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情迷-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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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于我的声音清晰的在身后响起，如鬼魅般让人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机械般的转头望向声源处，一个真实的上官婷完完全全的站在我的身后，表情带着一些惶恐，正跪在司徒靖瑄的面前，可是却自有一股傲气在脸上。
　　接二连三的惊吓让我完全说不出话来，如一个木头人般杵在那儿，完全动弹不得。我是见鬼了还是怎么着，为什么上官婷会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靖瑄将原本盯着我的目光转向突然间出现的“上官婷”，眼神中是我始终不明白的深意。偶尔将视线放在我身上几秒，只是很快又再次转移了视线，只是他的表情始终是一贯的波澜不禁，似乎这样的变故在他看来一点都不算什么。或许还是作为皇帝，始终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我只知道，光是这个表情就可以让我吓得魂飞魄散了。要知道，暴风雨前总是格外的平静，尤其是这种毫无预兆的暴风雨，你不知道它会在何时何地来。
　　一贯的表情，也不曾说什么，只是在眼神的扫射中让人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似乎就在等着他眼前的二人究竟如何解释目前的情况……
　　“芙蓉，快跪下！”属于我的声音对着我斥责着，这样的情况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而我僵立的身子竟也乖乖的随着那斥责声跪下，脑子始终还是混乱一片，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不行！翟菁，赶快醒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还由得你神游物外吗！赶快醒醒吧！
　　贴近大腿的双手，在阴影的遮挡下，使劲的掐着大腿，至少希望痛楚可以让自己清醒一点……
　　“臣妾有罪！臣妾让芙蓉易容，等同于欺骗皇上，请皇上降罪。只希望皇上饶过芙蓉，一切都是臣妾的错。”绝决凛然，属于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从我眼前这张和上官婷一模一样面容的嘴中吐出。
　　不对，这身形，分明就是和我相似，这眼神……
　　小芙！除了小芙还有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易容完毕，还有谁会在我危难时挺身而出，还有谁总是不顾自己也要拼了命的保护我！
　　“芙蓉！”看来小芙已经看出我已经知道自己眼前的人是谁，也明白我不会任由事情的发展。这声斥责，是警告也是哀求。
　　我知道，小芙打算牺牲自己来保全我。从那时开始假扮上官婷开始，小芙就没有停止过代替我假扮上官婷。只是她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个女孩子家最重要的是什么她到底明不明白！代替我意味着什么她应该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还要这么傻！
　　止不住的酸涩，却又得拼命的压回去，眼中的热度硬生生的将其冷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芙蓉，不见得吧。”司徒靖瑄紧盯着我的双眼，忽然间露出他今晚的第一个表情，扬起的唇角，“翟大小姐，好久不见！”
　　只是那笑容未免太过碍眼，太过让人胆战心惊……
　　我就知道他认出我了，当日在画舫上的一切如放电影般，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只是一切的记忆都不算美好，他的恶意戏弄又怎会不了解？我只希望现在贵为一国之君的他，可以不要再如此之儿戏，怎么说，我也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只不过这救命恩人四个人在司徒靖瑄身上只怕太轻，根本让他瞧不上眼。
　　“芙蓉？”从小芙疑惑的眼神中就知道，小芙还不知道我和司徒靖瑄的那段不算愉快的过往。
　　“皇上，皇后娘娘对奴婢的身份毫不知情，请皇上不要怪罪皇后娘娘。欺君之罪是奴婢犯的，和皇后娘娘一点关系也没有，希望皇上明察。”压低的声音，庆幸刚才一连串的惊吓，让我的声音不禁有些沙哑，只希望司徒靖瑄不要发现者其中的端倪就好了。“奴婢因为家门惨遭不幸，为避免仇家追杀，不得已易容。幸得皇后娘娘怜悯，将奴婢收为婢女，一定也不计较奴婢的易容。欺君之罪是翟菁为之，与皇后娘娘一点关系也没有。”
　　“皇上，芙……翟菁是臣妾的婢女，出了错是臣妾的责任，只是翟菁命苦，求皇上放过翟菁一条性命。”
　　事情的突来转变早已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演变成如今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小芙，这条不归路你真的要代替我踏上吗？
　　“朕有说过要责罚谁吗？翟菁是朕的救命恩人，是想朕又怎会恩将仇报降罪于朕的救命恩人呢？”微微扬起的嘴角，轻含着一抹微笑，乍一看似如沐春风般温暖，只是为什么我却感到阵阵的冷风呢？
　　司徒靖瑄的态度突然表明，却让我觉得如此的不真实。从刚才发生到现在，一切都如同踩在云端，云里雾里的始终分不清楚，似乎一点都不真实。只是大腿还隐隐作痛，清楚的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梦。一幕幕，正真实上演着！
