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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时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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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老九已经脱去了上衣，露出结实健壮的肌肉，在篝火的映照下，散发着幽幽的亮光，这家伙平时肯定没少在太阳下暴晒，看那肤色就知道。王辉撩动着火堆，心里这么想。
老九从旁边拿过一个擀面杖般粗细的树杈，去掉枝叶，咬在嘴里，冲身边的同伴点点头。那人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塑料瓶，也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只见那人拿着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老九的伤口处。
那是被狙击枪击中的部位，不是贯通伤，也没有伤及骨骼，只是子弹从肌肉处划过，硬生生咬下来一块肉。白天只顾赶路，也没来得及处理伤口。
在药水倒向伤口的那一瞬间。老九疼的直咧嘴，死死地咬着树杈，这还不算完，那人又从怀里拿出火机，在伤口处点燃，顿时出现一片淡蓝色火焰。靠，是酒精。
“九儿！”王辉丢下手中的烧火棍，走到老九身边，此刻他头上已经是大汗淋淋。王辉紧紧握着他的右手，“忍着点。”
那人又拿出一块白布，倒上不知道名的药沫子，迅速盖在伤口处，拿绷带缠了几圈才算完毕。
“哎呀，这滋味还真不好受。”老九接过王辉点着的烟，抽了一口，乐呵呵地看着他，“猜出我是干嘛的了吗？”
“今天跟拍电影似的，靠。你怕警察，应该没有干正当职业。”王辉在老九身边坐下，又拿出烟扔给对面的人。
老九深深地抽了两口眼，四处打量一番，篝火在微风中的声音和溪流交织在一起，“算是吧。毕业这么久，很少跟大伙联系。主要是，我干这活，说不出口啊！”
王辉没有说话，静待他的下文。老九把身边的这个人支开，让他和另外一个同伴，分开警戒。听着老九的叙述，王辉有点明白了。
原来老九毕业之后，一直没工作，就在家里种田。应该两年多了吧，那天他在后山打兔子，遇见了一个受伤的大老板。当时他中枪了，躲在草丛里，老九还以为是小动物什么的东西，悄悄的摸了过去。近前才发现，那是个人。
后来才知道那人是一个贩毒集团的老大，在越境途中被大陆武警伏击，幸好有保镖的拼命掩护，才得以逃脱。还好，遇见了老九，当时救下他之后。他给了老九一大笔钱，却被老九拒绝了。
之后，老九护送这个老板越境到了果敢，在那里当了雇佣兵。并且参与贩毒工作，但是他不是直接贩毒，只是护送，有时候保护受雇老板，执行暗杀之类的任务。
王辉听了这些，并没有费解。众所周知的毒源“金三角”就在缅甸，而且缅甸属于军人掌政的国家，高层领导参与贩毒的事情，已不是秘密。有些事情不用细说，政治问题很敏感，王辉深知其中的厉害。
想了一会，继续听老九讲述这两年的历程。
老九在当了雇佣兵之后，在接受训练的时候很刻苦，并且很快就参加了实战。在那种环境里，想不见血都不难！毒贩、军阀之间的斗争，已经不是在电影里所演绎的那样了。那种血腥残酷的场面，就真真切切发生你的眼前。
但是，鲜血硝烟的刺激，却促使老九迅猛地发展起来。在历次任务中表现出色，被特区政府一名首脑机要选中，做了警卫连长，并担任特区军队的一名教官。
最后，他发现，这个机要正是之前自己所救下来的那人。聪明的人，总是可以活的长久些，老九和他放佛心有灵犀，各自保守着那个秘密。慢慢地出现在前台，做了他的替身，明地是里警卫连长，暗地里却是替他打理毒品上的业务。
逐渐浮出水面的老九自然就成了这名机要机要的对手的关注点。无论是毒贩毒枭，还是政治对手，都很忌惮这位机要身边的老九，多次派人暗杀他。但是都被老九化解了。
说到这里，老九笑着对王辉说，“你别看电视上演的那杀手多牛多牛，我每次都死不了，肯定也牛。其实不是那样的，电视跟生活差距很大，杀手也是人。没那么可怕，平时细心点、小心点就是了。”
王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变化这么大的老九。从见面以来，就觉得老九有很大的变化，一直说不上来。这会算是明白了，手头带过血的人，身上散发出来那种冰冷和慑人的气息。看着他眉宇间那道明显的疤痕，也就了然了。
老九这几年一直没有回过内地，只是时不时的朝家里寄些钱。干这一行的，不能有家，而他的家只有那位幕后人物所知。双方都保持着一种默契，不过界！
前几天接到王辉的电话说要来云南旅游散心。他匆忙带着几个战友过来陪王辉玩，肯定是被自己的仇家盯上了，或者说是那位机要的政治对手。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这些身经战火洗礼的雇佣兵就感受到了周边的杀机。
但是老九料定他们在大排档那边不敢动手，在大陆的公共场合动枪，绝对是在挑战大陆公安武警的权威，跟找死差不多。万一双方任何一个人被抓住，带来的不紧紧是恩怨问题，有可能引发中缅的政治外交问题。
