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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刀传奇-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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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们顿时炸开了锅，不过沈恋川毕竟少主之尊，他们也不敢大声指责，只能小声嘀咕着。
沈诗芸听到两人拜了把子，神色凝重了一下，不过看到傅一笑扫视到自己这边时，还是微笑着点头向他示意了一下。
沈玉文摆了摆手，示意元老们安静，然后对下面的沈恋川说道：“门内辩论，议题涉及门内机密，虽然你和傅少侠义结金兰，但毕竟还分属两派。若傅少侠是兵门中人，自然可以参加，若以剑宗弟子身份旁听，怕是不妥吧？”
沈恋川早就猜到他会是这番说辞，立即反驳道：“一笑虽是剑宗弟子，但剑青衫事件中已经和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和我有生死之交，为人识大体，明大义。早先我已经告诉他门内辩论有可能会提出对其他门派的不利的战略，他都表示了理解，为何就不能让他旁听呢？”
沈玉文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今日又不是老夫和你辩论，且给你省些口水吧。不过若是你爹事后问责于你，到时候可别来找我求情！傅少侠，既然如此，请上座吧。”
傅一笑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方才自己处在众矢之的，差点要把自己活活憋死。听到沈玉文的话，他连忙上了旁听席，和北派弟子们坐在了一起旁听。
沈恋川则跪坐在了大道右侧的一个坐垫上，和对面的沈诗芸互视了一眼，只见自己的妹妹眼神中满是自信与杀气。
沈玉文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说道：“本次集会共分三场，先得两场者胜出。对阵双方是南派弟子选出的代表沈诗芸和北派弟子选出的代表沈恋川，今日门内辩论的题目是【止戈】，双方要围绕这一主题阐述自己的战略政策，最终由我们九位元老投票选出优胜者。没问题的话我宣布，辩论正式开始！”
第114章 舌战（）
沈恋川年长率先发言，只见他略思一阵，稳声说道：“止戈休战，一直以来都是兵门弟子奋斗的目标。修门星稳定的前提，就是当今最大的两国释魂和洛萨拉能够不再交战。而如今南北国的局势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随时有可能交兵。我们兵门作为旁观者，势弱力微，根本就无法进行有效干预。而南北国无论谁胜出，赢家最后的目标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统一整个星球，因此在南北决出胜负之日，也就是像兵门这样的较小势力投降或灭亡之时。”
傅一笑侧目观察，只见九位长老中大多数都微微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沈恋川的这番担忧之言论深得他们的意。
“因此我们如果不能提高兵门的硬实力，那就根本无法真正的改变星球的命运，我们在这里探讨的一切战略都将成为纸上谈兵。我为什么在上一届集会上提出【偏霸】这个战略？就是因为兵门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称霸一隅，我们之所以没有覆灭是因为南北国都顾虑对方的存在，而不敢分神来打我们，反倒极尽拉拢之能事来讨好我们，目的就是为了让兵门在南北之争中站在他们那边而已。”
“这点，我们都很清楚。”沈玉文旁边的一位长老坐在椅子上向沈恋川试探性发难道。“老夫也部分同意你偏霸的战略，不过其中的【外星人说】……呵呵，确实太过荒谬，恕我不敢苟同啊。”
沈恋川知道这一点会成为他人攻击自己的软肋，于是早有准备地答道：“以目前南北国的局势来讲，我们无论依附于谁，都无法保证一定能获得战争的胜利。南国的军事科技遥遥领先，但士兵能力和北国相比相差悬殊。北国曾多次派出刺客进行斩首行动，普德林麾下的十名替身已经阵亡了六名，更不用说那些没有替身挡刀的领兵将军们了，而真正对垒之时，主帅阵亡将会造成军心的极大动摇，南国将因此处于不利地位。如果我们依附于北国对抗南国，则又无法保证北国能够应付得来南国先进的武器，尤其是【异能弹】，这个目前为止已知最恐怖的兵器。因此纵观全球，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是我们依附了之后能确保安全的，只有……那名外星人。”
“呵呵，你又如何能证明那名外星人真的会到来呢？”这回发难的人变成了南派的弟子，一名弟子从沈诗芸身后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问道。“就凭你的一个梦境和一番毫无说服力的说辞，就像让我们相信这么一个完全不靠谱的言论？可笑！”
“那请问，除了我以外，有谁能在当年预言到兵门将会遭受史无前例的地震袭击呢？！”沈恋川掷地有声地反驳道，大堂之内瞬间鸦雀无声。“我能预测到地震的到来，也就一定能预测到外星人的到来。”
