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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战之一代功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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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每一句都打在了众人的心坎里,尤其是兵祸。中原大战刚刚打完,过去还不到一年多的时间。那些日子,谁也不会忘记是多么提心吊胆。更不会忘记,听到别的村子糟了兵祸,又和如何的庆幸。
    所有人都不说话,都看着王老钟。
    王老钟没说话,他把旱烟袋灭了,在炕沿上磕了磕,然后这才问道:“大家伙觉着呢?”
    沉默片刻,李德山沉声道:“老钟叔,干了!”
    这年月,活着难呢。
    李德山一带头,其他人立刻纷纷道:“对,干了!”
    这时,王老钟看着韩立洪,眼里突然冒出一道精光,道:“洪子,干!”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此时此刻,韩立洪依旧是热血,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十六章 杀心
    老四到保定城,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了。
    老四和几个家丁团丁被仍在地窖里,直到三天之后才被村民发现。弄出来后,几位就没剩几口气了。
    这还是地窖不太冷,另外那些土匪仁义,扔了几床被服下去,要不然早嗝屁了。
    被弄上来之后,也没人理会他们,陈家这一波的人性都太次了点。尤其是这个老四,狗仗人势,更不是东西。
    老四也没央求人去报警,歇了一天之后,身体恢复了恢复,这才动身上路,奔保定赶去。
    当天没赶到,风太大,路上的积雪太厚。他在城郊的小坎村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进的城。
    就这样,老四来到三少爷陈跃功的家门时,也已经快到九点了。
    陈家的这两位少爷,老二陈跃齐是个精明人,而老三则是个二世祖,好糊弄,这就是他在冉庄没央求人去报警的原因所在。
    陈朝国和老婆都死了,接下来必然是分家。现在大少爷在江西剿**,不可能回来,那就剩二少爷和三少爷了。
    到了大门外,老四立刻砸门。砸了半天,门才开,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女人是个窑姐,陈跃功买的。
    “哎呦,老四,你家死人了,干么呢?”门一开,窑姐就开始嚷嚷。
    老四早就看这个窑姐不顺眼,他抬手就甩了一个嘴巴子,把窑姐打了个趔趄,然后径直向屋子里冲去。
    陈跃功也醒了,见老四冲了进来,立刻冲冲大怒,嘴里骂骂咧咧的。
    “少爷,不好了,家里让土匪给洗了!”一见陈跃功,老四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你……你说什么?”陈跃功也傻了。
    “少爷,老爷和夫人都给土匪杀了!”老四哭道。
    陈跃功脸色惨白,目光呆滞。
    过了好一会儿,见陈跃功的眼珠子不那么凝了,有点活动气了,老四道:“少爷,老爷和夫人都去了,可家里还有房子地啊!”
    “房子地?”陈跃功机械地重复了一句,紧跟着,他就是一激灵,然后诸神归位。
    腾地一下,陈跃功站了起来,盯着老四问道:“家里的钱呢?”
    老四的脸立刻垮了下来,道:“少爷,可能都让土匪给抢走了。”
    “唉!”猛地一跺脚,陈跃功痛心疾首,愤愤地骂道:“那个老不死的,就知道抠门,把钱给我多好?现在好了,都他妈孝敬土匪了!”
    在一旁,那个窑姐血红的大嘴张的老大。虽然见多识广,但像陈三少这套号的,还真没见过。
    陈跃功骂了好一会儿,等发泄的差不多了,老四又道:“少爷,家里的房子地也值钱啊。”
    头顶上还有个老二呢,陈跃功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出去!”老四的三角眼瞪了起来,窑姐一哆嗦,没敢?嗦,乖乖出去了。
    窑姐出去了,老四把门关上,然后凑近陈跃功,嘴巴贴在陈跃功的耳边,低声道:“少爷,那些土匪说了,要是谁敢回去,照杀不误。”
    心中一动,陈跃功问道:“真的?”
