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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之日-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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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么？日军第六师团司令福田与第十一旅团司令斋藤多次密谋，故意装出接受蒋介石要求之态，麻痹对方，5月3日，日军后援到齐，当即向中国军队发难。
听到炮声的蒋介石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真打呀！”
废话，日本鬼子还有来假的么？到了这个时候，李宗仁反而冷静了下来。蒋介石是靠不住的，他现在已经不是不惜一战，而是千万别打。日本强中国弱，大局还是没有改变，对于弱者来说，大方向示弱，躲避对方，小方向示强，痛打对方，如此一来才能让日本人摸不着头脑，不敢提出过份的要求。现在蒋介石反了过来，被人家花式吊打却又投鼠忌器。事已至此，必须与日军交战，打疼对手，然后消失不见，如此一来才能挽回局面。
“我反对这个方案！”高饶怒道，“日本人占我领土杀我同胞！必将日寇逐出国门，方能洗刷国耻！”
李宗仁还试图讲道理，话没说出口却已经被打断了。“先由鲁羊同志带领第二师抢先发起攻击，其余部队加速向济南靠拢！一定要把日本人往死里打！”
鲁羊去了一趟伏龙芝，回来时肚子倒是下去不少，听说了龙牙突击队的报告，早就怒不可遏。高饶也正是看到这一点，利用老同学的关系和民族主义口号，一下子就把部队调动了。显然，义愤填膺的人民军参谋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高饶绕过最高指挥官李宗仁发布了战斗命令！
人民军战士早就看日本人不爽，这一次是日军寻衅滋事，在爱国主义感染下，高饶的思想工作传达到了每一个士兵——消灭日寇，保家卫国。
一边是故意生事的福田彦助，一边是报仇雪耻的高饶。
针尖对麦芒，杠上了！
鲁羊刚刚从苏联毕业回国，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大任务，高兴的不得了。名谦从北京带回来的学生兵，在根据地开辟的时候就牺牲了一部分，剩下的大部转到政府机构，还在军队作为战将使用的仅他一人。
本来，刚刚毕业不应该马上提拔到师长这种位置，主要是防止纸上谈兵的悲剧，但人民军指挥人才奇缺，张贯一和白崇禧又犯了错误正在反省，能拿得出手的实在不多，只能抓住一个是一个。很快，鲁师长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此时商埠区内的北伐军与日军已经是犬牙交错，各自占领建筑对峙，而城外则是清晰的战线。显然，对于已经少量装备冲锋枪的人民军来说，城内交战明显胜算更大，如果到了城外，重火力方面比不过日本人，轻武器方面没有轻机枪，重机枪也不多，靠迫击炮与日军山野炮对抗，肯定是要吃亏的。
按照李宗仁的想法，局部集中兵力，夜间突击，打了就跑，正好发挥人民军的优势。现在高饶改成了正面突击，整合了鲁羊所学，第二师自成立以来，屡建奇功，硬生生打成了头号主力师，加上罗三炮的突击队刚刚大胜而归，还抓了一个日本俘虏。全师上下像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的要灭了日本人。
5月3日晌午，就在城内开打的同时，人民军第二师侦察部队在外围抢占高地，掩护师主力展开，与日军爆发了冲突。
师属侦察部队在装备上并没有太多的倾斜，仅仅是分到为数不多的zb…26而已。不过就是这样也让日军先头骑兵吃了不少苦头，侦察兵枪法都很准，骑兵在马上没法瞄准，一次齐射之后，日本骑兵栽倒了一个，成为这次冲突的第一滴血。
