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8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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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子负责经义部分，诗词是由皇上亲自来批阅的。这几个老夫子看了卓然写的经义，纷纷点头。他们并不知道是谁写的，因为姓名已经糊上了，送进来的时候也不说。

　　　　但是这篇文章如果在大宋的科举中，可能未必非常出彩。但是在水平普遍比较低下的辽朝科举里面，那就是凤毛麟角了。自然得到这些老夫子交口称赞，一致推举列为头名。

　　　　后面的试卷都没看，便批注了他们的意见然，后送到了辽道宗手中。

　　　　辽道宗也看不到名字的。但是他已经意识到这应该是卓然的，因为卓然在幽州的表现他已经知道了，说他只考了一半时间就第一个交卷的，今天又是第一个交卷的，就应该是他。

　　　　于是他看得特别仔细，这首诗读了一遍，便爱不释手，连连称奇。又把经义部分也看了一下，包括几个老夫子的批语，也都推荐为头名。

　　　　辽道宗倒不着急，他还想全部综合测评之后再来定，但是他觉得好的会放在一边。

　　　　所以这份试卷他画了一个圆圈放在了一旁。

　　　　试卷陆续送了上来，先到老夫子那儿批阅，再送到辽道宗这。到后面就越来越多了，到交卷时刻，五百份卷子都交了上来。因为老夫子人数也不少，每人分开批阅，批的倒也快。

　　　　辽道宗虽然一个人改五百份，但是他只改试卷诗词。凭自己的感觉，也不用细细推敲，看一遍便知道这诗好不好。因为辽道宗非常喜爱汉文化，自己本身也是一个诗人，可惜他的诗后来失传了。

　　　　中午匆匆吃过饭，又接着改，一直改到下午。

　　　　他看得很仔细，五百份试卷全部看完，还是觉得第一份最好。不过其中还有一份也被他画了个圈，放在了卓然旁边。这一位经义反应平平，老夫子的提议是不入围，也就是进不了前一百。

　　　　但是那首诗，特别是“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特别得到了辽道宗的赞赏。就诗词而言，这人的这首诗甚至不亚于第一个交卷的那位书生的。因此他画了一个圈放在了卓然旁边，另外还有几个比较好的都挑了出来。

　　　　他要决出前三甲，剩下的排位再交给老夫子他们去排，他就不想费那功夫了。

　　　　全部改完之后，被他画了圈的那几份都拿了过来，又反复比对，最终选了三份，其中有两份就是他最喜欢的那两首诗的。

　　　　反复比较之后，他把第一份交卷的批为状元。而一枝红杏出墙来的这首虽然经义不太好，但是诗得到了他的喜爱，于是定为探花。

　　　　另有一个，诗词和经义都不错，但不是很出彩。已经很难得了，所以也卷入前三甲。

　　　　批注完毕之后，他这才拆开了糊面。一瞧之下，哈哈大笑，果然他心目中的第一名，正是卓然假扮的杨二郎。而第二名叫萧无馨，第三是一个叫王鼎的人。

　　　　这人是个汉人。辽道宗犹豫了一下，卓然和王鼎都是汉人。第二名萧无馨是女真人。——契丹大辽的考试，怎么一个契丹人都没有入围？说不过去。

　　　　他便想删掉一个，把一个契丹人拉进前三来。可是这三人中卓然肯定不能动，萧无馨和王鼎这两个人，他又觉得萧无馨的诗写的太好，自己着实喜欢，也不忍心删掉。那就只有删王鼎的了。

　　　　不过，他又重新反复看了试卷，他看中的试卷没一个是契丹人，全都是汉人。好不容易入选的萧无馨还是女真人。其他的那些诗篇他都瞧不上眼，要是把他们拉到三甲，那就要弄笑话了。

