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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之日-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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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还在沾沾自喜，以为占据了绝佳站位的日军22联队，下一秒就被炮火覆盖了。日军将工事修成环形，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炮弹突然凭空而至。122的重榴弹弹坑深1米，直径3米，一个炮连齐射可以有效杀伤一公顷面积。自以为有了乌龟壳的日军这一次吃了大亏，本来日本兵只需要躲在战壕里，或者匍匐卧倒就可以逃过一劫，但122级的炮弹有一种更为恐怖的杀伤方式——震死。如果你匍匐在地上或者靠坐在战壕墙边，强劲的爆炸震波可以轻松将人体内脏震出血来，虽然不会当场致命，但伤者难以救治，将会在一天或几小时后死于内出血。这就是七孔流血的死法。
日军被突如其来的炮击打得晕头转向，歇斯底里的呼叫本方炮火压制。
日本人的陆军炮兵训练有素，反应倒是相当快，从前几次交手的经验，日本人知道122榴弹炮机动性很差，射程不如日军105mm加农炮。日本炮兵先是用几个观察哨听音辨位，然后就是观察弹着点的角度，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数学运算，最后划出一个大致的区域，这就是敌方炮兵阵地的所在。
大正十四年式105加农炮随即怒吼，炮弹雨点般落到附近，然后像一层幕布一样，徐徐而来。人民军士兵紧急退避，纷纷跑向火车，这可是真正的用生命去赛跑，如果不幸腿短，那就只好到阎王爷那里报道了。火车头徐徐开动，一旁的炮兵拼尽全力用手去推车厢，好让他尽量快一点，其实只是一种心理安慰，这么重的火车，几十个人的力量又算得了什么呢。
随着火车的开动，炮兵们七手八脚的跳上车，躲在防盾后面。
“哎呀！哎呀！哎呀！”梁前委突然大叫起来，两手乱扑，向后背抓去，好像要去挠什么东西。
战士们大吃一惊，连忙将他按倒，仗才开始打就死了营长，这就不好了。
“呀！呀！呀！”
如果当时有rap，梁前委一定可以做发明人。只是他当时连话都说不直，一块弹片击中后炮的防盾，反弹到他身上，不偏不倚的落到衣服里，这烫的是龇牙咧嘴，可不是手舞足蹈的唱起rap呢。有道是塞翁失马，这块弹片可是梁前委的幸运勋章，此事容后再说，人民军炮兵规避成功，当然不会放过还在泥泞中挣扎的日本步兵。
火车开了一段，参谋们重新打开机械计算机，计算射击诸元。列车炮确实是个很伟大的发明，在泥泞的敌方，机动性比其他方式高多了。沾沾自喜的日本人还没笑出声来，人民军的122榴弹炮再次唱响正义进行曲，炮弹又把小小的环形工事犁了一遍，日军22联队这个前出的步兵大队终于扛不住重火力的轰炸，放弃工事突围，在人民军的迫击炮轰击下成片成片的化作肥料。
第210章 面子问题（）
“朝香宫鸠彦亲王阁下，事情是这样的。”
在“出云”号上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裕仁天皇的画像摆在最正中的位置，古色古香的画框和他身上的军装，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慢。
在白色的桌子上，生鱼刺身、盐烤加吉鱼、蒸蛋、腌渍蔬菜、味噌汤，还有一道冰淇淋。这冰淇淋在那个年代可是超级奢华的东西，所用的黄油、炼乳都是自神户六甲山农场的优质牛乳提炼的，工艺极为考究，但是有一样东西除外，那就是优质白糖，美国人从中国进口白糖之后，转手高价卖给日本人，后者欲哭无泪，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朝香宫鸠彦亲王轻轻的舔了舔冰淇淋，感觉非常满意。“长谷君，我希望听到解决的办法，而不是抱怨。”