琦叔得意的看着那个日本兵挣扎的样子，骑兵落马可不是再爬起来这么简单，你先得小心后面的战友能刹住车，不然屁股上不知道要多几个马蹄印。这个小鬼子运气不算好，一落马就被踩成肉泥，见了天照大神。
鬼子的骑兵吃了亏，也知道自己没法攻山，悻悻而去。这只是一个前奏，双方很快就爆发了真正的交火。琦叔刚刚交防，鬼子的炮火就开始轰击山头，说轰击应该是夸大其词，因为日本人使用的是37mm平射步兵炮，也就是十一式平射炮。这种火炮精度虽高，威力比手榴弹大不了多少，是用来压制机枪的。
这种大炮打蚊子的行为当然没有什么效果，但随后的战况即开始恶化了。日军抬出了三年式重机枪，人民军的火力一下子就被压制住了。在战场上，重机枪的威力是无可替代的，有无之间就是武器质量的代差。
人民军武器体系中缺乏直射火力的弱点终于暴露，在济南外围战开战之初，人民军发现，处于劣势的重机枪无法与日军抗衡，而迫击炮的精度又无法有效压制敌军重机枪。迫击炮短板的问题终于彻底暴露，缺乏精度导致弹药消耗量巨大，而没有机械化运输车辆，如此烈度的战斗，迫击炮炮弹仅能支撑一个小时。
骄横的日军没有听信“兰机关”所谓支那军迫击炮火力强大的劝告，拿出重火力一顿猛轰之后，立即派出步兵展开散兵线，要把支那军队赶出济南。
本来，人民军在日军重机枪的火力压制下非常被动，可以说完全是在苦挨打不能还手，靠着革命精神在支撑士气。日军派上步兵，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虽然人民军没什么直射火力消灭这些人，但迫击炮总算找到了有效的目标。不约而同的，冲上来的这两个中队成了迫击炮的活靶子。本来，鬼子看人民军还击火力越来越弱，认为敌军已经溃退，便要上来占领马鞍山的山头，不料这冲击部队还没进入步兵火力射程就遭到迫击炮群的集中轰击。
只见呼啸的炮弹带着怪叫扑入敌群，日军步兵被密集炮弹接二连三的炸倒。
日本兵的战斗素养真的是不错，面对这种炮击，立即分散队形卧倒，迫击炮装药量不大，依赖弹片杀伤，卧倒是最有效的办法。小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日露战争，俄国人躲在战壕里，用迫击炮肆意屠杀冲锋的日军士兵，二十年过去了，日本人还是拿迫击炮这种武器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弹片将自己撕成碎片。
“快！打烟雾弹！”小边吼道。
小边赤太郎经历过日露战争，自然知道迫击炮是依赖观察员的，如果可以用烟雾遮蔽观察员的视野，那么这种曲射火炮的命中率也就大大降低了。
果然，日军炮兵烟雾弹齐射之后，不少82迫击炮就找不到目标，勉强射击的61迫击炮命中率也下降很多。日军不顾机枪火力，快速推进。按照战术规范，此时日本人应该卧倒并向人民军射击，大量歼灭守军，但迫击炮的弹雨让他们放弃了这个战术，端起刺刀向人民军阵地冲来。
第二师第四团那是跟老毛子拼过刺刀的老部队！
冲锋枪手榴弹过后，人民军战士端起刺刀向日军反冲锋，双方士兵立即搅在了一起。国民党军九十三师官兵亲眼目睹了马鞍山第一天的战斗，在望远镜里，人民军士兵用手指把日本兵的眼睛抠出来，然后野兽一样用牙齿把那个日本人喉咙咬碎了！
第97章 熊与虎（）
战斗报告，联队长阁下：小边支队于马鞍山与敌激战半日，歼敌无数，因支那军队顽强抵抗，未能攻克，玉碎中队长山本明以下二百八十八人，特请求重型炮兵支援。——大队长小边赤太郎。
轰！
小边刚刚念完这段电文，乌漆抹黑的夜空中突然传来手榴弹的爆炸声！一群穿着灰黑色军装的士兵端着刺刀向日军猛冲！冲锋号声与喊杀声震天动地。
