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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救赎(完)-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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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这个梦想,轻而易举被无情的现实击碎。
  爷爷的保证落空了。
  他送谢陆回城里时,爸爸正在那个人丁稀落的小饭馆里,脸色难看地算账。爷爷让谢陆坐在一边,自己去跟他说。
  结果过了不久,就听到爸爸吼爷爷的声音传来:“我哪里有钱送他去学特长?有书读就不错了!我还指望着他高中毕业马上来店里帮忙呢!”
  “但是陆陆是个天生的……”
  “爸,你就别管了,他是我儿子。”
  “你也知道他是你儿子,这是孩子一辈子的事!”
  “爸,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你赶紧走吧,晚了没车了。”
  ……
  那天谢陆最后的印象,就是趴在小店二楼那狭窄阁楼的窗口,看着爷爷在暮色里,越走也远。他的背影很佝偻,来的时候左手牵着谢陆、右手提着一只鸡和很多菜。现在双手空空,一直低着头,谢陆莫名就觉得爷爷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爷爷走到了公交站台,一直在等车。他等了快一个小时,谢陆就在窗口望着他一个小时。
  站台上的人越来越多,公交车终于来了。谢陆看着爷爷快步走向车门,却被一群人挤到了最后。然后,他就跟溪流夹缝中的一条鱼似的,拼命往前挤。最后他终于上了车,满满的车厢,谢陆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之后几年的寒暑假,谢陆依旧去乡里跟爷爷一起过。但是学射击的事,爷孙俩谁也没有再提。只有一次,谢陆在烧灶煮饭时,看到爷爷最珍爱的那支老汽枪,被劈成了两半,跟柴火丢在一起。
  谢陆望着枪的“尸体”很久,最后把它丢进灶膛里,烧了。
  谢陆并没有停止对枪的热爱。
  爷爷卖鸡蛋攒下给他的零花钱,他一分钱也舍不得花;爸爸给的少得可怜的午餐钱,他也不花,饿着,就喝水。
  攒够四五十块,就去市场,买最便宜的仿真玩具枪。打的是一粒粒的塑料子弹。但谢陆天生对枪敏锐,能挑出一大堆仿真枪里,做工最好的、瞄准最精确的。
  然后就窝在家里二楼的阁楼里,每天打对面楼宇上,邻居家挂的腊肉、辣椒、艾草……到了周末,就拿着枪上山,塑料子弹打不了动物,就打树叶、打蚂蚁、打树叶上的七星瓢虫。
  有一次,他自己拿了张“设计图”,去找铁匠铺,要打一把真枪。师傅一看,当即就摆手拒绝:“你这孩子,胆子真大。谁敢给你打真枪?这图哪儿偷来的?赶紧走!”
  第二次,谢陆就学了乖。他把枪的零件,拆成好几个图,到好几个铁匠铺去打。这花了他将近一年的积蓄。几个月后,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把枪。子弹用的是铅弹,打不死人,但足以致残,打飞鸟走兽更是不在话下。当他第一次开枪,打中了山上一只野鸡的野鸡,终于感觉到,某种压抑在身体深处很久的冲动和喜悦,得到了解脱和释放。
  这支枪是他的秘密,他谁也没告诉,甚至都没告诉爷爷。他只是每天回家越来越晚,他频繁逃课,有时候甚至周末两天都住在山上——反正也没人注意到。他把打来的野味儿,卖给市区的餐馆,换来的钱足够应付自己的日常开销。
  十四、五岁的少年,却活得像个十足的猎手,甚至渐渐在周边山区小有名气。因为他的猎物,总是眼睛被射中。
  这只有万里挑一的神枪手,才能办到。
  谢陆也有一种感觉。
