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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欲-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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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柔来过、国庆哥也来过、花花马轩和胡子他们也来过，甚至付玉得知情况之后都来过一次。
我从任柔的嘴里得知，王浩出院后将被带到未成年犯管教所服刑，其他参与打架的人多多少少收到了警告和罚款。学校暂时没有给我任何处分，但也不准我去上课，美其名曰冷处理，一切都在解决之中。
在日复一日单调的陪伴中，我眼看着龙瑶以明显的速度在消瘦下去，她那肉呼呼的小脸蛋没了，她的锁骨更明显了，她的眼窝陷下去了。。。。。。
我没有回过家，甚至连医院都很少离开，除去每日跑到医院外不远的一个浴室洗澡和吃饭，我几乎都呆在龙瑶身边。
我不停的说话，给她讲我小时候的故事，讲我上学后的经历，讲我来到这个城市的感受，讲我遇到她的幸福。。。。。。
可她真的好能睡，躺在那里安静的听我说话讲故事，像个调皮的小孩子就是不肯起床，仿佛我要是不讲到她满足，她救不肯放过我。
龙瑶父母对我的敌视，随着时日的增长在渐渐转变，我能从他们的眼神和动作里看出来，他们似乎默许了我的存在，期间我也得知了两人的姓名，龙瑶的父亲叫龙翔，而她的母亲叫江凡萱。
有时候凡萱阿姨会给我带饭，有时候龙翔叔叔会拉着我跑到走廊尽头的紧急通道里抽烟，顺便听我讲述龙瑶平时的一些事情。
他们在焦急悲哀的同时也十分恨自己，恨自己平时忙于生意，而疏于对女儿的关怀。很多龙瑶的事情，包括龙瑶对他们的态度，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
直到后来，龙瑶父母偶尔会在病房里和我谈起他们年轻的往事，他们的生活观、他们的恋爱观，气氛看起来渐渐融洽，可我知道，更深层的焦急和悲伤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快速的繁衍。
第五天的时候，美国专家先行离去。
第六天，中国专家也在龙瑶父母的恳求中离开。
第七天，龙瑶依然没有醒来。
。。。。。
第十天，龙瑶叔和凡萱阿姨第一次在病房因为琐事吵了起来。
第十一天，我出门跑了很远，去郊区的山闪摘了一束漂亮的野花回来。我不停的给她讲着爬山的辛苦，我告诉她今天的天气很好，我问她为什么还不起床，我们好一起去爬山。
我说了很多很多，我都不记得说了什么，直到我问了她一句为什么在一个月纪念日的今天她都不肯醒来后，我睡着了。
梦里，我梦到了她。
梦到了她和我初次见面时那调侃的眼神。
梦到了她在姐姐欺负我时维护我的种种。
梦到了她在酒店门口和我肩并肩吃着辣条，说着要在村里盖大房子的梦想。
梦到了她在燃情一夜那娇羞却热烈的主动。
。。。。。
直到，我梦到了她在王浩突然发动砸下那一棍子后，她那看向我的眼神和伸出的一只手。
那眼里有震惊、眼里有不舍、眼里有迷茫、然后是一片死寂。
我突然惊醒过来，发现夜色已深，龙瑶的母亲正匐在病床的另一侧睡着了。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冰凉，伸手去摸，发现竟是泪水。
我摇摇头将之拭去，松开了因为刚才梦中王浩那一下而捏紧的拳头。
“瑶瑶，你怎么还不醒呢？你知不知道，我多么希望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当摸到她有些凸起的颧骨时，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瑶瑶，我告诉你，我现在有钱了，你要是醒来，我一定给你买好多辣条。”
“对了，你喜欢kitty猫，你要醒来，我带着你到处去逛，去咱们市里，去北京、去上海、去广州，只要有kitty猫的地方啊，我都带你逛个遍。。。。。。”
“什么？你还不满足？好吧，等我学好了英语，咱们出国去买行吗？还不行？哦对，还没有身份证。。。。。。”
“我偷偷的告诉你，我可是早早就想好了再村子里盖大房子的蓝图，一定要给你盖一个大大的卧室。还有一个漂亮的小狗屋。。。。。。什么？要狗屋做什么？你忘了我们要一起养条小黑狗么？你不是说我要是不听你的，你就让它咬我。。。。。。”
“瑶瑶，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吗？我以后全听你的，保证不再惹你生气了。你不相信我？你可以摸摸我的心呀，喏，你只要伸出手来，你伸出来呀，瑶瑶。。。。。。”
泪水开始在眼中积蓄，我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将腰说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不说，心里会痛。
凡萱阿姨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同样是泪眼婆娑，她缓缓的伸出手，越过睡着的龙瑶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
我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哭着去笑是如此的苦涩。