　　　　辽道宗想了想，还是算了，就保留这三人吧。这也可以证明自己绝对是公道的，因为是开恩科嘛，必须要公道，否则就失去了恩科的意义。

　　　　再者说，萧无馨虽说是女真人，但女真人也是契丹辽朝的人，也算是有一个交代。

　　　　当下还是按照原来的排名批了下去，剩下的交给几个老夫子去处理排位。

　　　　小青一直心神不宁。

　　　　自从卓然走了之后就是这样，开始她不知道原因。后来她逐渐明白了，因为她感到今天上午特别的寒冷。屋里生起了大大的有炉火，火焰都要烧到横梁上了，她却依旧觉得冻得不行，格外的严寒。

　　　　而上午各地报来的数据陆续送到了她这里。她开始感到紧张起来，因为这之前数据都一直比较稳定。而今天报来的数据却一下就降了很大一截，特别是京城百里之外的。

　　　　卓然曾经画了数据警戒线。提醒过一旦过了警戒线，不管任何时候都必须要立刻告诉他。

　　　　而现在数据已经接近警戒线了。

　　　　她感到心神不宁，因为第二次数据报来要到中午了。万一上午跟中午之间出现什么问题，怎么办？她哆嗦着走到窗边往外瞧。

　　　　天空灰蒙蒙的，四下里万籁俱寂。只有屋里传来的轻微的柴火烧裂的啪啪声，反倒更让人觉得诡异。

　　　　她望向了皇宫的方向，卓然就在那。卓然已经告诉她这些数据的作用是监测天气，天气是否会出现急剧的变化。就像上次他们遇到的把人冻死在街上那种场景。她现在想起来都是毛骨悚然。

　　　　卓然告诉她，数据一旦急剧下降。就预示着这种可能性急剧上升。

第1309章　报信（）　
拿到急剧下降的数据的时候卓然竟然不在。小青不敢擅作主张，而现在正在举行科举考试，她知道那戒备森严的地方，轻易进不去的。只有耐心等待，希望数据能在中午回复正常。

　　　　可是事与愿违。

　　　　中午的数据飞鸽很快送来了，小青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数据又掉了一大截，已经远远超过了警戒线！

　　　　她呆不住了，一跺脚，她决定马上去找卓然，把这情况告诉她。哪怕到皇宫门口传递个小纸条进去，反正不涉及到考试，哪怕花点钱。

　　　　她赶紧塞了一把金叶子在怀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急匆匆出门。

　　　　公主家里头有马车可以调用，她乘坐马车出来，径自来到了贡院。

　　　　街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太冷了。只有皇宫门口有两个兵士在那跳来跳去的活动身子取暖，旁边有屋子生着火，不时的跑进去烤一下火再出来。

　　　　皇宫门口大门紧闭，辽朝的皇宫戒备比宋朝要差远了，对刀剑之类的都不怎么避讳。而且皇宫的规模也要小得多，要是在大宋，距离皇宫大门数十丈远，若是靠近，都会被护卫叫着退开，否则便张弓搭箭威慑。

　　　　而这里马车一直到了宫门大门口，那两个冻的都快木了的辽朝兵士也没上前喝问。似乎脑袋已经冻僵了，又或者压根就不在意靠近宫门的人。

　　　　小青钻出马车，上前说道：“护卫大哥，我家公子在里面参加科举考试。他叫杨二郎，跟公主是好朋友，我有紧急的事要传递给他。这里有一张纸，能否麻烦你们把这东西传递进去？这是一点小意思，给你们买杯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各将一枚金叶子递给了两个护卫。

　　　　那两护卫看见金叶子，眼睛放光，伸手要接。可是又想起她刚才说的话，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摇头说道：“那可不行，任何东西传递进去都视为作弊。这次是皇上亲自监考，里面正在科举考试呢。任何东西都不能传进去。我们可担不起责任，拿了你这东西脑袋要掉的。”

　　　　小青着急了，又加了几片递过去。说：“求求你大哥，这件事真的很紧急，可能人命关天的。若是不及时报告给我们家少爷，可能有很多人会死的。——你可以看，这只是一些数字和表格，不是答案。”

　　　　看见金叶子，而小青又说的如此严厉，一个护卫有点动心。给另外一个兵士说道：“要不我们进去试试看里面的人让不让传？”

