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颜倾天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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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丧失心智（）　
由于这是秦轩带回来的姑娘，大家都不敢动肆意妄为的艾梓一根汗毛，只能是任由艾梓一直胡闹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她越远越好，阿离看不过去，才请了秦轩过来主持公道。

　　　　看着满院的狼藉和天真如孩子般的艾梓，秦轩也是摸不到头脑，这和自己所认识的艾梓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可是若是任由她这样闹下去，恐怕整个轩医堂都会被毁了。

　　　　“艾梓，我”

　　　　秦轩刚上去靠近了半分，想要拍她肩膀的手还没有落下，停在半空中时，本来是背对着秦轩的艾梓，突然一回头，手中洗衣盆的脏水便从天而降，将秦轩泼了个一丝不留，全身上下顿时变得湿漉漉的，本来丝丝分明的刘海此刻也贴在了额头上，衣角边也不断地往下滴水。

　　　　满院子的人虽然被这一幕惊讶地都张大了嘴巴，但是却没有敢出声音，整个撒摩都族的人都知道秦轩的脾气有时温柔而有时则乖张，但是，当他人不明是非时，秦轩便是多好的脾气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这一场景，恰巧就是证明了后一个秦轩的存在。

　　　　大家都静悄悄地等待着秦轩的火山在下一刻爆发，可是，等了许久，只看到刚才还嬉皮笑脸的艾梓在转身见到已经是“落汤鸡”的秦轩，表情开始变得异常奇怪。

　　　　“对不起，对不起，秦轩哥哥，我不是故意的。”艾梓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还不断用自己素衣的衣角擦拭秦轩还挂有水印的脸庞，擦拭也不轻轻地擦，只是一味地用强，硬生生将秦轩的两颊给搓的红彤彤的。

　　　　“好了好了，疼，疼。”秦轩拉住艾梓的手，吃痛地喊道。

　　　　或许是被秦轩的声音吓到了，也或许是秦轩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这些都让好心办坏事的艾梓心里委屈极了：“秦轩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泼你一身水呀？我都说对不起了，再说也不能怪我，我是在帮你教训坏人。”

　　　　“坏人？！”

　　　　秦轩环视一周，只有毕恭毕敬的下人，哪里有什么凶神恶煞的坏人。

　　　　“对呀，就是他们，硬是把我锁回到屋子里，还不让我出来，不是坏人是什么？”艾梓嘟着嘴，用手指着每一个人气气地说道。

　　　　秦轩并没有在意艾梓此刻的话语，他只是注意到艾梓如今的形态，语言还有行为，怎么怎么看都像是六七岁的孩子，并不像是那个坚强独立的艾梓。

　　　　想到这里，秦轩上前摸了摸艾梓的额头，并非十分的滚烫，难道是脑袋后面的那次撞击，才使得她的记忆全部丧失了？

　　　　艾梓并不知道，此刻秦轩皱着眉头想的是多么复杂的事情，她只是知道秦轩温热的手掌敷在自己的额头上，好温暖，不知不觉，艾梓的左手就轻轻握住了他的右手。

　　　　“秦轩哥哥，你对我真好。”两颊边的红晕若隐若现。

　　　　如此怪异的行为，秦轩更是认证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此刻自己手心的温度也是自己曾经一度梦寐以求的，但是，却不是此刻心智不健全的艾梓。

　　　　“艾梓，你听我讲，他们不是坏人，他们都是照顾你的人，现在你生病了，需要好好的休息的，不能出来乱跑，听到没有？”秦轩也不顾自己现在落汤鸡的形象，一味好声好气地央求艾梓回屋休息，倒是让周围的人诧异不已。

　　　　“艾梓最听秦轩哥哥的话了，我回去休息，不过，我要秦轩哥哥陪着我才行。”艾梓始终拉着秦轩的手不撒开，秦轩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应允了艾梓的要求。

　　　　当秦轩哄着艾梓进屋的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阿必倒是开始喃喃自语：“我们轩爷什么时候被别人无缘无故的泼了一盆水还这样好脾气，真是奇怪。”

