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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5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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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诸臣落坐时,忽然诸臣眼睛一起盯着陈执中。
  郑朗为首相是早晚的事,贝州建功,枢密使有夏竦与王贻永,不可能再塞一个郑朗进去。郑朗必去东府,也不可能为参知政事,出使契丹之功,平灭贝州之功,倒退回到前几年,担任参知政事可能吗?
  剩下的只有一个位置。
  陈执中无过不能黜退,那么还会成为去年之举,只不过将夏竦换成郑朗,另外因为高若讷与夏竦不和,重新让高若讷为御史中丞,这对夏竦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两个首相,谁人为首?
  赵祯也注意到大家的举动,装作不知,举起杯说道:“诸卿,妖贼既平,卿等当痛饮此杯。”
  宴散,迁为翰林学士的张方平锁厅时献上奏,直指宋朝另一弊端,冗官。
  说得很具体,景佑时臣勾当三班院,在院使臣四千余人,今六千五百余员。学士院、两省以上官四十余人,今六十余人。臣任御史中丞。将本台班薄点算,景佑时京官不及两千人,今两千八百余人。臣判流内铨。职责在选人,不知数目,大约三员守一阙。略计万余人。十年之间,所增官数如此,若更五七年后,其将奈何!
  史上赵祯狠下心来,淘汰一批弱小之兵,正是张方平数次进谏,才下的诏书。
  但对张方平裁官之举,赵祯并没有同意。
  论德操。张方平不算太好,但是一个很有本事与远见的大臣,所以才为郑朗看重。
  又说入仕之门,贡院所放进士、明经外,近例率以举数编排别试,名恩泽人,每榜不下三百多人。两制两省每岁奏荫子弟。诸路转运司、提点刑狱、正郎及带职员外郎遇郊恩,子弟亦例得奏荫。武臣自诸司副使、军职大校以上,至於宫掖嫔御,内臣近职,每岁或遇郊恩。奏荫皆有常例。又文武官因职任或致仕、遗表及诸色特恩录用,又诸班殿侍、三司军大将、内外胥吏、牙校出职,如计会每岁入官之路,徼幸攀援,日生新例,不可胜数。陛下要乞令中书枢密院各具逐年诸色入仕名目,娶徼幸弊滥尤甚者,稍加裁损。三司、殿前司群牧司等处酬奖条例,亦乞重行详定。
  范仲淹那种任用人才方法不妥当,可不能再恢复到以前的用人方式,甚至比以前更严重。但对于如何逐步淘汰冗官,张方习郑朗,将问题指出来,具体做法却说得很含糊。
  前朝如何用人的?虽将相大臣之家,无功无才无德,也有许多白衣不能入仕。今自少卿监以上,每岁荫一人,岂不过乎?但它绝对不是祖宗制度。太祖太宗两个祖宗,文武官不勘磨数年,不得升迁。
  这个想法与郑朗想法十分相近。
  有才能者,会立即破格升拨,没有才能平庸者,守一官不改十年。故当时人人自勉,非有劳功,知不得进。但自祥符后,益循宽大,以资得进,监入知县,知县入通判,通判入知州。官员皆是因资循进,于是官员不肯劳效,日渐平庸无能。…;
  又,为政之要,有短政与长政之分,短政会立见成效,长政会长三五年时间,然朝廷人事调动平凡,导致自庙堂到朝野朝令夕改。朝廷失信于民,大善政往往因此又废之不能施。后者显然受了郑朗的思想影响,才提出的建议。
  张方平也没有打算让赵祯通过,他说的是另一件事。
  特别是将帅之任,驾驭得术,宜久留于其职。祖宗任李汉超、郭进、贺惟忠、李谦溥、姚内斌、董遵诲、侯贇、杨延昭等,远或二十年,近犹年,假之事权,略其细故,不为闲言轻有移易,责其成效而已,又不与高官,常令其志有所未满,不怠於为善也。
  这句话后人最懂的就是杨六郎,在河北三关守了十几年辰光,最后病死,没有调动。
  但现在呢,武臣指边郡为边任,借以发身之地区,历边任者,无寸功,可是不数年便迁至刺史、防、团、廉察。调动频繁,地形山川未知,军员士伍示识,吏民土俗未谙。故王则传妖教于军中数年之久,居然无一人发现。
  最后一段尤为重要。
  宋朝制度是将不识兵,兵不知将,不是所谓的祖宗家法,而是文臣弄出来的产物。
  但张方平还没有意识到,将责任一昧推到赵祯身上。
  一个弥勒教,弄出十几万教民,近万兵士哗变,加入妖教,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这种将兵不知的制度,如何了得。这件事是发生在贝州,若是发生在京师,怎么办?