长谷清川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条线，长江上天天飘下来上百颗水雷，你tm叫我拿脑袋去顶哦！
“同盟通讯社的下津久男记者昨天在长江口失踪了，运输船梨花号现在渣都不剩，我看这次又是连尸体都找不到吧。”朝香宫面无表情的说道。
“皇军集结了五个师团要攻取南京，现在士兵们连大米饭都吃不上，而你们海军却在吃三文鱼刺身！这难道不是失职吗？”朝香宫突然站起来，把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
“报报告阁下，我们已经在上海港南北两百海里范围内加强驱逐舰巡查，同时对敌军机场进行夜间爆击，但但是漂雷，漂雷只能用机关炮击毁，必须要占领两岸才能彻底根绝。为了后勤补给的顺畅，鄙人建议补给品从杭州湾上岸。”
朝香宫倒吸一口凉气，堂堂支那派遣舰队司令，就出这么个馊主意，杭州湾金山卫上岸，亏你想得出来，每天运力才多少，恐怕连弹药都无法保障吧。
“杭州湾运输能保证弹药么？”
“应该没问题，但是军粮，恐怕需要就地征集。”
就地征集其实就是让士兵自己去抢劫，朝香宫对抢劫倒没有什么羞耻之心，战争嘛，抢点东西还不正常，何况皇军怎么会抢劫呢，皇军都是用军票购买的。你别说，日本人还真有一股子二杆子精神，明明在中国的军队全部都在抢劫，而日本政府却还按时按量的拨付日元给日本兵“购买”补给品。不用说，这些从国内来的日元自然的被各级日本军官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成为一种灰色收入，从上到下都有份，而且还是对纪律部门保密的。
这么大一笔钱用到哪里还要保密？
这不废话吗！我要告诉你这笔钱买了十五万份早餐，那不是告诉敌人我方兵力吗？！所以，皇军拿多少，用多少，那是统统的保密，这笔可以随意贪污没人敢管的钱就叫做机密费。若干年后，有个叫做陈水扁的男人，就是因为这个皇军遗留下来的光荣传统进了监狱。
当然了，贪污不代表没有战斗力，在淞沪一带作战的人民军无论是轻装师还是机动兵团，仍然在日军的重炮打击下节节后退。日军一个师团有48门重型榴弹炮，其中包括12门105mm加农炮，而整个第10军才有24门122mm榴弹炮，其他各军基本上只能靠自带的师属75mm山炮对抗，火力层面上差距非常明显。在这种平原地带作战，机动兵团只能打了就跑，根本无法固守任何一个点，只要日军召唤重炮轰击，无论怎样的钢铁意志都不可能顶住敌军的炮弹，人民军只能将75mm山炮顶到前面，对日军榴弹炮进行干扰射击，尽量减轻步兵的压力。这种战术本身就很危险，前突的山炮很容易被日军发现，遭到炮火反制，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这么打，伤亡会更大。
松井石根根据这个发现，一度认为人民军使用后勤战术，企图消耗日军的火炮战力。松井的看法不是没有道理，从淞沪战役开始，对方就明显的对日军进行后勤打击。
在登陆的那天，中国空军大规模出击，却没有主动攻击防空火力强大的“出云”号，而是轰炸毫无还手之力的补给船，这一次空袭直接导致当天日军登陆部队断粮。在随后的日子里，中国空军没有进行任何战术支援，而是不断的起飞寻找日本轰炸机，歼灭日本空军的有生力量，中国轰炸机部队则是四处轰炸日军后勤补给点，专门针对汽车、骡马、兵站下手。
在海上，中国海军的快艇每一天都会偷偷的开到长江口布雷，近一个月的布雷和扫雷行动让日本海军疲于奔命，前些天连同盟通讯社派来的记者都给炸死了，运输船的损失更是难以计数，不经意间日军的弹药和粮食补给都出现了不小的缺口。
松井石根虽然是个魔鬼，但他不是个蠢蛋。虽然心里有点抵触，但他还是登上了“出云”号。