“富贵，你休息会吧，不用说了，阿姨。。。。。。不怪你了，龙瑶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是她的福气。”凡萱阿姨哽咽着将话说完，另一只手抹去流在脸上的泪滴，她看向我的眼神，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她的温暖。
我继续摇头，倔强的像个石头。
我没有去擦眼里的泪水，因为泪在眼中可以将龙瑶变得模糊。。。。。。
“瑶瑶，你肯定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你别不承认，你肯定不知道。。。。。。你记得，咱们第一次去唱歌吗。。。。。。当我唱歌时，你惊讶的第一次爆出粗口，我就有点喜欢你了，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呢。。。。。。。”
“什么？你说我那时是驴叫唤？怎么会，我记得当时唱的可好了。”
“你叫我再给你唱一次？就唱你帮我点的那首歌？”
“好吧好吧，我唱我唱，不过你一会要给我鼓掌，记得用爆粗口的方式替我点赞。。。。。”
“我唱了哦，准备好了吗？”
“。。。。。。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十七岁的初恋第一次约会。
男孩为了她彻夜排队，
半年的积蓄买了门票一对。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三年的感情一封信就要收回
她记得月台汽笛声声在催
播我的歌陪着人们流泪
嘿陪人们流泪。。。。。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她努力不让自己看来很累
岁月在听我们唱无怨无悔
在掌声里唱到自己流泪
嘿唱到自己流泪
。。。。。”
我唱到这里，哽咽的再无法唱下去，仿佛泪水流到了嗓子里，将我的嗓子堵得满满无法出声。
又是一夜，她，仍不会醒来。
我将头慢慢的埋下，让自己继续在回忆和痛苦中挣扎着睡去。
“。。。。。。你。。。。。。”
“。。。。。。唱的。。。。。。”
“。。。。。。太。。。。。。”
“。。。。。。他妈。。。。。。”
“。。。。。。好听了。。。。。。”
我猛得抬起头来，看向同样震惊的凡萱阿姨，我们慢慢的扭过头去，好似生怕刚才是一场幻听。
龙瑶的睫毛在快速的眨动。。。。。。
龙瑶的嘴唇在不停的嗡动。。。。。。
凡萱阿姨猛的向门外跑去。。。。。。
我抓着龙瑶的手，眼泪如同夏日的暴雨，再也收拾不住。。。。。。
第一百零九章 老天爷的戏弄（。com）
“你。。。唱的。。。太。。。他妈。。。好听了。。。”。
当我确定这是从龙瑶嘴里发出的声音时，我空白了。大脑、灵魂、躯体。
我感觉自己抽离了当时的画面，整个人飞到了空中，凝视着躺在床上的龙瑶和愣在一旁的自己。
直到自己的眼泪如暴雨般倾盆而下，我才缓过劲儿来，我才感受到自己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已张开，每一根汗毛全部竖起。他们欢呼着、雀跃着、颤抖着。。。。。。
当凡萱阿姨带着值班医生和护士冲进来的时候，病床上的龙瑶在轻微的晃着自己的脑袋。同时手指和手臂也在不停的蠕动。这可能是她太久没有熟悉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现在正在适应。
医生将我撵到了一边，他先用两三层柔软的纱布轻轻盖住龙瑶的眼睛，然后开始观察龙瑶的反应。
凡萱阿姨一边不停的哭着并呼唤着龙瑶的小名。一边颤抖着掏出手机要给人打电话。可也许是她太过激动。手抖的根本不听使唤。
我拽起自己的衣服擦了一把眼泪。走过去轻轻的扶住她，她看了我一眼突然将我抱在怀里使劲的亲了几口，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转眼去看龙瑶。
“好、好黑。。。。。。”龙瑶终于再次出声，这让我和凡萱阿姨欣喜若狂。
医生慢慢的将纱布揭开一层，等到龙瑶又开始摆头，手臂轻微抬起的时候。他再次揭开一层。
“好饿。。。。。。这是哪里？”龙瑶又说了一句。凡萱阿姨赶紧凑上去开始和龙瑶沟通。
直到医生将最后一层纱布掀开。龙瑶微睁的眼睛慢慢便打，她看了看眼前的一切，皱起可爱的眉头问了一声：“妈？”
凡萱阿姨得到医生的叮嘱不敢抱她的头部，只能抱着龙瑶的胳膊开始激动大哭。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凡萱阿姨一旁，看着龙瑶开始说话、开始睁眼并有了思维，心里的幸福就要炸开。我甚至下意识的向前凑了凑，希望龙瑶在第一时间能喊我一声。
可是龙瑶就像看陌生人一般，眼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便转向她的母亲。
这是还没完全清醒，等一会就好了。。。。。。我如此这般的安慰自己。
等到医生做完常规检查并感叹着奇迹离开后，龙瑶还是没有多看我一眼，难道，她在生我的气？
及至龙翔从家里赶来，抱着女儿和妻子又是一场大哭之后，龙瑶还是没有理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挪动了一下身子，哽咽的喊了一声“瑶瑶”。
龙瑶慢慢的转过脸来，盯着我愣了几秒，终于灿烂的笑了起来。
我心底的紧张瞬间消散，也咧着嘴傻傻的笑着。
“我知道你哦，我刚才听到的声音应该是你的吧？你唱得歌真的很好听，和我一个朋友唱的一模一样的好，和。。。。。。怎么想不起来了。”她说着说着慢慢的垂下眼睑，眉头再次蹙起，似乎认真的思考。
一旁的龙翔和江凡萱看得一愣，他们看了看我，又看了龙瑶，脸色再次变得有些难看。
我的笑容瞬间僵住，一种说不清的恐惧开始在心里蔓延，我张了张嘴巴，可发现自己竟说不出话来。
