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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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显眼也不会丢人，竟是花了心思的。

　　　　菊青拉住姚彩虹的手，示意她不要轻易接话。她淡淡道：“无功不受禄，萧大人还是收回去的好。”说罢，拉起姚彩虹就要走。

　　　　萧帧哪里肯放过机会，脚下一挪，手中仍旧高捧着胭脂，双眼直视菊青，说：“菊青姐姐就收下吧，小的只是想烦姐姐告知大小姐一声萧某已然好了，并无他求。”

　　　　菊青怀疑道：“当真？”

　　　　“千真万确，只请姐姐说这一句话，得不得了差事还仰仗暗夜神的成全。”

　　　　萧帧的意思是只用她在秦世岚面前说看到他，其他都不用说。两人不敢揣测秦世岚心意，但说句无伤大雅的话还是可以的。姚彩虹早就眼馋那胭脂了，立即拿了过来，闻了闻，说：“可不准反悔。”

　　　　“孝敬姐姐是应该的，小的还仰仗两位姐姐提携。”

　　　　两个丫头这才喜滋滋往回走。姚彩虹问菊青：“他干嘛送礼？是不是被割傻了？”

　　　　“他精着嘞！”菊青打掉姚彩虹要抹胭脂的手，说：“他是想重新得大小姐关注，否则在这后院之中可是再没有出头之日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胭脂还是等大夫看过之后再用，省得有什么幺蛾子。”

　　　　姚彩虹赶紧点点头，说：“对，要仔细点。”

　　　　两人匆匆赶回院子，秦世岚正好吃了午饭要休息。菊青似无意道：“大小姐猜我刚刚路过柴房见到谁了？”

　　　　秦世岚最近恼火得很，一面要抓捕墨晓夜，一面要全力掌控全局支持父亲上位。秦沐风在夜北惨死，秦志雄又把秦岩带走了，她手边一时间竟调配不出来追击的人手。她懒心无常问：“谁？”

　　　　菊青和姚彩虹都是打小就跟着秦世岚的，但菊青比姚彩虹心思灵敏，所以两人商议，由她来提这个话头。菊青知道，每天午间吃饱饭困意刚刚袭来，这是秦世岚最好说话的时候。

　　　　“萧帧。”

　　　　“哦？”

　　　　她避重就轻道：“看他那模样是大好了，命真大。”她把秦世岚一头秀发放下来，用手指轻轻打圈按着。

　　　　秦世岚本来以为萧帧托了她来说情，却不见她开口，似乎只是聊八卦的样子。菊青继续说：“三房那边最近可热闹了，鸡飞狗跳的。那周姨娘也是个角色，居然引得三爷里里外外护着她。就刚刚，又把九小姐气得甩门就出去了。”

　　　　“她去哪了？”

　　　　比起萧帧来，秦世岚显然对秦玖儿的事情更有兴趣。自从秦仲侜许了秦玖儿一百人的私军后，秦玖儿走路都雄赳赳气昂昂的，连秦世岚都不放在眼里。这趾高气扬的模样，唯有周慧姬能气得她吐血。

　　　　秦世岚眯着眼，嘲笑道：“就这出息。和一个姨娘较劲，还想掌家……”

　　　　“可不是。”菊青见秦世岚乏了，便说，“大小姐，奴婢扶您去歇一会儿。”

　　　　秦世岚经过菊青的按摩，浑身血脉通畅。又听了秦玖儿的笑话，心情舒爽，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菊青轻轻捻了酥软的棉被子，放下金丝纱帐，缓步走出内厅。她对着姚彩虹微微一笑，萧帧的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办了。

　　　　******

　　　　秦玖儿气鼓鼓从家里出来，她就是不懂，父亲就像鬼迷心窍一样，对周慧姬言听计从，不就是肚子里一坨肉么，有什么了不起。贱民就是贱民，就算借了老爹的种生下来也还是个贱民。

