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8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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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换了官员，有的做的还不如先前的好。各地报上来的奏折雪片似的，相当的一部分是反映各地变法中遇到的事情的，你所说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些让人头痛的事在当初朕的确没想到，可是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还要停下来吗，只能继续调整，继续撤换官员，但愿他们能够吸取教训。”

　　　　卓然其实心头对变法有很多自己的看法，这些看法是来自于后世的许多关于变法的一些文章。当然，他到了宋朝之后，亲自经历了变法，使得这些观点又有了新的认识。但是他没有说，他只是就事论事，说了刚才的话，其他的一些非常敏感的话他不说，也不能说。尽管宋神宗说了，他说的话不会影响他，可是谁知道呢。

　　　　也许现在皇帝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说出这些话肯定会让他对自己的观感有所改变和影响的，而有些事情已经涉及到变法本身，这是没办法用撤换官员来取得效果的。

　　　　比如官商这个问题，王安石就是通过官府做生意来扩充国库，这是他最主要的思路。所以国家要做生意，要跟老百姓做生意。而官府衙门一旦做生意，就会出现很多根本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必然会滋生各种各样的腐败，这是铁打的定律。也是注定了王安石的变法充满坎坷和争议的原因。

　　　　卓然要把这些问题摆出来，那就直接把矛头针对了变法本身，必然会让宋神宗很不高兴的，所以这一块他只能埋在肚子里，反正他知道他没办法左右历史，还不如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宋神宗接着问卓然还有其他意见没有，卓然苦笑摇头说：“没有了，也不敢有，我现在已经捅了马蜂窝了，这种案子不会就这么消停下去的，一定会有很多人拿这件事来说事，官家就等着瞧吧。”

　　　　宋神宗同样苦笑。

　　　　正如卓然所预料的，这个案子最终裁决出来之后，立刻成了反对变法旧党官员们攻击变法的新党有力武器，每一次卓然上早朝，都会有官员提到这件事，而且都会向他质证各种问题，搞得卓然不胜其烦。

　　　　更有甚者，在朝堂之上揪着卓然问各种问题，攻击变法。除此之外还是觉得不过瘾，下来之后还跑到他家来多方打听细节，甚至田氏的丈夫孩子都被这些反对变法的人以各种名义和方式请去谈论各种细节，成了他们反对变法的急先锋，还要求上书给她立牌坊，以示表彰。

　　　　因为宋神宗对士大夫们上书言事还是很宽容的，所以大家都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尽管宋神宗在前期已经贬掉了一些关键部位的官员，撤换掉了一些反对变法的官员，但是他并没有制止朝堂之上对变法提出不同意见，甚至他还希望能听到这些不同意见，以便对新宪法进行修正。

　　　　只是他们说他们的，宋神宗做自己的，因此拿这件事来说事的，简直排山倒海一般，搅得卓然头昏脑胀，甚至最后只好装病在家不上朝了。

　　　　卓然称病在家，但还是有人追到家里来刨根问底的问那案子的细节，想用来攻击对方。卓然便想躲到京城以外去，可是具体躲到什么地方他心里还没主意。

　　　　知道这天，家里来了一个客人，让他就找到了地方。这个客人是欧阳修的儿子，欧阳奕。

　　　　卓然原来以为欧阳奕可能跟其他人一样，也是想来找一些对这案子的攻击素材的，但是欧阳奕说明来意之后，卓然不仅放下心，而且很有兴趣。——欧阳奕说：“卓大人，你还记得你当初答应肖巧儿的话吗？”

　　　　卓然一听到肖巧儿几个字，心头咯噔一下，顿时想起跟肖巧儿两人在老槐寺还有义庄等等稀奇古怪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头砰砰乱跳，好像金先生已经知道了那些事情似的。

　　　　实际上那也不算什么，毕竟那都是在悬浮石的支配下，使得肖巧儿陷入幻境中的一些亲昵行为而已。

　　　　他稳定心神，说道：“记得，怎么了？”

