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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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孙的地步，任谁不恨。

　　　　对他来说，回夜都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犹如担心随时会被人揭了伤疤。

　　　　墨晓夜说：“我先让曹叔送走吧。”

　　　　萧帧看着眼前一对璧人，半响，才说：“事情办完我就回夜都。”

　　　　“真的？”

　　　　“真的。”

　　　　萧帧在贵族圈苦苦挣扎，从未有人真的把他当做一个平等的人看，从未有人真的在乎他的生死。

　　　　只有墨晓夜。

　　　　这个曾经被他差点当街扒了的女孩，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人和人之间的温暖。这是一种真正平等的关系。他无比庆幸当初在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联系墨晓夜，这才让他的生活又焕发出了光彩。

　　　　无数次听说友谊，这一次终于感受到……

　　　　他的心活了。

　　　　有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墨晓夜说：“我们现在没办法去覆灭秦家，但秦家的覆灭是迟早的事，只要活着就能等到那一天。”

　　　　萧帧慎重道：“放心吧，她没死，我舍不得死的。”

　　　　“那你小心，有不对劲的赶紧溜，曹叔会给你安排。”

　　　　“夜都见。”

　　　　“保重！”

334内宅女人（）　
秦家西院，秦书珩笑眯眯的扶着小刘氏坐下。

　　　　说来也奇怪，自从秦书珩回到西凉以后，各酒楼之前频频发生的下毒事件突然间就偃旗息鼓了，恍惚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托秦书珩的福，小刘氏又得宠起来。秦仲侜把她之前居住的院落还给了她，她可不会再受秦刘氏欺负了。小刘氏心情好，脸上的皱纹也少了几根。再加上这几天汤汤水水的滋补，仿佛蒙尘的珠玉洗了铅华一般，又开始光彩四射。那新置的首饰，那飞扬的眼角，无一不述说着她的喜悦。

　　　　“儿子，你在夜都那么久，都是一个人么？可有喜欢的姑娘，娘派人给你提亲去。”

　　　　做母亲的，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孩子幸福。秦书珩如今事业有成，也该找个人安家了。

　　　　秦书珩赶紧剥了个果子放到她手里，说：“娘，这个问题你真不用担心的，我自有打算。”

　　　　他自小离家，初到夜都时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把世家那狗眼看人低的做派都领教个透。在贝利学院任职后，学校里那些攀龙附凤爬床的女学生自然也没少见。见得多了，当初那颗孤寂的心反而沉寂下来。

　　　　若是要他去娶一个世家千金，他真是头痛了。

　　　　小刘氏倍感骄傲：“也是，我的儿子一表人才，就是配那几个大小姐也是使得的。”

　　　　自家孩子，怎么看都是好的。在她眼里，只要有本事，那些品性教养的都不重要。她儿子是现任家主的庶弟，这样的地位何人能及？她出了院子，各种消息也入了耳。秦志雄是准备去议院了，秦家这个担子可是还需要人接手呢，秦瑞吉又瘫了，家主之位还不是他儿子的么！

　　　　想到这里，她内心又是一阵得意。

　　　　秦书珩苦笑，那几个大小姐无非就只有三个，莫非小刘氏是想让他娶莫佩兰么……

　　　　别说他自己愿不愿意，秦仲侜是一定不愿意的。

　　　　秦世岚已经嫁了过去，他再娶莫佩兰，未来岂不是都是莫家的人说了算么？

　　　　“娘，儿子看那燕草效果不错，你这两日皮肤看起来水润了很多，晚些时候儿子再让人给你送点过来。”

　　　　“是么？都是我儿子能干，我这个做娘的才享福。”小刘氏说罢，还拍拍秦书珩的肩膀，说，“你再给娘娶个悄媳妇，比吃那燕草效果还好。”

　　　　“娘啊，你就吃水果，别操心，我现在忙着呢。”

　　　　“忙些啥？给娘说说。”

　　　　秦书珩说：“娘这几十年受了不少苦，你忍得下，我可忍不下。欺负娘就是欺负我这个做儿子的，我当然要讨回公道。”