“我看未必。”那名弟子坐下前小声嘟囔道。“说不定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猜的呢？”
“你说什么？！”北派弟子这边坐不住了，看见自己支持的少主被对面的南派弟子如此轻视，纷纷站起身来喊道。“你猜一个给我们看看呐？！！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你们的沈诗芸也猜一个给我们瞧瞧！”
“安静！”沈玉文大喝一声，用拐杖重重地顿了一下地，双方弟子立马就消停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恋川，低声问道：“恋川啊，我姑且相信你梦中所得是真的，也姑且相信那名所谓的外星人有朝一日真的会来到修门星。但你能告诉我们这个外星人究竟什么时候会来吗？毕竟如果他几百年之后才来，那你所说的战略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根本无用。而且……你能确保那外星人就真的会和我们合作，称霸一方吗？”
这回轮到沈恋川哑口无言了，沈玉文看上去平淡地一问却直击了他的要害，这两个问题都是他很难保障的，因为梦中所得并没有提到这两点。
身后的北派弟子们都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傅一笑看着沈恋川低头不语的样子，又看了看元老们的表情，心中也不禁替他感到担忧。
良久，沈恋川抬起了头，说道：“抱歉总管，我，无法确保。”
有了沈玉文的震慑，弟子们不敢再起哄，但傅一笑从南派弟子沾沾自喜的样子中可以看出来，恋川这一句话讲给沈诗芸带来极大的优势，这证明他的战略是有漏洞和风险的。
“我只能说，如果在近几年那名外星人能够到来，且我们可以依仗他的话，我的战略将是最稳妥的一个。”
“好了，恋川，你的发言就到这里吧。”沈玉文听完他的总结后，知道他被自己问得有些尴尬，于是给了一个台阶下，说道。“诗芸，你来谈谈你的战略。”
沈诗芸明显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她面前的桌案上放置着好几张白纸，有提纲，也有资料。只见她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说道：“我的战略嘛，大家应该都很清楚，那就是【制衡】。所谓制衡，就是维持平衡，在南北国之间寻求一种力量的平衡。由于南北国的体量过于庞大，第三势力想从外部将其击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其内部找麻烦。也就是通过内部瓦解的方式将南北国分裂化，至少是让他们疲于内战，这样才能确保南北国之间不会爆发大的战争，造成巨大伤亡。而这种办法也是保证我们兵门安全的最好办法。”
“你的制衡其实是一种悖论。”沈恋川反驳道。“你的目的是止戈，但你的战略却引起了更大程度的纷争，我不认为多个小势力之间互相争斗要比两个大国之间的争斗伤亡更小。”
“呵呵，那是你认为而已。”沈诗芸微微一笑，翻找了一阵从白纸中抽出了一张，念道：“南国的内部争斗大家可能还不太了解，我来介绍一下。南国是一个联邦制的帝国，各联邦之间表面统一，但心却不和，经常因为资源和经济互相争斗。在南国除了政府军之外，还有一种武装力量叫雇佣军，各联邦经常雇佣他们进行小规模的战争和暗杀，很多平民都死于这种争斗之中。而我这几年在南国，一直暗地里对这些雇佣军进行分化，让他们的规模和实力逐渐缩小，最终达到了成不了什么气候的程度。以前大的雇佣兵团甚至能和政府军叫板，而现在他们已经沦为只能接一些暗杀安保工作之类的组织了。有数据显示，受此影响，雇佣军们发起的小型战斗减少了百分之八十三，死亡的平民人数更是直线下降到原先的百分之一点五。这些数据都是真实摆在这里的，远比哥哥你的大梦要靠谱得多，而这一切，都是我【制衡】战略的功劳。”
第115章 止戈（）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乃是大势所趋。如今修门星尚未一统，而你就要进行分裂，这是逆流而进。分裂带来的数据层面的和平并不是真正的和平，没有力量发起大的战争不代表争端就被消灭了，不代表人们想要掠夺更多资源的野心就被制止了。想要止戈，唯一的方法就是统一，而维护统一的前提，就是拥有一个不可被战胜的强大中央集权。在统一的局面下，出现战争的概率和死亡人数将会是……零。”
“哼。”沈诗芸对哥哥的这番话嗤之以鼻，反驳道：“你的设想太过完美化和理想化，不过是在给大家画饼而已。就如今的局势看，你所谓的【绝对统一】仍属痴人说梦。纷争不止将会是修门星的常态，而我所做的一切，会让这纷争的规模和伤亡降到最低！”
“这种最低只不过是一时的假象！”随着妹妹的嗓门越来越大，沈恋川的声音也随之升高了起来。“势力分化得越多，统一之路将会更加困难，你所谓的和平之象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终有一天将会酝酿出不可收拾的局面出来！”
“你！”沈诗芸还想要反驳，却听到旁边沈玉文咳嗽了一声，于是作罢。
沈玉文听完二人的话，觉得和上届集会的情形颇有些相似，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能说服谁。不过谁更能说服旁人，尤其是众位元老，才是他最关心的。
“好了好了，辩论到此为止。几位长老们，怎么看？”沈玉文摆头看了看左右，问道。