　　　　“那你说说，你答应肖巧儿什么事了。”

　　　　欧阳奕在卓然面前说话很随便，面带微笑的望着他。

　　　　卓然有些尴尬，想想说道：“我记得好像我说过，如果你们再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别忘了叫上我一起去探险。”

　　　　欧阳奕一拍大腿说道：“再对也没有了，果然你记得，金先生跟肖巧儿还在打赌，说你未必能记得呢。你现在是提刑官，大忙人，怎么可能还记得那种事呢。那个时候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开封府的判官而已，你现在可是太子太保兼提刑官，正二品，哪里还有时间跟我们去胡闹。”

　　　　卓然说道：“那也未必，提刑官也是人，也需要娱乐，也需要放松嘛。怎么，你们找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要去探险了吗？时间只要不是太长就没问题，我现在正好请了假在家里呆着，正想出去走走呢。”

　　　　欧阳奕立刻高兴道：“那太好了，是找到了一个地方，不过我不是很了解，因为我不去，我抽不开身，是肖巧儿和金先生他们要去。”

　　　　卓然有些好奇，说道：“既然是他们要去，为什么他们不来跟我说，要托你来呢？”

　　　　欧阳奕苦笑说道：“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我说你又不是不认识卓大人，而且你跟卓大人的关系应该比我跟卓大人还要好一些，何不你自己去跟卓大人说，肖巧儿却怎么都不干，说好些年没见面了，你这官又越来越大，她一个平头百姓不好意思来找你。”

　　　　“还说家父曾经是你的上司，跟你关系又不错，所以我来比较合适，就叫我来了。我架不住他们两个软磨硬泡，便只好答应了，所以帮他们来做说客的。你既然答应了，那就跟我马上去见他们吧，然后你们商量。”

　　　　卓然有些好奇，说：“难不成肖巧儿跟金先生成了一对了？”

　　　　欧阳奕摇头说道：“没有，肖巧儿谁也看不上，她爹都快急疯了，给她找了好些个媒人说媒，可是她一个都不答应，她爹也拿她没办法。金先生倒是跟他另一个女学生好上了，那女学生叫做林诺，长得还行，也是个书香门第的女孩，在他的私塾读书，所以一来二去好上了。只是金先生身边的女孩子还着实不少，他还没最终决定娶谁呢。他自己没这么说，我是这么想的，这家伙有些花心，不过他都没欺负人家女孩子，只是他自己拿不定主意罢了。”

　　　　卓然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个消息，没来由的心头松了口气，马上说道：“那行，咱们这就去吧，他们在哪？”

　　　　“在金先生的私塾。”

　　　　当下卓然坐了马车，跟着欧阳奕的马车来到了金先生的私塾，已经好几年没到这来了，卓然顿时想起了往事。马车进到院子，欧阳奕大声招呼，说道：“肖巧儿，你看谁来了。”

第1416章　鬼村（）　
话音刚落，便从书房一阵风似的跑出来了一个俏丽的女子，正是肖巧儿。

　　　　肖巧儿兴奋的两眼放光，跑到卓然身边说道：“卓大哥，你当真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

　　　　卓然说道：“为什么不会答应，有的玩儿哪有拒绝的，更何况是跟美丽的姑娘在一起。”

　　　　肖巧儿微微有些脸红，说：“我可比不得你的夫人，听说你的夫人一位是大宋的公主，一位是大辽的公主，另外还有包大人的千金，还有一个绝色美女，江湖人称天下武功第一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哪像我这粗俗不堪的丫头。”

　　　　正说着话，从书堂迈步出来几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相貌颇为英俊潇洒的正是金先生。金先生上前拱手，对卓然说道：“拜见提刑官卓老爷。”

　　　　卓然说道：“行啦，都是朋友，哪里还有什么大人老爷的。叫我名字，或者兄弟也行。”

　　　　金先生微微一笑，忙说道：“遵命，那就叫一声卓兄了。”

　　　　“如此甚好，对了，你们找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我可说了，不是那样的地方可千万别叫我，我没有多大兴趣。”