  赵祯让张方士,就是想培养张方平的,他隐约感到两府官员才能欠缺,难当重任,也不能事事指望郑朗一个人,那成了什么?即便对郑朗十分信任,赵祯也不敢开这个先河。
  实际他一直在培养,比如丁度,比如曾公亮。
  可是张方平最后很悲催,让包青天弄下台了。
  看到张方平奏折后,赵祯大喜,第二天天一亮,派内侍唤张方平入谨,语良久。
  颇喜,几乎所有大臣在关注着郑朗回归后朝堂的变动,唯有张方平保持着清醒的脑袋。
  然后曲赦河北,赐平贝州将士缗钱,战没者官府为之葬祭,兵士所践民田,除夏秋税,改贝州为恩州。再于恩州置旌忠寺追福战没军士,设水陆斋于京师普安院。
  不但兵士,贝州城中也死了许多百姓。
  这次叛乱给贝州带来严重的伤害。
  闻马遂事迹后,赵祯叹息良久,一怒之下,做了一件对他来说颇为难得的残忍举动,将杀死马遂的兵士石庆交给其子剖心祭之。
  接着处理相关失职的官员,降河北转运使、兵部郎中皇甫泌监青州税,提点刑狱,祠部员外郎田京监郓州税。前知恩州昭州刺史裴德舆降三级,为池州团练副使。前恩州钤辖皇城使李昭度追三官,为濠州团练副使。恩州都监内殿承制冯文吉除名,长流梅州,监押、右侍禁赵惟一杖脊,配沙门岛。泌京坐贼发其所部,德舆、昭度并以妖党结集,久而不察。文吉、惟一皆懦怯弃城,而文吉后颇勇敢,得以减死。
  王则等贼首全部斩首。
  又将张得一付御史台审问,因为其父乃是老耆,朝廷议其免死。高若讷说道:“张得一乃是守臣,暴民谋反,守臣失城不尽力战死御贼,已经当诛,况其投贼?”
  赵祯无奈,将张得一处死。
  事情没有停下来,经过陆续审问,不仅河北有王信的教徒,就连京畿东路与京畿西路也蔓延部分王信的教徒。官府继续在搜捕。…;
  ……月亮弯弯的升上柳梢。
  还是正月,实际是二月,和风开始送暖,在习习夜风里带来花的气息,月色朦胧,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赵念奴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梁怀吉轻声说道:“公主殿下,时辰不早,快休息吧。”
  “嗯,我问你,那个气球大不大?”
  “很大,奴婢听说用了两万张牛羊皮,但元宵节所放的金龙仅用牛皮与羊皮五百张,有其四十个大。”
  账不能这样算的,表面积增加四十倍,体积远远不止增加四十倍。
  但这是特例。
  不是杀伤敌人,而是打击信徒的信仰。其实包括兽皮成本,人工,以及先后投放下去各种奇奇怪怪的武器,费用达到惊人的十几万贯,几乎是宋朝茶叶专营的一半收益。
  这个内幕不是小太监梁怀吉所能得知,也不是赵念奴所能得知。
  赵念奴鼓着掌,说道:“郑相公是一个有本事的大臣。”
  “殿下,很有本事,”梁怀吉支支吾吾,隐隐有些不安。
  赵念奴穿着娥黄的春衫,踱来踱去,又说道:“明天就能到达京城?”
  “奴婢听外面的人是这样说的。”
  赵念奴坐在石栏上,用手托着腮,又问道:“梁怀吉,你有没有喜欢过的人?”