　　　　为了这事，她没少去秦仲侜面前上眼药。可秦仲侜不闻不问，甚至告诉她：多张嘴吃饭而已。

　　　　好在她还有私军，可以供她操练，便当时发泄了。

　　　　西北军营，拨给她的私军正是从这里选出来。一百精兵，说多不多，要是能全部训练城暗卫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秦玖儿冷眼看着这些高高矮矮的精壮男子，他们身着软皮甲外套轻铠，整齐的站在她面前。

　　　　这和她理想中的军队相差甚远。她黑着脸问：“你们是谁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被划来当私军，不知道九小姐这什么意思。

　　　　秦玖儿心中的火气被勾动，随手指着一个看起来单薄的青年：“你说！”

　　　　青年无奈之中突然想起秦家军的口号，大声道：“我们是忠于秦家的战士！”

　　　　秦玖儿嘴角一勾，道：“拖他下去，五十军棍！”

　　　　起初，进这私军的时候旁边的人还对他们羡慕不已，谁知道这九小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那青年还没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只好大喊：“九小姐饶命啊！”

　　　　“九小姐！”一个人从队伍里冲了出来，扑在地上，说：“九小姐饶他一命吧！求您了！”

　　　　秦玖儿走上前去，用穿着绣花皮靴的脚尖勾起地上男子的下巴，歪着头看他，问：“你呢？你是谁的人？”

　　　　远处传来一阵惨叫，男子仿佛被泼了盆冷水，一个激灵，道：“我们都是九小姐的人！为九小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既然知道是我的人，还敢违抗我的命令？”秦玖儿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死人，说，“你们是我的私军，只能忠于我一人！”

　　　　这句话和秦家军的口号截然不同，众人却不敢细想，赶紧道：“属下遵命！”

　　　　“我的命令，你们都要无条件执行，就算让你们去死！”

　　　　有片刻迟疑，但最终秦玖儿还是听到了整齐的“属下遵命”，可她并不满意，说：“听不见。”

　　　　罗玉跟在她身后，终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说：“你们要说，属下无条件执行九小姐命令，只忠于九小姐一人！”

　　　　“属下无条件执行九小姐命令，只忠于九小姐一人！”

　　　　整齐的呐喊声响彻半个西凉城，秦玖儿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让那刀柄上栓着的红皮绳也颤了颤。她低下头对地上的人说：“那你就去死吧。”

　　　　所有人都愣了，但秦玖儿要的不是他们的思考，而是无条件的服从。她脸色再次一变，呵斥道：“忘了吗！”

　　　　跪在地上的男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玖儿，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拖了出去。他扭过头来，最后仇恨的看了秦玖儿一眼，低声道：“我以此身血肉献祭恶魔，只求秦家上下不得好死！”

　　　　他不能大声说，怕害了其他的兄弟。既然这样都活不成，谁还管他妈的灵魂在哪。

　　　　他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人说：“动手吧。”

　　　　眼前的世界翻滚，等终于停下来时他才看见一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是他自己的身躯。他对秦家说不尽的仇恨都化为了屠刀下鲜红的血液，渗透进这西凉的土地，诅咒着在这上面作威作福的人。

　　　　那挨军棍的人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随着同伴人头落地，他也咽了气。

　　　　秦玖儿再次喝道：“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无条件服从！……”

305卧底计划（）　
秦玖儿的私军还未正式上岗就因说错话死了两人，剩下的都战战兢兢，红着眼强打起精神。只是他们挺直了腰身，眼睛却不再直视，而是盯着眼前的华丽皮鞋，直到它离开……

　　　　这一次，秦玖儿再也从秦家军里招不到人了。

　　　　为了每月多那几银的薪水，担上性命之忧，太不值得。他们不参加，秦玖儿并不能为难他们，毕竟他们还是秦家的士兵。秦玖儿并不觉得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她相信，总有人会心甘情愿的为她驱使。

　　　　墨晓夜等人听到秦家军“惨案”时惊呆了。半响，墨晓夜才怀疑道：“这是，在练兵么？”

　　　　祝小冉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兵法看多了吧？”

　　　　曹旻不好说什么，倒是霍青翻了个白眼，给了个很公正的说法：“暗夜族几百年来都没有过战争，那些热血早已冷了，恢复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神话。这些道理说起来简单，又有几人真的懂得。”