　　　　肖巧儿莞尔一笑，说道：“当然是个好地方，美得一塌糊涂的。”

　　　　“什么叫做美得一塌糊涂，你们是叫我去欣赏风景吗？刚才欧阳奕不是说是有一个什么闹鬼的地方吗？”

　　　　卓然以前之所以对这种地方有兴趣，主要是因为悬浮石，但是现在悬浮石通通消失不见了，也就不可能再去寻找什么悬浮石。不过这段时间他陷入了变法新旧党的党朋之争，搞得焦头烂额，实在烦心，变想找个地方去散散心。而这地方当然就是有这种神奇故事的地方，那才会有更多的兴趣，光是游山玩水，他的兴趣还真是不大，卓然天生就有一种冒险的精神。

　　　　听到卓然这话，肖巧儿笑了，说道：“当然是很好玩的地方，不吓人还不叫你呢。我说的美得一塌糊涂是我们的黑话，因为那种脏东西不能说出嘴的，说出来可能会被他们听到，他们就会不高兴，甚至会躲起来，那就没得玩儿了。”

　　　　卓然简直头大，说道：“人家对那种脏东西都是敬而远之，你们倒好，偏偏还怕人家躲起来没得玩。可千万别是叶公好龙，那东西真的来了，却把你们吓得哭爹叫娘了，那才好玩呢。”

　　　　“你看我们像吗？你也不是第一次跟我们出去探险了。”

　　　　这时金先生身后的一个女子说道：“那就赶紧决定我们什么时候去吧，我可等不及了。”

　　　　卓然用探寻的目光望去，见到女子长得倒颇有几分俊俏，只是那眉毛又浓又黑，却不像其他人那样修成柳叶眉，而是就这么粗壮壮的往上斜飞着，给人一种男孩子的英气。

　　　　金先生赶紧做介绍，说道：“她是我的学生，名叫林诺，也特别喜欢探险。”

　　　　接着回头又指了身后的两个男的说道：“他们两个，一个叫魏辅，一个叫胡卫，名字很有意思，颠过来倒过去，刚好发音相同。两人也特别投缘，也都是我学生。我们原来另外几个成员因为各种原因都已经不在书院了，所以我们先收了这样三个人。加上欧阳奕我们三个总共六个人，卓大人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加入？”

　　　　卓然说道：“什么叫有没有兴趣加入，我早就是你们社的人了呀，上次就说好了，怎么，啥时候把我开除了，都不通知我一声。”

　　　　其他几个人都笑了，金先生赶紧说道：“既然卓兄这么说了，那便太好了，我们有卓兄的加入那可真是如虎添翼啊。”

　　　　林诺激动的对众人说道：“对了，我可没少听他们说起卓大人你的本事，说你师父是活神仙逍遥子，你学了不少的道法，对吧？”

　　　　卓然说道：“就算是吧，不过我可没怎么抓过鬼，所以你们可别指望真的遇到鬼让我出头，那时候我可比你们跑得更快，嘿嘿。”

　　　　其他人又都笑了起来，刚开始他们几个还担心卓然是正二品的高官，会有官架子，说话都有些紧张。而现在听卓然如此风趣又平易近人，顿时都把顾虑抛开了，高兴的围着他。

　　　　卓然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究竟是哪，你们还没说呢。”

　　　　肖巧儿说道：“是开封往北的王母山，山林深处有一处山村，那山村只有十几户人家，其中有个宅院是个鬼屋，很吓人的，这是我好不容易探听到的消息。”

　　　　“号称鬼屋的可不止这样一个地方，你不会听说是个鬼屋就拖着我们跑着去，结果只不过是个老宅，啥东西都没有，劳民伤财吧，那我们可不饶你。”

　　　　肖巧儿白了卓然一眼说道：“我啥时候变得这么无趣了，我说是鬼宅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别着急呀。你听我说，我只用说一件事情，听过后你们就知道我说的不是瞎话了。”

