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之海-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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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夜森总算能闭嘴了。

　　　　但是星怡筝，星怡筝却不能就这样沉默下去。

　　　　抬起了头，她双眼血红的盯着林星恒，声音无法控制的颤抖沙哑：“告诉我……这是假的！”

　　　　“已经开始了。”

　　　　费力的将两人带出宫殿的区域范围后，林星恒也是强忍着心中的异样，对她说道：“不然，你看下面的情况。”

　　　　原本还挤得满满的皇家近卫军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远处的出发点，现在除了偶尔的几人外，已经没有多少可以被海啸吞噬的目标了。

　　　　“在刚才。”林星恒解释了，但明显不是星怡筝想要的答案，“在海啸开始的时候，这些人确实是『乱』了，但很快是被那个家伙给控制住，有序退了回去。他则是准备留下来，和上面那个挟持了整个近卫军的女人说话。”

　　　　不是谈判，而是说话。

　　　　一词之差，带来和表达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给我！”

　　　　星怡筝又是猛地抬起头，似乎向就此喊出什么命令，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远处阵地上沉寂已久的炮阵，再次的发出了那震耳欲聋般的咆哮。

　　　　目标……皇宫！

　　　　——

　　　　“刚刚是怎么回事！”

　　　　“开炮的那些混账到底是谁！”

　　　　“抓住他们！”

　　　　“……陛下还在上面啊！”

　　　　——

　　　　那时迟，但又是那么的快。

　　　　星怡筝的思维已经是跟上了炮火的速度……不，比它们更快，她已经是看懂了这个夜晚的一切了。

　　　　只是……

　　　　只是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两个该死的……家伙！！

　　　　——

　　　　炮火，最终还是倾泻在了皇宫的天台上，在带来一团高高漂浮的血雾的同时，也是宣告了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在这个最重要的夜晚，原本应该是宣告帝国重新走上正规的夜晚，无耻的贵族们为了他们的一己私利，在英明的二皇子为随行的将士们而深入敌阵的时候，恶毒的夺取了因炮弹打空而被废弃的炮军阵地，并用早已准备好的炮弹填装，向着二皇子所在的方向开火……

　　　　曾经不可一世的极星帝国，碧元时代结束后统治了这片大陆千年之久的帝国……

　　　　纵然，它在过去的百年时间中走向了没落，甚至分裂，日渐沉沦，乃至在十多年前被曾经的属国痛击惨败，但人们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它复兴的可能『性』——从五十年前起，从那个强势的帝皇继位开始，帝国就已经是艰难的重新抬头了。

　　　　身上的肿瘤子一点一点的被切除着。

　　　　哪怕这过程太过于遥远，但帝皇还有两位的继承者。

　　　　……哪怕其中有一位因意外离世。

　　　　……哪怕那个占据的皇位的少女是帝皇制定的女皇。

　　　　但都不要紧，根除掉这些障碍后，帝国还有着希望。

　　　　可是这个夜晚后……希望，不复存在。

　　　　星陨之夜。

　　　　在后世的史料记载中，后人为这个宣告着帝国彻底崩溃的夜晚起了如此贴切的别名。

　　　　这是一个帝国，一个时代的落幕，但同样的……当一颗星星消亡后，也将有一颗新的星星亮起，作为替代品继续闪烁下去。

　　　　——

　　　　“……认得我吗。”

　　　　无精打采的近卫军们抬起头，看着将台上那娇小得可怜、甚至没法称为少女的女孩，他们知道这就是他们过去几个月中名义上的主人，帝国的女皇……

　　　　现在，应该是末代女皇了吧。

　　　　他们效忠的对象，比这位末代女皇更加优秀的二皇子殿下，已经在刚刚过去的夜晚彻底离开了。

　　　　帝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是近卫军从帝国建立之初便开始奉行的原则，因此……无论原来有多么不愿意承认这个女皇，但现在……

　　　　不，已经没有什么帝国了。在他们愤怒的将贵族代表们的驻地化作焦土之后，这个帝国已是土崩瓦解了。

　　　　将台上的那个女孩，是曾经帝国的末代女皇；而他们，则是帝国末代的守护者，与……毁灭者。

　　　　“认得我么？”

　　　　女孩又一次向着众人提问道，依然没有回应，而她也没有再度开口，只是神情憔悴的站在那里，似乎要等待他们率先表态。

　　　　……只是，表态还有用吗？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时间不可能倒流的。

　　　　“……不准备开口么。”

　　　　终于，女孩第三次打破了沉默：“没人，准备开口是吧。”

　　　　“……您，准备，将帝国重建么？”

　　　　最终，还是曾经的以为军官上前询问了，代替所有的人，将这个问题重新抛了出来。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等待着女孩……不，女皇的回答。

　　　　“……重新建立一个，皇帝高高在上，被地方豪强架空的摆设？被一个阶级寄生随时都会死去的病者？一个……被某些人以特殊的方式，葬送掉的帝国？”