　　“奴婢不敢！”唯唯诺诺的声音，带着一些沙哑，是连自己都鄙视的软弱，翟菁，你真的忍心看着小芙被司徒靖瑄糟蹋吗！
　　为什么，明明想要阻止这一切的，而做出来的行动却是进一步促使事情的完成，翟菁，你什么时候竟卑鄙至此了！
　　“翟小姐以后就不要再戴那张面具了，你是朕的救命恩人，朕理当好好谢谢你。不过今晚天色已晚，翟小姐还是好好休息，朕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谢谢翟小姐。”轻含的淡笑，让他的表情有些柔和，出去那两撇小胡子，那么他这张脸真实是童叟无欺的娃娃脸了。
　　只是事情的内在始终不如它的表象那么完美，就如同司徒靖瑄圈住小芙的腰身。如此明显的暗示我又岂会不明白，只是他搂着的是小芙，小芙啊！
　　“翟菁，你下去休息吧……”怎会听不出小芙语气中的逞强，明明比谁都要害怕，却还要保护我，小芙，你真要为我牺牲至此！
　　杵在那儿的身体如机械般运转，一步步踏出门外……
　　只是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或是更糟？

　　虎口

　　关上的门是否意味着我彻底斩断了自己的良知，我这样的行为无异于陷小芙于不义。翟菁，你真不是人！
　　每只脚上如挂着一只铅球，沉重的几乎不堪负荷。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一切以大局为重，这样我们的牺牲才有意义……
　　可是里面那个代替我，就要失去清白之身的是小芙啊，我最对不起的小芙啊，我最怜惜的小芙啊！就算是为了报仇，那么牺牲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何必再扯上小芙呢！那么清白如玉的小芙，怎么可以让司徒靖瑄那个混蛋染指呢！
　　握紧的拳忽然间放松下来，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宁可玉石俱焚，也不愿让小芙受一点的伤害。想开了反而轻松下来，原来不是不可以回头，而是你有没有回头的决心。
　　大力踹开自己亲手关上的房门，反正都已经豁出去了，这样的行为在司徒靖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比起我假扮上官婷，踹门这个行为只是小意思罢了。
　　“司徒靖瑄，放开小芙，上官婷是我假扮的！”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定，视死如归的信念，眼一闭，脚一踹，睁眼时，已是踹门声响起之后。
　　事后这个踹门的行为被我解释为头脑发热，一股脑的只想着将小芙从司徒靖瑄的魔爪中解救出来。我承认这个行为太不理智，小芙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保全我，让我们还保有复仇的机会。毕竟，假扮公主和亲，这不只是欺君之罪，无异于是撕破两国之间的停战协议。
　　上官文治从一开始让我假扮上官婷就应该想到，一旦我的身份被揭穿，南晔将会面临背信弃义的命运。上官文治到底已是成竹在胸还是仅为了让上官婷脱离和亲敌国的命运。此刻这些已不重要，上官文治已死，南晔的宫变也已结束，只是就不知道，当初他费尽心机都要护住的上官婷，如今是否幸福？
　　只是现在什么都由不得我多想，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容不得我后悔。是我大意了，或是自己根本不愿多想，还是刻意的忽略？其实回想刚才，司徒靖瑄的行为本就有着不合理，是我自己选择放弃深入思考。
　　眼前的一切已经说明了，站在床边的司徒靖瑄，衣着一如我出去时候，从我进来开始就紧盯着我，带着两撇小胡子的娃娃脸上，始终是我意味不明的深意笑容。只是在跪在他面前的却是真实面貌的小芙！
　　“小芙！”奔至小芙的旁边，再三检查直至确认小芙没有事，心才稍稍安下。
　　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想必司徒靖瑄已经识破了小芙的身份，唯今之计只有想想该如何做才能将失控的局面降到最低。一切都是自己太过大意，司徒靖瑄当时的反应是如此的明显，我又怎么会轻易的相信这表象。
　　“姐，对不起……”小芙原本白净秀气的脸此刻不满死灰，在见到我进来的那一刻是更加的灰白。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是她救了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说抱歉，真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啊！
　　“不要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将你扯进来的。”挡至小芙前面，“皇上，假扮南晔国公主的是妾身，一切的错都在妾身。妾身自知自己罪无可恕，不求皇上宽恕，只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关别人的事，求您饶恕其他人……”
　　弯曲的膝盖，跪地，却不觉得疼痛，和受损的自尊心相别，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还是，早已决定报仇开始，我的骄傲，我的自尊，都被践踏在脚下了……
　　磕头，是额头与地面的碰击，一次又一次，不能停下……
　　“姐，不要……”耳边传来的是小芙的哽咽，不断弯下的身体抱小芙紧紧抱住，“皇上，假扮南晔国公主是奴婢的注意，不管娘娘的事。皇上要杀要刮，奴婢甘愿领受，只求皇上放过娘娘，娘娘真的是无辜的……”原本抱住的小小身躯挡在了我的面前，跪在司徒靖瑄的面前，头使劲的撞击地面，磕碰的额头已开始渗出血滴……
　　“你笨蛋啊，哪有人像你一样抢着去死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推开挡在前面的小芙，以眼神制止小芙的进一步行动。