　　　　“你要找大房的算账？”小刘氏眼睛一亮，想起秦刘氏那副嘴脸，别了别嘴，“那个秦刘氏可不是个东西，说起来还是我侄女嘞，偏喜欢为难我，和外人似的。”

　　　　嫡庶尊卑，秦刘氏确实对她没什么好感，所以就更谈不上照顾了。手下的人看在眼里，暗自揣测着主子的心思，根本不用秦刘氏说话，小刘氏就能被欺负得很惨。

　　　　秦书珩牙关都要咬碎了，恨道：“娘放心，儿子不会让她好过的！”

　　　　小刘氏在宅斗上没有斗过之前的大夫人，也斗不过秦刘氏，一直是她的遗憾。她来了精神，见四处无人，便悄声问：“你想怎么做？”

　　　　秦书珩本来就想转移话题，不想和她讨论那婚姻大事，此时见母亲有了兴趣，也不隐瞒，说：“夜都那寸土寸金的地方，没了银子可不好过，我那好大哥不是还想去竞选么？”

　　　　小刘氏摇头：“你大哥可是连自己女儿都卖了，几乎是势在必得。即便是我们夺了他名下的产业，秦世岚那嫁妆也能抵上大用啊……”

　　　　她可是听人把莫家那天送聘礼的排场讲了，心中感慨不已。

　　　　她联想到儿子至今未婚，还有可能当上秦家的家主。到时候也来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怎么着，也要和秦世岚身份相当的。莫佩兰也不错，两家亲上加亲。还有那凌梦辰，据说也是个俊俏的……让秦仲侜把那些宝贝都交出来，反正这聘礼最后还是要抬回来的，还是落到秦书珩口袋里的。

　　　　秦书珩不知道自己母亲心中都帮他把以后盘算好了，嘿嘿一笑道：“让她赶紧嫁过去不就好了？

　　　　他早想到了这一点，已经派人去莫家询问嫁娶的日子了，相信最多两三日就有回音。

　　　　******

　　　　墨晓夜和霍青开始着手撤退事宜，他们这一走，短期内是不会再回来的了，所以很多事情都要逐一安排。

　　　　祝小冉对那假面的研究始终没有进展，他们甚至连材料都琢磨不出来。不过祝小冉倒是从中受到了些启发，把易容的手段从直接在脸上用草药涂抹，变成了用一种类似滑鱼的材质来做。虽说得到的效果在墨晓夜眼里漏洞百出，但曹旻等人觉得那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这可能是对颜色敏感的原因，墨晓夜想。

　　　　祝小冉从风满楼回来得格外早，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曹旻。

　　　　“少主，夜北来人了。”

　　　　他话音刚落，钺扈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抑制不住激动，赶紧行礼道：“墨将军，少主。”

　　　　霍青皱眉道：“你怎么来了？夜北可好？”

　　　　钺扈偷偷瞄了一眼他搭在墨晓夜腰间的手，视而不见道：“刘大人得到消息，秦志雄想把老爷扣在夜都，属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调集人手了。老爷恐夜北生变，请少主即刻启程回去主持大局。”

　　　　曹旻说：“另外我这边还有消息，莫家已经准备好在下月二十号迎娶秦世岚，此刻秦家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请少主拿决定。”

　　　　钺扈眼前一亮，墨晓夜现在也是少主吗？果然，他家少主对墨晓夜是有好感的啊。不过也能理解，除了这个武功彪悍的女人，还有谁配得上他家少主呢。那些世家里养的花花草草肯定是不行的。钺扈是个以武力至上的人，在他心里，霍青的功夫厉害，智谋也厉害，等闲人是配不上的。他想，这下子家主该放心了。

335丢了心（）　
墨晓夜转头去看霍青：“这么快……？”

　　　　“莫家肯定是要在大选前把秦世岚娶进门的，他们选的这个时间离大选也就一个月，也算合理。不过，夜儿，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这一声夜儿喊得墨晓夜汗毛倒起，小声道：“发什么神经呢，人这么多……”

