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天师南行记-第6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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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磨刀匠笑得开怀，保正终于松一口气。

　　　　“官爷……等您吃饱喝足……小人再把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鸡鸭狗鹅，都向您做个禀报……”

　　　　磨刀匠夹了几口菜，连喝三杯酒，这才点头答应了保正的请求……

　　　　饭桌上的酒菜，片刻便被饥肠辘辘的磨刀匠吃个精光。保正急忙唤妻子上茶，喝了半碗粗茶，磨刀匠才有了正神。

　　　　“说说吧……谁家最可疑……”

　　　　保正于是掰着指头，一户一户地将村里的陈年旧事，毫不保留地讲个磨刀匠听。不到三户下来，他已经听得昏昏欲睡。

　　　　“官爷……小人可是据实禀报啊……”

　　　　磨刀匠叹了一口气，赶紧又喝一口粗茶提提神。

　　　　“爷知道你讲的都是实情……只是这些太过零碎……听得爷都犯困……”

　　　　保正一脸为难。

　　　　“官爷……您是不知道这乡里……错综复杂……”

　　　　耳朵早就磨出茧子的磨刀匠，摆了摆手说道。

　　　　“罢了……爷可无福消受你的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保正唉声叹气道。

　　　　“官爷……除了这些……小人对其他也是一无所知啊……”

　　　　“那你这保正可是失职啊……最近村子里有什么人怪怪的……你总该知道吧？”磨刀匠冷冷地问道。

　　　　“说起这些……最近村子里该偷汉子的偷汉子……该扒灰的扒灰……”

　　　　听到保正说话没了正行，磨刀匠当即呵斥。

　　　　“你这保正……每天都操着什么闲心……是不是你也常到寡妇家里挑水啊？”

　　　　保正呵呵一笑。

　　　　“官爷……小人哪里有那爱好……只是作为保正……乡里的这些腌臜人和事……小人这心里总得有一本帐吧……万一革命乱党和这些人有关系呢？”

　　　　刚又喝了一口茶的磨刀匠，差点笑喷，自然呛得难受。

　　　　“他娘的……你想呛死我啊……”

　　　　保正一脸尴尬，忙又陪笑道。

　　　　“官爷勿笑……这些都是实情……”

　　　　磨刀匠喘了片刻，回想起在村口听到的议论，又问。

　　　　“我说……你每天的心思全在那些腌臜人和事上……难道就不注意村里老实本分的人？”

　　　　保正苦笑着回道。

　　　　“官爷真会说笑……历朝历代从皇上到各级衙门……谁不希望治下百姓老实本分……小人是保正……注意他们干嘛？”

　　　　磨刀匠听保正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自然有些心急。

　　　　“真是气死我了……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问你……村里有一家老实巴交的人家……最近好象有些不对劲……”

　　　　保正听得直吸凉气，嘴里还不住地发出嘶嘶的声响。

　　　　“官爷真是神了……小人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磨刀匠不屑地瞥了保正一眼。

　　　　“你的心思全在那些风流鬼身上……自然不会去管那些老实人……”

　　　　保正被骂，这才想起磨刀匠的那条长凳。

　　　　“莫非官爷是在村里听到的议论？”

　　　　“算你还有些头脑……等你没事的时候……多去听一听别人的议论……可比你操那些闲心有用……”磨刀匠数落道。

　　　　“官爷费心……小人今后定当照做……”保正连连点头称是。

　　　　“罢了……我可没有工夫管你的闲事……这次算你老小子幸运……碰巧遇到了我……说说吧……那户人家最近怎么怪了？”磨刀匠话锋一转，回归正题。

　　　　“哎呀……官爷您是不知道……那户人家的男人……是出了名的老实……平日里对乡亲热心……可不知怎么了……自从他去治过病……后来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好象家里藏了金子……生怕被人偷走一般……”保正一本正经地说。

　　　　“是不是他的重病尚未痊愈？”磨刀匠追问。

　　　　“别人倒是有这样的传闻……可是小人不信……他肯定已经痊愈……”保正语气肯定，令磨刀匠断定他手里有了铁证。

　　　　“怎么？那家男人痊愈，还亲口告诉你了？”

　　　　保正呵呵一笑，道出了自己所见……

　　　　继续磨刀！

　　　　（本章完）

第1512章　保正亲探查　众人顾虑（。com）　
？　　　　原来，那家老实巴交的男人进城买菜时，曾偶遇保正。

　　　　“你真的见过他？”磨刀匠顿时来了精神。

　　　　“村子就这么大……当然见过……他身子骨如今硬朗得很……挑上挑子……连气都不喘……”保正一本正经地说。

　　　　“他看到你的时候……有没有惊恐害怕？”磨刀匠又问。

　　　　保正并不急着回答，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

　　　　“应该没有……他以前见过也就是笑呵呵地打招呼……这次也不例外……看不出什么破绽……”

　　　　“看来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户不简单呐……”磨刀匠语重心长地叹道。

　　　　保正却不以为然，笑了笑回道。

　　　　“官爷多虑了……他简单得很……即便是家里藏了革命乱党……那也是受人挟持……我们不难查个一清二楚……”