　　　　所以说，世家的心思还是要世家人才能了解，秦玖儿要的就是“神话”，一个属于她的传奇军队和她秦玖儿谱写的“神话”。

　　　　秦玖儿的私军限数一百，却始终只有九十八人。霍青在这两个名额上起了心思，一经提议，几乎是全场反对。

　　　　墨晓夜艺高人胆大，想了想，说：“霍青，我们俩一起去吧。”

　　　　“不行！”

　　　　“不行！”

　　　　比刚刚反对霍青去的声音更大。

　　　　曹旻说什么也不准墨晓夜进去，直说墨晓夜是女的，那是男人地方不方便。霍青也说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不能置身险境，就连祝小冉也在旁劝说，说她体型较小，无论如何都不符合军人的形象，万一引起秦玖儿的怀疑得不偿失。

　　　　霍青对曹旻使了个眼色，众人一溜烟跑了，只剩下墨晓夜还呆呆站着。她有些茫然，正说在兴头上，怎么大家都跑了，卧底的事情还没决定呢！

　　　　霍青拉过她的手，迅速把她圈进怀里：“你现在是首领，不用事事亲为。”

　　　　“我不去做谁去做，万一临时有变，通知来通知去的多麻烦！”

　　　　霍青见她并没挣脱，心情好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事先选好人不就行了，在夜北时，你不是做得很好么？”

　　　　“夜北那是咱们人多，现在就我们几个人，怎么能和那时相比。”

　　　　“那你就说说，你要怎么才肯不去吧……”

　　　　“啊？”墨晓夜又一次被打击到了，“为什么不能去？给个理由。”

　　　　“因为我不想你去冒险。”

　　　　墨晓夜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过够了，霍青时时刻刻无不想着表白，让她不知如何去面对。两人之间的纠缠太多，她把头扭到一边，低声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霍青姿势不变，歪着头去看她的眼睛，笑道：“可不就喜欢你笨吗。”

　　　　墨晓夜不服气瞪了过去，突然觉得两人之间暧昧不已。她将霍青推开，小跑了离开了。

　　　　霍青终于让她打消了去卧底的念头，但机会实在难得，最终还是由霍青补上，墨晓夜和祝小冉在外侧应。

　　　　余三在凌霄城布置疑云的同时，西凉各城都兴起了流言。大抵的意思是说：女魔头是为解放西凉而来，到时候再没了世家和奴隶，人人都是平等的。不管这些人现在信不信，总有一天再次受到欺压的时候，这些念头就会生根发芽。

　　　　大多数时候，从头发的长短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职业。比如矿工，为了便于清洗，几乎都是光头。又比如当兵的，为了避免被敌人抓住小辫子，也是为了方便活动，几乎都是短发。所以在暗夜族里，留着及腰长发的男子多半都是家境殷实富贵的人。

　　　　既然要去当兵，霍青乔装的短发在剧烈运动下就难免露出破绽，一头长发留不得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墨晓夜，说：“晓夜，帮我吧。”

　　　　墨晓夜握着一手顺滑油亮的头发有些下不去手。她犹豫道：“不如别去了，我安排风满楼的人进去也是一样的。”

　　　　霍青从镜子里直视墨晓夜的眼，笑道：“你在关心我？”

　　　　墨晓夜斜了他一眼，脸可疑的红了，嘴上却说：“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对你爹交代……”想到这里，墨晓夜干脆放下剪刀，便往外走边说，“我去找曹旻。”

　　　　“回来！”

　　　　霍青见她不停留，干脆从背后把她搂了回来。

　　　　墨晓夜身材纤细，霍青双手合围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正好放在她头顶上。他本来还想解释，但触到那柔软的发丝后却什么都不想说了。

　　　　墨晓夜大脑一片空白，就这么任由霍青抱着，直到他披散的发丝从后面垂了下来才回神，语无伦次的说：“那，那个……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

　　　　霍青把墨晓夜扮过身来，面对面的问：“你为什么老躲我呢？我就那么可怕？”

　　　　“我……”

　　　　“别说你那些配不配的话，叛军头头不在乎这些。”