“瑶瑶，你看看他，你不认识他？”凡萱阿姨一把将我拉到她身旁，指着我问向龙瑶。
龙瑶疑惑的摇了摇头反问道：“他不就是那个唱歌的嘛，我干嘛非要认识他？”
“瑶、瑶，我是、我是陈富贵，富贵。。。。。。”我颤抖着说出这一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如坠冰窟。
龙瑶笑了笑，表情看起来有些疲累：“你的名字好土，不过你怎么叫我小名？叫我龙瑶。”
。。。。。
深夜的走廊很静，只有护士站的那块电子表在滴滴答答的像个不停，从其他病房里偶尔传出的咳嗽声和呼噜声，便成为了这走廊里的主旋律。
龙瑶的父母在病房里陪伴着他，主治医师和被惊动的主任、另一个医生以及副院长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我站在走廊的拐角，手里攥着龙翔刚刚塞给我的一包中华和打火机，整个人彻底的傻了。
龙瑶醒来并恢复了意识，她能认出她的父母和所有赶来看她的人，可她却唯独不认识我。
老天爷，你又在和我开哪门子的玩笑？
我哆嗦的抽出一支烟点着，靠着墙壁慢慢的蹲了下来。
“唉，医院里不许吸烟，你。。。。。。”
“小芳别说了，她女友刚被她唤醒却不认识他，太可怜了。”
“你说的是那个龙瑶？”
“是啊，刚才我和王医生进去看了，本来以为那个女孩好了呢，可谁知道那女孩谁都认识，唯独不认识他，那场景。。。。。。看得我都心酸。”
“不是吧。。。。。。”
“走吧走吧别看了，副院长、主任他们还等着咱们的病历呢。”
两个小护士咬着耳朵从我面前走过，我听着她们的话，笑了。
我猛的站起身来将烟和打火机扔在脚下，转身对着墙壁开始猛烈的挥舞着拳头。
“咚！”
“咚咚！”
“咚咚咚！。。。。。。”
闷闷的撞击声开始在走廊里回荡，声音越来越急促，力道越来越大。
两个小护士急忙跑过来拉住我，龙瑶的父母也跑了出来拉着我，甚至连正在开会的人也跑了出来，他们不停的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可我却什么都听不到，脑子里一片嗡嗡声。。。。。。
我一把推开众人，连电梯也没有坐，直接从紧急通道跑了下去，踉跄着离开。
我跑出了医院，开始在深夜的公路上狂奔。跑到半路，天空毫无征兆的开始落下倾盆大雨，大地残留的热气和尘土被大雨激扬而起，我心中的委屈伴随着阵阵惊雷轰然爆发，我嘶吼着，哭喊着，奔跑着。。。。。
雨停，夜冷，我没有理会手机不停的响声，像具行尸走肉一般起身，失魂落魄的打了个车回到了小姨家里。
伴着黑暗和潮霉，我躺在床上只想安安静静的、毫无牵挂的睡一夜，即便我知道自己睡不着。。。。。。
良久，当我疲了、累了、困了、伤了，终于要闭上眼睛时，一阵烟味在卧室里飘起。
我混沌了一下，倏然而惊。翻身起床，看着卧室门口那幽红的烟头在黑暗中骤亮再暗淡。
我咽了口口水，盯着那模糊的身影，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个黑影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只是斜靠在门槛上，一口一口的吸烟。
我的心开始慢慢抽紧，这半夜到小姨家抽烟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鬼脸女。
我稍稍稳定心神，向左右看去，想寻找一些趁手的东西，可我发现四周竟是空空如也，除了书本什么都没有。
“你拿我的徽章，准备什么时候还？”正在我迟疑不定的时候，那个黑影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但我旋即安下心来，和我要徽章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龙七。
我正想翻身去找，可突然想起徽章已经被我带到天上人间并放入了保险柜里，只好尴尬的摇摇头。
“七。。。。。。七叔。。。。。。，徽章在另一个地方的保险柜里，我。。。。。。”
“知道了。我和你没什么关系，别喊我七叔。”龙七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嘶哑，他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窗前向外望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在那里一站，给我一种苍凉的哀戚感，看上去和我之前几次与他相见竟是大不相同。
“龙瑶醒了？。。。。。。”他突凸的问了一声，打开窗子将烟头弹飞出去。
“嗯。”我一听到“龙瑶”两个字，心里的痛再次翻涌而起。
“她，不认识你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些惊诧，想不通他怎么知道这个消息。
龙七将双手插。入兜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良久，他才出声再次问道：“你心灰意冷？打算放弃？”
这一问如同雷击，我张开嘴呐呐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之前的雨夜狂奔直至回家，确实像龙七所说，我若说不是，那就是在自欺欺人。
“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了。。。。。。真不知道任老头儿看上了你什么。”龙七嘟囔了一声慢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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