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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之都(兰之谷第三部)作者:夕夕成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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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常,香逸雪会快步经过,稍势停留就会招来门卫驱赶。
  今日,他在赌场门口看到一人,不由自主地停下步子。
  那人喝得酩酊大醉,歪歪斜斜步履不稳,名贵衣衫满是褶子,束发带子半耷拉著,几乎快要散开来。
  那人身边没有随从,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差点被门口台阶绊倒,身子扭动几下,手快蹭到地面了,终究还是没有跌倒。
  那人就这麽孤单地、茫然地站著,歪头望著过往车辆,显得不知所措。
  门卫冷眼视之,每天很多外乡人,来到赌场碰运气,结果输得一文不名。
  眼前酒鬼,血红眼睛,郁狂表情,不难让人想到输光荷包的落魄鬼。
  酒,赌场免费供给,只要你是赌场客人,无论输赢尽情喝,不同品种任君选。
  除了酒水之外,点心、小吃、都是免费提供,甚至提供回程马车,那也是免费的。
  并非帝都欢场个个如此,起初也就这家独创,後来渐渐蔚然成风,在帝都颇具档次的欢场里流行。
  香逸雪目光落在那人身上,虽然没有走过去,却是定定看著他。
  什麽时辰了?林仙寻走出赌场,眯著眼睛看会外面,浑浑噩噩神志不清。
  太阳还在天上很精神地挂著,落日时分还有老远,接下来的时间该如何打发?
  找隆萝都夫人吗?夫人可能还在睡觉。
  找督军大人斗石子?呃,算了吧,那个小气鬼搞不好还在生气。
  进宫跟公主调情吗?王昨天眼神冒烟,不会真的砍头吧?那可是号称帝都的贤王呀!
  铁雨呢?是不是正跟女人腻在一起?
  瞎眼的家夥,居然爱上血族寡妇,还把自己的多年积蓄都给了她。
  那女人一看就是专骗男人的货色,这个白痴跟了自己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他怎麽不直接去死?!
  不过……没这家夥在身边,总觉得少了什麽,时间过的真慢……
  这家夥接到女人的信,留个口信就离开了,太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每月两天假期,可谁准他不告而别?
  扣钱,扣钱,这月工钱统统扣完!
  不对,今年工钱也扣完,省得给他之後,也是落进那女人的口袋。
  不仅要扣钱,还要把他绑起来,狠狠打上几鞭子,家法处置!
  嗯,断了他赎身念头,提醒他死当契约,生是我林家人,死是我林家鬼!
  气愤,气闷,气……不能再这麽气下去,会伤了身子!
  且等白痴回来,好好拿他出气,免得让他忘记主人是谁?!
  林仙寻四下扫视,得找点什麽乐子,免得他为这贱仆气坏了金枝玉叶的身子。
  就在这时,他看到街角乞丐,对方眼中特殊炙热,引起他对那乞丐的注意。
  乞者半人半鬼样貌、畸形身材,提著布兜站在街角,正用奇怪眼神看著他。
  林仙寻不是伯乐,却能看出乞丐现今惨况,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乞丐被人剜去一目,手腕利刃砍断,那绝非一般的刀,由此推断乞丐曾经练武,且武功不弱,不然这一刀就非断腕,而是断头。
  扭曲的琵琶骨,乞丐武功被人废掉,就算恢复顶多五层,此时此刻不足为惧。
  脸部烫伤最为明显,识得酷刑才会明了,那不是被火烧伤,而是烙铁烫伤,下手非常狠毒,刻意毁坏对方容貌。
  脖子、手腕、脚踝等地方看来,乞丐身上恐怕体无完肤。
  杀人不过头点地,仇家是个狠角儿,用如此残酷的手段,二人仇恨非同一般。
  那又怎样?那就是技不如人的下场!赢家笑傲江湖,输家猪狗不如,认赌服输就是了。
  在中原的最後时光,那人教会他认命,坦然接受命运,就当老天爷在磨砺你。
  那人曾似笑非笑地说,一生总会过去,长眠地下,多些苦涩回味,也是不错的!
  林仙寻摇摇晃晃走过去,喷著酒气对乞丐道:“要饭的,你看我干什麽,大爷今天手气不顺,一个字都没剩下!”
