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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武都市行-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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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赞赏地点了点头，哈哈笑道：“小伙子很不错，媛媛那鬼丫头连我见了都唯恐躲避不及，你竟然还敢撩她虎须，能完完整整从她手中走出来，殊为不易啊。”
叶非无语地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已经不完整了，这条胳膊昨晚上才被她卸下来，到现在伤还没好利索。”老人的话让叶非心有戚戚焉，他本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受害者，看这老人的表情应该没少在李媛媛手里吃亏，叶非差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总算找到组织了。
“要是让媛媛知道你们两个背后说她坏话，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招对付你们呢。”李菲儿看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彼此诉苦，一个劲地捂嘴偷笑，“山上风大，我们先进去吧。”
李菲儿在前面带路，叶非和老人不紧不慢地跟着，老人的目光饶有兴趣地落在叶非身上：“叶非，我看你步伐沉稳，劲气内敛，你是武道高手？”
叶非摇了摇头，笑道：“比起五爷爷我差了一筹不止，算哪门子武道高手啊，我观五爷爷周身并无半点劲气，但是生命精气之旺盛比之壮年男子也不遑多让，当真让小子羡慕。”
初时叶非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直到李菲儿提到风，叶非心中一沉，微风拂动竹林，簌簌作响，叶非这才发现自然界的风近老人身体之时自动分开，从两边流走，一切浑然天成，除非自己鼓动灵元方才能做到，但也不会有老人这般随意，这才是真正的武道高手或许在修行界自己的修为能傲视一方，但是论武道，不及这老人的万分之一。
老人笑呵呵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每天打理一下花草竹木，每日清风作伴，竹林为友，几十年下来，恐怕这山顶上的风早就认识我了，倒是你年纪轻轻，以武入道，真是难能可贵，怪不得那老家伙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你。”老人似乎不想谈及自己的事，轻轻略过。
外面瞧着竹屋的院子不大，其实不然，数十亩的竹屋前密密麻麻的是兰竹，浅褐色的枝干显示出这些都是有些年头的竹子了，竹屋一共有五间，彼此被兰竹隔开，中间仅有一条小道供人行走，凉风徐徐，吹动竹叶发出悦耳的交响声，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去处，老人虽然没说，但是叶非猜测他的武道修为至少在龙刀大龙头之上，想来李家老爷子也差不了多少，这种武道高手自然寒暑不侵，这些老人阅历丰富，据着这么一个好地方，潜心武道，一日之功可比拟常人三日。
“我听媛媛老说起你，每一次都咬牙切齿，这鬼丫头没少给你添麻烦吧。”老人颇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了叶非身上，李媛媛是李家旁系子弟，但是与他交好，老人一世无后，晚年有李媛媛陪着倒也添了不少乐趣，虽然李媛媛看似大大咧咧，但女子一颗玲珑心却只多不少，逢年过节都找一些稀奇古怪的理由来陪他，对于李媛媛的心思，老人心知肚明，他也真拿李媛媛当成自己的孙女。
叶非忍不住开始埋怨了起来，将李媛媛对他做过的恶事一件一件挑了出来，听得老人一阵大笑，引得前面带路的李菲儿表情有些错愕，什么时候这两人的关系这么好了？
