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崛起1900-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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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些表面工作，杨潮认为很重要，但是核心的实际却更重要。

　　　　詹天佑道：“大人放心，吾等已然办妥，决不让洋人看笑话。”

　　　　其实六月份铁路已经竣工，当时詹天佑将施工队伍分为四队同时施工，速度奇快，比胶济铁路更先到济南，应该说是赢了德国人一筹，但是德国人十分不服气，其他洋人也纷纷发表意见，质疑中国的铁路质量，质疑中国人的运营能力，说就算修好了，也不会运营管理。

　　　　法国人后来修正太铁路，当收回所有贷款后，依然不肯还给中国，他们的理由就是，中国人管理不了。洋人的这种论调，就好像后世说中国人无法管理好香港一样，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种族主义偏见。

　　　　不过中国的管理能力确实很弱，詹天佑他们这些人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运营经验，修铁路他们可以，但是运营管理上只能摸索着来了，于是从六月一直到现在，半年时间都在不断的招募工人，培训，试车，进行各种演习。

　　　　现在詹天佑有信心让这条铁路良好的运营下去。

　　　　十五日，顺德饭店大厅之中，张灯结彩，挂着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恭贺烟济铁路顺利开工运营，大吉大利！

　　　　詹天佑等三十几个工程师穿着长衫，掩饰不住一种喜悦，站在横幅下面。

　　　　他们对面则是一个个华洋记着，镁光灯不断的闪亮。

　　　　“现在记者问答时间，各位请坐，有问题请举手。”

　　　　拍完照，杨潮招呼记着和工程师们坐下。

　　　　刚说完话，就立刻有一个记着举起手来。

　　　　“我想请问杨大人，听说在施工中死了很多人，都被就地迈进了铁路路基中，有人传言说每一根枕木下都躺着一个无辜的灵魂。”

　　　　这是一个法国记着，还是一个女记者，用悲悯的口吻说着，似乎十分痛心。

　　　　杨潮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这个问题本不用我来回答的，但是我还是要说，释放出这样传言的人，肯定是别有用心。烟济铁路确实有伤亡，不过所有伤亡数字都有统计，我们也对不幸牺牲的工人家属做了赔偿。并且尽我们的一切努力，不让死者家人生计无着。并且我们已经修造了纪念碑，就树立在各个火车站，如果有兴趣，你们可以去看看。我要说的是，这条铁路是中国人修的，中国的铁路，我们不可能让自己的工人尸骨不存。我们不会像某些国家那样，对待为他们做出了贡献的华工以卑劣的态度。”

　　　　很显然杨潮在指桑骂槐呢，骂的是美国人，是排华最为严重，在中国还最装模作样的美国政府。美国的太平洋铁路的枕木下，躺着无数中国华工的亡魂，他们流落他乡，连尸体都不能归葬祖坟。得到的，确实美国人的忘恩负义。

　　　　女记者拿笔刷刷刷的写着，不住的点头。

　　　　“下一个！”

　　　　杨潮喊道。

　　　　“一直有人说中国人解决不了管理铁路的问题，我听说你们的管理人员中基本没有运营经验。我不认为你们这是一个理智的态度，一个洋人管理人员都不聘请，我认为是不明智的。在科学面前，有时候无谓的自尊心，并不可取。”

　　　　一个中年洋人记者问到。

　　　　杨潮示意詹天佑解答。

　　　　詹天佑点点头：“本人是烟济铁路总工程师詹天佑，本人负责建起这座铁路，也将负责经营她，至于没有管理经验的说法，我承认我们的团队此前没有独立负责过铁路运营事务。但是我想说一句，我们也没建铁路，但我们建成了，我们没有运营经验，我们也一定能够胜任管理经营工作。”

　　　　詹天佑说的挺不错，杨潮点了点头：“下一个。”

　　　　接下来一连几人都是华人记者，他们更关心的铁路修建的过程，遇到的困难等等。

　　　　华人的提问就好回答多了，詹天佑他们专业的解答，也让记者很满意。

　　　　“恭喜你们，你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又一个洋人中年记者提问，他先是很礼貌的恭喜一番，接着就提出一个专业且尖锐的问题。