“沈诗芸的战略嘛，切合实际，实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相比之下，恋川的战略则太过空洞，我是很赞同他统一才能止戈的言论的，不过这外星人之说太过虚无缥缈，就连他本人都无法肯定其中的细节，又怎能说服我呢？综上所述，我认为诗芸的战略更加符合现实实情，应作为短期内兵门对外的总体战略。”一名长老说道。
沈玉文看到众位长老听罢都点了点头，问道：“几位都是这个观点吗？”
“我附议。”
“附议。”
“我也是。”
台上九名元老，除了沈玉文没有表态之外，剩下的一律都站到了沈诗芸的一边。
傅一笑在一旁不禁有些失落，没想到沈恋川这第一战竟会败得这么惨。更让他担心的是，虽然他没有全部听明白，但他也清楚的知道沈诗芸的战略是通过将世界搞得更乱的方式来止戈。对于这个战略，他和沈恋川的观点一致，只会让世界处于更大的麻烦之中。
若是兵门采纳这个战略作为对外战略，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傅一笑虽心中这么想，但事先沈恋川已经嘱咐自己不能显露出自己的观点，因此没有吱声。他看了看沈恋川的侧脸，发现他表情并没有显得太过沮丧，反而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我宣布……”沈玉文站起身来，刚准备宣布结果，便被沈恋川抢先一步打断了。
“不必了。”沈恋川淡淡地留下一句，转身便离开了大堂，径直朝外面走去。
“恋川，恋川！”一笑连忙从旁观席站起身来，追了出去。沈明华本来也想追出去看看，但见一笑已经去了，而此时南派那边欢声雷动，北派这边各个垂头丧气的，自己知道不能轻易离开，要留在这里镇住场面。
一笑在玄关门口追上了沈恋川，和他一起一边向外面走一边说道：“恋川，别在意，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呵呵。”沈恋川走到了正殿门口，面冲苍天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两名守卫不知他何意，一脸茫然。
沈恋川和傅一笑又向前走了几步，等到四下无人之时，沈恋川才低声叹息道：“止戈，呵呵，止戈。我们在这里讨论如何止天下之兵戈，而兵门自己呢？却先起了兵戈，真是可笑，可悲啊！”
“不至于吧？我看你们不也就是动动嘴，吵吵架嘛，还没到动手的地步。”
“那是因为他们不会武功，而且没有兵器！”沈恋川早已看透了一切，说道。“让北派弟子都学武功，然后再给南派弟子全配上枪，你看兵门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剑宗？！”
沈恋川说罢觉得不妥，补上了一句：“对不起啊，我不是想嘲讽你们剑宗……”
“我知道你的意思。”傅一笑苦笑了一下，说道。“其实自打我踏入了兵门之时起，就觉得这里和剑宗有颇多相似之处，甚至你们之间的矛盾要比我们的更加复杂和尖锐。我们不过是种姓矛盾而已，你们却是思想文化上的冲突，依我看，真的很难调和。”
“不是很难，是压根不可能调和。”沈恋川一脸愁容，但他愁的并不是自己输掉了辩论，也不是自己可能无缘兵门继承人之位，而是替兵门的未来而愁。
傅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哥哥，一醉解千愁，不如弟弟陪你喝上几杯？”
一句哥哥将沈恋川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释然地点了点头，说道：“走，今日不醉不归！”
正殿里此时弟子和元老们纷纷退场，南北派弟子们临走时还不忘互甩几句垃圾话，若无长老们镇场，憋了一肚子火的北派弟子非要大打出手，教训一下那些赢了比赛就趾高气昂的南派弟子不可。
偌大的一个大堂之中，此刻就剩下了沈玉文和沈明华二人。
“明华啊，怎么还不走？难道有话要和老夫说吗？”沈玉文从席上走了下来，问道。
“总管大人。”沈明华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问道。“方才元老们表态之时，唯独您没有说话。明华想知道，两位少主的战略，您站在哪边？”
“这很重要吗？”沈玉文似有深意地眯起了眼睛，看着沈明华问道。“胜负已定，老夫的观点也不能力挽狂澜嘛。”
“重要，总管的观点对明华来说极其重要。”
“恩……”沈玉文想了想，说道。“其实恋川的观点我是很感兴趣的，当年他准确预测地震之事我是看在眼里的，他的梦境不可谓不灵验。若真有这么一位天外来客能够改变修门星的局势，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诗芸的战略看似靠谱，然而实际上却在和止戈之路背道而驰。止戈的深层含义并不是减少战争次数和伤亡这么简单，而是要减少人与人之间的分歧。因为纷争的根源就是分歧，因此统一才是消除分歧最根本的方法，诗芸的战略只是治标不治本，总有一天……会反噬掉整个世界的。”
“那……那您为何不表态呢？！”沈明华问道。
“呵呵，就和恋川不听我宣读结果就直接离开的道理是一样的。”沈玉文一边拄着拐杖离开一边缓缓说道：“兵门散啦，人心靠拢……怕是拢不住了。”
第116章 设想（）
沈恋川和一笑三人在食堂里用餐，门口陆陆续续进来了一批北派弟子，有从正殿回来的，也有从门主沈逸云那边回来的。不过他们大多数都听到了沈恋川败下阵来的消息，个个表情都不是太开心。和沈恋川打招呼也是愁着个脸，一副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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