眼前的朝香宫鸠彦亲王惬意的舔了舔冰淇淋杯子，显得意犹未尽。
“亲王阁下，我想和您谈一谈。”
松井石根面色凝重的说道。
“什么！”
朝香宫一蹦三尺高，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皇军士兵白死了么？放弃进攻南京！这绝对不行！”
“可是我们已经完成了内阁交给的作战任务，而且现在粮弹不济，如果见好就收政治上可以获得很好的筹码！”
“不！”
“为什么您一定要去南京呢？”松井石根有些恼了。
“我的外甥木暮一年前死在东北，我要中国人付出代价！”朝香宫咬牙切齿的说道。
松井突然想起来，当年他在朝鲜的时候是听说过这么回事，一个华族逗比因为某种原因脱离部队去劝降杨靖宇，结果被抗联的侦查员给杀了，可这跟淞沪战局有个鸟关系啊！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贵族呢。
“阁下，如果您一定要攻下南京，必须改变现在这条攻击路线。”松井推求其次，建议道。
“纳尼？”
“是这样的。”松井耐着性子给亲王科普，“从镇江一线进攻虽然沿江，但支那人不断投放水雷，实际上补给非常困难，而且对方已经有了准备，一路打过去伤亡甚大。不如这样，我们保持佯攻的态势，把金山卫登陆的那两个师团加上第6、第16师团，从嘉兴绕着太湖进攻，这样一来就可以在平原与敌人决战，把这十几万支那军队全部包围在南京！”
“不行！”长谷清川马上站出来反对，“这条路线补给距离太长，已经超出了我军的后勤补给能力。我无法保证如此大的运量。”
“这一带是支那最发达的地方，鱼米之乡，只要把弹药运上来就可以了，牛马和粮食都可以就地征集，民夫也可以！”
“支那人坚壁清野怎么办？”朝香宫问道。
“不用担心！吴名谦这个圣母婊绝不肯抢掠自家百姓，皇军所到之处，必有物资！”松井坚定的说道。
朝香宫点了点头，这个方案虽然慢了点，但毕竟照顾到了他的面子，而且支那空军极为讨厌，向南拿下笕桥机场也可以削弱支那空军战力。
“好吧，不过，你确定支那人做不到吗？”
1934年11月，苏州城外。
李宗仁站在路边的小坡上，目送着第10军的官兵从前方后撤，战士们都认识他，非常感动，行军也有劲了不少。与士兵混杂在一起的，是为数不少的难民，他们一般都走在路中间，把人民军战士挤到两边的水沟里。第10军有不少原国民党军德械师官兵，此时无不感慨的无以复加，妇孺与王者之师争道，民心向背，一目可知也！
李宗仁在等一个人，那就是躺在担架上的粟志裕，罗店几天血战下来，他数日不曾合眼，头疼病发作，现在已经病倒了。他必须向粟志裕了解日军的作战特点，好进行针对部署，现在他手上的10个独立师都是刚刚升格的菜鸟部队，老兵比例不到三成。
在一辆灰布蒙起来的医院卡车上，李宗仁找到了老战友。
“老谷子辛苦了！”
粟志裕摆摆手：“主席没有下死守南京的命令吧。”
“没有，中央命令我掩护你们撤退，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就是群众撤离工作太难做。”
“这就好，南京不适合大兵团防御，早撤为妙。这是我记录的日军作战特点，希望能帮得上忙。”
李宗仁会意一笑，粟志裕果然记下了最关键的东西。“你好好休息吧。”
送走战友又给接待的同志交代几句，李宗仁拿着这本日记心事重重的赶路。在苏州河的这一边已经可以隐约听到日军的炮声，但不知道是第2军还是第10军的士兵在交战，路上偶尔会有几个赶车的车夫，拉着一家老小逃难，这些面黄肌瘦的人民迷茫的看着远方。
中央已经考虑到了撤离的困难，所以专门给他找来了一个团队搞思想工作，没想到还是这么难。这些地方的人，不信国家不信科学，偏偏信鬼神，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苏州古称姑苏，姑苏城外寒山寺就是李宗仁的目的地，他来这里当然不是上香的，而是来求援的。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李宗仁为了苍生，今天也不得不来问问鬼神了。信鬼神就用鬼神来治他，要说政治觉悟高的人做事就是不一样，若是换了高饶这样的“共产主义者”，非大骂封建迷信不可。日本人的刺刀都快捅进来了，这个时候反封建迷信是没用的，倒是可以利用封建迷信，让那些人先走了再说。