“老家伙，远远就能听到你那破锣锅嗓子，也不怕坏了我这竹林的清韵。”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前方的亭台中响起，叶非此前分明就没感应到亭台中有人在。
等走进时，叶非目光有些瑟缩，一个身形有些瘦削但气韵十足的老人负手立在亭台中间，正眺望着远处的竹林胜境，一呼一吸即使相隔数米都微不可察，转身时，童颜鹤发，青衫布衣，难掩老人身上那股与周围环境合二为一的气势，一双眼睛尤其清澈，如同九天晶翠，让人难以忽视，这应该就是李家老爷子，李氏霄弘。
果然，李菲儿欢呼一声，抱住了老人的胳膊，嬉笑道：“爷爷。”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老人脸上的笑意如同荡起微微涟漪的湖面一圈一圈散开来，伸出一双洁净的手碰了碰李菲儿的头：“你这丫头，还有外人在呢。”
李菲儿吐了吐舌头，仙子入凡几个字出现在叶非的脑海中，单论外貌李菲儿并不下于紫云嫣，前四者之所以略胜一筹，或者因为身上那股飘渺的气质，或者是因为显赫的背景，李家向来淡泊名利，倚天锋芒初显便藏之于鞘，是以甚少有人知道李家辉煌的过往。
“叶非他不是外人，我把他给你带来了，爷爷你说的好处呢。”李菲儿喜滋滋地伸出一双玉手索要东西。
李菲儿的表现让老人开怀大笑：“你这丫头就记得讨要好处，难得你五爷爷来，你去把我那包茶叶泡上，竹韵品茶，人生乐事，叶非，你且随我来，丫头，可别把我那茶杯再摔碎了，爷爷就剩下这么一个了。”
叶非拱手跟在两位老人的背后，用楠竹构建的竹屋有些清新的味道，楠竹本就是毛竹中最为名贵的一种，湘省的楠竹又是华国楠竹中最好的，淡淡的竹香味让人神情清爽，这里没有寻常人家有的现代化装饰，彩烛高悬，无论是桌椅板凳还是地板墙壁清一色的用楠竹制成，其手艺之精巧让人叹为观止，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在李霄弘的示意下，叶非端起一杯暗香扑鼻的茶，浓而不腻，无论是茶叶还是泡茶的手艺都称得上是一流，叶非咽了一口，让茶水侵润喉腔，淡淡的苦涩过后是味美的甘甜，在云省有三道茶之说，象征了人间百味，这毛竹只苦甜两种味道，依旧让人回味无穷，人生苦短，正如道家高人所言，祸兮福之所伏，福兮祸之所依，人生跌宕，正是苦甜相依，一杯苦甜相交的茶水冲淡了叶非隐藏的拘束。
“味道如何？”李霄弘淡淡地笑问道。
叶非放下茶杯，接过李菲儿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手，笑道：“茶叶属人间极品，斟茶之人久谙此道，苦甜相宜，其味绕齿一月不绝。”
五爷爷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目光看了看李菲儿掩饰不住的喜意，点头笑道：“这茶叶是人间极品不假，可惜这斟茶之人似乎有些区别对待啊，我这杯茶都喝光了也不见某人帮我斟满。”
“五爷爷。”李菲儿故意把尾音拉得特别的长，佯怒道，“你在这样以后就别想喝我泡的茶了。”
说笑之间不见一丝隔膜，李霄弘浅饮了一口茶水，说道：“自从上次你和菲儿比武较技，这丫头就一直在我耳边絮叨你的事，直夸你年纪虽小，武道修为却不弱。”他的一番话让李菲儿泛起红晕，她轻啐了一口，借口换茶水起身离开了，李霄弘继续说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年少有为，想当年我和这老家伙如你这般年纪还在明劲徘徊，想必你已经入了修行道吧。”
迎着老人询问的目光，叶非点了点头，他到现在为止依旧不知道这两位老人的武道修为到底如何，只是感应到若是以他的修为恐怕远不是五爷爷的对手，更何况恐怕这李霄弘的修为更加深不可测。
“入了修行道，堕了武道，武道极境遥不可期，我且问你，何为道？何为武道？”老人精光闪现的眸子落在了叶非身上，犹如洞察世间百态，叶非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在老人的眼前。
叶非沉思了一下，说道：“道化万千，是为大道，修行无境，长生堪寻，是为小道，武道是为以杀止杀，当是天人合一，与世间万物为一体，古语有言：天地之德曰生，天体运行，健动不止，生生不己，人的活动乃是效法天，故应刚健有为，自强不息，此为武道精髓，小子胡言乱语，还请两位前辈指教。”
