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8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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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劾里钵叫外面守着的自己的护卫带人监督他立刻出城，免得他搞鬼。

　　　　护卫领着人跟着去了。等他们走了之后，劾里钵这才转头望向卓然，拱手道：“天师为何如此肯定我妻子不在他手里？”

　　　　卓然说道：“很简单，你妻子一年前就失踪了，这一年以来音信皆无。如果是他扣押了你妻子，又想用你妻子来逼迫你将部落长的位置给他。而你在一年前就已经是部落长，他为什么那个时候不用你的妻子来威逼你退位？又何必要等一年？”

　　　　“显然是刚才为了脱身找的借口。所以我才断定他手里没有你妻子。”

　　　　劾里钵缓缓点头，说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怎么办？我妻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可能平白就这么消失呀。”

　　　　卓然望向旁边的萧无馨：“不是说你们发现了一具尸骨，怀疑是你的妻子吗？”

　　　　“是，因为她穿的是我妻子的衣服，但是人已经变成白骨了，没法分辨。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卓然说道：“如果方便，现在可以带我去。我们马上进行滴血认亲。”

　　　　劾里钵拱手道：“既然如此，有劳天师了。”

　　　　劾里钵这个时候更想知道那具尸骨到底是不是自己妻子。如果不是，那他还真怀疑那禽兽叔公把自己的妻子绑架成人质了，刚才说的是实话。如果那尸骨是自己妻子，当然对方就在说谎，卓然说的是对的。

　　　　所以他也顾不上客气，卓然的提议他当即便答应了。随后带着卓然和萧无馨立刻出了宅院，骑着马来到义庄。

　　　　野水城堡并不大，很快就到了义庄。

　　　　到了义庄之后，找到了萧无馨母亲的棺材。专门存放在一间屋子里，上了锁，打开铜锁，进去之后把棺盖取开。里面有若干陪葬品，因为是按照劾里钵妻子的身份来存放在义庄的。

　　　　打开棺盖之后，取出殉葬品。卓然掀开了盖着的大红锦被，便看见里面的尸骨，已经完全白骨化了，从尸骨来看，的确是具女尸。

　　　　卓然便从怀里取出了自己专门用来滴血认亲的药品，这玩意儿一直随身带着。即便是在海上也未曾失落，还真是庆幸。

　　　　卓然打开瓶塞，轻轻倒了一滴药水在尸体的额头上。药水缓慢的浸透在骨骼上。

　　　　接着，卓然让萧无馨把手伸过来。用小刀在她手指头轻轻戳了个小口，挤了一滴鲜血，滴落在尸骨额头上，只过得片刻，那滴鲜血便浸透进了骨头之中。

　　　　萧无馨悲切的望着卓然。卓然缓缓点头：“从滴血认亲的情况来看，他的确与你有直系血亲关系。从尸骨的牙齿磨损程度来判断，年纪也的确跟你所说的你娘亲大小差不多。你的直系亲属里面，还有没有跟你母亲年纪相仿的女性？”

　　　　萧无馨摇摇头说：“没有了，我母亲没有姐妹。”

　　　　卓然说道：“那就可以确认她就是你的娘亲无疑。”

　　　　劾里钵绷紧的脸终于缓缓松弛了下来，对这个结果他更能接受。如果他要知道自己的妻子居然被自己的亲叔叔绑架了一年，还遭受他一年的凌辱，那他会发疯的。绝对会立刻起兵灭了叔叔整个家族。

　　　　而现在妻子的确已经死了，没有落入叔叔跋黑的手中。相对他还能更接受一些，虽然这同样让他感到很悲痛。

　　　　卓然问道：“尊夫人尸骨是在哪发现的？发现尸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有没有被害的可能？”

　　　　卓然这纯粹只是职业习惯，确认一下。劾里钵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是我们完颜部落的萨满发现的尸体，倒没有发现任何外伤。看见的时候，因为是我亲自替她整理的衣着，没有刀伤，也没有搏斗之类的伤痕。”