  “奴婢只是一个太监,不可能喜欢人……”梁怀吉苦着脸答道。但又错了,即便那个东西阉割了,感情还是有的,所以后宫之中,经常发生一些太监与宫女离奇的故事。
  这个不要紧,梁怀吉又说道:“殿下,有的人不能喜欢……”
  赵念奴想反驳,却无从驳起,脸色终于灰暗下去。人渐渐的长大,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懵懂的儿童,有的,她还是明白的。
  月亮悄无声息向天空划去,昏蒙的月光象是给天地撒上了一层光晕。
  忽然远处传来呼喊声:“有刺客。”
  最离奇的刺杀案开始


 第六百零二章 宫变(下)

  刚发一贴被吞了几个小太监端上来几盆果子。
  仅是赵祯在,他们不敢。但有曹皇后,有张氏。特别是这个张氏,最得皇上喜爱,蓝元震尖着嗓子说道:“小的们,拿最好的果子上来。”
  声音有点大,赵祯难得的没有阻止,仅是笑了笑。
  月亮到了半空当中。
  隐隐地从宫墙外面传来百曱姓的喧哗,这时候老百曱姓还没有入睡,正是东京夜市最火曱热的时刻。
  赵祯心中也是高兴,入春以来,风调雨顺,王则被轻曱松的剿灭,国曱家蒸蒸日上,美曱人当前,岂能不高兴!
  从外面就传来喊杀声。
  “发生了什么事?”赵祯辨认一下声音的来源方向,乃是福宁殿,问完后,又说道:“带朕去看一看。”
  曹皇后脸色变得苍白,一把将他抱住:“陛下,不可。”
  一场贝州之乱,再闻宫中的喊杀,曹皇后心中有些害怕。
  张氏也劝解道:“陛下,请听皇后之言。”
  若大的贝州城,说翻天就翻天了,为什么就不能在京曱城再来次弥曱勒佛革曱命?
  赵祯犹豫不决。
  内宫大太监何承用跑了过来。
  赵祯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禀陛下,勿用担心,乃是宫人教训不听话的宫女。”何承用答道。事实不是这样,二更刚过,崇政殿亲从官颜秀、郭逵(另一个郭逵)、王胜与孙利四人谋变,杀死一名军校。劫到兵器,闯入延和殿,向寝宫方向奔来。至福宁殿。一个宫女看到他们气势汹汹而来,感觉不对,想要大喊。被颜秀用刀将胳膊肘儿斩杀。
  赵祯听到的呼喊声,便是这名宫女发出的。
  曹皇后斥道:“贼在殿下杀曱人,陛下想出,岂敢妄言!”
  不能胡说八道,若是让皇上真的以为是宫人教训宫女,以皇上的仁慈心,必去观看,正好是绵羊往老虎嘴里送。
  何承用不敢说了。
  他也是好心。作乱的贼子并不多,仅是四个人,怕皇上受到惊吓。也有可能有部分的私心,四个刺客居然大摇大摆闯到福宁殿,离寝殿只有一步之遥,他们是内宫的大太监,都有失职之罪。所以想糊弄过去。一会儿侍卫过来,将四人乱刃分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
  张氏说:“快将殿门关上。”
  内宫有许多宫殿组成的。每一个宫殿用拱门相通,然后用院墙隔起。宋朝还好一点,唐朝诸皇宫中就是那些院墙也象城墙一样高大。
  何承用连忙吩咐人去关殿门。
  曹皇后说道:“且慢。”
  她是出自曹家的女子,祖先武将的血液与勇气在她身上没有消失。对张氏说道:“你先将陛下扶进内殿。”
  张氏不敢违,扶着赵祯向里殿走去。
  曹皇后这才吩咐何承用。说:“你传都知王守忠率兵入卫。”
  “喏。”
  “贼人数少,一旦兵致,受困会成饿兽反扑之势,本宫恐江宁一案再发,贼子起火焚宫,备水灭火。”
  “喏。”何承用等太监想下去传命。
  “且慢,”曹皇后再次喝道:“你们不用慌忙去,今天内宫有变,我曱朝前所未有之事也,恐贼兵难分,本宫将你们头发剪下来,贼平加赏,当以汝等头发为证。”
  说着拿来一把剪刀,剪去一人头发,才放走一人。
  宫女一声喊,惊醒宫中的太监,关门的关门,反曱抗的反曱抗,颜秀四人受阻,不得入寝宫,果然点燃蜡烛焚烧珠帘,想在内宫象前几年那样,再放一把大火,借着火乱冲出去。
  前面火起,后面水至。因为曹皇后剪发为证,侍卫还未至,诸内侍争尽死力,想击拿四人。
  颜秀四人看到不妙,仓促逃跑。正好迎面遇到当值的王守忠带着侍卫过来,颜秀三人当场被宿卫兵卒诛杀。王胜逃到宫城北楼,躲藏在一个旮旯里,一天后才找到,捕即分尸,导致不知是何人授使他们的。
  肯定有幕后主曱使者,不然凭借这四个人,有什么胆量敢行刺赵祯。
  因为王胜还没有抓到,内宫开始戒曱严。
  苗贵妃与赵念奴母女十分担心,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寝宫。赵念奴仰起脸问:“父皇,有人想行刺你?”
