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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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晓夜问：“柳家湾的黑市是谁开的？”

　　　　黑市连人口都要买卖，若说没人支持是不可能的。究竟是谁，大家心里都没底。也许是世家之间从未如此和谐过，这些过往从不曾暴露。直到现在，大家凑在一起相互印证，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早就是计划好的。

　　　　暗夜一统，非他们的功劳。

　　　　胜利，只是表象。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很显然，这是个阴谋。

　　　　无法窥探，无法挣脱。

　　　　这比之前阁老和莫顿猜测的情况更严峻。

　　　　“我们若不团结起来，恐怕都是神的陪葬品。”

　　　　凌一帆怀疑：“那我们团结起来就可以吗？他们一个巴掌就能毁灭整个夜都。凌家还好，霍家可是被莫问耍得团团转，连权利都放弃了。”

　　　　霍青郁闷道：“总要试试的，不能等死吧。”

　　　　墨晓夜不愧是叛军头领，没接受过正统教育，思考方式与众不同：“如果他们有那实力，早就打起来了，何必推着我们在前面折腾。”

427打架耍横（）　
一句话，让大家重燃希望。仔细想想，他们确实被那神秘的力量吓到了。

　　　　凌一帆问：“要不要再找人？”

　　　　“不用了。”霍青说，“你别忘了，夜儿的身份就是白家暴露的。白家这些年来，过得最顺遂，背后不可能没人。白家不是莫问的人，也不是喾厉的人，那么还有谁？”

　　　　圣地。

　　　　神权社会，圣地的地位比议院更加稳固。它远在东临腹地，在这世界的最东边。因为太过偏远，十分容易被人忽略。作为一个存续千年的势力，从不曾落败。议院对世家都要下手，难道对圣地就放心了？

　　　　一山不容二虎，圣地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凌一帆问：“秦莫两家呢？秦家也是有野心的，说不定可以利用。”

　　　　霍青犹豫了一下，开诚布公道：“莫家马上就是夜儿的了，至于秦家，已经翻不起花样了。”

　　　　“你什么意思？”

　　　　眼见赤阳大道就要开通了，秦家势力马上就能回归，怎么可能没有实力呢，除非……

　　　　“秦家只剩了两城，没了实力，到时候，你再随便拖延一下，萧帧也有些手段。”

　　　　“靠！我说你们这么好心呢！”

　　　　这次世家联合，霍家和白家尤其积极，凌一帆早就觉得不解。没想到，这两家早就对西凉下了手。赤阳大道贯通与否，意义不大，无非是帮两家多开了条路而已。还要他来拖延一下，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凌一帆气哼哼想，早知道矿权就不该批给霍家！

　　　　在座七自然不会将这次的事说出去，懂得做事的分寸。莫顿见话已至此，便不想再多费唇舌，约定好三日后前往莫家收权。

　　　　“你俩打一架，赶紧回去吧。”

　　　　霍青和凌一帆齐齐问：“为什么？”

　　　　阁老说：“众人皆知，国主大人和霍少主争媳妇儿，凑到一起不打架实在不正常。别让人猜出我们谈话。”

　　　　霍青早就看凌一帆不顺眼了，自从北冥之后，他还没打过他。嘴角一勾，挥拳就上，凌一帆当然打不过他得了传承的，被一拳揍到右眼上。

　　　　墨晓夜见霍青就来气，当下也不客气，就着手上的茶杯砸了过去。

　　　　霍青没想到墨晓夜会突然出手，来不及后退只好弯腰下去躲。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凌一帆趁机给了霍青一拳，正中右眼。

　　　　这下两人倒是一样了。

　　　　凌一帆还在得意，霍青一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手把在他的裤腰上，摔他个狗吃屎。

　　　　而霍青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墨晓夜一脚踢在屁股上，也绊了个匍爬。

　　　　三个年轻人在院子里混战，唯独没人敢对墨晓夜出手。

　　　　霍青吼道：“夜儿！你有没有道理！”

　　　　“我跟一个负心薄幸的人讲什么道理！”

　　　　房间里太小施展不开，霍青对凌一帆说：“是男人的出来！”

　　　　墨晓夜紧跟其后，从门后提起鸡毛掸子就追了上去。凌一帆不甘落后，也跟了出去。

　　　　莫顿这才精神了：“走，出去看热闹。”