1928年5月3日，日本陆军第六师团小边大队在济南马鞍山方向向人民军发起攻击，企图攻克这个制高点，居高临下将未及展开的第二师消灭于行军状态。围绕马鞍山高地，一个下午，日军集结两个中队发起攻击，利用大队炮与联队炮掩护冲锋。结果自以为得手的日本人刚到半山腰就被劈头盖脸的迫击炮弹幕覆盖，侥幸冲上山头的日军与人民军守军刺刀见红，一个下午小边大队就战损了两个中队，基本打残。鲁羊见机会难得，当夜派出第四团迂回日军侧后，在夜间发起刺刀突击，攻克侧后高地，准备第二天白天在正面突击部队配合下全歼小边大队。
第四团不知道的是，小边大队后面是整个联队！人民军并不知道日军的底细，但国内战争的经验告诉他们，敌军第一天攻击不克，那么必然士气低落，晚上的刺刀夜袭通常都可以一举将敌军击溃。但这一次，对手是第六师团！
小边吹灭灯火，猫着腰钻出帐篷，只见手榴弹的爆炸此起彼伏。那个地方正好是警戒哨兵的位置，日本哨兵极有经验，在发现人民军部队之后，没有开枪，而是使用了手榴弹。人民军遭到攻击后，也以手榴弹还击，并加速向日军营地突进。
小边暗暗叫苦，这次夜袭完全出乎意料，在对中国军队的作战中，从未有夜间主动出击的情况，所以日军仅仅架起了帐篷，设了一些哨兵。正是这些不畏生死的哨兵拯救了小边大队，小边一边下令部队上刺刀，一边用夜间手电向友邻部队联系。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兵种了，小边大队只要是个人，一律抄起刺刀发起反击。
由于距离太近，人民军冲锋枪手还没来得及打光一个弹夹双方就扭打在一起，一时间刺刀入肉的钝响此起彼伏。夜空下双方士兵只能看见轮廓，只有刺刀和日本刀在月光下寒光闪闪，翻动挥舞。不时有手榴弹凌空爆炸，血肉横飞，一颗弹片刹那间将小边的卫兵削掉半块头盖骨，白花花的脑子搅和着黑红的血浆，直劲的往下淌，把小边的手袜都给染得一片血红。小边顺势给卫兵补了一刀，嚎叫着抄起指挥刀。
“とつげき！（突击）”小边挥刀狂呼，“バンザイ！（万岁）”
日本兵一听到这几句日语，闭着眼睛跟着往上冲。在这种对冲中，人民军第一次吃了大亏，在之前的野战战例中，只要人民军端起刺刀发起突击，各军阀部队无不望风而逃，绝少有部队敢于面对这种波浪一般的刺刀冲锋。人民军条例中早有规定，刺刀突击，不得停步，不得转向，因为任何一个人有一丝迟疑，整个冲击队形就要混乱。前方无论刀山火海都必须冲上去！沙埠岭之战，白俄佣兵自恃刺刀技术高超，结果在这种凶狠的冲击下也被打得肝胆俱裂。然而人民军使用的汉阳造很多都没有配有刺刀，大部分都是在自己的工厂里锻压出来的，由于使用的钢材不够好，长度不如日军刺刀，在对抗军阀的时候，这个缺点不明显，对抗日军一米六长的三八式步枪时，成了致命缺陷。
只第一波对刺，人民军就倒下了上百名战士，日本兵的得意劲还没过去，电光火石间后面的战士就跟上来了，一个突刺把没来得及收回刺刀的日本人捅死。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情况下，日军毫无退意，仍旧冲锋不止，前面的士兵拼光了，后面接着冲。战斗很快从对冲变成了刺刀对决，人民军第四团的战士确实不负老虎团的威名，只要一息尚存，冲锋不止。
小边的指挥刀刚刚插进一名人民军士兵的胸腔，他抽动刀把，却发现拔不出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对方用僵直的双手死死抓住刀刃，血红色的双眼怒目圆瞪！鲜血顺着刀刃涔涔下流，倒下的人民军战士，硬生生把刀子拽了下来。小边也是手臂发酸，握持不住，抢过一把刺刀，返身投入搏斗。
“大队长！看手电！”卫兵喊道。
小边抬头一看，果然是日军夜战手电的信号，这种手电筒可以发出三种不同的光，是夜战专用器材。看到手电信号，意味着援军已经来了。
“八嘎！还不快发信号，我的大队已经要打光了！”
此时出现在第四团攻击部队侧后的，正是赶来支援的一木大队。第四团虽然不知道日军的底细，但也知道日本人可能会增援，发起刺刀突击的同时，也有一个营向小边大队侧后穿插，一是为了警戒，二是为了防止敌人逃跑。