　　　　“怕什么，你可是答应嫁给我了的，不许赖账！”霍青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乖。”

　　　　墨晓夜红着脸点点头。

　　　　霍青对祝小冉说：“你两个回去的时候要小心，那白家藏得很深，不知道背地里谋划着什么，连我也看不懂。记得到了之后先去换通行牌，顺便报个平安。”

　　　　“我在夜都等你。”

　　　　霍青早就安排好西凉的后续事宜，只需派人去通知一声就可以启程。他又转头去问萧帧：“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萧帧果断道：“不了，我留下收尾，然后让曹叔送我回夜都。”

　　　　墨晓夜见霍青头也不回跨出门去，不由上前追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望着他的背影发呆。此情此景，让她想起在北露城郊外那个决绝的背影，若是让她再选一次，她一定会随霍青而去，那么之后的事情会不会改变呢？

　　　　这个想法她自己心中明知道不现实，不论当初她如何选择，都做不了秦家的主。可还是忍不住去想，也许只是心中还存着那时对霍青的愧疚罢了。

　　　　她很懦弱，也很懒，若不是被秦家一步步逼到这个份上，她一定宁愿在贝利学院读书受欺负。

　　　　尽管历经生死磨难，在潜意识里，她还是那个住在易稻村的单纯少女。以为呆在自己的位置，就不用接受命运的洗礼。

　　　　“哎。”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霍青没有回头，只凭着强大的感知力察觉到墨晓夜周身气息的浮动。他故意走得很慢，想看墨晓夜是不是会追上来，像其他的女人一样对他恋恋不舍。没想到他都跨出了门，这丫还是没有动静。

　　　　听她叹气，霍青再也忍不住一个闪身冲了回去，按住她的头，深深吻了下去。

　　　　墨晓夜只觉得空荡荡的心又满了回来，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忍不住环住他的腰回应。

　　　　她被动已久，从未如此热情……

　　　　两个人的世界，旁人不懂。

　　　　所有人都无语仰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祝小冉捂了额头，心道，果然吧，墨晓夜你自己都动了心，之前都是在矫情。

　　　　“等我。”

　　　　墨晓夜摸着霍青的脸颊，气息不匀的说：“我等你。”她突然想起那句流传已广的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也许，就是现在对她最贴切的安慰了。

　　　　飞飞它的专用小口袋里钻了出来，看着霍青的背影，迅速爬上了墨晓夜的肩，亲昵的在她身上蹭了蹭。

　　　　两个人的对话声渐行渐远。

　　　　钺扈说：“少主，你刚刚那个动作太帅了。”

　　　　“嗯哼。”

　　　　“你啥时候泡到墨将军的？你们啥时候认识的啊？”

　　　　“闭嘴。”

　　　　“怎么进展那么快，传授点经验呗。”

　　　　“闭嘴！”

　　　　……

　　　　秦家大小姐，镇安城城主秦世岚，八月二十日出嫁。

　　　　消息迅速传遍了全世界，所有人都意识到，要变天了！

　　　　五大世家之间极少通婚，少主与少主之间的结合更是千年以来从未有过。秦家和莫家强强联合，势必引起五大世家势力的重新划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其他三家会作何反应。

　　　　除了秦世岚的婚讯，还有人整理出了其他蛛丝马迹。

　　　　四月间早些时候，夜北的女魔头被霍家少主霍青搭救逃往西凉的事情又被提了出来。于是有人预测，凌家会和白家也联合起来，毕竟凌一帆和白素素也都是正合适的年龄，霍青和凌梦辰是不太可能了。

　　　　菊青看着秦世岚，担心的说：“小姐，今天的鱼特别不错，按照你最喜欢的口味弄的。”

　　　　秦世岚浅浅的动了一筷子，懒心无常的扒了一下鱼眼，问：“菊青，你说这鱼的心好吃还是眼睛好吃？”

　　　　“啊？”

　　　　菊青反应不过来，姚彩虹却是个神经粗大的。她接口道：“大小姐，鱼心怎么能吃呢，腥得很，都丢了。还有啊，这鱼眼也不入味，都不好吃的。”

