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无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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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小妹大声道：“我知道你们肯定当初”

　　　　延安猛地回过头以为她知道些什么，只见病怏怏的董小妹此时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精神头十足，哪像是个病人，她指着延安“肯定是你爱上了别人抛弃了她，现在由爱生恨，她想在才不理你，那是在报复你，懂不懂啊？花心萝卜”

　　　　延安脸一黑，头也不回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任凭董小妹在后面喊着什么，

　　　　出了门，看着一边同样呆愣的戴冰，他歪了歪头，“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第93章（）　
戴冰捏了捏鼻梁，也是刚从董小妹那雷死人不偿命的话里清醒过来，“我什么也没和她说。”

　　　　除了自己在国外的事情，那还是刚接手这个工作的时候，她天天往医院跑，那时候董小妹对谁都是一脸防备，光是表面上的安抚她一句都听不进去，不得已她只好和她说起自己国外的经历，也许同样是自身的经历，总算是让这女孩放下的戒备心，不想此时竟然被这女孩察觉到了什么。

　　　　延安明显不相信她，看得戴冰心虚的躲开了眼神，延安还想说什么，突然一个电话插了进来，看着亮起的手机，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最后只留下了一句明天我再来，就走了。

　　　　戴冰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身影，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步履匆匆的往出口走去，戴冰心里突然响起今天上午从手机里听见的声音，戴冰不知道今天接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只是现在，看着渐行渐远的他，心里不由冒出一个声音：那边是还是那个她吗？

　　　　原来自己真的很介意。

　　　　***

　　　　第二天，戴冰急赶忙赶，好在中午饭前赶到了医院，一进门就看见收拾病床的董妈妈，她一边收拾一边嘟嘟囔囔的，戴冰左右看了看不见董小妹的身影，“嫂子，小妹儿呢？”

　　　　董妈妈停了下手上的事，慌忙回过身，小跑过来，“小冰啊，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昨天那个小伙子是谁啊？今天一来就把小妹带走了，我是拦也拦不住。”

　　　　“走了？”

　　　　“啊！”董妈妈也是一脸着急，“就你来之前，那男的进屋没一会儿，就领人走了，你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戴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嘴上却连忙安慰董妈妈说没事，这人是我同学，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

　　　　董妈妈松了口气，连忙点头，瞅着戴冰拿出手机。

　　　　戴冰看着盯着自己的董妈妈笑了笑，“没事，我一定问清楚，你先忙您的。”说着拿着手机走出房间。

　　　　“在哪里呢？”戴冰看着接通的电话，心里松了口气。

　　　　那边风声呼呼作响，只听延安漫不经心的回道：“某个学校附近。”

　　　　“小妹儿要求去的？”

　　　　“这风景不错。”

　　　　戴冰也拿这两人没办法，只好安慰自己，有人跟着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最后只是嘱咐道：“小心小妹儿的身体，她还生着病。”

　　　　延安没有回答只是问：“你要不要来？”

　　　　“不去了，我在医院等着你。”

　　　　接着那边没有了声音，接着就被挂断了，戴冰心想这算不算躲着他。

　　　　接下来的几天里，天天戴冰上午忙完公司里的事情，下午来，就不见董小妹的身影，问了就听见董妈妈说是被带了出去，时间久了，董父董母看着女儿终于不再像以前一样天天郁郁寡欢，紧张兮兮的，便坦然接受了女儿每天要求出去逛逛的要求，董妈妈还在私下里问戴冰要不要专门感谢延安，毕竟女儿现在的转变，这人起的作用不小。

　　　　***

　　　　延安从车库开车出来的时候，董小妹乖乖的站在路边，背着一个书包，埋着头不知道看什么，她的头发很长，从延安这个角度看过去，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头顶，双手紧张的握着书包带，给人很抑郁的感觉，延安没有按喇叭，直接开了过去，董小妹慢吞吞的坐到副驾驶，无声的关上车门，从都到尾没有给延安一个眼神。

　　　　董小妹一直在想一件事情，脑子乱糟糟的，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刚想起的事情转眼就忘，刚才还觉得天气很好，一切会很顺利，转眼又觉得满眼的人来人往让自己心慌害怕。

　　　　“不，不走吗？”董小妹问道。

　　　　“走。”延安平静的回了句，将车子开出去，每次见她，状态都不一样，有时候很激进，有时候很自卑，有时候有沉浸在悲伤中，但是每次都让自己带她去一个地方。

　　　　董小妹上的是所二流高中，扔里面的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学渣和混混，管理制度不严，当然，就算严厉规范了估计也实施不起来，一个个都是顽劣不堪的，你说一句他能顶你十句，有时候还会抱负，来这里的老师们也就是混口饭，天天无所事事的应付着一群看起来无可救药的学生们。

　　　　到了门口，已经上午八九点，高中门口依旧有学生勾肩搭背，打着哈气的陆陆续续的往里面进，董小妹下车冲延安点了点头，把门一关埋头低眉的混进了人群，站门口的保安已经是见怪不怪的模样，随意一瞥就又竖起报纸，扶了扶老花镜。