　　　　“我探听到他们在的那个村子叫做白家村，因为那个村子的人都姓白，原来可是一个大村子，有近千口人呢，很是热闹的。这村子的村正同时也是这村子的族长，是一个姓白的老头。对了，这村子主要是白家，所以里面大部分人都是一个家族的。可是那老头突然把他的儿媳妇给害死了，然后老头也死了，接着姓白的少爷也死了，而且死得都很诡异。具体怎么个诡异法我先不说，去了之后你们自己打听，到了那个地方就会有感觉了。”

　　　　“当然，如果仅仅是因为他们三个离奇的死还不能叫做鬼屋，最可怕的是，村子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村子的人吓坏了，很多人都迁移出了那里。可是我听说那些人就算逃出去了，一样也逃不掉，好像有一种无形的诅咒似的。逃出去的人同样死在了外面。”

　　　　“偌大的村子空空荡荡的，不仅是那座老宅，好多房子也都是空的。不过我没去过，我是听人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跟我说的那个人绝对不会骗我。”

　　　　卓然说的：“是谁告诉你这个鬼故事？我来判断一下他会不会骗你。”

　　　　“是一个货郎，他在我们家进货挑着到山里去卖，跟我爹做生意有很多年了。因为他知道我喜欢探寻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所以才把这件事告诉我。他说那个村子以前他曾经去卖过货，结果住了一晚上，差点没把他吓死，那以后再不敢去了，路过都是远远的绕开。”

　　　　“这些事都是他亲自经历和亲自听人说的，不会有错。他不敢骗我，否则我跟我爹说以后不给他货，他就挣不到钱了。因为我们家的货在京城还真算得上种类齐全，价廉物美的，很多货郎都到我们家来进货呢。”

　　　　卓然有些好奇的说：“你们家不是绸缎铺吗，怎么还有杂货？”

　　　　“我家不仅有绸缎，还有其他的货，我爹做的生意还是挺大的，只是主要经营的是绸缎而已。因为绸缎销量大，知道的人多，所以都这么说而已，而杂货更多的是赚些小钱。”

　　　　卓然听罢，也觉得有些意思，便说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金先生说道：“他们是想最好马上出发，他们都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走了，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本来说今天要走的，肖巧儿忽然说兴许你有兴趣去，莫不如问一下你有没有兴趣。因为以前都答应了，遇到稀奇古怪的事一定要叫上你的，所以这才让欧阳兄去跟你说这件事，不过欧阳兄他有事走不开，所以他不去。”

　　　　卓然说道：“我也正是想早点去呢，说实话，我在京城憋闷的很，想出去走走，正好。”

　　　　商量好之后，卓然说他要回家去简单做个准备，完了之后便回来叫他们一起走。因为要走山路，马车上不去，所以统一骑马。有欧阳奕在，他们自然不愁没有马匹的了，马匹都由欧阳奕提供。

　　　　卓然回到了家里跟父母和云燕她们说了这件事，说自己要出去拜访朋友，可能要去几天。在古代，出门去拜访朋友是很正常的，因为交通不便，来去往往要好几天。

　　　　云燕让他带上郭帅或者丫鬟，卓然拒绝，说还有朋友一起，就不带了。

　　　　云燕给他准备了行囊和马皮，卓然骑着马，带着行囊便出发了。

　　　　行囊里有他的简易法医勘察箱。

　　　　卓然跟金先生他们会合之后便启程出北城，一路快马往前飞奔、

　　　　王母山距离开封还是有些路程的。他们快马加鞭，当晚住宿，第二天又跑了一天，到傍晚时分也就进入了王母山。因为肖巧儿已经问清楚了道路，所以他们都没有迷路，在第二天傍晚时分便到了白家村。

　　　　白家村在王母山深处，有一条弯弯的小溪，小溪绕村而过，在山脚四周有不少的田地，但是大多数已经荒芜了，长满了高高的茅草。

　　　　他们傍晚时分进的村，一眼望去，整个村子都还是挺具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