今天来文山的计划，是老九想了一夜想出来的。大清早出发，本以为能甩掉那些人，就算甩不掉，这里离越南也近，便于出逃。
“呵呵，对不起辉哥，扫了你的兴致！”老九又点了一根烟。
“别这么说，九儿。听完这些话，我觉得是我差点害了你！”王辉顿了顿，“干这个也不是常事，没想过什么时候退出来吗？你现在年轻，以后老了怎么办？”
“想过啊！”老九呆呆地看着王辉，“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呵呵，那时候我们都是很有理想的。每天在宿舍吹牛的时候，将来，谁当矿长。谁当科长。最次也得混个区队主管队长干干吧！现在呢？麻辣比，找个工作都找不到！”
王辉听完老九说的这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时候没毕业的时候，总是幻想着自己能在矿上一展身手，退休前弄个矿长干干，咋地也混个科长吧。可现在倒好，连个正式工作都没，还错过了陈冰洋。就算后半辈子，混的顺风顺水，陈冰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混的再好给别人看，最后痛苦的还是自己。
“先干着吧！等攒够了钱！去青泉定居，把我爸妈都接过去。到时候兄弟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老九嘻嘻呵呵地，他不想王辉因为自己的职业而改变对自己的想法，“辉哥，我始终是小九，你们眼中的豹子。我没变！”
“呵呵，九儿！不管兄弟们今后干什么，做什么！只要大家重新到一起，就没有隔阂。不管你以后会怎样，但是你在我心里始终都是从前那个小九！”王辉此刻也不想矫情！
一轮圆月从东方悄悄探出了头，映照着篝火这边的两个人。
第30章 边境的枪声（）
不大一会，烤兔子的香味就慢慢地飘了过来。哥俩招呼着那两个同伴一起过来吃。顺便把整理好的烤鱼也放在了火上继续烤着。
说实话，这个味道确实没那么好。以前在电视上看到那些主持人，拍野外场景的时候，弄只烤鸡烤野兔什么的，吃着香的不得了，还一个劲的冲着镜头：真是太好吃了，简直是人间美味。
闻着味道确实不错，但是吃起来就不是那个味了。平时在家里，用各种作料的情况下，做不好还不是那个味呢。何况现在连盐巴都没，只是拿火烤出来的，色彩看着不错，挺诱人的。王辉上去咬了一口，“靠，以前电视上那些主持人都是坑爹的！有那么好吃嘛？”
“呵呵，将就着吃吧！上次我们出去任务，在丛林里待了一星期。还不能生火，吃东西都是生吃的！”老九看到王辉的样子，知道他吃不惯这东西。
王辉听了他的话，也不吭声了，埋头猛吃。电视上有些东西还是可以学的，现在处在荒野丛林，不吃东西就没有体力，体力这会就等于生命。别等会再跑起来，趴窝就搞笑了。吃完手中的兔子肉，那边烤鱼也差不多快熟了。过了一会，又整了一条烤鱼。虽然没有孜然辣椒面什么的，但是这鱼的味道确实鲜嫩，比那个烤兔子强多了。
吃饱饭，王辉想去溪水边喝口水。云南这边自然环境不错，溪水应该能喝。
却被老九给制止了！虽然这边环境不错，但这毕竟是野外的生水。刚刚吃过这些烤肉，再喝些生水，万一闹起来肚子就更麻烦。
还好，老九的两个同伴窜进树林里，搞来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子解渴。
几个人又休息片刻，王辉都快睡着的时候，被老九推醒了。“辉哥，别睡了。这不是睡觉的地方，咱们还要赶路。”
“去哪？”王辉这会确实困的不行，白天那一顿折腾，身子都快散架了。
“一直朝南走，天亮之前就应该到达边境线。到越南就安全了。”
“越南？”王辉腾一下从地上做起来，“我靠，那不是出国了么？”
“出国就出国了。怕什么？出国就安全了！反正你现在也不能走，再说了，让你走这会我也不放心。”老九开始收拾东西，站在将熄的篝火前放水。
王辉想了想，也是，现在摸回去，说不定要困死在这丛林里，万一再碰上那些人给自己一枪定在大山里，亏死了。出国也好，正好跟着老九出去也见识见识现代军阀和雇佣兵到底是什么样的。
几个人收拾停当，趁着夜色抓紧赶路。
丛林本身就不好走，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本来王辉提议说是找条小路走，但是老九告诉他，那样容易撞见边防巡逻，还是钻林子比较保险。
哎呀我去，这一路磕磕绊绊的，可把王辉折腾死了。从小生活在北方，什么时候也没经过这种遭遇啊！大光头被上面的树杈子挂出来一道道血印，又疼又痒的。早知道就不弄这个光头了，还是带点头发好。他这么想着。
老九在走他后面，不停地给他打趣鼓着劲儿，“坚持坚持，马上就到了。青泉那边肯定没这样的条件让你感受大自然吧！嘿嘿”
“去球吧！这么折腾，真有点吃不消！”王辉边走边用手护着脑门。
反观老九的两个同伴在前面开道，身形矫健，放佛如履平地一般。时不时还要停下来判定方位，观察一下前方有没有动静。要不是照顾王辉，估计那速度可以再提高一倍都没问题。
果然专业，王辉心里想着，这次到果敢，一定要跟老九混几天，锻炼锻炼，学学身体技能，回家打架，肯定会更牛逼。王辉当时心里这么琢磨着。
天色渐渐明朗起来，但是雾气蒙蒙的。按照老九说的，应该差不多快到边境了。
这时候，身后的老九却突然紧张起来，似乎很不安！他迅速叫停前面开路的两个同伴，那两人立刻向后方窜去。
不大一会，传来两声枪响，在初晨的山林里显得那么清脆、久远。