  每当他从山里出来,回到城市,回到家中,回到学校。他只觉得自己跟这一切格格不入。但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靠打猎活一辈子,父亲那间半死不活的小店,还指望着他去卖命。
  可前路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十四岁那年,爷爷死了。是病死的。大概是怕他伤心,直至病入膏肓,躺在床上动不了,才让人通知他和爸爸。
  父子俩连夜赶到乡里,望着病榻上的爷爷,都哭了。爷爷却在笑,先握了握谢陆的手,说:“孩子,要好好过这一辈子,爷爷会在天上看你。”
  谢陆哭得说不出话来。
  爷爷又把爸爸叫到跟前,指着旁边的柜子:“那里有我攒下的一万块钱,你答应我,让陆陆去考射击特长生,不然我死不瞑目。”
  爸爸走过去,把钱拿出来,点了点,流着眼泪点头:“好。”
  遵照爷爷的遗愿,他的尸体在三天后火化。
  乡里人都崇尚土葬,谢家的老人成了多年来唯一一个例外。没人告诉谢陆,但是他明白,爷爷执意火化,就是为了把钱省下来,给他去读射击特长。
  半个月后,谢陆初中毕业,省体校同时发布了公开招生公告,其中射击特长生3个名额。
  谢陆跟爸爸提了报名的事,但那段时间爸爸正为了下个季度的店租焦头烂额,每次他开口,爸爸就不太耐烦地摆摆手:“等我有空再说。”
  谢陆怕耽误了,就自己去报名、体检、参加笔试……直至最后的射击选拔考试那天。
  省体校在全国也是名列前茅,所以考试这天,几乎是人山人海。谢陆坐在考生中,身边不是市体校的尖子生,就是全国少年射击比赛的冠军。唯独他一个,当老师叫到他的名字时,表情有些疑惑:“谢陆?没有任何射击训练经历和成绩?”
  “没有。”他答,平生第一次,手心出汗,感觉到怯场。
  谢陆参加考试的那短短几十分钟,吸引了体校射击系全体老师前来围观。据说甚至连正在上班的校长,都闻讯赶到射击场,看这个相貌清秀、寂寂无名的少年的枪法。
  “靶位再往后移动30米!考生开始自由射击。”
  “10环、10环、10环……”
  “后移30米!”
  “10环、9。97环、10环……”
  “换移动靶位!”
  “10环、10环、10环……”
  当考试终于结束,谢陆放下枪转身、考官报出成绩时,全场寂静无声。校长当场拍板:“把录取通知书给他,这心理素质、这枪法……这个小子我一定得要!”
  谢陆怀揣着热乎乎的录取通知,回到了家里。路上他就按照老师讲的金额,大致算了算,爷爷留的钱,刚好够两年的学费,生活费、剩下一年的学费,还有其他费用,他可以自己再想办法。
  十五岁的谢陆,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接近他的梦想。
  也是,爷爷的梦想。
  也是这一天,他第一次感觉到梦想被人撕碎的刻骨之痛。
  当他把通知书递到父亲面前,父亲却长久地沉默着。
  谢陆开口:“那是爷爷留给我学射击的钱,我必须拿回来。”
  父亲突然就抓狂了。
  他抓起通知书一把撕碎,谢陆惊得一下子扑过去,却只抢下一堆碎片。然后,他看到了父亲无比愤怒、无比鄙夷,却还带着几分窘迫的表情。他冷冷地拍着桌子站起来:“我早就说过了,你高中毕业就要到店里来帮老子。你爷爷临死糊里糊涂,你也跟着异想天开?你知不知道养一个特长生要花多少钱?老子哪里去找那么多钱?你爷爷的钱,早拿来交房租了,老子养你不要钱吗?学射击?你没看到新闻说,那些奥运冠军都没饭吃,去澡堂给人搓澡?想到不要想!”
  谢陆不明白,父亲这滔天的愤怒,到底从哪里来?他恨他的儿子吗?
  不,他一直生活得这么愤怒,生活令他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充满愤怒——从谢陆懂事的那天起。
  谢陆捡起一地的碎纸屑,站了起来:“你不给钱,我就自己打工,去上体校。从今后跟你没有关系。”
  “上你妈的体校!”父亲一脚踹在他身上,直把他踹翻在地,“老子不准!还敢跟老子断绝关系?你的户口本都在老子手里,你读什么学校是老子说了算。老子不让你去读,哪个学校能收你?他们敢?还没听说过敢逼人把孩子送去的!”