正端着茶壶走进来的李菲儿闻言扑哧一笑：“刚才还叫着五爷爷，现在就换口称前辈。”
李霄弘顿了顿首，笑道：“武道一途，向来是达者为先，叶非称呼一声前辈我和这老家伙还当得起，菲儿，你先别忙着斟茶了，你去那边坐下，爷爷有话要说，你也坐下来听一听，对你以后习武也有好处。”李霄弘指了指叶非旁边的竹凳，他是武道高手，自然能看出李菲儿随时都有可能成就化劲，虽然他的武道不适合李菲儿，但殊途同归，武道再多变也不离其宗。
“龙凤可是因你之故现世？”李菲儿刚坐下，李霄弘开口问道，数月前，他潜心研习武道极境，先后有两股至阳的气息弥漫天地间，他身为武道高手，自然感知更深，只可惜他和五爷爷正在修炼的最紧要关头，是以错过了一观龙凤鸣翔于天地间的机缘。
叶非犹豫了一下，五爷爷笑着开口道：“我和老东西都能感应到你体内龙珠的气息，龙族早在千万年前就消殒于天地间，恐怕你身上的龙珠是这天地间仅存的一枚了，你身上还有凤凰的涅盘气息。”五爷爷的表情有些骇然。
李菲儿狐疑地盯着叶非，心中震惊异常，龙凤那只在传说中才存在的生物竟然跟叶非有关系，良久心情才平复下来，目光中的好奇之色更甚。
叶非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将消失了数千万年的那段历史说了出来，他知道即使自己不说，以这两位老人的阅历和修为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的凤凰呢？叶非，你把它拿出来看看。”叶非的话音刚落，李菲儿迫不及待地说道，脸上洋溢起说不出的兴奋之色。
叶非双手一招，一只鎏金色的缩小版凤凰浴着熊熊烈火出现在几人面前，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珠子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凤翅一展，稳稳地落在了叶非的肩膀上，叶非和它心意相通，自然不惧它周身的火焰，凤凰有涅盘之火，能融尽天下万物，十章国的阴阳师就是为涅盘神火所融，化为小凤凰的修为，两个月没见，小凤凰已经初具涅盘前的形态。
李霄弘沉沉叹息了一声，神情显得有些落寞：“似龙凤这等逆天的存在也难逃陨落之祸，更何况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诌狗，天道无情更甚人心。”
突然，李霄弘神情一滞，怒道：“菲儿，不要碰它。”顺着他的目光，叶非看到李菲儿正一脸喜意地伸向叶非肩膀上的凤凰，只厘米之遥，叶非心中一惊，除了自己，这世上也只有薛若涵才敢碰它，那还是因为薛若涵身上有极阴之气，阴阳相济，才免于被神火所伤，这李菲儿虽说资质其优，但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凤凰神火不近人情，连修为高深的阴阳师都在其下化为灰烬。
第209章 竹林论武道（）
在三人呆滞地目光中，李菲儿顺利地抱住了小凤凰，轻轻摩挲着它滑腻顺手的翎羽，清脆的凤鸣声和微闭的小眼睛显示出小家伙极为享受这种感觉。
迎着两位老人疑惑地目光，叶非苦笑道：“可能是这小家伙比较喜欢菲儿身上的气息，从它重生涅盘到现在只有数月，一直都住在我的丹海之内，甚少出来。”
李霄弘点了点头，怅然道：“据古书记载，这凤凰惯难接受生人，成年的凤凰即使那些法力通天的修士也奈何它不得，何况它周身浴着神火，除了主人能接触它，也只有福缘深厚的人才敢碰它。”李霄弘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传说中的凤凰能亲近李菲儿，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一番机缘。
良久，小家伙的小眼睛开始微眯着，回到了叶非的丹海之内，它才涅盘不久，还需要时间来巩固，李菲儿意犹未尽地看向叶非，李霄弘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教条主义用在武道上面颇有不合理之处，前人所言确实不无道理，只是古之人逢乱世修武道，寻常之道却如你所说，大道小道皆是道，却不是武道，武道似道却非道，武道而言，身为武，心为道，我即是武道。”李霄弘的发须无风自动，添了一丝如山沉稳的气势。