  不仅今天不顺,三天以来,他的手气一直不顺,难道是铁雨不在场的缘故吗?
  以往铁雨在的时候,他从没这麽背过,那家夥真是他的护身符吗?
  小时候有个老瞎子算命,说他太过灵巧折损命数,命中注定不过十八,借拙克巧方能延命。
  这话吓得爹爹翻遍喧城,终於寻来与他八字相配、笨拙到家的男孩,放在身边给他当做避邪活物。
  老人家做事想得周道,多给那户穷人银两,从此签了死契,还让州官契约背书,穷人家就是想反悔,也是没有办法。
  他拍拍乞丐肩膀,掂量布兜里的东西,道:“我说,你有钱吗?我们合作怎样?输了你就算认栽,赢了我们一人一半!”
  乞丐皱眉,满头黑线,如果他还有眉毛的话。
  不等乞丐回答,林仙寻扒开布袋,对著阳光照著看──几块馊味红饼子!
  意料之中,不用掂量也能猜到,世上有几个乞丐的兜里,能够冒出几块黄金?
  门卫投来鄙夷目光,见过不少倾家荡产的人,但没见过这麽快就适应乞丐生涯的人。
  林仙寻拿起一块红饼子,道:“什麽东西?能吃吗?”
  乞丐没说话,只是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扬──这表情是微笑还是苦笑?
  香逸雪看著眼前猪狗不如的家夥,几乎是哭笑不得,不会连乞丐都不放过吧?
  曾经叫他多带盘缠,赌场门口输的干净,又开始打别人口袋的主意!
  林仙寻毫不客气啃了一口,咂著嘴巴道:“长成这样子,吓死人了,谁敢走到你面前给钱?!”
  香逸雪无语,那个饼子,有馊味呀!
  林仙寻边吃边道:“我认识一位整容大师,她可以把你变得漂亮一点……至少让你象个人样,只要你给我这个数目,我就引荐你认识她。”
  说著,林仙寻伸出一只手掌,在乞丐面前晃了一晃,想想觉得要价低了,又多伸出一根来,厚颜无耻地道:“事先声明,出诊费用、汤药费用、食宿费、路途盘缠费用,统统不含在内,你还要另外筹集!”
  事实证明,林仙寻猪狗不如,不如猪狗!
  不仅垂涎乞丐午餐,连乞丐的钱都想骗,鬼母红颜被人断去手指,从此无法替人整容。
  再说了,整容做什麽?跟他住一起的都是盲人,三个人只有一只眼睛,那只眼睛还是他的,整出来要给谁看,是嫌遭的罪不够多吗?
  若是矫骨正筋,倒可以考虑一下,气血不畅、经络闭塞,让他骨头缝里都在疼!
  若是隐疾发作,更是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如果幸运的话,功力恢复三层,他也可保护家人!
  香逸雪已把老少看成家人,也该安定下来了,换个别的事情做做。
  他不是当乞丐的料,总觉得人要自食其力,不管是伤是残。身上有点精力,就想往好的方面努力,吃多少苦都不怕,只要能让身边的人过得好些,总是值得的!
  林仙寻比划够了,把饼子碌吞下,道:“谢谢你的饼子,等你存够了钱,再来找我吧。呃,整容大师心肠不错,也许看你可怜,不收诊金也说不定哦……”
  乞丐淡淡地道:“我要整容做什麽?”
  那声音倒很好听,温润如玉平和悠然,让人不由揣度其人容貌,林仙寻觉得乞丐没被毁容之前,定是个不错的人物。
  林仙寻歪头道:“上街乞讨呀,如果你正常一点,给你钱的人也多一点,攒钱速度也会快点,我给你算一笔账……假若现在每天讨七个子,以乞讨三十年来计算,一共是七万六千六百五十子;整容後每天讨三十子,一共是三十二万八千五百子……”
  香逸雪啼笑皆非,看著林仙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算盘,用指甲尖尖撩拨著,黄豆大小算盘珠子,拨得劈里啪啦铿锵有力,边念叨道:“……扣除我的费用、出诊费、汤药费、车马费、食宿费,你估计还能赚……”
  也许,这种插科打诨的见面最好,香逸雪听著算盘珠子的响声,笑看那人财迷心窍的摸样,心想若把算盘给他计算,数字会多出很多倍……
  出生商庄的香逸雪,怎可能不会做生意呢?!