　　　　护卫点头。因为守护皇宫他们只是第一道门槛，里面还有护卫。要过三道关才能到考试的大殿。兴许传进去，里面的人就当给过了。

　　　　于是便点点头说道：“我进去试试，若可以我再收你的东西。不然我也不好意思。”

　　　　小青觉得这护卫挺可爱的，办不成事不收人钱。不像大宋有些官吏，事办不成钱照样收。

　　　　那护卫接过了小青递过来的那张飞鸽传过来的数据，又问了一遍卓然的名字和考号，然后推门进去了。只过了片刻，便灰溜溜的出来了，十分尴尬的把纸还给了小青，说道：“不行的，里面的当官的把我给喝斥了一顿。”

　　　　“你没把这个拿去呀！他肯定要骂你的。”

　　　　小青把手里的金叶子扬了扬，那护卫尴尬的摇头说：“我说了，有好几枚金叶子了，他反倒把我骂得更凶。说金叶子重要还是脑袋重要？皇上亲自监考的，就算推了个金山过来也不能要，不然脑袋掉了，那些黄金都是别人的。所以姑娘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小青急得直跺脚，说道：“那你没跟他说我们公子是公主的好朋友吗？也得到皇上的赏识的。不然怎么可能住在公主的府上呢？你看，那是公主的马车。”

　　　　护卫摇头说道：“我说了，里面当官的说别说是住在公主家。就算公主自己亲自来了，没有皇上的圣旨也进不去的。里面在科举考试呢，谁也不许打扰。”

　　　　小青顿时傻眼了，话说到这个程度，该怎么办？她着急的退回来。情急之下，扯着嗓门喊：“少爷，不好啦！数据掉下来了！”

　　　　那护卫吓得冲上来，就要抽刀子。可是刀子却冻在了刀鞘里头，怎么都拔不出来。他急的赶紧双手乱摆说：“别叫了姑娘，你这样我们会把你抓起来的。再说了，里面还隔老远呢，你就扯破喉咙他们也听不到的。”

　　　　小青只好住嘴，急的团团转。却半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正焦急间，一辆马车压着坚硬的冰块过来。走的很快，但是因为太滑，马也不敢奔驰，不然会摔着的。到了近前停下，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一身石榴红衣裙的姑娘，也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冲上来对护卫说道：“这位大哥，麻烦你给我通报一下。我有非常紧急的事，要把这张纸条传给你们考试的一个叫杨二郎的，十万火急，耽搁不得。”

　　　　说着拿出了一锭银子，那护卫无奈的指了指不远处瞧着她的小青说：“又来一个喽，那姑娘刚才在这磨了半天也没办法把纸条送进去。连金叶子都拿出来了，都没有用，你就别费劲了。”

　　　　那红衣姑娘微微有些吃惊。扭头一看，见到小青眼睛滴溜转。赶紧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说道：“姑娘，你是二郎哥的什么人？”

　　　　一听也是来找卓然的，两个一起想办法或许能想到。赶紧说道：“我是他的丫头不，我是他的朋友。”

　　　　小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身份。她本来就是丫鬟的身份，但她是卓然的丫鬟，却不是杨二郎的丫鬟。她跟杨二郎是情侣，是已经许了婚的。但是又还没最终定。

　　　　小青说道：“我听你的声音挺熟的，我好像见过你。你能不能把脸上的围巾取下来我瞧瞧？”

　　　　小青一听，赶紧把自己蒙着脸的围巾扯了下来。露出一张俏脸，已经冻的白里透红了。

　　　　红衣女子惊喜交加的说道：“哎呀，真是你，我刚才听声音就是。你是冰霜姑娘的丫鬟小青姑娘吧？我见过你。你们姑娘到过我们堂口来的，我是天池宗东门的香主，我叫石榴花。”

　　　　说着把脸上的围巾也扯了下来，这红衣女子正是石榴花。小青仔细辨认了一下，欣喜的说道：“原来是你呀，我想起来了。我陪姑娘去过你们堂口，我也见到过你。”