　　　　“这之前她曾经跟我说让我照顾好孩子，让我另外娶一房夫人什么的。所以我怀疑她是自杀的，但是我不敢确认。因为发现尸骨的时候，那是夏天，尸骨都已经腐败了，认不出人了。所以我一直不敢确定是不是我夫人，她是不是真的是被刺杀的。”

　　　　卓然说道：“如果需要查清的话，我可以取少许她胃部的衣物进行化验。如果没有明显外伤抵抗伤的话，那很可能是服药而死。所以检查一下胃部相对应的衣服，因为如果她是吞毒药的话，尸体腐败液化消失之后，对应部位的毒药可能会残留在胃部对应的衣服上。”

　　　　“我只需要检验一下这一块地方的衣服。有没有可以致人死命的毒药，就知道她是不是服毒自杀了。”

　　　　劾里钵惊喜交加的说道：“天师如此了得，真是厉害。那就有劳天师了。”

　　　　卓然虽然要进行毒物检验，他倒不需要进行毒物种类或者剂量的检验。那样的话，需要相应的现代法医设备才能做到。而现在他只需要判断有没有致命的毒药的存在，做这样的检验相对就简单得多。只需要做一些生物测试就知道了。

　　　　卓然当下取来剪刀，将死者胃部对应的那一块区域身下垫衬的衣服剪了一块下来。这衣服颜色显然有了改变，但是并不能由此得出它就是毒药。因为人死亡之后，尸体液化留下的尸水，同样可能会改变衣服的颜色。

　　　　取样之后，他们便回到了劾里钵的府邸。卓然将那块布条直接剪成碎末拌在食物中。叫劾里钵找来了两只鸭子，将那拌着的食物给鸭子吞了下去，鸭子很快便吃光了。只过得片刻，便抽搐着死去了。

　　　　卓然说道：“这个试验虽然不是很准，还存在一些其他可能。但是可能性最大的，是你妻子的确是中毒而死。”

　　　　“当然，如果要确定是什么毒的话，我没有设备，否则我可以进行毒性测试。这种设备是需要专门定做的，不可能随便找个工匠就制作出来。”

　　　　劾里钵说道：“那倒不需要了，已经很麻烦天师，有这个结果我就已经满意了。结合我妻子这之前说的话，和她当时尸体的样子，我已经能够肯定她应该就是自杀的。或许是吞服了砒霜或什么的，因为当时身边没有其他人。”

　　　　“那地方也比较偏僻，平时没有人去的。而且当时又是酷夏，所以很快就会腐败了。也就没有能够及时的认出来。”

　　　　他心情沉重的让随从把棺盖重新盖好，找好日子再进行安葬。随后他走出了殓房，来到外面，抬头看看，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这一天就没有好生歇歇，心中十分歉意。对卓然拱手道：“天师辛苦了一晚，这就回去睡一会儿吧。”

　　　　卓然点点头，知道对方还有事情要处置。便拱手回道了自己的房间。

　　　　进去之后，却发现女古璇坐在他屋里等着他，很惊讶。忙问道：“怎么啦？你没睡觉吗？”

　　　　女古璇勉强笑了笑说：“睡了一会儿，接着听到里面有打闹，我就醒了。问了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得知你跟着部落长他们出去了。所以我就在这等你，反正也睡不着，怎么样？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紧？”

第1386章　水缸下的女尸（）　
卓然便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女古璇禁不住拉住了他的手说：“原来你又遇到了危险，还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的。吓死人了。”

　　　　卓然笑了笑说：“有你这位女萨满护卫，有什么危险的我都不怕。”

　　　　女古璇高兴的瞅了他一眼，站起身对卓然说道：“那你还是睡一会儿吧。我也回屋去了，不打扰你，醒来之后再说。”

　　　　说着，女古璇便出门，回自己屋去了。丫鬟服侍卓然躺下，卓然想趁这点时间睡个觉，哪怕睡上半个时辰，精神也会好些的。

　　　　卓然很快就睡着了，不过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便有人把他摇醒了，他睁眼一看，却是萧无馨。