  “第二十二个年头,你就能在乌海岛集市买个老婆,最便宜的要数云蝶国女奴──那些女奴在云蝶国,除了要下田干活,还要跟男奴交配,繁衍小奴隶。虽然你只是乞丐,帝都最下层穷人,但对云蝶国女奴来说,总比原来日子好过。她帮你生个儿子,跟你一起上街乞讨,你给她一个家,让她免受残酷虐待。哈哈,你们两个,天造地设的一双!”
  香逸雪满头黑线,努力攒钱、买老婆、还有什麽他想不起来的事?
  这个人太清闲吧?闲到拉著他这个乞丐来聊天,简直无聊透顶!
  就在此时,拐角跑来一个年轻男子,林仙寻一看那人,立马转过身去,看样子不想被那人看见。
  那人一眼逮到他,老远地高喊起来:“林大人,林大人!”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跟前,年轻人满头汗珠子,弓起身子双手插腰,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好了,不好了,梅风大人,他,他……”




第三章

  林仙寻身子挺直,醉态消失,尖锐地道:“人死了?”
  香逸雪浑身一震,蓦然瞪眼,胸口作痛──梅风怎麽了?为什麽会死?
  那人也是一愣,结巴著道:“昨天半夜,梅,梅风大人突然醒来,吐血不止,我们……”
  林仙寻脸色更紧,厉声道:“讲重点,人死了没有?有,还是没有?”
  那人咽口吐沫,乖乖地道:“没!”
  想了一想,那人又补充一句,道:“岁大夫说他快了,叫我来找你……”
  香逸雪眼眶酸涩,胸口疼得厉害,冷静……冷静……
  岁大夫是谁,神医岁无情吗,他也来了兰之都吗?难怪中原找不到他。梅风究竟得了什麽病,让神医之称的岁无情束手无策?
  林仙寻呼出口气,凌厉眼色变得柔和,脸上肌肉松弛下来,转眼又懒洋洋的,慢条斯理地道:“走吧,叫一辆马车,跑得也不嫌累!”
  马车来了,林仙寻上车,香逸雪也跟著上来!
  年轻人畏惧地看著恐怖乞者,方才见他们二人说话,也不清楚是何关系。
  见乞丐也跟著上来,年轻人有些迷惑,用眼神询问林仙寻。
  林仙寻懒洋洋地道:“乞者,我现在没空跟你谈生意,等你存够钱再来找我!”
  香逸雪淡淡地道:“亏本买卖,我没兴趣!”
  林仙寻扬起眉毛,做出请下车的手势,无所谓地道:“随便了,那你请吧!”
  香逸雪简洁地道:“别耽误时间,快带我去见梅风!”
  马车奔驰,林仙寻眯眼瞅著香逸雪,笑道:“兄弟,方才之事,是我说笑了。既是大人的故知,怎会不先到龙城呢?”
  香逸雪看著窗口飘过景色,悠悠地道:“江南变故,物是人非,本想来帝都投靠亲人,可惜亲人早已离开。我也想去龙城谋生,无奈盘缠用尽,只好乞讨为生,让兄台见笑了。”
  林仙寻笑道:“江南是个好地方,只是见著大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提及江南,免得大人又要伤心落泪。岁大夫说了,任何情绪上的波动,都会加重他之病情!”
  香逸雪迷惑地道:“为何?”
  林仙寻扬起眉毛,道:“咦,兄弟你忘了吗,大人的第一位夫人就是江南女子,可惜天妒红颜,棒打鸳鸯。大人每每提起此事,涕泪沾禁,惹得我们做下属的,也陪著掉了不少眼泪。”
  说著,林仙寻抹抹眼角,真似有些泪花儿。那是……狐狸的眼泪吗?
  香逸雪看著他,悠悠地道:“是吗?我以为他爱的只是酒,除了酒别无他物!”
  林仙寻一笑,道:“呵,也许你们交情不够,他才没有告诉你!”
  香逸雪颔首道:“也许,那位江南女子,确实未曾听他提起。我是做兽皮买卖,每年都会到梅家堡收购兽皮,聊的内容都跟皮毛有关──华南虎皮,长白鹿皮,苗疆蛇皮,还有闵州狐皮!”