　　　　董小妹一走，戴冰的电话就紧跟着打了进来。

　　　　“她有让你带着去学校了？”

　　　　“已经进去了。”

　　　　“”戴冰犹豫了半天，偷偷跑去了洗手间，“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

　　　　戴冰坐在马桶盖上，手肘在腿上，“你能帮我找一下她们班主任吗？”

　　　　“你没找过？”

　　　　这就是问题所在，戴冰想起上次来的时候，老师一听到她是记者像是见到鬼一样，脸色都灰了，闭口什么都不说。

　　　　“他们知道我是记者，什么都不敢说。”她咬着手指，补充道：“你就帮我问一下关于罗锦馨的事情。”

　　　　“那你欠我一件事情。”延安敲着方向盘说到。

　　　　戴冰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行。”

　　　　延安坐了半晌，想起刚才董小妹一个人像一道影子一样飘进了学校，莫名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他拔了车钥匙，下车去做了登记也跟进了学校。

　　　　他径自去找到了董小妹的班级，那是一栋外表很漂亮的教学楼，记得第一次进来，延安还是微微有些惊讶，从外面看起来倒是很正经的学校，可是走廊里却是破旧不堪，连教室也是，里面还是只有一个黑的发灰的黑板。

　　　　如延安所料，董小妹又趁着大家上课，站在班级门口偷看，此时的董小妹瘦小，脸上还带着病态，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像是一直快要饿死小老鼠，蜷缩在角落里盯着某个地方，又可望又忌惮的样子。

　　　　董小妹脚趾点的有些发酸，松了口气，转动了脚踝，却看见走廊中间一直盯着自己打量的延安，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她，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延安也没说什么，只是等她走了，站在她刚才的位置，往班里面看去，讲台上一个严重发福的中年男人，架着一副厚实的边框眼镜，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师。

　　　　初冬，天气转冷，老师穿的很臃肿，讲课也是心不在焉，手不离课本，眼不离自己的三寸讲台，下面的情况更是过分，能坐下四十几个人的教室此时就摆了十几张桌子，桌子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吃完的零食袋，乱七八糟的衣服，打火机，寥寥无几的学生还大多各干各的，抬着腿，跷着脚睡觉的，说话的，欺负人的都有。

　　　　这个教室里只有一张桌子是干净的，上面还贴着粉色的书皮纸，书本也是码的整整齐齐的，不过却被歪七扭八的放在班级的最后面。

　　　　延安等到下课，被拦下来的老师知道他是因着董小妹而来有些意外，却又一脸防备的问是谁？

　　　　延安解释说是董小妹的远方表哥，这次是来给她拿书的，顾及董小妹平时学习成绩还不错，老师点了点头，进了教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沓书。

　　　　班主任姓陆，在办公室里，他帮延安倒了杯水后坐在他对面，相对无言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的问：“董小妹同学身体怎么样了？”

　　　　延安到时规规矩矩地说现在差不多已经好了，老师似是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往外撵人。

　　　　延安又把递过来的书放回了桌子上，说：“身体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

　　　　“怎么了？”老师慢了半拍，紧接着问道。

　　　　延安从包里抽出了一根烟，在烟盒上敲了敲，打量着心虚的陆老师，对着他放松一笑，将烟递了过去，陆老师心里一松一紧的难受，只能勉强笑着伸手去接，谁知这还没碰到，对面的人一收手，陆老师看着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头，诧异的抬起来头。

　　　　延安自己点了火，凝眉，冷着脸毫无诚意地解释道：“我忘了，为人师表的哪有在办公室抽烟的。”说着像一边脸色难看的老师递了一眼，“你说我说的对吗？陆老师？”

　　　　陆老师收回了手，心里提防这个奇怪的男人。

　　　　延安不紧不慢的说：“我呢以前也是那种调皮捣蛋的孩子，现在有些成就了，也想照顾一下家人，刚好我认识的有人，想给孩子转到华海高中。”延安撇了一眼，陆老师干净整齐得出奇的办公桌

　　　　陆老师身子一顿，华海高中那是顶尖的私人高中，进去的那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怎么可能是董小妹这样的家庭，他笑呵呵的看着延安：“那可不容易啊？”。

　　　　延安余光扫过老师办公桌上的那张照片，视线停在上面是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女孩，“老师的孩子也该上高中了吧？想去哪里？总不会在这里吧？”

　　　　说完延安的眼神分毫不差地落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唯一放着的一个盒子上，丝绒包装的盒子，里面能装不少东西吧？

　　　　陆老师瞥了一眼照片，心里暗暗得意，嘴上却又满是虚伪，“哪里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还是要看成绩啊。”

　　　　延安看了一下腕表，陆老师立马一副体贴的样子，“如果您有事可以先走，下次再谈。”

　　　　延安看着陆老师眼里的一丝丝的急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摇了摇手表，“有事是有事不过要等那边结束，你也知道他们不到十点结束不了。”

　　　　陆老师愣了一下，“什么？”

　　　　“领导们不是来学校进行检查吗？你觉的会是什么？”