　　　　萧无馨神情紧张的站在他床边，对他说道：“真不好意思，本来让你睡觉，结果又来打扰你。有些事可能还必须你去才行。”

　　　　卓然一骨碌坐了起来，说道：“怎么了？难道发生命案了吗？

　　　　卓然心想，既然是必须自己去才行的事，那不是命案又是什么呢？

　　　　萧无馨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命案，——在我们家厨房的水缸下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卓然瞪大了眼睛，说：“什么，你们家厨房的水缸下面怎么会有尸体呢？”

　　　　“是呀！我爹也觉得奇怪，所以让我来叫你。还是去看看吧。”

　　　　卓然赶紧起来穿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萧无馨说道：“卓然晚上我爹跟叔公两人在厨房打架，结果把水缸打裂了，水都流干了。那水缸是用石头凿的，只能整个掀掉，重新放一口新的水缸上去才行。因为水缸是厨房做饭必备的，水井离得还比较远，如果没有水缸，厨房做饭很不方便。”

　　　　“虽然现在暂时可以用水桶接水在旁边用，但是水缸还是要马上修的。所以今天一大早总管就让仆从来把水缸整个抬走，好换新的水缸。结果把下面的基座挖开之后，就露出了下面的一具尸骨，白深深的，可吓人了。跟一般的尸骨不一样。”

　　　　“管家马上禀报我爹。我爹去看了之后，就让我来跟你说一声，让你也去瞧瞧。”

　　　　卓然跟着萧无馨来到了厨房，劾里钵站在厨房外等着。见他来了，立刻歉意的拱手说道：“天师，实在不好意思。又打扰你。”

　　　　卓然摆摆手说：“不用客气，刚才无馨已经把事情跟我说了。尸体在哪？”

　　　　劾里钵便把卓然领了进去，来到了厨房一角的那口大水缸前。上面的水缸已经整个被抬到了一边，露出了下面一个石槽。石槽里仰面躺着一具女尸，全身赤裸，没有覆盖任何衣物。

　　　　尸体已经高度腐败，但是颅骨除了少数肌肤出现蜡样斑块之外，整个颅骨基本白骨化。而脖颈以下的大部分躯干和四肢都全身性尸腊化。

　　　　因为尸体已经完全尸腊化，所以女性的特征还看得很清楚。初步判断，是一具年轻的女尸，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

　　　　卓然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尸体的肌肤表面，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颅骨也没有骨折和外伤。

　　　　但是卓然在尸体双手对应的指头上发现了折断的指甲，手指头因为已经腐败缺损，看不出来。但是指甲深深插到下面垫着的木板上的，死者脸部也呈现扭曲痛苦的表情。

　　　　卓然立刻抬起头对劾里钵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死者应该是被活埋的。她被人放在了石槽里，上面盖上了石缸，活活闷死在了下面。但是石缸里头有水，这些水应该是石缸的水浸泡下来的。”

　　　　“也正是因为从水缸底部浸透出来的水的滋润，才使得这具尸体形成了尸腊，形成了相对比较完整的尸体。因为在潮湿的环境，而且温度条件适合的话，可以形成尸腊的。”

　　　　“而死者的双手因为窒息，空间太小，身体也无法扭动，只有手可以动，所以她才把指甲都抠进了下面的木板中，说明她被埋的时候还活着，而且死的很痛苦。”

　　　　劾里钵听了之后目瞪口呆。望着卓然说道：“这人是谁？为何会埋在我家的水缸下面？”

　　　　卓然说道：“要确定她的身份，可能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没想到旁边的萧无馨却哭了起来，说：“我怎么看她有点像萨满姐姐！”

　　　　卓然心头一凛，忙说道：“你不是说你萨满姐姐两年前死了，已经埋在了我们昨晚上去的那小山上了吗？”

　　　　“是呀！所以我说有点像，因为她的身体看着像萨满姐姐，我们俩经常一起泡澡。所以她的身体我比较熟悉，她的大腿这个地方就是有颗黑痣。”