李霄弘顿了顿口，继续说道：“人为万物之灵，自然有他的道理，人体妙用无穷，传说古之人以武入道，修至极境，可力压同修为的修士，只手能逆天，人体有显穴也有隐穴，若真能参透，当真可以达到那长生不死之境，可惜武道之路等若逆天，古往今来没有一个人达到长生极境，纵然我和老家伙习武一世也不行。”
五爷爷叹息了一下，点头道：“老东西所言甚是，武道之路何其之艰，若有生之年能一窥秘境也不枉习武一世了。”
李菲儿皱了皱眉，疑惑道：“爷爷，五爷爷，你们说的武道极境，武道秘境究竟是什么境界，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她跟普通古武世家子弟一般无二，自小接触的都是一些俗世中的古武，暗劲、明劲、化劲才是他们口中的境界，至于极境、秘境，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思维范畴。
李霄弘耐心地解释道：“此武道非彼武道，你所理解的武道不外乎暗劲、明劲、化劲，而我们所言的武道已经超越了化劲，乃是一种逆天的武道，就如叶非一般，他以武入道，已经破开化境，勉强初窥武道之境，我所言可实？”
在李菲儿狐疑地目光下，叶非点了点头，说道：“道化万千，有武道，也有修行道，如前辈所言，我先以武入道，再以术立道，成就修士之身，早已超脱凡人，勉强算得上是得道之人，可惜大道不存，小道难寻，前后都不得其法，常言一入侯门深似海，而入道则顾此失彼，如临九幽之渊。”
两位老人同时点了点头，都没有说话，晚饭是在竹屋中吃的，两老修为精深，早已过了尚需进食的境界，晚饭很简单，清一色的山野小菜，还有一叠竹笋，少了肉食，却多了一份纯净的绿色气息，叶非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味道清新，让他食欲大开，两老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对视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李菲儿一直闷声不说话，无论是她这一辈还是她的父辈，甚至是祖辈都以为李霄弘从小都有隐疾，这才导致修为每到一定程度都会倒退回去，却不曾想李霄弘修为不仅没有倒退，反而已经超越了凡人之躯，已经是仙人一流的人物。
“菲儿，是不是还在怪爷爷？”李霄弘一脸慈爱地问道，李菲儿是她最疼爱的后辈，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和他住在一起，朝夕相处了近十年，祖孙两的感情自然超乎寻常。
李菲儿哼了一下，将筷子一扔，就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叶非咽下一根笋子，忙道：“别啊，菲儿，我还没吃饱呢，倒了多浪费啊。”
李菲儿兀自生着闷气，浑然不管叶非眼巴巴地瞅着她，端起碗筷就出去了，李霄弘苦笑了一下，说道：“菲儿这丫头肯定在怪我瞒着他们，老东西，你先带叶非去竹林，我去跟菲儿说一下，免得这丫头留下心结。”
叶非咂了咂嘴，意犹未尽地跟在五爷爷的后面，竹林就在竹屋的后面，这里已经换做一大片方竹林，穿行在竹林中，夜风徐徐，朗月散出柔和之色，夜空下，方竹林如同跃动的舞女在尽情地摇摆，悦耳的竹叶声格外清晰，穿过方竹林，是一片空地，楠竹制成的竹椅别致，很有规律地摆着，旁边建着一个八角形的凉亭，中间一张竹制的八仙桌，五爷爷示意叶非坐下。
老人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竹林，笑道：“竹有气节，不惧风雨，夜赏竹影，日观竹形，卧榻其间，胜于世间奇景，这老家伙倒是选了一个好地方养老。”
两位老人彼此之间的称谓让叶非不由有些莞尔，说道：“五爷爷，以李老爷子的修为如何会隐瞒家人数以十年，这其中是否有隐情？”
老人叹息一声，抬头看了看天上明月，有些怅然若失地说道：“大道无常，天道沉沦，武道一途其实早就被摒弃，古人愚人愚己，甘为棋子，妄图一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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