人民军穿插部队抢先到达了160高地，在山头构筑工事，赶来支援的一木大队不知道高地已经被占领，糊里糊涂的用行军队形走了上来。而在山头挖土的人民军战士黑灯瞎火的也没有发现山下走过的一木大队。在漆黑的夜里，双方很有默契的在各自做自己的事情，谁也没发现敌人近在咫尺。最终还是通讯兵倒了大霉，日本兵用手电与小边大队联系，小边的通讯兵回信号，当即被160高地的人民军发现。人民军根本没有装备手电筒，所以以为是汉奸引路，战士们摸过去一看，当即看傻了，山底下黑压压的一层鬼子。
“你滴！什么人！”鬼子哨兵喝道。
哒哒哒哒哒！人民军战士马上用冲锋枪回应，手榴弹紧接着就朝山下甩去。毫无疑问的，大部分手榴弹都朝着灯光的方向砸去，手电筒附近的日本兵被纷飞的手榴弹炸得人仰马翻。吃了亏的鬼子并没有慌乱，立即向山顶冲击，已经过了山脚的日军，则按照原定计划向马鞍山靠拢，增援小边大队。
本已混乱不堪的战场瞬间打成一锅粥，马鞍山方面是第四团两个营企图围歼小边大队，160高地方向则是日军渡边大队与第四团一个营争夺高地。
福田是个老江湖，小边这边报告半天拿不下中国军队的阵地，他就嗅出了情形不妙，当夜责成联队长派出一个大队支援，正是这个直觉拯救了小边大队。等到渡边大队再叫苦战的时候，福田才发现大事不妙！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日军以添油战术逐次投入到马鞍山的战斗中，而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马鞍山附近到底有多少中国军队。
第七军！
福田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番号，之前蒋介石的日本顾问佐佐木告诉他，何应钦在排兵布阵的时候特地把第七军放到徐州外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位置才对。确实，如果是李宗仁绝不会让自己的部队到这个地方和日本人硬碰硬，只不过他已经被非法剥夺了指挥权，现在的指挥官是愣头青——高饶。
职业军人的行为是可以预料的，可惜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业余军人。
福田咬了咬牙！该死的蒋介石，你敢玩老子！
“命令！骑兵大队赶去干鞍山，步战支援渡边大队！把炮兵向城南集中，再上一个步兵大队！一定要把支那人的气焰打下去！”福田大手一挥，这也是拼了。他手上的先锋部队大约也就5000人，把一个联队砸进去，后方基本上也就空无一物了。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必须先把小边大队救出来。
在160高地的山麓上，一个身穿灰黑色军装的清瘦男人正在地上爬着，他头部中弹，一颗子弹从右耳上侧头部颞骨穿了过去，所幸的是并没有致命，他顽强的寻找散落在战场的手榴弹和冲锋枪，不时会有一两发流弹在身边落下。
突然，一把刺刀插到他旁边，竟是一个鬼子被人民军刺中，不肯栽倒，用刺刀强支身体，发出野兽般的哀嚎。人民军战士又补上一刀，一脚踹倒这个鬼子，这才发现地上有人在爬。
“同志！”清瘦男子呢喃了一声。
战士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自己人。这个时候几乎不可能救助伤员，只好吩咐他别离开这把刺刀，等打完了再过来。战士摸了摸，发现伤员头部有血，猜他是中刀了，便用绑腿当成绷带，包在头上，权作处理。
“同志！”伤员还想说什么，救助他的战士却已经提起枪冲上去了。只剩下那个睁着眼睛的日本兵，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血沫子从嘴里不停地留下来，双手不停地抽搐，嘴里不知道在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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