　　　　说着她指了指大腿处，那里果然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卓然说道：“身上有黑痣的还是比较多，兴许凑巧了吧。”

　　　　便在这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她就是那位萨满！”

　　　　众人吃了一惊。回头望去，见一人迈步走了进来，却正是女古璇。

　　　　原来女古璇听到外面响动，便出来瞧瞧。正看见卓然跟萧无馨往这边跑后，又说出了什么事，她便跟着过来。刚才站在门口看大致了解了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出声了，迈步走了进来。

　　　　卓然说道：“你怎么能肯定她就是萨满？”

　　　　“她在使用萨满的一种极厉害的巫术，这种巫术是用上了自己的生命来施展巫术，极其厉害。是通过自己牺牲生命来施法祈福。”

　　　　卓然愣了，说道：“你说的有些复杂，我听不太明白。”

　　　　女古璇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说道：“我们萨满有一种邪术就是这样，这应该是终级的巫术了。因为它会是萨满最后一次施展法术，他可以通过很多方式把自己生命的法力，通过某种方式传导给他需要施法的人。从而给对方增加福分。”

　　　　“比如这位萨满就是通过自己埋尸在水缸之下，这样她生命的法力就可以透到水缸之中。凡是喝了这水的人，就能够得到她的身体法力的滋润。”

　　　　“当然，这种滋润是她死前施展法力的人才会获得。也就是说，虽然内宅有很多人都喝了这水缸的水，但是只有她施展法力的人才会因为喝水而得到她的法力的赐福。”

　　　　“而懂得这种法术的人只能是萨满，不可能是其他人。因为只有萨满才能施展这种法术，所以我相信这位应该是你们所说的萨满。”

　　　　萧无馨顿时哭了起来，回头望着父亲劾里钵说道：“我觉得这位姐姐说的是对的。因为姐姐去世之后，父亲你很快就当上了部落长。而且很快就让那些不臣服的酋长归顺于我们完颜部落了。”

　　　　“而我也幸运的在科举考试中得了探花，成为我们部落的节度使。以前这些运气可真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我相信是萨满姐姐施展了法术之后，赐福于我们，我们才得以如此的。”

　　　　劾里钵也点头说道：“的确，我也觉得我的运气这两年特别好。在萨满没有去世之前，那时候我父亲也还没有去世。部落相互之间谁也不服谁，连年征战，相互残杀，父亲用尽办法都没办法说服他们。”

　　　　“而我们完颜部落在女真的所有部落中也并不是最强大的。可是在两年前，我好像得到了天助一般，做什么事都很顺。不仅年年取得胜仗，打掉了几个最强大的对手。还成功的说服了之前一直跟我们作对的部落酋长们，没花多大精力。却原来是萨满施展了巫术的结果。”

　　　　萧无馨对卓然说道：“你确定我萨满姐姐不是被人害死吗？那她又是怎么死的？难道她是自杀吗？她怎么可能自己藏身在水缸下面自杀。而且她这样死好痛苦。”

　　　　女古璇插话道：“就是这样的，她不能自杀，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慢慢死去。她死的时间越长，赐予的福气就越多。她不能够通过吞服毒药什么的死掉，那样起不到作用。这种慢慢闷死的死法是非常痛苦的。”

　　　　卓然说道：“是，我相信应该有人帮她自杀。她自己先躺在了石槽之中，然后帮她的人再用石板盖在石槽上面，把她封住，然后上面再加上水缸。所以最后装上石板的人应该就是帮她自杀的人，她自己是完不成这件事的。”

　　　　“所以你们回忆一下，当时是谁盖上这水缸下面的石板的？”

　　　　劾里钵愣了一下，说道：“当时修这水缸的时候我不在，我领兵出征去了。回来的时候，才得知萨满已经死了。是我夫人料理的后事。

　　　　萧无馨也说道：“我记得当时娘说过，厨房没有水缸不方便，老是拿水泵也不好扛。就让石匠打一个水缸，但是我也没管这种事。兴许把总管叫来，他知道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