。我这里再跟你说一下，是这样的，京城发生了类似于你们黄龙县的案子，这案子在京城引起了很大的惊慌。因为很多人都说是吸血鬼干的，官家刚刚登基不久，不希望有这种鬼神之说流传在京城，以免扰乱人心。”
“因此他跟太皇太后都下了圣旨，要求我们尽快破案。可是我们找不到线索，特来求助。不知是否愿意跟我们一起到京城去？”
第1188章 告别（）
卓然瞧瞧苏轼，又看了看云燕。想了想说：“我只是去帮你们破案，是吗？”
“是呀，破案之后，依旧可以回来。当然，如果上头赏识你，要把你留下，或者调任到其他地方当捕头，那也是你的造化，就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
“那些我都不指望。只要我这边的不丢就好，我至少有条退路了。”
苏轼赶紧说道：“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去多久，这捕头的位置都会留给你。你随时回来。”
卓然拱手答应，谢过之后，对云燕说道：“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时间不等人，我们备马星夜兼程往回赶。”
“好，你们去准备吧。我跟知县老爷交代一下工作，我这就走。一顿饭工夫我们在衙门口会合。”
云燕答应，拱手辞别出去了。
等她走了之后，苏轼才又是高兴又是惊讶的说道：“我可没有出卖你，是她今天早上一大早就来找我。说她知道我们衙门还有一个姓杨的捕头，案子是你破的，不是其他人，要求见你。我就说你刚出去公办，两三个月才回来，很劳累，所以请了几天假没来上衙。”
“她就说让我派人到家里去找你，只要找来问一问，你要是不愿意去他们就算了，结果就把你找到了。对了，你怎么回事？先前说不与他们相见，甚至还威胁我如果强行让你们相见，你就一走了之。而现在你却又答应要跟他们去了？”
卓然眨了眨眼睛，说道：“这叫此一时彼一时，前两天我心情不好，哪都不想去。这两天我心情好些了，出去走走也行，京城是大宋最繁华的地方，我倒是想去逛逛。”
“岂止是逛逛，我跟你说这次案情重大，你如果能把这个案子破了，这可是皇上和太皇太后都关注的案子，你的脸可就露大了。那时候你真的就不用在黄龙县呆着，说不定就能去开封府了。开封府那可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卓然当真大跌眼镜，心想你不会是老人家转世重生的吧？
卓然跟苏轼告辞之后，便回到了院子。他马上把虎妞叫了出来，说：“我要到京城，马上出发。你和孩子都跟我一起去。”
虎妞吃了一惊，但是她看卓然似乎很匆忙的样子，她也不好问缘由。于是答应了，赶紧回房收拾，她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这期间卓然将苏三娘先叫来，说道：“京城来人，有一个重要的公干需要我去协助办理，具体时间没定。所以我即刻就要出发，赶往京城。”
苏三娘大失所望，悲伤的望着他说：“这一去又要好久吗？”
卓然笑了笑说：“是呀！我不清楚。”
说着，将那根金簪子拿了出来。递给苏三娘说道：“我得了一个小玩意儿，看着还不错，配你刚好。送给你。”
苏三娘拿过那根金簪，顿时眼睛都亮了。因为这金簪是契丹商人送给白袍仙前堂主夫人的，价值不菲。上面珍珠玛瑙很是值钱，若是有这么根金簪，自己哪里还用得着在这弹琵琶？买上百十亩良田放租子，过逍遥自在的日子那都不在话下。由此她拿着那金簪对卓然说道：“你真的把这个给我吗？”
卓然说道：“是呀，我觉得你整天当歌妓弹唱，挺辛苦的。你拿去把它当了，换点钱，买田地或者开个酒楼茶市什么的。足够你活一辈子的了，不要那么辛苦看人笑脸，陪人饮酒。”
苏三娘感激的点着头，眼中充满了泪水，说道：“你这算是替我赎身吗？”
“你用得着赎身吗？”
“当然，虽然我们没有卖给青楼，但是做这些事情目的就是想挣一笔钱能够养老，后半辈子不用担心的。有了这笔钱就再也不干了，那你现在给我这个簪子我卖了它做本钱，但凡是个生意只怕都做得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自在一生，全拜你所赐。”
卓然微笑道：“那就好。”
卓然借口还要收拾东西，苏三娘便出去了，接着卓然把黄大婶和她的女儿金莲叫到了屋里。卓然拿出了那只镯子递给金莲，说道：“我要到京城公干，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东西留给金莲。我觉得还是不错的，戴在手上正好。”