    老四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少爷您绝不能回去。”
    陈跃功问道:“那我怎么办?”
    老四道:“您装病,下不来炕了。”
    低头想了想,陈跃功又道:“土匪都跑了,还回来杀人干嘛?用得着吗?”
    眼珠一转,老四的声音更低,道:“少爷,要不……”
    眼珠子渐渐露出凶光,陈跃功道:“你有路子吗?”
    老四立刻道:“我认识小王庄的黑三儿,他是专门干这个的。”
    陈跃功道:“好,你去办。”
    过了一会儿,陈跃功还是没什么表示,嘴咧了咧,老四道:“少爷,干这事儿需要钱。”
    眉头又皱了起来,陈跃功道:“事成之后再给不行吗?”
    老四道:“得先付定金,这是规矩。”
    陈跃功不耐烦地道:“定金得多少?”
    老四道:“至少得五十个大银儿。”
    犹豫了一下,然后一转身,陈跃功从床底下拿出一卷牛皮纸包裹的银元,递给了老四,道:“正好五十块,给你。”
    老四没接,道:“少爷,我得先去二少爷那儿,钱先放着。”
    嗖地一下,陈跃功拿钱的手就缩了回去,然后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老四道:“少爷,我被关在地窖三天,这也是强撑着。”
    明白了老四的意思,陈跃功笑了笑,骂道:“你这个老滑头!”
    老四点了点头,道:“少爷,那我就去了?”
    陈跃功点头,道:“去吧。”
    老四走了。
    这位陈三少可真够没心没肺的,又困了,钻进热乎乎的被窝里,一会儿就睡着了。
    外屋,窑姐悄悄从门缝里向里看,见陈跃功睡着了,她赶紧收拾了收拾,打扮一下,便出门了。
十七章 黄雀
    老四到丰泽楼金店时,哭那叫一个惨!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差点没把陈跃齐吓死。
    陈跃齐脸色煞白,急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老四哭道:“二少爷,家……家让土匪给洗了!”说完,又开始大哭。
    陈跃齐一栽歪,站稳之后,厉声喝道:“别哭了!”
    老四的哭声戛然而止。
    又稳了稳神,陈跃齐开始细问事情的经过。
    陈跃齐与弟弟陈跃功大不相同,大哥不在,陈跃齐相当于陈家顶门立户的角色,为人极为干练,而陈跃功,因为是老小,宠溺太过,自然就成了一个败家子兼白眼狼。
    听老四说完,陈跃齐闭上双眼,久久无语。
    足足有一刻钟,陈跃齐这才睁开了眼睛。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被陈跃齐盯着,老四的心就是一哆嗦。
    “家里最近和人结过怨吗?”
    “结怨?”想了想,老四摇头道:“要说结怨,也就是收租子和征税的事儿,这种事哪年不得闹腾那么一回。”
    老四说的不错,就是老爹真把村子里的人逼急了,那些穷棒子急眼了,最多是自己动手,而绝不可能把土匪招来。
    清苑是附郭县,又不比周围的县,有山,到处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没有大股土匪存身的条件,所以一直都没有成规模的土匪,最多也就是绑个票什么的。
    而且,把家里那么多的粮食和牲畜都弄走,这得出动多少人?
    这事儿透着古怪。
    忽然,老四道:“对了,二少爷,秋收的时候,三少爷把老韩家的老二差点打死。”
    陈跃齐一惊,立刻问道:“怎么回事?”
    老四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陈跃齐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件事虽然家里做的不地道,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仇口。何况,韩家孤儿寡母的,那小子才十六岁,还在上学,不应该有这个能力。
    想了想,陈跃齐问道:“那事儿发生后,韩家老大回来过吗?”
    老四摇头,道:“没有。”
    陈跃齐追问道:“你肯定?”
