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烽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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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服不行！

　　　　“总长大人，改天我再听你讲你的风流史，今天我们先办正事，这鸟地方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是啊，这里没有婢女，也没有仆人，甚至连个像样的厨子都找不到！

　　　　杰斯理阴笑道：

　　　　“年轻人，你要知道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想想你将来的光明前途，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总长大人，可我现在既看不到光明，也看不到前途，我只想平平安安地过我的小日子，干完这一票我打算退出监法司！”

　　　　杰斯理瞪着眼睛尖叫道：

　　　　“退出？现在恐怕已经由不得你了，即便国王陛下肯放过你，但你认为他们会放过你吗？”

　　　　“可我已经死了八十九个弟兄，他们都是跟着我从马其顿人的军营里杀出来的勇士，但他们最后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我忘不了他们临死前的那种眼神，我不想剩下的这二百多个弟兄也不明不白的死掉！”

　　　　“可如果他们不死，就要有更多的人不明不白的死掉！”

　　　　此刻，布鲁斯克还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他们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可以牺牲的棋子罢了，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他就注定要扮演这样的角色，好在他们还有一点点作用，否则他们早就已经死在了自己人的箭下！

　　　　布鲁斯克阴沉着脸，嚷道：

　　　　“人你可以带走，但是你必须得给我个承诺！”

　　　　他要为剩下的这二百多兄弟争取到足够多的利益，否则他就不配当他们的头。

　　　　杰斯理会心一笑道：

　　　　“放心吧，国王是不会忘记你们为帝国皇室所做的贡献！”

　　　　就这样杰斯理带走了所有的人质，包括伊利菲亚。

　　　　福尔法特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他们就像一群傻子一样，从沃尔夫城一直到罗贝尔大城，再到都城，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干什么，一会是帝国的通缉犯，一会又是帝国监法司的刽子手，现在他们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绑架犯，他们绑架了帝国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军官，他们在躲避别人追击的时候，还要用生命去保护人质的安全，为此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八十九个弟兄永远地留在了罗贝尔草原上。

　　　　当然，他不会去怀疑布鲁斯克，但他不相信刚才的小老头，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他是监法司的总长，那他就应该给他们一个解释，或者是道歉，可他什么都没做，而且还把所有的人质都带走了，他还用最恶毒的语言侮辱了他们。

　　　　福尔法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生闷气，无论谁来劝他都没用，最后还惊动了布鲁斯克。

　　　　“该死的福尔法特！你把门给我打开，如果你想绝食抗议，我成全你，但是你先得把屋子里能吃的东西给我交出来，否则我很怀疑你绝食的动机！”

　　　　福尔法特把门一打开，布鲁斯克的脸都绿了，因为他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给吃光了！

　　　　“天呐！你难道是属猪的吗？你知道吗，这是我们今天一天的食物，你竟然一个人把他们吃光了，难道你要我们饿着肚子看你拉不出屎来的样子吗？”

　　　　莫里奇捂着嘴在一边痴痴地傻笑着，他见过有人生气的时候大喊大叫，要死要活的，可他从来没见过有人会用这种方法来释放心中的怨气。

　　　　“嗨！福尔法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孕妇的感觉？”

第48章（）　
布鲁斯克知道他们心中都有疑问，只是他们藏在不说而已，布鲁斯克让乌里奇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了行宫前的那片空地上，布鲁斯克就像第一次给他们演讲的时候那样，身穿帝国战甲，腰里挂着皇室长剑，布鲁斯克只能惦着脚尖，因为该死的剑鞘实在太长了，几乎要撑在地上了。

　　　　布鲁斯克用威严的眼神注视着下面每一个人，每一张脸，每一双眼睛，他们的脸上和眼睛里写满了疑惑和不解，他们都想从布鲁斯克那里得到解释和答案。

　　　　“虽然你们是一群流氓，但你们是一群可爱的流氓，虽然我们不停地经历着磨难，但我相信这些该死的磨难是难道不倒你们的，因为你们是帝国最勇敢的流氓。我在这里当着你们的面向伟大的真神阿拉发誓，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第三次！”

　　　　他们就像一群迷失了方向的孩子一样，视布鲁斯克为他们的引路人，他们相信他的话，就像相信伟大的真神阿拉一样，可如果他们不相信布鲁斯克，他们又能怎样，背负罪名苟且偷生地活下去？还是再一次被送进监狱，等待最严酷的刑罚？

　　　　布鲁斯克突然觉得他不应该用真神阿拉欺骗他们，欺骗他们就等于在欺骗自己，他把宝剑从长长的剑鞘里抽了出来，向上斜指着天空。

　　　　“去他妈的真神阿拉，如果你们还相信真神阿拉那你们就不配当我的部下，如果真神阿拉真的存在他就应该让那些该死的王公贵族下地狱，可是他们没有，他们享受着最奢侈的生活，下地狱的通常是手无寸铁的平民，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你们为自己而战，为真理而战，而不是该死的帝国，狗屁皇室，那些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惊愕了，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布鲁斯克大人是不信奉真神阿拉的，因为他是个异族人，可他们没想过要背叛真神阿拉，从来没有！