　　　　心，都丢了？

　　　　秦世岚拿手了筷子一僵，突然觉得鼻头酸酸的，低头扒了一口白饭，嚼了两下就放下了筷子。

　　　　索然无味……

　　　　她站起身来往卧室走去，说：“撤了吧，我睡会儿。”

　　　　菊青瞪了彩虹一眼，彩虹不知所谓，张嘴无声道：“我怎么了！”

　　　　菊青恨铁不成钢，用手指了指她，出了一口粗气，收拾东西出去了。

　　　　彩虹追了上来，问：“我怎么了？你凶什么凶！”

　　　　“你啊你！”菊青回头看离秦世岚的房间已经有好一段距离了，才说，“好好的，你说什么眼啊心的！不知道小姐心情不好吗！”

　　　　“那是小姐自己问的啊，我只是回答罢了。”

　　　　“你啊你！”菊青恨不得劈开彩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些什么。她压低声音道：“小姐啊，有小姐的责任，也有小姐的无奈……反正以后不准说什么丢了心啊之类的，听到没？！”

　　　　丢了心？

　　　　彩虹仿佛意识到什么，低呼道：“你意思是小姐她有喜欢的人了？”

　　　　菊青嘘道：“找死啊！不准胡说！反正那些话以后不准说了！”

　　　　“哦哦。我等下做些甜食给小姐送去，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吃甜了。”

　　　　“晚些吧。”

　　　　秦世岚蹬掉鞋子，衣衫未除就爬上了床。

　　　　她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眼泪不停的往下落，让她似跳进了深潭，被无尽的水吞没。她几乎窒息，越想呼吸，眼泪越是止不住。

　　　　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她胡思乱想着，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是五岁那年从高高的训练杆下落下来折了手指，还是死了唯一一只养过的宠物的时候？

　　　　她记不得了。

　　　　从小，父亲教育她训练她，就是为了能继承家业。为了这个目标，她几乎抛弃了所有，包括她的爱好，她的生活，甚至是她这个人。她渐渐变得不像自己，但很庆幸，她终于成为了父亲眼里合格的女儿，也成了秦家最耀眼的年轻人。

　　　　她不甘心。

　　　　她被抛弃了。父亲要把她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像一个工具似的，像世家交换奴隶似的。既然是这样的结局，她不明白，自己这近三十年的付出难道全是泡影。

　　　　她的心丢了。

　　　　她才发现，听到这个消息不论她是如何不甘，脑海里都徘徊着一个身影挥之不去，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命一般，一旦丢弃她就活不了了。

　　　　“霍青。”她低喃。

　　　　事到如今，她才发现她自己心中居然还深埋着一个人，一个敌对的男人，一个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的男人。

　　　　是因为从他手中抢到那半截皮卷吗？她还记得他那邪气的满不在乎的笑，还记得入学时他冷冷看她的眼神，还记得大比之上他那衣摆翻飞的身影……原来，她可以记得他这么多，却独独忘了保管好自己的心。

　　　　秦世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道：“霍青，我恨你。……”

336引蛇出洞（）　
霍青走后的第三天，秦家再得到消息，霍青现身凌霄城。

　　　　秦世岚接到消息的时候，菊青正在为她收拾前往夜都的行礼。此去夜都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秦世岚身边的物件到时候都需要运到莫家去。她必须做好准备，把东西整理了。

　　　　彩虹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的时候，秦世岚还捧着那本书，已经一个时辰未动过了。听说霍青在凌霄城，她惊得嗖得一声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

　　　　彩虹听她声音压抑，并没多想，说：“我们的人看到霍青在凌霄城……”

　　　　彩虹和菊青惊恐的看着秦世岚眼眶里的水汽蒸腾，终有一颗溢了出来，无声滑露。

　　　　上一次得到霍青消息的时候，秦世岚半路被伏击受了轻伤。等折了回来，秦家接连出了许多事，让她没办法去亲自处理。这一次，她再也等不及了，她要去问他，她想知道他心里是否有她。之后的事情她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