  谢陆沉默了很久,从地上爬起来,上楼了。父亲以为他被打怕了,也就不再管他,继续坐下算账。
  过了一会儿,就见谢陆背了个包下来,还戴着顶鸭舌帽。
  父亲没理他。
  父亲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离开,儿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谢陆是在山里生活的第三个月,见到那个男人的。
  那是个阳光清朗的午后,他坐在溪流边,正在清理刚打的一只锦鸡。旁边还有一堆刚摘的笋——这是他今天的晚餐。
  那个男人就这么从林子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
  只是,与身后随从的冷峻精壮不同,男人穿着白色衬衣、深色休闲裤,出乎意料的年轻。他的脸上挂着笑,倒像是富家公子出游踏青。
  他在谢陆跟前蹲下,用无比修长白皙的手指,拨了拨那只死透了的锦鸡,然后问:“你就是谢陆?在省体校选拔考试里技惊四座却突然消失、现在活在山里走投无路的谢陆?”
  谢陆看他一眼,没说话。
  他又看了看谢陆背后的枪:“让我看看你的枪法。”
  谢陆静默片刻,左手还拿着锦鸡,突然就将后背的气枪一抡,枪口抬起、手指扣到扳机上。这些动作他做得一气呵成、速度极快,眼角余光瞥见那男人蹲在原地、半点不慌,他身后站着的两个男人却瞬间色变,快速从腰间掏出枪,对准了谢陆。
  那是谢陆从未见过的、漆黑沉亮的枪身。
  那是真枪。
  谢陆就跟没看到两把真正的勃朗宁正对着自己的脑袋,仰头看了眼天,一抬手,扣动扳机。
  一只刚从头顶飞过的翠鸟,掉了下来。正好掉在男人和谢陆中间。
  谢陆将枪背回去,继续处理锦鸡。那两个随从见状,也缓缓将枪收起。
  男人却站了起来,双手插入裤兜。
  “谢陆,跟我走。”
  谢陆抬头:“你是谁?为什么?”
  男人却再次笑了,朝一名随从伸手,随从便将腰间的手枪拔出来,递给他。他一扬手,沉甸甸的勃朗宁就落在谢陆怀里。
  “你背上的,根本不能称之为枪。你现在过的,也不是你应该过的生活。”他说,“有天赋的人,有他注定的命运和生活方式。我能带给你这样的生活。”
  谢陆也站起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男人静默片刻,慢慢笑了:“因为我能理解你,那种与这个世界的平庸,格格不入的宿命感;那种不惜燃烧一切、也要追寻自我的冲动。因为我始终在燃烧,并且被其中的魅力深深折服。
  跟我走,谢陆。因为只有在我这里,你才会被容纳、被接受,并且永远不会再被人辜负。现在你十五岁,我向你承诺,五年之内,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伟大的射手。
  当然,也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射手。”
  T番外之我不回头(二)
  以后就叫你T吧。”
  “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
  “你可以给它赋予很多种含义,但它也可以不代表其他任何含义。因为它就是你,T。”
  谢陆——或者现在应该称之为T。他觉得,那个男人的思想,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深邃,也都要清澈。
  他跟T印象中穷凶极恶的罪犯完全不同。
  所以即使跟着他杀人,你也觉得天经地义。
  从十五岁到二十三岁,T跟了他八年。
  但只有头三年,在他身边。
  因为就在第三个年头,那宗案子发生了。
  那时恰好,也是T第一次作案。他是那人手把手教出来的,所以作案时延续了那人的风格:计划周密、擅察人心、心狠手辣、天衣无缝。
  8个人,一周内陨命,没有一点痕迹,被警方称之为“完美犯罪”。但T很清楚,自己根本只学得了那人的一点皮毛而已。
  而他从不问那人,为什么要杀这些人。
  他说杀,就杀。
  只是在庆功的那个晚上,有人挑衅他:“T,你枪法虽然厉害,但其实啊,你是我们当中杀得最无聊的。趴在相隔几百米的远处,一枪干掉一个,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欢跟要杀的人呆在一起,跟她聊天,给她洗澡,闻她每一寸身体的味道,看她眼睛里出现越来越多、多得数不清的恐惧!然后,就在这种恐惧里,一点点的熬她,一点点的杀掉她——这才是真正的杀人。小子,要试试吗?”