    老四道:“肯定。”
    又想了想,陈跃齐点手叫过来一个伙计,吩咐道:“有个人叫韩立洪,在第六中学念书,你去打听一下。”
    伙计一躬身,领命走了。
    伙计走后,陈跃齐问道:“老三知道了吗?”
    老四道:“三少爷不拿事,我一进城就来找二少爷了。”
    对这个弟弟,陈跃齐掐半拉眼角也看不上,平日里,兄弟俩几乎没什么往来,他问过一句就不再提了。
    看着陈跃齐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老四心里开始打鼓,他没想到这位二少爷如此冷静,如此沉得住气。
    事情得提前了,等了一会儿,老四问道:“二少爷,我是不是去三少爷那儿看看?”
    陈跃齐眼睛也没睁开,只是摆了摆手。
    老四悄悄地退了出去。
    从铺子里出来,老四便急匆匆向陈跃功的家里赶去。转过西大街,没走几步,老四眼睛蓦地一亮,他看见了一个人。
    真是太巧了,这人正是黑三儿。
    黑三儿的职业是花舌头,也就是中间人,但黑三儿和一般的花舌头不一样。他人面广,只要是和**有关的,他的业务范围无所不包。
    黑三儿四十多岁,是个矬胖子,轴实,脸蛋子黑的都放光。
    黑三儿原本也是土匪,但一条腿被打折了,落下了残疾,干不了土匪了,就做了花舌头讨生活。
    老四和黑三儿是老熟人,两人还是拐了七八个弯的姑表兄弟,也曾有过几次业务接触。
    一看见老四,黑三儿笑了,道:“老四,你怎么进城来了?”
    真是想谁来谁,老四道:“黑三儿,走。”
    黑三儿道:“去哪儿?我还有事呢。”
    压低声音,老四道:“你的事儿有没有几百块大银儿大?”
    黑三儿的眼睛立刻眯缝了起来,道:“走。”
    七拐八拐,老四带着黑三儿进了一家僻静的小酒馆。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早过了饭口,小酒馆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就一个掌柜的和一个小伙计。
    两人在一张靠着犄角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这几天就没吃过一顿好饭,加之早就饿了,老四点了盆红焖肉,一个粉蒸肉,一个鱼,还有一个海鲜汤。
    看着老四点的这几个菜,黑三儿心里一边骂,一边又高兴。这老小子点的菜越贵,说明这活儿的赚头就越大。
    现在才一点过点,黑三儿刚吃过午饭,一点都不饿,他就在一旁偶尔喝杯酒,也不吃菜。
    猛搂了一会儿,由于吃的太急,老四打起了饱嗝,满嘴往外喷臭气,弄得黑三儿这个腻味就甭提了。
    好不容易,老四吃的差不离了,黑三儿问道:“老四,啥活儿?”
    老四没吱声,他拿起一根筷子,在酒杯里沾了一点酒,然后在桌面上化了一个“×”。
    ×,意味着死活,而死活就意味着酬劳高;酬劳高,也就意味着他的抽头大。
    黑三儿眼睛一亮,问道:“哪边的?”
    老四还是不吱声,他又在桌面上画了个“二”,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黑三儿一惊,把声音压到最低最低,道:“二少?”
    老四点了点头。
    黑三儿抬起头来,道:“我说老四,你是不是玩我?”
    笑了笑,老四低声道:“被洗了,都去了。”
    黑三儿惊得眼睛瞪得老大,好一会儿,才道:“真的?”
    老四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还能开这玩笑?”
    一瞬间,黑三儿就明白了老四的图谋,他伸出右手的十指,在桌面上画了三道线,然后看着老四。
    老四又点了点头。
    黑三儿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了下去。
    喝完了,放下酒杯,黑三儿瞟了一眼老四,轻声道:“听说有点混。”
    老四笑了,把右臂的袖子抖了抖,让袖口把手挡住,然后把胳膊在桌旁递了过去。
    黑三儿也一样。
    这本是做生意讲价钱时常用的,现在他们也用这种方式讲价钱。
    这个过程,老四的神色始终不变,而黑三儿,一开始脸紧绷着,但不一会儿,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一会儿,价钱谈妥了,把手收了回来,黑三儿骂道:“我说老四,你小子是不是太黑了点?”