　　　　“很抱歉，你们的铁路一运营，就要面对着胶济铁路的竞争，对此我本人很难乐观的看到这条铁路的前途。而且我一直认为，这条铁路本身就是多余的，山东不需要两条铁路。”

　　　　这是一个德国记着，从青岛来的，今天一早才到。

　　　　看到詹天佑有些为难，其实詹天佑自己都对这个问题没有信心，胶济铁路问题，确实是一个死结，德国人垄断了沿途矿产，几乎就垄断了大宗货物的运输。

　　　　看到詹天佑不知怎么回答，杨潮笑着接了过来：“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我想德国人肯定不会这么想。山东无论人口还是土地，跟德国人也差不了多少，德国的铁路是欧洲第一，加起来超过一万公里。他们修了那么多条铁路，也不担心经营问题，而整个山东目前才只有两条铁路，我认为这位先生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我认为不但不用担心铁路经营的问题，反而要担心铁路的负载太重，我们都已经在规划复线的建设问题了。”

　　　　记者连忙快写，同时抢问了一个问题：“修建复线，这是您的认真态度吗？”

　　　　“当然！”

　　　　杨潮飞快的回答。

　　　　然后道：“下一个。”

　　　　记者提问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比如有些洋人记者不友好，很傲慢等等，但是提问结束之后办的酒会上，杨潮还是很友好的跟他们聊天，最后这些记者对杨潮的评价是，跟一般中国人不同，十分自信，且乐观。

　　　　记者会后，还有大量的华洋商上门来恭贺，送礼就送了一万多两银子。

　　　　张謇结束之后，当天傍晚就赶回去了，而杨潮却要在烟台多待一天，他要跟两个客人会面。

　　　　来自上海的大隆机器厂和发昌机器厂的东家，严裕棠和方举赞二人。

　　　　这两人都没有官方背景，是典型的民族资本家，在上海的红海中杀出来的。

　　　　严裕棠十九岁就去了上海，在洋行中做过事，后来在铁厂当跑街，去年跟人合伙开了一家机器厂，专门维修纺织机。

　　　　方举赞的资历比严裕棠老多了，1866年他就与人合伙在上海创办了发昌机器厂，起先只是打铁作坊，接一些外国人船坞的配件活，很快就开始使用机床，十年后就仿制了小火轮，并且开始仿制机床，但是这些业务都没有开拓出来，主营依然是帮洋人修理轮船。

　　　　杨潮找这两人来，是希望他们能够仿制纺织机、纺纱机等机器，表示他们仿制出多少，杨潮就要多少，张謇的纱厂需求无限，而且杨潮打算劝说张謇往上游开拓，纺纱跟织布结合起来经营。

　　　　严裕棠的机器厂虽小，但是却有修理纺织机的经验，方举赞虽然没有生产过纺织机，但是却拥有两百多个技术工人，都是能够熟练使用机床的技术工人，这是最宝贵的财富。

　　　　杨潮相信，这个时代的机器并不复杂，只要有市场，他们还是能够仿造出来的，毕竟二十多年前发昌机器厂就已经仿造过小火轮了，说明他们的技术能力是有的，只是产品质量比不过洋人而没有市场罢了。

　　　　杨潮打算给他们创在一个市场，把机器制造业培养起来，培养一大批技术工人出来。

　　　　张謇经营轻工业是很成功的，但是一直购买洋机器，这没有什么意义，在杨潮看来，轻工业最大的贡献，第一是解决就业问题，第二是积累工业化资本，第三正是给重工业提供一个市场。

　　　　所以杨潮愿意承担发昌机器厂这样的小工厂早期不够优良的产品，给他们提供一个试错的机会和成长的环境。

　　　　跟两人交谈了半天时间，两人都对杨潮的保证十分满意，立刻签订合同。

　　　　杨潮告诉他们，可以向他们提供优惠贷款，邀请他们到东营附近投建机器厂，专门制造纺织机、纺纱机，并且承诺，他们仿造出来的机器，只要不是比洋人机器差太远，就全部收购，而且是按照洋人的价格收购。