　　　　莫里奇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也举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喊道：

　　　　“如果真神阿拉真的存在，他就不该让费尔巴克他们惨死在自己人的弓箭之下，如果这就是真神阿拉对我们的惩罚，那就让惩罚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们的身上都沾过同伴的鲜血，没人比他们更知道战争的残酷性，他们同样在心底存在对真神阿拉的疑问，可他们从来都不敢想，第一次看见布鲁斯克把祭酒台踢倒的时候，他们惊呆了，这个年轻人难道不怕真神阿拉的惩罚吗？可现在看来，真神阿拉是个卑微的小人，他只会惩罚弱者！

　　　　第一个人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斜对着天空，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他们是一群被真神阿拉抛弃了的流氓，他们此刻开始用手中的刀剑挑战真神阿拉的神威！

　　　　巴尔菲斯大将军也不相信真神阿拉，否则他就应该遵从真神阿拉的旨意效忠皇室，可他没有这样，他把自己的雷霆军团驻扎在都城外，名义上是保卫都城的安全，可实际上每个人都知道他想干什么。每当朝中有人上折子要他撤兵时，总会有一些胆大包天的土匪山贼在天子脚下袭击平民村庄，于是他以剿匪除贼为由，拒不退兵，但他却又不敢妄动，因为在都城外驻扎着三个军团，二十余万大军，一个雷霆军团显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他在等待机会。

　　　　在他收到帝国军官被绑架的消息之后，他派出了府中最精锐的一支私兵，他们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他们曾在都城里干过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他丝毫不怀疑他们的能力，他给他们的命令就是杀死所有人，把公子带回来。

　　　　三天后，他接到梅罗城传来的急报，他派去的私兵的尸体在草原上被人发现，可他们的头颅和右手臂被不见了。愤怒的巴尔菲斯将军从雷霆军团中派出了一支骑兵大队，可他们在草原上整整收寻了三天三夜却一无所获，最后还被该死的马其顿人给围歼了……

　　　　米公公是宫里年纪最小的，也是最有前途的公公，因为他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从他进宫的第一天，他就一直跟在皇后娘娘身边，那时候她还只是个普通的嫔妃而已。

　　　　可今天国王陛下却给了他一个不好不坏的差事，让他到巴尔菲斯将军的府上宣旨。他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巴尔菲斯将军是皇后娘娘的胞弟，国王陛下让他给巴尔菲斯将军宣旨，又是何意？

　　　　一脸疑惑的米公公尽直走进了将军府，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太监，看门的小厮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禀报道：

　　　　“将军大人，米公公来了。”

　　　　米公公是皇后娘娘的人，自然也就是自己人，可他今天怎么还带着几个小太监呢？

　　　　巴尔菲斯出门笑脸相迎道：

　　　　“米公公大驾光临，令鄙舍蓬荜生辉啊！”

　　　　米公公刚才还担心，巴尔菲斯将军在小太监们面前露馅呢，可现在看来这巴尔菲斯将军跟皇后娘娘一样，也是个人精。

　　　　“大将军别来无恙！”

　　　　“托米公公的宏福！”

　　　　“国王陛下听闻巴斯德子爵被人劫持，心中甚是担忧，今天晚上特意在无忧宫摆下酒宴，宴请大将军阁下！”

　　　　巴尔菲斯能混到今天这个权位，也并非都是靠着皇后娘娘的庇护，对于国王陛下突然示好，他甚是怀疑。于是吩咐管家领着几个小太监出去吃茶喝酒，他亲自把米公公扶在太师椅子坐着。

　　　　“米公公，国王陛下为何突然要宴请我，这其中的奥妙公公想必也能猜到一二吧！”

　　　　巴尔菲斯曾经告诫过自己，永远别小看了这群既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的太监，因为他们有时候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米公公的梦想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像殷公公那样封侯拜相，眼下看来，榜上皇后娘娘这棵大树，不失为一种策略，而眼前这位巴尔菲斯将军，是助大皇子坐上皇位的最大帮手，一想到这，米公公不禁暗自笑了起来。

　　　　“听国王陛下身边的小太监说，这几日国王陛下彻夜不休，想必是在为西边的战事烦忧，而要想解决西边的战事，那还不得靠各位大将军？听说这次国王陛下不单宴请了大将军阁下，朝中其他几位大将军也在邀请之列，对了，还有巴洛克亲王！”

　　　　“哦？”

　　　　巴尔菲斯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虽然他姐姐贵为皇后，但在大皇子没有登基之前，他是不敢造次的，国王陛下请你吃饭，你敢不去？

　　　　如果国王陛下单独宴请他一个人，那他就要三思而行了，杰斯理那条老狗可不是光吃屎，不咬人的，死在他手里的大将军没有八个也有十个，虽然他从心底里瞧不起杰斯理，但他更害怕他，这种害怕就像瞎子害怕见到光明一样。