    老四道:“我不像你,这是我的棺材本。”
    两人从小酒馆出来,走远之后,一个人从旁边出来,看了看他们的背影,然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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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推举和收藏,拜托。
十八章 怀疑
    盛泰顺布庄是天马山在保定城经营的买卖,但这个布庄不同于其他天马山的买卖,这里的人都是张越明信得过的心腹。
    在布庄后院的一间屋子里,韩立洪、票儿和张越明三人坐在热炕上。
    现在,票儿和张越明对韩立洪越来越佩服,韩立洪比他们小了五六岁,可不仅见识他们比不了,就是做具体的活儿,他们同样比不了。
    从血洗陈家,放走老四,收买陈跃功的女人,到监视陈跃齐,一环扣一环,没有一丝遗漏。
    三人正说话的时候,门帘一挑,刘君亭走了进来。
    进到屋来,刘君亭禀道:“当家的,老四从陈跃齐那儿出来,在街上遇到了黑三儿,他们在一起密议了很长时间。”
    听了刘君亭的禀报,票儿和张越明都是一愣,然后一齐向韩立洪看去。
    韩立洪笑着道:“这事儿和我没关系,纯粹是赶巧了。”
    票儿笑道:“我们运气不错,看来老天都在帮我们。”
    张越明道:“陈跃齐知道你退学去了孙氏国术馆,拜李双印为师,他就会把我们联系起来。等他再知道我们走的很近,那他就会把怀疑的目标对准我们。”
    点了点头,韩立洪道:“我们要提前动手,今夜就杀陈跃齐。”
    票儿笑道:“我们出手,那黑三儿绝不会否认。这样一来,即便将来露了,黑三儿说实话也没人会信他。”
    韩立洪道:“还有,马上再多派人,严密监视陈跃齐,绝不能让他把书信送出去。”
    票儿一愣,问道:“什么书信?”
    韩立洪道:“我们做这些,主要防的不是官面,而是陈老大。”
    张越明问道:“立洪,陈老大是干什么的?”
    韩立洪道:“陈老大是国民政府的上校团长,如果他回来,要是怀疑到我们,会有诸多不便。”
    票儿点头,对刘君亭吩咐道:“派人下去,严密监视。”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报,说是陈跃齐离开了丰泽楼金店,去了卢文昭的家,拜会卢文昭。
    票儿道:“越明说的还是差了点,陈跃齐已经把怀疑的目标对准了我们。”
    点了点头,张越明道:“陈跃齐这个人很不简单。”
    卢文昭,韩立洪心头荡起一丝丝涟漪,这又是一个在老人的故事中出现过的人物。
    卢文昭是安国县伍村人,出身药商世家。卢家有习武的传统,卢文昭自幼习武,是保定城著名的武术家,卢家横腿在北方很有名气。
    卢文昭的父亲卢韵海,秀才出身,于光绪十五年,弃文从商,在保定城开办了天济大药房。
    卢韵海与保定城的实业家薄延卓有交情。
    薄延卓也是秀才出身,也是弃文从商,在保定城开办了举华纺织厂。
    其时,正值清末,国力衰弱,二人正是年轻气盛,又都有实业救国的雄心壮志。
    于是,二人志气相投,便结成了亲家,薄延便把女儿薄月娘嫁给了卢韵海的儿子卢文昭。
    薄延卓没有儿子,视卢文昭为己出,他的纺织厂,也交与了卢文昭管理。
    民国初年,卢韵海与薄延卓先后去世之后,两家企业,卢文昭正式接手,他成了天济大药房与举华纺织厂的总经理。
    若论财力物力,卢文昭便成了保定首屈一指的富豪。若论势力,卢文昭结交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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