　　　　他们说起天池宗和堂口之类的都压低了声音。天池宗已经是过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再不敢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昂了说话。石榴花赶紧伸手把小青脸上的围巾扯上去遮住整张脸，只露出眼睛才说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来找我们公子，他叫杨二郎。他在记载天气的温度，说一旦出现急剧变化，就马上要告诉他，不管任何时候。我刚收到了飞鸽传来的信息，温度掉的厉害，回来找他又进不去。”

　　　　石榴花一眼就看出那张纸是他自己写的。立刻也就明白了，杨二郎就是卓然，应该是卓然化名的。卓然告诉她在辽朝有重要的神秘使命，需要隐蔽身份，连相貌都改变了。

　　　　所以石榴花马上说道：“是他呀！哎呀，真是凑巧啦，你们公子跟我也是朋友。这张纸就是我用飞鸽传给他的，而我现在有了新的数据，温度降的更低，已经远超警戒线。他跟我说过的，所以我又跑来找他，都顾不上把消息传给你了。”

　　　　小青不停的点头说：“那可怎么办？要不翻墙进去吧。”

　　　　石榴花摇头说：“这可是皇宫，再说我们已经没有天池功了。早就没有了那高来高去的本事。”

　　　　小青急得直哭：“那怎么办？会耽误事的。”

　　　　石榴花说：“别着急，我有办法。我已经想到一招了。”

　　　　她快步回到自己马车，从上面取下一个笼子，打开里面捧出了一只。随后将那张纸卷成一个小卷，绑在了鸽子的腿上。天寒地冻，她的手冻得麻木了，即使戴着厚厚的手套。

　　　　费了半天劲才把那将纸扎好，然后凑在那鸽子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片刻那鸽子咕咕的叫。石榴花点点头，将鸽子往空中一抛，那鸽子振臂高飞。很快就飞到灰蒙蒙的天空，朝着皇宫大院内飞去了。

　　　　卓然他们已经考完试了，也吃过了午饭，正坐在轿子里等结果。因为结果要当场公布。所以这五百个书生人人心中都充满了期待，各自坐在自己的轿子里头耐心等着。轿子里有火，但是却还是觉得很冷，卓然也发现了异常。虽然他比别人更耐寒，可是他都觉得冻的受不了，更何况别人。

　　　　因为已经交卷，只要不到处乱走，这些考生可以围着轿子活动手脚，也不禁止。有一些就利用上茅厕的机会跟熟悉的书生打个招呼，说两句话。但是不能待得太久，就得回到自己轿子去。既然没人来干涉，也没办法在别的地方待得太久。

　　　　卓然知道萧无馨的考号。所以也利用上茅厕的机会到了他轿子边，敲了敲轿帘说：“怎么样？”

　　　　轿子里面萧无馨欣喜的说道：“冻死我了。”

　　　　说着挑开了一道轿帘对卓然说：“你干嘛呢？考的怎么样？”

　　　　“不知道，等会就知道了。你冷不冷？”

　　　　“冷啦，我都差点坐到火盆上去了。是不是轿帘太薄了？”

第1310章　紧急避险（）　
看见卓然缩头缩脑的在轿子外面。他索性把轿帘掀开，抓着他的手一把将他扯了进来，说：“外面这么冷，你快进来烤火。”

　　　　这倒是，有些熟悉的都钻到朋友的轿子里说话去了。远处监考的考官也懒得管。反正已经交卷，而且这天寒地冻的，也懒得跑过去阻止。所以卓然钻进去也没人过来干涉。萧无馨说：“今天好像格外的冷。”

　　　　“是呀，要是这样，那今晚的花灯估计是没人看了。而且就算挂出去也没什么用，反正我是不去看的。”

　　　　“我也不去，冻死了。好半天了咋还没出结果呀？他们在磨蹭什么呢？”

　　　　正在这时，忽听得天空有咕咕的鸽子的叫声。卓然心头一动，掀开一点轿帘往外一瞧，并看见天空有只鸽子在盘旋的飞着，不停的咕咕叫。一瞧之下，似乎便是经常飞去自己住处传递气象信息的那只鸽子。

　　　　他赶紧掀开轿帘出来朝空中的鸽子招手，因为他下意识的感觉不对劲。那鸽子怎么飞到这来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