　　　　墨晓夜本来想辩驳，她成为头头还是霍青让她的。不过这叛军首领不是她就是霍青，纠结这个问题似乎对“在不在乎”都没有影响。

　　　　霍青见她嘴唇微动，了解她心中所想似的好笑道：“你怎么抓不住重点呢？”

　　　　墨晓夜身体有点僵，也不敢抬头，对着霍青的胸膛连呼吸都重了：“什么重点？”

　　　　霍青歪着头，低下去想看她的表情。她睫毛微动，眼神闪烁，连鼻尖都急出了汗。他说：“反正你都不讨厌我，等我们回了夜都就订婚好不好？”见墨晓夜又要反驳，他赶紧道，“不准说配不配的，我要听好。”

　　　　上一次告白之后，霍青有一些日子没一亲芳泽了，此刻佳人在怀，心里痒痒的。他现在是吃定了墨晓夜的想法是逃避或者害怕，害怕他和凌一帆一样。他故意不提那个令人敏感的名字，只在语言上循循善诱，一步一步引诱她。

　　　　霍青见墨晓夜沉默了好一会儿，知道此事不可急躁。他叹了口气：“至少答应我以后都不拒绝我的亲近，我去卧底才好少分些神。”

　　　　“这些事会分神吗？”墨晓夜仰起头来，怀疑道。

　　　　“当然啊，你快答应我，我好安心的去整死秦家。”

　　　　果然，一说到要整秦家，墨晓夜想也没想就说：“好。”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霍青狡黠一笑，那青色眼眸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仿佛上好的宝石。他长相本就英俊，一时间让她看得呆了。

　　　　霍青绝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趁墨晓夜还在发呆，快速低头吻在她的嘴角。

　　　　那电流从碰触的皮肤涌向心间，敲醒了墨晓夜的情商。之前霍青的每一次告白和他那离去的背影都涌现出来，似水终于到了临界一般沸腾，把那些顾虑和自卑的念头都推了开。

　　　　她的心被狠狠的敲了一下，那些顽垢一般包裹在面上的伪装瞬间崩溃。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霍青，好久才眨了眼，是不敢去相信自己内心所想。

　　　　再一次唇瓣相触，温软甜糯。

　　　　这一刻她终于醒悟，自己对凌一帆的感情竟并非是男女之情，只是她脆弱时习惯性的依赖，是她独自固执以为的爱情。那些脉搏的起伏和急促的呼吸，那小心翼翼的碰触，在凌一帆的身上都不曾发生。

　　　　情缘早在那密室的寒夜里就注定了，他那温暖的怀抱便是她的归宿。

　　　　墨晓夜生涩的回应，感觉霍青到长长的舒了口气，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306七姨太出行（）　
暗夜族生育不易，一年只有十几天受孕的机会。秦家并没有在这繁衍生息的大事上马虎，整个秦家府邸，太监只有四人。分别负责秦仲侜，秦志雄，秦瑞吉三人的院落，其中又因秦瑞吉妻妾众多，所以在他一人院子里便安了两个。

　　　　萧帧顶了小太监的工作，专门伺候三爷院子里的姨娘们。他耐心等待着，秦世岚并没有召唤他，但他相信她总有想起他的时候。

　　　　秦瑞吉有一妻六妾，但子女却只有秦玖儿一个，不管他如何努力“耕耘”，数量始终不见涨。周慧姬这一胎来得稀罕，算算怀孕的日子，正好是他在幽冥城当城主的时候。每每当他搂着周慧姬，眼前就闪现出那些他呼风唤雨的日子来，想起秦玖儿之后的功绩以及在秦仲侜面前讨的恩赐，更觉得这一胎吉利得不得了。

　　　　秦瑞吉小心翼翼护着周慧姬的肚子，说：“哎哟，我的慧姬心肝，你可仔细着，你还揣着爷的儿子呢。”

　　　　周慧姬身着夜光锦，头戴雕花镶红宝石发扣，看起来雍容华贵。最醒目的还是耳垂上挂着的硕大红宝石耳坠，几乎把耳垂都扯变了形。但她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浑身舒畅。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