　　　　定下来这两笔生意之后，杨潮第二天才返回东营，赶在纱厂开工仪式之前赶回去了。

第八十九节　开战了（）　
第八十九节开战了

　　　　终于在大石房过了个年。

　　　　但是这个年过的却比较冷清。

　　　　因为自从马豁瓦第一个搬走之后，接二连三的那些士兵都带着媳妇搬走了，他们更喜欢在东营村买一块土地，建一个院子，前院可以养鸡，后院可以种菜，而不是整天待在黑漆漆冷冰冰的大石房里。

　　　　只有黑牛两口子还在这里，这还是黑牛坚持不愿意搬走的结果。

　　　　“大人，吃饺子，吃饺子。”

　　　　黑牛媳妇忙碌一天，晚上端上了热腾腾的饺子，黑牛的爹娘抱着孙子嘴上乐开了花。

　　　　看到黑牛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杨潮的心里也有一股暖意，可是更多的是一种孤独感。

　　　　不知道另一个世界自己的亲人如何了，老婆吗，四五十岁的人了，能照顾自己，至于女儿正是上大学的时候，最让人不放心啊。嗯，当一个男人的女人长到二十岁的时候，男人也就从慈祥的父亲，往让人讨厌的老丈人转变了。

　　　　“杨大人，我爹娘年纪大了，腿老疼。这里太潮了。”

　　　　吃着饺子，黑牛支支吾吾的说着，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杨潮心里叹口气，黑牛也要走了啊，那以后这里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不过却安慰他道：“老人的身子要紧，找好地方没有，钱够不够？”

　　　　黑牛忙道：“大人，不是俺不愿意住这里，实在是。俺让爹娘搬走，俺自己个住这。”

　　　　杨潮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一个人住这里，你媳妇跟人跑了咋办？”

　　　　黑牛的媳妇刚端出来一盘菜，一听这话，羞红了脸，放下就跑回了厨房，在厨房里竟委屈的哭了起来，婆婆连忙劝说，黑牛媳妇说她自从嫁给黑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向安守妇道，跟别的男人多一句话都不说。

　　　　婆婆不解，以为是黑牛乱说话，出来就骂，骂了两句，才想起到杨潮在这里，收了声音，也躲回厨房去了。

　　　　黑牛到底搬出去了，过了十五后就走了。

　　　　黑牛走后没几天，突然杨潮的飞船不经自己同意，竟然自己回来了。

　　　　原因是飞船发现了一个最重要的部件，飞船的主动力系统部分残骸。

　　　　飞船一直隐没在马里亚纳海沟中采掘黄金、白银，在那条海沟之中，经常能够发现飞船残骸的信号，去年送黄金回来一趟后，杨潮命令老九将那些残存部件收集起来。

　　　　这次飞船回来就与此有关。

　　　　“代理舰长，老九申请进行冲击试验！”

　　　　经过一年多不间断的计算，飞船计算系统竟然计算到了时空裂隙的一个奇点，而这个奇点正是位于马里亚纳海沟深处，因这里的引力作用与宇宙黑洞引力相互作用而产生的。

　　　　计算的结果让杨潮明白，原来他们钻出时空裂隙的时候，就是出现在马里亚纳海沟附近，慢慢漂流，后来才来到中国海域，这才明白，为什么海沟之中有那么多的飞船残骸了。

　　　　计算出奇点是一回事，但是冲击试验是另一回事，老九告诉杨潮，这种引力奇点一般情况下是极为稳定的，但是如果能够集中能量进行冲击，有可能打开奇点，只是飞船的动力系统只恢复了一小部分，整艘飞船的动力不过相当于五万千瓦，而要聚集足够的冲击能量，至少需要一百万千万的功率。

　　　　在没有主动力反应堆的情况下，要想达到这个功率，必须利用储能装置存储大量能源，然后瞬间释放的方式，将能力提升二十倍到一百万千瓦，来轰击奇点。

　　　　“不行。一个月时间，快一吨黄金了，等我们度过这次经济危机再说。”