  林仙寻眨眨眼睛,饶有兴趣地重复:“闵州狐皮?”
  香逸雪道:“嗯,闵州多产狐狸,狐性狡诈,古怪刁钻,懒散成性,臭屁连天!”
  林仙寻愣了一下,笑容氲化唇边,道:“兄台真是幽默!”
  穿过蜿蜒曲折的拥挤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马车来到护城河边一处平民聚集地,停在一家小院门前。
  香逸雪下了马车,对周围糟杂的环境,有一瞬间的迷惑,是到了贫民窟吗?
  来到帝都有段时日,他每日在城西那块地方乞讨,看到不少富丽堂皇的别院、高级赌场、漂亮酒楼、华美浴场,以至於他认为帝都是富庶之邦,人人安居乐业富有闲适。
  除了外地来的乞丐和流浪汉,帝都没有穷人和苦力,看来这个想法异常错误。帝都不是没有穷人,只是把穷人聚集一块区域,这与中原的大杂烩又不一样。
  前边就是护城河,肮脏街道飘散鱼腥臭,河面船只往来频繁,渡口苦力扛著货物上下,时不时传来雇主喝叱。
  拥挤街道龙蛇混杂,有沿街叫骂的泼妇,有赤身裸体的打手,有带著珠宝的暴发商人,有推车叫卖的小贩们,有杂耍艺人和卖花姑娘,还有缺胳膊断腿的乞丐。
  香逸雪残损样貌,在大环境的映衬下,少了几分骇然,多了几分寻常。看到他丑陋的容貌,路人投来冷漠一瞥,又自顾去了。
  走进院门,林仙寻嘀嘀咕咕,抱怨梅风抠门,病成这样还不忘省钱,找这麽个吵闹之所,满大街的鱼腥臭熏死人,害得他每次回去都是满身鱼腥味。
  院子虽是破旧一点,但对香逸雪来说,有个地方住已不错了,只是周围太过吵闹,不适合病人静养。
  至於空气嘛,院里不少绿叶植物,把鱼腥味净化一些。若不对此十分敏感,还是可以居住。
  小院看上去蛮可爱,石块围墙爬满绿萝,院子不大一眼到头,一棵参天大树伸展,将大半院子笼罩阴翳。
  一栋破旧主楼,上下三层拱门石柱,斑驳陆离缠满青藤,二楼三楼狭小窗洞,廊下圆柱岁月侵蚀,粗糙表面坑坑洼洼。
  香逸雪走进院子,就被人用杏核砸到额头,抬眼看去,树上小孩对他做鬼脸,口中念道:“丑鬼丑鬼,半夜见鬼!”
  几个孩子穿著不适衣衫,不是大一号就是小一号,野性十足眼珠转动,凌乱黄毛缺著门牙,肮脏脸孔挂著鼻涕,一张张小脸带著营养不良的蜡色。
  那,那不会是梅风的孩子吧,能生这麽多?
  男孩女孩都有,身上野蛮气息,丝毫没有梅风的清贵气质,莫不是遗传他们凶悍娘亲?
  香逸雪心惊地看著拱门,生怕一不留神,窜出一个拿著!面杖,出口成脏性格泼辣的女人。
  廊下没有冲出女人,却窜出一只长毛狗,对著香逸雪又扑又叫。
  年轻人赶紧上前把狗撵开,无可奈何地道:“我昨天才把洞口补上,今天又被这些小孩挖开!”
  林仙寻扫眼孩子们,淡淡地道:“这些小东西,挖墙脚的功夫一等。那洞也不用再补了,补了也会被他们挖开。”
  左右都是住家,只有一墙之隔,右墙有个狗洞,隔壁小孩和毛狗都钻进来,在不属於他们的院里嬉戏。
  主楼不大,底下三间,楼上三间,外加一个堆放杂物的阁楼。窗口光线被树木遮挡,屋里阴森森,弥漫一股霉味,暗示主人行将就木的命运。
  南边那间,靠窗摆放一床,梅风躺在上面,脸色蜡黄如纸。
  香逸雪心头一紧,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这手曾将白云剑法舞得遒劲有力风生水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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