　　　　听见阿必自言自语的阿离，拾起跌落在地上的洗衣盆，给阿必使了使眼色：“一看就知道你小伙子没谈过，这都没看出来。”

　　　　屋内。

　　　　秦轩替艾梓掖好床被，然后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想要抽回被艾梓握的生疼的手，可是却怎么样都抽不回来，也只能作罢。

　　　　“艾梓，你身边的那位云辰逸，云公子呢？怎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啊？”秦轩特意捡以前艾梓最上心的事情询问道。

　　　　提到“云辰逸”三个字的时候，艾梓脑海中猛地一阵生疼，但是却是什么印象也没有：“云，云什么逸，我不知道啊，秦轩哥哥，他是谁呀？”

　　　　艾梓脸上展现的疑惑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反倒是真的遗忘的表现，秦轩心里恐怕是有一点数了。

　　　　“艾梓，你除了认识我，还记得起别的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比如在一天前遭遇了什么？”秦轩继续地暗示道。

　　　　艾梓摇着脑袋，嘟着小嘴，只是会说“不知道，想不起来。”之类的话语，除此之外，秦轩还感觉到，每问一个关于艾梓记忆的问题，艾梓握着自己的手就会握的越来越紧，至于到最后，连手中的白骨透着皮肤都清晰可见了。

　　　　“好了好了，不想了不想了。”秦轩只得叫停，艾梓的力道才松了许些，秦轩缓缓舒了一口气：“艾梓，你可不可以不要握着我的手，握的那么紧啊。”

　　　　顺着秦轩手指的方向，艾梓也感觉略有不妥，脸上露出不好意思憨憨的笑容之后，松开了自己的手，秦轩刚刚放松一下，却被艾梓硬拽到了床边。

　　　　“艾梓听秦轩哥哥的话，我不握着手了，那我抱着你的胳膊，好不好呀？”

　　　　艾梓的双手不停拉着秦轩的胳膊往床上靠拢，如此这样的场景，却被急急匆匆进来的阿必一丝不留的看在眼里。

　　　　时间仿佛是停止了一般，阿必也感觉不太好意思了，只能是捂住双眼，转过身去。

　　　　“阿必，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秦轩拉不开艾梓死死抓住的双手，只能是故作镇定的问道。

　　　　“轩爷，是毕摩找您。”

　　　　秦轩听到“毕摩”二字的时候，立即停止了挣扎，心下一凉，难道师叔老人家已经知道了艾梓的下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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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默默等待（）　
良久，阿必没有听见秦轩发出任何的声音，也不敢回头看，只能说了一句“轩爷，没有什么吩咐，我就下去了”之后，迅速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艾梓看秦轩的目光略有呆滞，拉了拉他的衣袖：“秦轩哥哥，你怎么了？毕摩是谁呀？”

　　　　顺着艾梓好奇的眼神，秦轩许久才回答：“那是我的师叔，艾梓，我现在要去见师叔一面，你要听话，好好待在屋内休息，好不好？”

　　　　谁知，话音刚落，艾梓便死死的拽住秦轩的衣角，眼中有化不开的执拗：“不要，我要和秦轩哥哥在一起，秦轩哥哥，你不要丢下我。”

　　　　秦轩做梦都没有想到，前几日的艾梓还是坚强独立，敢爱敢恨的铁女子，如今却成了自己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的贴身护卫一般，形影不离。

　　　　他只能是握着艾梓的小手，蹲了下来安抚道：“艾梓，我和师叔是有要事要商量，不方便带着你，况且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怎么能随便乱跑呢，听话，乖。”

　　　　“不嘛，我就要跟着秦轩哥哥。”艾梓一手打掉秦轩的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间不放开。

　　　　在下面的几个时辰里，秦轩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和说辞都没有办法说服艾梓待在屋里面，便只能是带着她走往神山的路上。

　　　　街头两边依旧是繁华无比，可是在秦轩看来却是苦不堪言，因为艾梓时不时的就往这个胭脂摊看上一看，要不就是往那个杂货摊玩一玩，秦轩的胳膊被艾梓箍的紧紧的，只能是任由她东拉西扯，一会艾梓带着小猪的面具，逗着秦轩，一会又缠着秦轩买这买那的小吃点心。