　　　　杨潮正缺钱呢，老九放弃采掘金银要做什么实验，而且聚能时间需要一个月，一个月停止运转，整天晒太阳来充能，这太浪费了。杨潮不是不愿意进行实验，老实说他也想回去，但是也想给这个时代做点事。等资金压力缓解了，杨潮愿意牺牲那些金银让他去实验，但是不是现在。

　　　　但是让杨潮意外的是，老九拒绝了。

　　　　“按照飞船航行条令，代理舰长没有权利阻止飞船的搜救行为！”

　　　　好吧，这就是老九这次擅自离开的原因，不是他懂得了自主行动，或者思考问题了，而是他的程序中出现了一个新的指令，那就是搜救。

　　　　程序认为，找到储能装置后，他们有机会可以通过奇点打通远距离空间甚至其他时空，就有希望寻找失踪的正副舰长。

　　　　杨潮这个代理舰长没有权利阻止飞船寻找正副舰长的程序权限。

　　　　得到老九的回复后，杨潮愣了半边，这还是第一次老九违反他的命令。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久久，没好气道。

　　　　“根据航行条令，需要代理舰长进行确认，若代理舰长做出违反条例的事件，则自动解除第一代理舰长权力，飞船必须寻找第二代理舰长！”

　　　　“我去，那我还有什么选择，实验，实验吧！”

　　　　杨潮心里腹诽，真他玛不会挑时候。

　　　　于是飞船趴窝了，还是趴在大石房顶端，不过这次做了伪装，整个飞船陷入石墙之中，只有顶端暴露在太阳下，站在大石房下面，是无法看到飞船的。

　　　　这一趴可就是一个月啊。

　　　　杨潮到没有多余的时间关注老九，到处都是事让他操心呢。

　　　　钢铁厂、兵工厂两大投资先后投入进去后，加上港口投资，铁路运营等大项投入，杨潮的家底已经空了，目前之所以还没有断炊，那是因为克扣着烟济铁路的经费。

　　　　杨潮实在是没有钱了，只能跟詹天佑他们表示，先欠着他们，但是他们日常运营的费用，杨潮是一定会保证的。

　　　　按照运营一个多月来的情况看，铁路还是有赚头的，虽然无法运输煤铁矿石，但是山东各地的粮食、棉花等土产品还是很多的。

　　　　最重要的是济南可是一个大商埠，这里不但有山东的物资聚集，还有来自河南的，甚至远在山西、陕西两地的货物。

　　　　黄河在后世的水运效应并不明显，但是在这时代还是不容忽视的，陕西、山西之间的黄河运输就十分繁荣，哪怕壶口瀑布当着，也阻断不了航船，反而出现了陆地行舟的奇观，大批木船通过陆路绕过壶口瀑布又一次进入黄河，然后运到河南，最后从河南运到济南。

　　　　可以说济南是黄河流域最后的集散地。

　　　　但只凭借这点农产品还远远不够，第一个月的经营收入，竟然只有少的可怜的一万两银子，还不够支出的呢，一年运营支出，最少也需要一百万两，也就是说每天至少要三千两银子才能回本，以目前的情况，至少收入至少要增加十倍才能保本。

　　　　德国人的胶济铁路，从修建好，一直到被第一次世界大战，都没有收回成本，就是因为铁路投资和运营成本太高，而山东的货运量远远比不上长江流域，只有一条胶济铁路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现在几乎是两条并行的铁路呢。

　　　　而且德国人还有垄断矿藏运输的优势，杨潮感觉自己赔钱似乎铁定了。

　　　　詹天佑对此也十分的沮丧，好容易修了一条铁路，但没想到最终要赔钱。

　　　　“必须找到能顾保证运输的大宗货物！”

　　　　杨潮心中暗道。

　　　　但是那里有大宗货物呢，这个时代，最大宗的货物，美国人是石油，其他国家基本上都是煤矿、铁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