  T想都没想,答道:“不要!”
  旁边有人低笑出声,这时,T就看到那人站在不远处的灯光下,静静地望着他。
  T一时看不清,他的目光到底是惋惜,还是不悦,还是怜悯。
  只是T很清楚,每天晚上困扰自己的那一双双沾血的手,从此,大概会跟随一生了。
  没人想到,就在这一年,这个季节,他们这个团队,差点就被人揭露在阳光之下,一败涂地。
  而T也因为自己的第一次犯罪,遭到警方的堵截追击。
  明明是完美犯罪,却终于遇到了对手。
  也就是在那时,T第一次见到了那两个人。那对同样年轻得出乎意料的神探,听说他们还是相爱挚深的情侣。
  而后来再见到时,他们几乎成了一双尸体,只剩最后一口气。
  ……
  这个案子过后,被T视为兄长、视为神明那人,解散了整个团队,就此销声匿迹。
  而包括T在内的所有人,只要活着的,都开始自己过活。
  “对不起,T。”那人说,“承诺你五年,却只带了你三年。”
  T却只是笑:“我的一生,听你调遣。”
  那人只点点头,就不再看他。一个人望着窗外的火烧般的落日。T很清楚,那个案子,燃烧最多的,不仅是韩沉和他的女友,还有眼前这个男人。
  离开他之后,T没有其他的事可做,只有杀人。
  于是开始接受一些雇佣和委托,迅速积累名气和财富。只是,虽然已经脱离了那人,T仍然每次会把佣金的一半,都寄给他。他相信,其他人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杀的人越来越多,价格越来越高。梦中那些撕扯着他的手,也越来越剧烈。有时候半夜都会惊醒,抓起身旁的枪,却不知射向哪里。
  他也回去看过父亲。昔日的店面荡然无存,只有一个明明才四十余岁,却老迈如六旬的男人,拖着扫帚,在大街上扫地。只是依然愤怒而无能,有行人在刚扫过的地面,丢了张废纸,都会令他横眉冷对。但也只是横眉冷对着空气,不敢跟任何人抗争。
  T走到他的面前。
  杀手职业,令他擅长伪装。此刻他戴着压得很低的鸭舌帽,蓄着浓浓的胡子,肤色也做了改变。只是如果仔细看,眉宇间依稀能辨认出,当年那个清秀的少年。
  但是父亲没认出他。他只抬头看了T一眼,然后小声嚷嚷:“让一让,扫地呢!”
  T退让到一旁。
  看着他佝偻扫地的样子,竟与爷爷的背影,有几分神似。
  T丢了个沉甸甸的包,在他脚边,里面是足以让他富贵养老的现金。
  他这才惊讶抬头:“先生,你的包……”
  T转身离去。刚走出一小段,就听到身后传来迟疑的、激动、沙哑的声音:“你是不是……是不是我家的陆陆?!”
  T加快步伐,没有再回头。
  父亲,我的人生,已不再是你能理解的人生。
  从你放弃理解我的那一天起。
  最后一年,T的失眠越来越严重。经常睁眼一直到天亮,然后睡了两个小时,就会在固定的一个时刻醒来,每天如此。
  他看了书,自己的这种状况,叫抑郁症。
  但他的心情其实很平静。他想,就像那人说的,人活着,就是要燃烧自己。而他,大概杀了太多人,烧得太快,而积淀在心上的灰尘,也越来越厚,厚得拨不开。他已看不清这个世界。
  最后一次出任务,他终于失手了。
  大约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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