寒山寺是一座千年古寺，香火一直很旺，拜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信徒，其实跟现在的那些粉丝团差不多，觉悟比较高的叫做“居士”，没事捐点香油钱的叫做善男信女。劳动党虽然是无神论，但一直很尊重宗教信仰，名谦自己就很喜欢周易，苡萱偶尔还抄抄佛经。
可问题是，凡事要有谱啊！寒山寺那个老和尚做了一个让李宗仁做梦都想不到的决定，他不走！这就哔了狗了！你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得道高僧，你不走，那得多少人不走啊。劳动党的工作人员过来做思想工作。
老和尚只说，出家人逆来顺受，与世无争。
工作人员说鬼子来了要杀人。
老和尚只说，出家人出离生死，无所谓。
我勒个去！有句话说得好，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一个老和尚都七八十岁了，嫌老不要命也是可以理解的，或者说这叫参透生死，可李宗仁是要对这数万百姓的命负责的。
李宗仁刚刚坐下，小和尚就抓了一把茶叶沫子泡了水端上来了，兴许是定力不够，老和尚很淡定，小和尚的手却是抖的。
“请问将军，城外东洋兵何日能退。”
李宗仁愣了一下，你也知道鬼子兵杀人怎的。“我中华百姓向来爱好和平，与世无争，东洋兵来，我们刀来颈受，不知算不算遵循佛祖教诲？”
老和尚大惊失色，这话说得那是相当的黑。“出家人逆来顺受，施主却何苦如此。”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有三德，大定、大智、大悲，日本人拿刀杀我们，我们不见不闻，不观不识，叫大定；人家一刀砍下来，我们见刀不是刀，叫大智；苏州数万百姓人头落地，呜呼哀哉，似乎就该是大悲了。”
老和尚知道他是以毒攻毒，只是这番话说的是相当的损，引用佛家经典不说，还能歪曲应用，让他也无话可说。“施主，这大悲似乎不是悲哀的悲。”
李宗仁笑笑：“大师，山下便是芸芸众生，他们平日最信大师，只要大师你说一句话，他们就会走，就能活命。”
老方丈摇摇头：“老衲是本寺主持方丈，理应与寺同存，绝不离开。”
“方丈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破山和尚酒肉穿肠过，救得一城百姓，这又是多少功德？还请方丈考虑。”
老和尚手中的佛珠一颗一颗的转过，明末张献忠起兵造反，将入渝城（重庆），在某寺驻兵。张献忠那是口碑相当不好的人，便以满城百姓的性命要挟，要和尚吃肉，大部分僧众当然拒绝，但有一个法号破山的和尚，站出来吃肉，随口说偈：“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同时当着佛祖的面要求张献忠不得屠戮无辜，张后来攻入重庆，果然不敢屠城。
老和尚沉吟多时，终于开口了：“梦遗，你把师兄们都叫进来。”
李宗仁心中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满城百姓的功德总算打动了老和尚，只要他肯走，自己再宣传宣传，基本上给日本人留下的就是一座空城了。
“老衲听闻倭人凶残，荼毒生灵，如今山下有众多信男信女，犹豫不行，恐为所害。你们奉我的法号，随将军下山，劝散百姓，功德当属无量。”
“那方丈你”
老和尚笑笑：“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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