　　　　陆老师看着延安试探了脸色，照旧打着哈哈，“是啊，快要结束了，学校里一直说要给领导们留给好印象。”

　　　　延安笑着不语，半天才听见陆老师啃啃巴巴的问，“不知您一会儿有什么事？”

第94章（）　
陆老师张了张口，“”看着延安似笑非笑的样子，他慌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打听什么。”

　　　　延安看着陆老师紧张的样子，只觉得好玩，“一会儿去赴个朋友的饭局，”看着陆老师紧张的样子，延安歪下肩膀，靠了过去，“就刚才要办刚才说的事情，”

　　　　“是朋友？”陆老师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之前你打过电话吧。”延安打量着陆老师。

　　　　“这，”陆老师站了起来，最后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总要做点准备。”孩子马上要上高中，进入一个好的学校那就成功了一大半，当然要提前和那边的人打声招呼，这不自己的礼物都备好了。

　　　　似是想到什么，陆老师目光闪烁的打听道：“您的事情有把握吗？”

　　　　延安轻笑了一声，把身子往后一靠，“嗯？手续已经好了，这不都过来拿东西了，只不过”

　　　　“只不过？”

　　　　“只是，我想知道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可是跟她一说就害怕，我听说你们学校经常有学生受欺负的事情，我想是不是因为这孩子一直不想去上学。”

　　　　陆老师暗道糟糕，偷着瞄着面前这个冷漠的男人，心想自己真是大意了，一开始见他，就觉得这哪有个家长样子，以为像以前一样家长一样都是不怎么管，谁知这一下子就给自己出了个难题，现在他的身份自己还没搞清楚，不能轻易得罪，更不能乱说话，他哈哈一笑，紧张地搓了搓手，“学校这里，都是一样的管理，虽然这里的学生成绩不好，经常小打小闹的，但是我保证都是小事，没出什么大事。”

　　　　延安“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咄咄逼人道：“如果学校觉得什么都是小事，那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也是当作小事不管不顾啊？”

　　　　陆老师冒了一头冷汗，“哪里会？我们学校的宗旨一直是把学生的事看作自己的事情啊？”

　　　　“既然是自己的事情那应该什么都是知道啊，我想问一下，学校里有一个叫罗锦绣馨的人吗？”

　　　　陆老师皱巴着一张脸，神情不自主的躲躲闪闪，“谁？”

　　　　延安沉默了一会儿，“看来我要找别人问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陆老师站了起来。

　　　　延安半侧着身子，反问道：“怎么了，老师现在想起来了。”

　　　　“这件事情，比较复杂”陆老师摸了把汉。

　　　　延安挑眉一笑，“那没事，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不过一会儿有人请吃饭，陆老师可别误了我的饭局。”

　　　　“那里那里。”说着陆老师慢慢的做了下来，左顾右盼的拿了杯子喝了口水，才啃啃巴巴地张了口。

　　　　董小妹和罗锦馨都是陆老师从高一带上来的孩子，陆老师记得很清，她俩学习都不错，开学的时候她俩就是同桌，罗锦馨是一个特别的孩子，先天性失聪，一直带着助听器，因为是同桌，两个人一个文静一个活泼，很快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董小妹一直是班里的好学生，性格也不错，而罗锦馨因为内向、害羞被班里的学生孤立欺负，学校里专门安排了同学照顾她，作为班主任的他找来找去，最终这个任务自然是落在走得挺进的董小妹身上，本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谁知道问题却越来越严重了，平时乖巧的董小妹竟然找自己说学习忙没办法照顾罗锦馨，后来罗锦馨的话越来越少，他本以为是学生之间的矛盾，谁知最后升级成校园事故，后来也是了解了才发现，在那段时间，罗锦馨跟谁也不说话了，独来独往的，班里的同学更是以排斥的目光看她，更甚至有时特意的排挤她。

　　　　当然，校园暴力这块陆老师没有说出来，他用的还是学校里领导的那一套说辞，是罗锦馨在学校里因为生病，再去校医院的路上发生了意外，只是简单的校园事故。

　　　　陆老师将事发说的很详细，似乎有关罗锦馨的事情，只有她事故、她的意外、她的残疾。

　　　　“事情就是这样，怎么和董小妹的病情有关系吗？”陆老师问的是一脸诚恳。

　　　　延安瞥了一眼端正坐着的陆老师，心里一丝轻笑，难道他不知道有时候你越正经，越装的真诚反而更说明你有私心、你的虚伪。

　　　　沉默了半晌，陆老师尴尬的笑了笑说，“也是她们当初走到挺进的，罗锦馨的事情大家都挺伤心的。”

　　　　“后来呢？”

　　　　陆老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来，孩子是进了医院，病情很严重，在重症监护室里一直是垂危的情况，学校也是尽了一切努力去挽救，最后只能是让病情稳定下来，可是孩子一直没醒过来。”

　　　　陆老师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见他还是一直盯着自己，他松了松领口，弯下了背，这比上一节课还要累，“孩子一直不醒，却也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往医院填钱啊？”

　　　　延安想着说了这么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