黄大婶同样两眼放光，欣喜无比的一迭声感谢。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只放着手镯的盒子，取出手镯翻来覆去的看，欣喜无比的说道：“我的娘，这手镯值老钱了，这玉可是我见过最好的。张大户那可是黄龙县最有钱的富商了，他买给他闺女的那手镯我有幸见过，那玉远远不及这个。就那样，他那个玉手镯也是花了老大的钱呢，这只镯子”
她说到这，忽然发现不对劲。又瞧着卓然说道：“你是想用这镯子来做什么？干嘛平白无故给我闺女镯子呀？是不是？”
她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问卓然是不是拿着镯子来提亲的？要提亲也该找媒人来下聘礼，这个镯子可是太贵重了，说出去太有脸面了。不过以卓然的身份，能拿出这个镯子也没有让她特别的惊讶，卓然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却装作没听懂。
耸耸肩说道：“就送金莲个小玩意儿，非要弄出很多含义来吗？她收下就是了。改明儿我见着好玩的再送她。”
黄大婶还真就有些弄不明白了，这么值钱的东西拿来只是送给女儿做玩耍，甚至连聘礼都不是吗？老天爷，真的要下聘的时候又该拿出如何丰厚的聘礼出来？自己闺女可真是掉进福窝里了吧。
金莲对这手镯爱不释手，几次试探着想带上去，可是带不进去，大小倒是可以放进去，但是有点紧。她娘说道：“你这样不成的，先要在手上抹点清油，再拿镯子带进去，一滑就进去了。走，到厨房我帮你弄。”
金莲点点头，正要出去。却又回头对卓然说道：“杨大哥，你等着我，我带了手镯给你看。”
卓然说道：“你慢慢带吧，我得马上走了。京城的人还等着我呢，公务不能耽搁。”
“很快的。”
说着兴冲冲的跑到厨房里去了。
黄大婶也跟着去帮女儿戴手镯，那手镯太值钱了。她心里想着，这玩意可不能带在身上。等着人走了还得取下来收藏好，恐怕逢年过节，有信得过的亲戚朋友来了才带出来炫耀一下，财不外露。
她们母女俩到厨房去之后，卓然便收拾东西，就带了两件换洗衣服。然后把那一大包冰霜给他的金银珠宝，以及从川蜀带来的一大包金叶子，还有法医勘察的东西都打包背在身。卓然走到院子，虎妞已经背了一个包裹，拉着儿子等在那了。茶博士和唱曲的老汉与书生都出去各干各的事情去了，院子里没有其他人。
苏三娘带着哀伤的俏生生站在院子里望着他，卓然挥了挥手，就要出门。就听到后面金莲叫他：“杨大哥，我带上去了。你等等，你瞧瞧好不好看？”
说罢，飞也似的跑到了卓然的跟前，后面跟着他的老娘。金莲举起手，一只藕节似的白嫩的手腕上，赫然便是那一枚珠圆玉润的玉手镯，套在她的手腕上，手上还有那些清油，手镯上也是。但是这一点丝毫不影响那手镯温润的光泽。
一旁的苏三娘很是吃惊，望着他说道：“这手镯？”
金莲颇有几分得意和炫耀的晃了晃说：“杨大哥送我的，说送给我耍的。好看不？”
不仅是她，旁边的虎妞眼睛都看直了。虎妞咋咋说道：“这玉成色可真好，戴在你手上刚好相配。”
苏三娘一听，原来卓然也送了金莲一只手镯，而且同样价格不菲。不由得心头有点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幽怨的瞧了一眼。心想他给了自己的那根金簪子，说了是给自己卖了之后置田地，买房产过日子的，不用再卖笑了。可是他给金莲的这玉镯，难道是跟她下聘了吗？
转念一想，刚才金莲说了，给她的这手镯似乎只是给她耍的，也就是说这只玉镯也不是给金莲托媒说亲的聘礼。而只是财主大方，给他耍来着，所以一颗心暗自才放了下来。
卓然点头说：“很好看。好啦，我得走了。”
说吧，带着虎妞小虎子出门，来到了衙门口。黄大婶他们一行一直送到了路口。云燕一见出来好几个女子送卓然，都有得心头暗叹，自己的夫君可真是命犯桃花。走到哪都有女人缘，有得自己苦恼的。
云燕因为得到了卓然的叮嘱，知道还有一个女的和孩子要跟着去京城，因此雇了一辆马车给虎妞和小虎子。云燕他们骑的是驿站的快马，一路的换着马走，他们有皇宫的密旨。所以有资格动用驿站的马来马不停蹄往前赶，就跟报送八百里里加急似的。当下他们已经从驿站牵来了马，卓然也翻身上马，众女子挥手作别，跟着云燕他们策马往京城奔去。
路上南宫鼎跟卓然敬礼说道：“在下南宫鼎，开封府捕头。请杨兄弟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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