　　　　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

　　　　重建这样的……帝国吗？

　　　　“这样的帝国，我不可能去重建的。”

　　　　“帝国已经死了，被迫切希望她复兴，被渴望恢复一切，被一些愚不可恕的家伙……扼杀了。”

　　　　“被杀死的存在，无论是生命还是精神，都是不可能复活的。”

第441章　死扛下去……（）　
“现在，情况已经完全崩盘了。”

　　　　注视着那完全被碧『色』占据的海面，源心面无表情的说着：“一切，都是因为你，不肯让我杀掉。”

　　　　“但，是哪个蠢女人放着好好的敌人不打偏要一直找我麻烦的？”抓了抓头发，林星恒也不甘示弱地顶嘴道，“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源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了那堪称无耻的无视，继续注视着那被碧『色』占据的因果转折点。

　　　　虽然不想理会，但林星恒知道他在逃不开的——在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情后，高于因果在三者中的最强优势已经确立了，就算是曾经能和他分庭抗礼的斩杀因果，现在也是完全落入了下风。

　　　　一度，林星恒甚至觉得他被坑了。但是他却也不能否认，至少在那些可以逆转的关键点上，他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做到。

　　　　“……大概，给你拖了后腿吧。”他小声说道，“不过我是绝对不可能，被你杀掉的。”

　　　　良久，源心才是轻轻摇了摇头：“至少……你的疯狂不是一点效果都没起到的。”

　　　　林星恒愣了愣，不过他很快也是意识到少女指的是什么了。

　　　　那是……对自己的天轮审判。

　　　　将源灵的力量，从自己身上剥夺去的那个疯狂之举。

　　　　回首看去，崩溃的帝国已经是无力回天，而那代表着失败的苦果，此刻却是让那个女孩默默承受着。

　　　　甘心吗？肯定是不甘心的，因为他一开始的目标可不是这个呀。他想要的，可是……逆转。

　　　　“我说，你打算继续吗？”

　　　　“我会一直继续下去。”

　　　　“……我说的是，结束我们的对立。”

　　　　“……”

　　　　“……死丫头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那你，为什么不站着，让我杀掉。”

　　　　“……我死掉了，那谁，去把你的本体给捞出来？”

　　　　林星恒咬着牙，重新看向了皇宫的位置……那里，必须要，再去一趟！

　　　　但是另一边呢？

　　　　离宫。

　　　　此刻的宫殿已经是看不见早晨的血腥了，虽然破败依旧，可这却是现如今这些无处可去的近卫军们唯一的精神支柱所在。

　　　　和之前一样，戒备森严，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陌生人，林星恒是没法进去的。

　　　　但林星恒可不会走正常门路的人，翻墙，潜入，和上一次一样，他来到了星怡筝的房间门口。

　　　　夜森已经是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你来了？”他看了眼林星恒，玩世不恭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喜怒，“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进去了，她的情绪不怎么稳定。”

　　　　这点林星恒自然是清楚的，但是具体的做法……

　　　　“我，进去看看吧。”他耸耸肩，“就算是想要发泄，她也得找个对象是吧。我就勉为其难好了，被这位女皇陛下当一辈子的仇人好了。”

　　　　“你还真舍得……”

　　　　“切，要不你来？”

　　　　夜森苦笑着摇摇头：“这个还是交给你吧，我可没有你那么可怕，能逃得过她的追杀呀。”

　　　　说着，他也是离开了，为林星恒留下了可以施展的空间。

　　　　沉默了许久，林星恒才是轻轻的推开了房间的门，他已经准备好了被一顿风刃洗脸的准备了。

　　　　但是，没有……到底还是他想多了。

　　　　女孩只是一言不发的趴在桌上，就像是雕塑一样。连林星恒走到她面前了，她也不曾抬起过头。

　　　　“……还没，吃过东西呀。”

　　　　林星恒深吸了口气，翻了翻桌边的食物：“没心情吗。”

　　　　如果还是过去的话，这么说肯定会让她生气的，但是现在星怡筝却还是一言不发，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但她还是动了，仰视着林星恒，青『色』的眼眸中看不到一点的神采。

　　　　许久的沉默，林星恒都有些按捺不住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她总算是开口了。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嘲笑……我吗？”

　　　　“……如果说，就是来嘲笑你的，会怎么样？”

　　　　又是良久的沉默，林星恒不得不改口道：“来看望你的……不欢迎吧。”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许是觉得星怡筝不会开口，所以林星恒也干脆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不可能欢迎我的，像你这样的败犬怎么可能欢迎我过来嘲笑你呢？一个帝国在你手上彻底寿终正寝了，而且你也没有重建它的打算……你想一下吧，就像一百年前那个试图改革改出了一场内战的皇帝一样，现在你们是怎么评价他的呢？愚蠢，狂妄……但在当时，当时的人真的这么想吗？

　　　　也许不是，不过在我看来还是傻瓜蠢货要多一点……而现在，你比他更强，在这些方面上。”