  “你不知道,不要乱说,”可是赵祯十分喜欢这个懂事的长女,将她的手拉着,说道:“你还小,不懂,回去早点休息。”
  “父皇,我不小了。”
  赵祯乐了,说:“是不小了,长大了。”
  皇宫局势迅速控曱制住,他心情放松,与女儿开着玩笑。
  看到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苗贵妃才松了一口气。
  但宫中这么大动静,早就将宫外惊动。
  所有大臣瞠目结舌,这个世道怎么啦?明明是太曱平曱盛曱世,怎么到处都有人在谋反,都反到皇宫里来啦。
  第二天群臣早朝,议论纷纷,然后看着枢密使夏竦,这件事西府也有疏忽失职之处。你能说王则之反,与枢密使有关,大内四个侍卫谋反,更与枢密院脱不了干系。
  但没有几个大臣有夏竦那么无曱耻与**裸。
  毕竟这是一个养气、要脸面的虚伪时代,没有人敢公开背着一个小人的包袱。
  夏竦就当没有看到诸臣的眼神,进谏道:“陛下,臣以为应请御史与宦官共查禁中此事,且不可滋蔓,使反侧者不安,产生更大的祸患。”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参知政事丁度闻此言,差一点气疯了,平时他不想争,也不愿意争。毕竟无论政绩或者资历,皆不如这几个大神,但这次他不顾夏竦的种种手段。忍不住气愤地说道:“宿卫有变,事关社积大事,此而可忍。孰不可忍!臣以为必须付外台穷治其党。”
  不顾早朝,从早上与夏竦争执到中午,最后赵祯居然同意夏竦之议。
  丁度差一点气糊涂,若不是赵祯是皇上,都能扑过去揪赵祯的衣服领子,站在殿下,丁度大声说道:“陛下,四名乱贼想要行刺陛下啊。”
  “已诛。勿得牵连他人,这些天难道杀的人不够多吗?”说完要散朝,不但不追究幕后者,也不追究夏竦与丁度的朝争之失。
  这是什么理由?
  所有大臣一起傻眼,颜秀四人犯曱下的是何等大罪,弑君之罪,换那一个朝代。也会诛灭九族。不要其他人,这可要刺杀你,难道也要苟且偷安?
  一干正直官曱员不解的看着赵祯,又看着夏竦,皇上糊涂了。正是这个小人蛊惑的。
  暂且不管,还有一事要处执,鱼周询、何郯等人先后曱进言,殿廷备宿卫,本为人主预备非常。今卫却自生变故,所为更是凶悖,意不可测。后来应以获余党为要切,可盖因是本管臣僚,害怕捕获之后,勘鞫深切,所以纵容手下将四贼殴鲜红,以图灭曱口,想轻失职之罪。情状如此,理无可恕。太祖朝,酒坊火发,本处兵士仅是因为疏忽职守之过,太祖并处极法。今乘舆咫尺之遥,贼乱窃发,凶曱恶之状,无大于此。而居职者不能察举,当宿者不能立即擒获,未正典法,何以塞公议?
  赵祯被几位御史逼得无奈,转过头说:“传诏降勾当皇城司杨景宗徐州观察使,知济州。放内副都知邓保吉为颍州钤辖,入内副都知杨怀敏(三人有失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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