　　站起身来，直挺挺的站在从一开始就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司徒靖瑄面前。我知道他在等我表态，等我求他，看着我挣扎哀求他，或许就是他最终的目的。从当初我救了落水的他开始，我就应该明白自己救得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现在想想，当初应该还是身为太子的他怎么会在那样一个非常时期跑到南晔去，是太有把握还是勘察南晔情形，这些我是不得而知。只是以这些日子我和他的相处所知道的，司徒靖瑄并不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毕竟你很难想象一个会武功，或者说不定是武功高强的人竟然不会武功，这点怎么说都是觉得太过诡异了些。对于那时相遇的那场戏，现在想来怎么都觉得诡异，突然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上心头。
　　本以为一切在到了翔腾之后会慢慢的清晰，没想到，事实却是让谜团越来越大，真相到底如何，似乎离我越来越远。而现在，别说报仇，我这条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只是搭上小芙，我真的很不甘心！死，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为什么非要扯上小芙！
　　“司徒靖瑄，当日我救过你，不管怎么说，你都欠我一条命。今日，我不求你放过我，不过，一命终是要抵一命，我希望你看在当日我救你的份上，保证小芙的平安！”如果卑躬屈膝换来的只是无尽的羞辱，如果终归难逃一死，那么我何必苟延残喘活得那么没尊严，还不如堂堂正正的活一次！
　　在司徒靖瑄面前，你越是卑躬屈膝，他越是得寸进尺，男人的劣根性在此不就发挥的淋漓尽致。他打得什么注意还是有几分的把握，他再如何的恶劣，可我毕竟确实救过他，这人情他确实欠我。这场赌注，我知道自己是没有多大的把握，但我知道，小芙有！
　　“姐，不要……”
　　“我说的话你不听了是吗！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你就不要认我这个姐姐！”冰冷的话语，是不曾对小芙有过的绝情，而我只能无情。
　　“出去。”淡漠却不失威严的嗓音，凌厉的双眼越过我，扫向我的身后小芙。
　　“出去！”在司徒靖瑄反悔之前我必须先一步将小芙赶离司徒靖瑄的视线，有些事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谢谢！”这句话至少是发自内心的，不管他目的究竟为何，我还是很感谢他肯放过小芙。
　　至于我，我想应该也是没事，只是就不知道他想要怎么折磨我。如果是这个破烂身子，反正已经是他的，无所谓要不要。只是现在看来，我实在看不出自己对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朕怎么都没有想到，你竟然就是那个天天躺在朕身下的女人……”暧昧的语调，因为突然的靠近，让灼热的气息碰在我的耳边，而全身的鸡皮疙瘩则很不给面子的全部出来排排站。
　　下意识的后退，却让他轻易的搂进怀中，让我退无可退……
　　“朕本来放过你的，可是谁让你再次出现在朕的面前，这次，朕绝对不会再放过你。”

　　菟丝

　　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是如此的清楚的出现在我面前，搂着我腰的手是那样的有力，梦魇般的宣告一字一句窜进我的耳中，为何我还是有种不真切的感受？
　　当初轻易的离开，是他的故意，本就带着些疑惑。不似他的性格，一改之前的纠缠，相安无事到如今。现在想来，那时差不多就是翔腾的老皇帝翘辫子的时候，这样说来，是否真的是他对我……
　　不是这样的，司徒靖瑄是什么人，当时的自己对他最多只是新鲜而已，我还不至于自恋到以为司徒靖瑄会对我一见钟情。
　　当初只是单纯的救人，虽然那个“人工呼吸”多少带着些赌气，如果知道会为自己惹来司徒靖瑄这样一个麻烦，当初还会不会为了刺激暗影而做出那个决定？
　　我总是假设如果，也总是忘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同样也不会有后悔药。做出的行为就要相对的负责任，这是这个世界的原则，容不得我反悔懊恼……
　　其实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如果不是我和司徒靖瑄有着那段过往，以他的性格，我想我和小芙现在就不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除非我愿意出卖南晔，出卖浩，或许才会有一丝生的希望吧。不过以小芙的性格，恐怕宁可死也不会出卖浩。至于我，呵，我再怕死，这点的基本原则还是有的，只是就不知道司徒靖瑄折磨人的手段是怎样的残酷，而我又是否承受的住。
　　现在我能无恙的被他搂在怀中，当日的那个“人工呼吸”不见得是坏处。只是我是否越来越有菟丝花的趋势，以前不是最不耻那些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吗？那么现在的自己又做着什么？说好以自己的力量报仇，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依靠男人，借助男人的力量报仇。翟菁，总其所以，你只是一朵腐败的菟丝花而已……
　　“只要、只要你放过小芙就好……”低低的话语，连自己几乎都不可闻的声音，始终还是妥协了，似乎不管如何努力，我又一次屈服在命运面前。总是自不量力的想要挑战命运，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命运面前输的一塌糊涂。
　　人终归是不能有弱点，始终亲情不是这么容易享受的，终究还是要付出代价。只是我不会后悔，不后悔在自己身边有小芙这么一个绝无仅有的好妹妹。
　　一时的宠爱不会是永远，关于这点我很清醒，毕竟我不会让自己跌入司徒靖瑄营造的情网之中。不过讽刺的是，以着家伙又这么多的老婆，被女人宠坏的烂个性。出去表象和身份，他又是否懂得如何让人陷入他的情网之中。至少我会一直清醒，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