　　　　“嘛，也许你会说这是不可抗拒不可挽回的，毕竟你丫的就还只是个个头还没比同龄人高的残疾而已，这么小的年龄管一个国家，就像那些被你现在的部下们干掉的叛『乱』者说的啊，不亡才怪……”

　　　　“……就是，这些，吗。”星怡筝开口了，那青『色』的眼眸里也是闪起泪光。

　　　　林星恒深深吸了口气：“也许吧，反正嘲讽你嘲完了，现在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昨天的事情，是我干的。”

　　　　星怡筝的娇躯猛的一阵颤抖，滴落出泪水的青瞳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神『色』。

　　　　“很意外？切，有什么好意外的……我说就是我干的，害得你失去最后的亲人，害得你的帝国彻底崩溃的人，就是我！”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毕竟你父亲为了对那些贵族动手，不还是亲自用一场空灵事件杀掉了自己的亲儿子吗？我也一样呀，为了自己的目的……用一次海啸，让昨天的夜晚变成所谓的‘星陨之夜’呀！

　　　　很遗憾一直没能告诉你我的真面目，这就是我，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不择手段的！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

　　　　星怡筝软在了座位上，就好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一样。

　　　　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打湿了衣襟。

　　　　“……为什么……为什么？”

　　　　林星恒耸耸肩，转身向门外走去：“这个就交给你自己想吧……关于我说的这些，你愿意相信也好，不愿意相信也好……随你。”

　　　　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林星恒就这么悄悄地离开了离宫。

　　　　“你，似乎做了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乐意，你管我？”

　　　　林星恒无所谓地看向远处的皇宫，无视了源心关于那场海啸最终触发的疑点……至于是自己破坏了当初的因果点，或者还是那个家伙为战胜他们使出的绝杀，这很重要吗？他们已经是失败了，在这局博弈中失败了。

　　　　“既然失败了，也不愿意放弃……那就该提起点精神呀，继续死扛下去。你说是吧，死丫头？”

第442章　只有疯狂（）　
碧『色』的世界。

　　　　默默地站在原地，萧雪瞳凝视着前方的碧『色』。

　　　　那是限制着她行动的障碍。少女知道，只要它继续存在，那么她就永远也不可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由黑『色』的世界所占据的狭小空间。

　　　　已经被囚禁在这个地方多长时间了呢？

　　　　萧雪瞳不知道，在这因果层面的维度中，一切正常的事物都会失去它的本质，化作最开始的存在——源。

　　　　所以，时间过去多久，已经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了。

　　　　她只需要知道现在自己要想办法出去。

　　　　离开这里……才会有机会，让他失败。

　　　　哪怕她知道自己成功的机会无比的渺茫。

　　　　但关于这点，在那个时候她已经做好了觉悟了，不是吗？用自己所能尽到的能力，送走他，然后……

　　　　杀死他。

　　　　少女注视着前方的碧『色』，无比决然地重复了一遍自己希望做到的事情。

　　　　如果不能保护好的话，那就只好杀掉他了，这样才不会……

　　　　但，那依然只是如果。

　　　　萧雪瞳知道他的挣扎很激烈。

　　　　——在不久之前，在两个因果者一同追杀之下，当萧雪瞳都以为不会没有什么转机的时候，那个家伙还是将他的声音传进了这个空间。

　　　　他打算救自己出去。

　　　　因此不惜错过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虽然那个家伙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同样的也没有做到他原本想要做到的事情。

　　　　萧雪瞳的内心出现了一点的混『乱』，她知道这是源心对她造成的影响——作为一体的两个灵魂，无论是谁的感受，都能在同一时间反馈到另一个灵魂。

　　　　“既然失败了，也不愿意放弃……那就该提起点精神呀，继续死扛下去。你说是吧，死丫头？”

　　　　还是那么的狂妄……应该是疯狂了。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这边不做点什么的话，比方说把那个死丫头捞出来，让她亲手把斩杀因果交给我，那么我们就真的没有什么转机了。我刚刚还跑去给一位曾经的女皇陛下……送上了让她用来仇恨我的理由呢。”

　　　　所以……

　　　　【你有什么感想呢。】

　　　　少女抬起了头，和那团碧『色』的身影对视起来。

　　　　【他已经是走上我曾经走的道路了。】

　　　　碧影继续说着：【而且，比我更糟糕的是……他的身边，没有那个小欣。】

　　　　【一直以来，他都是懵懂地靠着自己的理解去硬碰硬，去蛮干……没有谁给过他正经的指导，也没有谁在他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你觉得……靠着这样的方式，比我所作出的最失败选择还不如的方式，他有成功的可能吗？】

　　　　萧雪瞳默然……不，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开过一次的口。

　　　　不敢开口，或者不知道怎么开口？

　　　　萧雪瞳知道自己确实也有这样的心理，她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对他的关注能够多一点的话，如果自己给他的指点也能多一点的话……

　　　　【已经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了，只有这样的结局。】

　　　　碧影冷漠地说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