“辉哥，拿着这把枪，已经上膛了！出了这片林子一直朝南走。一会我们会跟上去。”老九说完，拿着一把银灰色手枪塞到王辉手里。不等他反应，自己转身就消失在身后的丛林了。
肯定是杀手又追了上来，王辉想到这里心里一阵胆寒。我操，这也太黏糊了吧。有心过去帮忙，仔细一想还是算了。自己不出意外也算对老九的帮助了。
想到这里，他快步朝南方奔去。
回头看老九和两个同伴在来时的路上呈品字形展开，两个人在分别埋伏在前方的树上，借着丛林的迷雾和黎明前的黑暗隐藏起来。老九则是蹲在一棵树后，不露声色的竖起耳朵听着周边的动静。
刚才为了扼制后面杀手的步伐，老九的同伴提前开枪，一是给老九送去警报，二来可以减缓追兵的速度，让他们不敢贸然前进。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行四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都是穿着黑色紧身运动服，由于天色不好，看不清面貌，甚至无法判断他们的国籍。间距不是很大，呈一条线搜索着前进。埋伏在最前方树上的两个人放过了这个几个人。
老九细细听着前方传来的声音，判断着来人员数量和方位，心里默默查着数。突然从树后一跃而出，抓住树干上垂下来的藤条飞速向另外一颗大树荡去，同时手中的枪在空中就响了。声音刚落，对面两个人应声而倒，再看老九，已经消失在另一边。
剩下两人小心翼翼的向前继续搜索，顺着老九荡过的轨迹包抄过去。眼瞅着刚才老九飞到了这棵树上，两人小心地走了一圈也没有任何发现。突然从左边的树后，一道寒光过后，只见其中一人脖子上叉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一会，便不再动弹。
另外一个人慌乱地朝匕首飞过来的方向近乎疯狂的开枪。手中两把黑色手枪子弹全部打光之后，从腰带上取下弹夹，就在这一刻。老九突然从身后扑向他，倒地的一瞬间，匕首深深扎进他的心脏。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四周便恢复了寂静。
老九躺在地上没有动，他知道，那个狙击手还没有出现。他在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就这样过去，老九从肩膀上取下帽子，用一根树杈挑着，在草丛中露出半个脑袋的样子，匍匐前进。
突然手臂一阵，帽子被打翻在地，同时伴随着另外两声清脆的枪响。老九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他起身拍打身上的泥土，这时候，另外两名同伴也从后方赶来。眼神示意，狙击手已经被搞定。三个人迅速朝边境前进。
或许，这就是丛林战。
王辉边走边听到背后的枪声，心里一阵阵揪心。他始终记得老九原来的样子，现在搞起来枪战，不知道情况会怎样。担心归担心，还是先朝前走吧，老九搞不定的事情，自己肯定搞不定，还是别添乱了。
国界碑，就在前面的不远处。再往前走，就是越南了！不知道对面会是什么境遇，还是等等老九吧。
想到这里，王辉躲进一片草丛里。
第31章 傲天雄（）
王辉躲在草丛里，听见一阵脚步声打丛林里传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小心翼翼地张望着。 正是老九他们几个。
王辉赶紧跳出草丛。这时候天色大亮，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升起。
老九看了一眼王辉，没有任何犹豫，催促他直奔国界碑。在迈出国界的那一瞬间，王辉心想，我就这么出国了，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颇有一点恋恋不舍的味道。
老九笑道，“没事，还会回来呢！”
南侧是一片稻田，耕作的农民还没有下地。他们顺着田埂一路南下，路过一个村庄，各个农户里已是炊烟袅袅。王辉此刻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昨天晚上那顿野餐在奔跑了一夜，消化的干干净净。可是，看到老九几个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也没法张口。
终于在一个不太繁荣的小镇，老九让大伙停下来吃饭。看着已经疲惫不堪的王辉，老九心里多少有点于心不忍，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让同伴从包袱里掏出一部卫星电话边联系人边找地吃饭。已过清晨，中午未到，也不知道吃什么。这里居民都是以米饭为主，炒了几个菜，几个人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吃过饭，老九给王辉递跟烟，吹牛打屁。不多时，一辆军用皮卡停在小饭馆外，从车上下来一名身着军服的人，皮肤黝黑，杀气腾腾。走到他们面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越南语。王辉也听不懂，只能看着老九的反应。
那人说完话，老九的同伴趴在他肩膀上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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