　　　　小桥边。

　　　　艾梓正开心地拿着眼前的粘牙糖舔了又舔，秦轩看着她这副类似于小狗模样的吃相，禁不住的一笑。

　　　　“秦轩哥哥，你笑起来真真的好看，你是不是看艾梓吃糖馋的慌才笑成这样啊？”艾梓右手拿着糖棒不停地挥舞着。

　　　　“胡说，我是看你的吃相可爱极了，才笑的，小傻瓜。”秦轩轻轻地在艾梓的鼻尖一刮，真是惹人疼惜。

　　　　“嘿嘿，秦轩哥哥对艾梓真好，那艾梓能再要一串粘牙糖吗？”艾梓嘟着嘴，双手的食指指尖轻轻地相触。

　　　　秦轩毫不犹豫地答应，嘱咐艾梓原地等待着之后起身就要走，突然间脑海中便冒出了一个办法，师叔见到艾梓，必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还要动手杀掉艾梓，不如就以买糖的名义，让艾梓在此等着，说不定可以躲过这一劫。

　　　　事不宜迟，秦轩低头在艾梓的耳边喃喃细语道：“艾梓最听秦轩哥哥的话了，那艾梓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不能乱跑，买粘牙糖的人很多，可能秦轩哥哥要晚一点回来，艾梓不要到处乱跑啊。”

　　　　艾梓转头，重重地点点头，目送着秦轩的身影，挥手大声地回道：“秦轩哥哥，艾梓会等你回来的。”

　　　　秦轩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心酸，或许不该骗她，但是为了保命，也只能是如此了。

　　　　神山，院内。

　　　　秦轩每次晚点回来的时候，总是跟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可是每次都被毕摩抓住个正着。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秦轩轻悄悄地用手指将门关住，刚要转身，却发现毕摩的声音已然出现在脑袋的上空，“轩儿，怎么这么晚才来？”

　　　　“侄儿不敢，只是轩医堂的病人多得很，我们做医者的，怎么能弃他人的性命于不顾，所以才来晚的。”秦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回道。

　　　　毕摩却将手中的木杖狠狠地敲在地面上，眼睛微眯，再次问道：“可是真的？”

　　　　在秦轩小的时候，常常被毕摩的这种怀疑加威慑的眼神给吓哭好几次，可是如今，秦轩却练就了说谎不脸红的技能，硬生生地两字“真的”，说的和真的一般。

　　　　看到秦轩如此认真的态度，毕摩收敛起眼中的不信任，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内，随着木杖在地面的敲打声，秦轩那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跟着毕摩走进了屋内。

　　　　屋里的火焰依旧在燃烧着，自秦轩记事起，这团火就没有灭过，每当问起，毕摩也总是回答着说，撒摩都族的神器被这团神火所包围着，永不熄灭，它象征着整个民族的命运与未来。

　　　　秦轩跟着毕摩围坐在这团神火旁边，许久见毕摩并没有开口，秦轩担心艾梓在桥边等久了，也只能着急地问道：“师叔，这次叫轩儿来，有何事？”

　　　　毕摩瞥了一眼神色慌张的秦轩，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看眼前的神火，才若有所思的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想让你在神火的面前，念上几遍我们撒摩都族历代毕摩都传下来的圣经，好让神火保佑我族安盛。”

　　　　“怎么这种事，以前师叔并没有让轩儿做过，如今”秦轩知道念上一遍圣经就要一炷香的时间，师叔口中的几遍恐怕就要上百遍，那艾梓岂不是要生疑。

　　　　毕摩早早就看出秦轩心中所藏有事，但还是脸色凝重地说：“我最近发现神火有点异常，恐有生变，所以才让你来讼上一讼，怎么？什么事情比整个撒摩都族还要重要？”

　　　　“没有没有，侄儿默念便是。”秦轩只能是苦笑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神火面前，默默地念着族中圣经。

　　　　见此，毕摩则拄着木杖站起来，走到神火的另一面，衣袖一挥，这神火中便显现出了，艾梓坐在桥边左右张望的画面。毕摩冷哼一声，眼神转到闭着双眼默念圣经的秦轩身上，心下便有了主意。