　　　　磨刀匠点点头，其实他等的就是保正这句话。

　　　　“好……你快说说……如何一个查法？”

　　　　保正当即把自己刚刚酝酿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讲给磨刀匠。

　　　　“如此甚好……很是自然又免得打草惊蛇……”

　　　　“多谢官爷夸奖……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官爷就在寒舍稍作休息……小人有多半日工夫就回来……”保正一本正经地说道。

　　　　想到自己已经在村子里抛过头露过面，磨刀匠也只好应了保正，倚靠他全权处理此事……

　　　　近些日子，府衙里正在补查户数，保正正是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夹了户数清册，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直奔他和磨刀匠提起的那股人家。

　　　　来到大门口，他并不着急敲门，四下张望没人，便透过门缝往里探。令他倍感惊讶的是，院子里竟然放着一顶呢子大轿，只是不见有人。

　　　　“不来不知道……还真是有蹊跷……”保正心里暗暗嘀咕，赶紧夹紧腋下的清册，故意提了提嗓子，一边拍门，一边喊叫。

　　　　“来人呐……”

　　　　很快，主人家便从厢房里跑出，急忙应了一声。听出了是保正，便更加热情。

　　　　“原来是保正……稍等……我马上给你开门……”

　　　　保正摆出平日里的派头，站在大门口，等着主人家亲自出门迎接。

　　　　大门一开，主人家便急着跨出门槛，请保正进院。不过令保正感到奇怪的是，主人家看到自己腋下夹了清册，却不着急多问。

　　　　“这老实巴交的主……连我来干嘛都不问……心里好象没鬼啊……难道他是故意装出来的……不会……”

　　　　保正心里一边嘀咕，不免走神。

　　　　“保正……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还有好几户清册未录……心里有些着急了……”保正笑笑回道。

　　　　主人家也跟着笑笑。

　　　　“怎么？你就让我和你傻站在这里？”

　　　　主人家憨憨一笑。

　　　　“哪能呐……快请进屋……”

　　　　从院里存放的呢子大轿旁路过，保正的眼睛只是盯着看。不待他开口问话，主人家便自己提起了此事。

　　　　“保正……这轿子如何？”

　　　　保正干脆在呢子大轿前停下。

　　　　“那还用说……这么漂亮的轿子……能用的起的……绝不是普通人家……这是？”

　　　　主人家示意保正悄声说话，自己则是一脸的神秘。

　　　　“保正……此事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这等呢子大轿的贵人……是来我家借宿的……”

　　　　保正一听此话更是来了精神，忙又悄声追问。

　　　　“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

　　　　主人家面露难色，结结巴巴地回道。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人家就是来随便借宿……给了银子……我一个农户……也不好多问……”

　　　　“他们住在哪一间房？”保正又问，恨不得此刻就跑到墙根查探。

　　　　主人家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忙劝道。

　　　　“保正不敢打扰贵人……农户赚点钱不容易……再说这等人家……也不必惹他们一个不快……免得引祸上身……”

　　　　保正心里暗道。

　　　　“说的也是……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保正……若真是惹了富贵官宦人家……岂不是自寻烦恼……此事还得回去禀报那位官爷……让他定夺……”

　　　　见保正又愣住，主人家顿时笑了。

　　　　“保正今天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保正笑笑回道。

　　　　“唉……都是这该死的清册闹的……”说着，急忙从腋下取出了那本清册，跟着主人家进了堂屋。

　　　　装模作样地填写了片刻，保正又和主人家闲聊起来。

　　　　“听说你前些日子碰到了大善人……可曾有此事？”

　　　　主人家并不避讳，感慨地道。

　　　　“可不是……要不是那个大善人……我早就没了性命……”

　　　　“听说那个大善人是个郎中？”保正又问。

　　　　“没错……人好医术又高明……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恩惠……”主人家一本正经地说。

　　　　保正听到这些感慨，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话锋一转。

　　　　“你交了鸿运……捡回了性命……自然是好事……不过我得提醒你……今后家里来了外人……还是要招呼一声……”

　　　　主人家连连称是，保正又草草登录了数笔，起身向他告辞。

　　　　“保正再坐会……”主人家客气地挽留。

　　　　“罢了……你家里有贵客……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保正出了堂屋。就在这时，他无意间看到厢房里有人影，当即又和紧随身后的主人家开起了玩笑。

　　　　“这富贵人家就是有钱有势……佣人也带得不少吧？”

　　　　主人家笑笑，指了指几间厢房回道。

　　　　“可不是……我的几间厢房都住了轿夫……有钱有势就是风光……”

　　　　保正笑笑，眼睛不再盯着那些厢房，又将清册夹在腋下，这才匆匆离开小院……

　　　　待关好大门，主人家从门缝里见保正拐向自家，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清风众人藏身的厢房。