　　　　巴尔菲斯最后还是去了，而且还是单刀赴会，他身边只跟着一位带刀的护卫，刀客始终低着头，就好象他的脖子已经断了似的，他的步伐跟马的步伐一样大，他的手也是又长又大，所以他的刀也是又长又宽，竟然比乌里奇的长刀还要长，还要宽，背在后背上不像一把刀，倒像一个狭长的木箱子，巴尔菲斯相信刀客就像相信他自己一样，所以他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手上，没人知道这把又长又宽的大刀砍过多数名家剑师的脑袋，就连他自己也忘了，因为他砍过的脑袋实在太多了！

　　　　三位大将军，一位亲王，可他们的卫队却少得可怜，三位剑客，一位刀客，只有巴洛克亲王没有带护卫，可他们都知道这位亲王殿下是位使剑的好手，从来没有人看他拔过剑，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去向真神阿拉报道去了！

　　　　这天晚上注定是个不平常的晚上，国王陛下设宴宴请三位大权在握的将军和一位亲王阁下，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因为门口已经被由监法司的人看守着，这天晚上是属于监法司的晚上，他们像黑色幽灵一样游走于街头小巷，他们既不用剑，也不拿刀，他们用清一色的轻弩，箭镞上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第49章（）　
城西艾斯小胡同，是帝国国都里最常见的那种胡同，胡同两边住着平民，所以胡同里的大门看起来又旧又烂，仿佛就连一阵风也可以把它吹到，可人们并不担心会有小偷爬进来，因为这里非但穷，而且还穷得要命。

　　　　只有第三个胡同口左边那间矮宅子看起来与众不同，平时不见人出入，但宅子上面的烟囱却是最黑的，看来这里面不仅住着人，而且住的人还不少，多塞斯隶属于监法司第四分部第十二小组，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杀掉这座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宅子里面的所有人，包括妇女儿童。

　　　　夜很静，也很黑，黑得让人看不到脚下的路，多塞斯顺着墙根从第一个路口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第三个路口那间矮宅子的门前，小组长卡奇力快速地打了几个手势，有五个人翻身上了围墙，还有三个人上了屋顶，他们就像夜里的猫一样，动作矫捷而轻快，多塞斯和小组长卡奇力主攻正门。

　　　　从第一分部传来的消息，这里面住着一群经验丰富的江湖高手，可无论多么高的高手，在面对十几架轻弩的连射时，他们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威胁，更何况他们今天晚上拉了一晚上的肚子，他们的身体就像刚从妓院里出来时一样，又软又无力，他们就像被剥光了衣服的少女一样，躺在床上等待别人的蹂躏。

　　　　杀戮很快就结束了，人们只听到几声凄厉的惨叫声，然后是一场熊熊大火，大火烧掉了人们的睡意，也烧掉了一切罪证，只有真神阿拉在天上看着笑，因为今天晚上来报道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天晚上都城里大火肆意，可城防军和禁卫军就像是睡着了的婊子一样，他们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巴洛克亲王给他们的命令就是，无论今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能出营门！

　　　　这一天晚上是属于监法司的，他们就像一群没了缰绳的野狗一样，到处进行着杀戮，他们用自己手上的轻弩和弯刀为帝国皇室的复兴披荆斩刺，他们是国王陛下的私人利器，他们是国王手中的长刀，他们的使命就是效忠国王，效忠皇室，效忠帝国！

　　　　这一天晚上，布鲁斯克彻夜未眠，他站在高高的山顶上，看着城里烽烟四起，低声吟唱道：

　　　　泽国江山入战图，

　　　　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曲吟终泪满襟，

　　　　终是友情道无情；

　　　　谁道都城总无事，

　　　　近来长共血争流。

　　　　艾米妮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布鲁斯克身后，她是来向布鲁斯克告别的，明天她的商队就要启程继续往东。

　　　　艾米妮那张娃娃脸上是满是忧伤的神情。

　　　　“你哭了？”

　　　　布鲁斯克用手指弹掉眼角的泪水，似笑非笑地看着艾米妮那张娃娃脸，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悲悯和同情，难道她的心就像她的人一样冰冷如雪吗？

　　　　“真神阿拉赐给我们眼睛，不仅是用来在黑暗里寻找真理，还可以用来流眼泪，你们女不是常把眼泪当武器吗？”

　　　　艾米妮也转身看着城里的烽火，目色迷离道：

　　　　“我在城里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也知道你叫布鲁斯克，他们说你是个刽子手，我不信，一个刽子手怎么会为生命的流逝而掉眼泪？”

　　　　“我不是在同情他们，我是在可怜他们，可怜他们到临死的时候还不能明白人活着究竟是为什么？”

　　　　艾米妮和布鲁斯克并肩站着，他们的身形在月光下显得朦胧而暧昧，该死的葛毛利和福尔法特躲在草丛里暗笑不已。

　　　　艾米妮好奇地问道：

　　　　“那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布鲁斯克的回答简单而不简约。

　　　　“人活着就是要有饭吃，有地方睡觉，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没有人能够不经过法规的审判剥夺他的生命，每个人都有说话发言的权利，在法规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艾米妮惊讶地看着身旁这个奇怪的男人，那张娃娃脸上写满了疑惑，她想知道这个男人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