　　　　艾梓在桥边足足等了有二三个时辰，却怎么等也等不到秦轩熟悉的身影，她想过要去找秦轩，可是，每次这种念头冒出来，艾梓总是用小拳头打了打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艾梓要听秦轩哥哥的话，不能乱跑，秦轩哥哥回来接艾梓的，一定不会丢下艾梓不管的。”

　　　　抱着这样的信念，艾梓静下心来慢慢地等待着，可是天不遂人意，不一会，原本晴朗的天气瞬间被大片的乌云给遮住，街两边的人群看到如此的天气都快跑回家，本来繁华的街市刹那间就平息了下来。

　　　　雨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到了桥边的河里，当然也包括艾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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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秘密山洞（）　
雨声像是一把带有古韵的琴，铮铮有声地落在这个古老的部落的每处角落。

　　　　当然也包括，落进了秦轩的耳中。

　　　　本来紧闭的双眼和默默有词的嘴唇都因为外面越来越大的雨滴声而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屋外，心里浮现出艾梓还在桥边坐在等自己的场面，着急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毕摩早就料想到，秦轩会沉不住气，便气若悠闲地吐出：“轩儿，坐下继续，莫被外界的一切所扰乱了心境。”

　　　　秦轩看到毕摩如此的镇定，脸上若隐若现的那种笃定，便知道了这场雨到底是不是天意所为，他蹙紧了眉头，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师叔，你身为族中的毕摩，怎么能捉弄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

　　　　顿了一会，毕摩才缓缓地睁开双眼，带有寒气的眼神告诉眼前的秦轩：“那轩儿你，为什么不遵守诺言？”

　　　　此语一出，秦轩本来理直气壮的神气全部涣散开来，眼眸私下闪动着：“朋友有难，我不得不帮，更何况那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毕摩转头看了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拿起身边的木杖站起，走到秦轩的身边，说道：“轩儿，你自幼是我抚养成人，你的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我吗？别说她是仙，就是人，你们也是没有结果的，你们命中注定相克，不能厮守。”

　　　　“我知道，半人半妖的身子是我不配，但是我没有那样的想法，我只是帮艾梓渡过难关。”秦轩说到最后，不知为什么停顿了一下。

　　　　“你是撒摩都族下一任的毕摩，神器仙羽扇只能由你驾驭，切不要为了儿女私情而至全族人于不顾啊。”毕摩苍老的手掌轻轻拍在秦轩的肩膀上，任重而道远的苦口婆心却还是换来秦轩毅然决然的转身，想向屋外走去的命运。

　　　　“站住，你要去哪里？”毕摩将手中的木杖敲得，像要把地板都震裂的感觉。

　　　　秦轩伫立了一会，没有回头地说：“我虽然不配，但是我至少还拥有保护她的权力，然后再交到可以给她幸福人的手里。”停顿了一会，他苦笑着继续说：“这是我唯一能做的。”随后，他的身影便埋没在了雨帘之中。

　　　　他最后的一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身后的毕摩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都使毕摩震惊的倒退一步，难道这命运真的不可以违抗，难道命中注定的人就一定会遇到吗？

　　　　雨如同细针一般，直挺挺地将艾梓全身上下打的体无完肤，薄薄的上衣紧贴在皮肤上，透出了独特的白皙，被打湿的长发也一缕一缕地滴水落在眼前，任这雨再大也浇不湿艾梓等待的心情，她双手抱臂，期待的眼神盯着前方。

　　　　不知是时间太久的缘故，艾梓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桥的那头，已很快的速度向自己奔来，一度以为是幻觉，但是当真真实实的温度拥抱着自己的时候，艾梓才知道，他真的回来了。

　　　　“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秦轩紧紧抱着怀中的艾梓，雨滴顺着他的睫毛流下，早已经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没事，秦轩哥哥没有抛下我就好，艾梓不想当秦轩哥哥的负担和累赘。”艾梓脸上绽出一抹满足的笑容，眼皮沉得要好长时间才能一开一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