　　　　一见到主人家来了，清风众人便关心地问起何人造访。听是本村的保正，众人顿时有些紧张。

　　　　“几位不必着急……那保正只是来登录清册……并没有其他事情……”主人家给众人宽心道。

　　　　“可是这也太巧了……”清风此话一出，众人更觉事态有些严重……

　　　　继续磨刀！

　　　　（本章完）

第1513章　回屋禀详情　卦象不利（。com）　
？　　　　保正回到家中，磨刀匠还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呼呼大睡。恐怕是听到了有人进屋，他才慢慢重新坐起。见是保正，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哈欠连天地问道。

　　　　“回来了？怎么样？可有发现……那户人家是不是真的有外人藏身？”

　　　　嗓子都快要冒烟的保正，赶紧寻了一碗粗茶饮下，清了清喉咙回道。

　　　　“官爷神机妙算……他们家果然来了外人……只不过不是革命乱党……”

　　　　“你怎么如此肯定？”磨刀匠接着追问。

　　　　于是，保正一五一十地将院中所见，悉数讲了一个明白。

　　　　“你真的看清楚了？那轿子是呢子大轿？”磨刀匠又问。不只他明白，一般人心里也清楚，能坐得上呢子大轿的人家，非富即贵。

　　　　“不瞒官爷……小人还在那轿子前仔细看了片刻……错不了……”保正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见到轿子的主人了吗？”磨刀匠又问。

　　　　保正摇摇头。

　　　　“没有……官爷也知道……这些能坐得起呢子大轿的人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小人只是一个保正……哪里敢问人家一个长短……”

　　　　磨刀匠并没有生气，不用说他，就是自己过去，也得掂量掂量。

　　　　“你是说就凭这一顶呢子大轿……就能断定来人和革命乱党没有关系？”

　　　　“官爷……小人就不信革命乱党比孙猴子还神通广大……”保正冷冷地说。

　　　　“看来你还是没有领教过他们的厉害……”磨刀匠神秘兮兮地说道。

　　　　“官爷……既然您还怀疑……那得继续查证……可是小人无能为力……”保正心里早就打起了算盘，仅跑这一次腿，没有下次。

　　　　“放心吧……此事不用你管……爷自有安排……”磨刀匠叮嘱道。

　　　　“小人就知道官爷神机妙算……”保正急忙拍起了磨刀匠的马屁……

　　　　当夜，清风众人在厢房里坐卧不宁。谈起白天突然登门的保正，清风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们感觉那个保正……真是为了登录清册而来吗？”

　　　　“天师……主人家不是说过了吗？这段日子的确要登录清册……若不是前些日子他去冯先生那里看病……那清册早就登录完毕……”一个伙计就重复起主人家白天的话。

　　　　“是啊……主人家和保正乡里乡亲……对他也是知根知底……应该错不了……是不是我们多虑了……”另一个伙计跟着冷静地说。

　　　　“事关我们的安危……凡事还是要多加小心……贫道总感觉今晚要有事发生……”清风还是坚持。

　　　　“师父……既然您还是担心……不妨卜上一卦……”一旁的辛云觉得两个伙计说的有理，又想到师父的觉察敏锐，无奈只好提议。

　　　　两个伙计自然好奇。

　　　　“那就请天师再露一手……”

　　　　“也好……卜一卦看看也不妨事……”清风爽快地答应，从袖兜里摸出签盒。

　　　　六枚铜钱次序摇出，众人围在灯下，桌面顿时黯淡几分。

　　　　“风雨临起之象……”辛云看得仔细，忍不住说道。

　　　　“天师……何为风雨临起之象？”一个伙计当即请教。

　　　　“这风雨临起之象……就是告诉我们，今晚要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若不早做打算……恐怕会受到侵扰……”清风一本正经地解释说道。

　　　　“那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另一个伙计虽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卦中之事。

　　　　“我们不妨做最坏的打算……”清风心平气和地说。

　　　　“最坏的打算？师父……您怀疑保正到访……身后有人指使？不会是那操弋又嗅到什么味道了吧？”

　　　　“不管他有没有嗅到味道……今晚我们要沉着应对发生的一切……”清风一脸镇定，语重心长地嘱咐众人。

　　　　“天师……依照您看……他们会有何行动？”一个伙计关心地又问。

　　　　“他们多半会来查我们的底细……”清风语气肯定地回道。

　　　　“这么说……白天那个保正……只是一个探路的？”辛云跟着问。

　　　　“不错……所幸小院里又来了贵客……要不然看那个保正白天的劲头……非要一间厢房一间厢房地查……”清风此话一出，两个伙计急忙跟着说道。

　　　　“可不是……白天我们在窗前张望之时……那个保正的两只眼睛就很不老实……”

　　　　“我当时还有些担心……幸好主人家机警……才打发他离开……”

　　　　他们二人说的没错，这一切辛云自然也看在眼里，可想到无法判断他们再次潜进小院里的时辰，辛云不禁有些着急。

　　　　“看来我们又得静盯一宿了……”

　　　　“小师傅不用担心……此事就交给我们二人……你和天师只管歇息……”一个伙计带头说道。

　　　　“不……你们切不可轻敌……我们一起盯守……”清风不假思索地回绝了伙计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