　　　　知意嘴角歪了歪，觉得这样不好，但忍不住幸灾乐祸，搂着知画也站了出去。

　　　　四个大人看着三个小年轻在院子里追打。

　　　　霍青紧紧追着凌一帆狂揍。墨晓夜的功夫和霍青不相上下，他每揍凌一帆一下，墨晓夜就打在他身上一下。他却乐此不彼。

　　　　凌一帆忍无可忍：“你特么比我体术高那么多，也好意思下手！夜儿，帮我揍他！”

　　　　霍青顶着黑眼圈，得意道：“我的伤是夜儿打的，我乐意。”

　　　　十几招过了下来，凌一帆发了狠，扑向霍青就地一滚，把他翻到上面。墨晓夜把挥鞭子的劲都拿了出来，对着霍青屁股就是两下。霍青被打也不还手，干脆直接就往凌一帆脸上开揍。

　　　　墨晓夜见霍青不理她，也没了兴趣，赶紧去拉骑在凌一帆身上的霍青。这一拉不要紧，霍青耍赖往她身上压了上来，趁机吻在了她的唇上。

　　　　凌一帆被揍得没了力气，见霍青压在墨晓夜身上顿时来了气，伸出手就去抓头发，硬生生的把霍青从墨晓夜身上扯了下去。

　　　　墨晓夜爬起来，嘴巴一別，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两人再也不打了，一左一右去哄。

　　　　霍青说：“娘子，我屁股都被你打肿了……”

　　　　他刚说了一句，墨晓夜捡起地上的鸡毛掸子就往他身上抽，他也不还手，痛得倒吸了两口冷气。墨晓夜见他吃痛，把鸡毛掸子往地上一丢，进屋去了。

　　　　看到这里，莫顿也不好意思了，他本来是想让孙女去发个气，谁知道反把孙女气哭了。他摸了摸鼻子，直接道：“行了，你们出去吧！”

　　　　他说的话两人不能不听，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熊熊燃烧的火苗，不约而同爬了起来，倒是忍得住火没有出手。

　　　　世上最优秀的两个单身汉就这样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还不解气，又恨了彼此一眼，才一人选了一个方向走了。

　　　　***

　　　　凌一帆通知了白家，三日后，去东林会馆找莫越之说事。

　　　　白家等这一天太久了，欣然前往。

　　　　只有墨磊还不情愿，觉得就这么过下去自由自在，没必要去争权夺利。他在夜北时，见了霍家应付那些事看到头皮发麻，那种日子太累了。可这事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莫顿不同意，墨晓夜又是身不由己。

　　　　东林会馆不似洛园的粗狂，也不似庐山居的精致和清凉阁的简约。

　　　　它整体用大量的带皮梦幻石原矿堆砌而成，就连石中光彩的走向都是连贯的，显然是在一整块矿石上分割编号，花了大力气运来，十分豪气。

　　　　这是一种独特的萤石，它的发光部分成薄薄一片，犹如在草纸上晕染开的墨汁。用来做夜明珠没什么价值的，但整座墙面都用上，却仿佛让人置身梦幻空间，似乎笼着朦胧烟雾，绚丽不凡。

　　　　大厅里，莫越之端坐其上，连站也没站起来，冷笑道：“来得还真整齐，这就迫不及待了么。”

　　　　他早知道有这一天，却没想到来得比预想中还要快。

428认祖归宗（）　
墨晓夜出门时，莫顿特别叮嘱要她来领头。她体型娇小，却无人敢忽视她的身影。今天，她才是主角。因为霍凌白三家之所以能来，都是因她在。而她也需要经过这一次来确立少主的威望。

　　　　墨晓夜虚礼道：“当然，自己的东西还是要握在自己手里才稳当，我深以为然。”

　　　　莫恩迪眼皮跳得厉害，却不失稳重。他现在是少主，墨晓夜要来夺他的位置。由莫越之来和小辈说话有些掉价，他应付刚刚好：“口说无凭，正好，我家前段时间进了贼，掉了些东西，贼人还没抓到呢。”

　　　　“这种小事，等我爹接任家主以后，自然会查清的。为了避免疏漏，还要请表叔把账本拿出来，一一校对清楚才是。”

　　　　反正都要撕破脸的，这正是图穷匕见的时刻。

　　　　莫越之说：“去请长老们出来，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到家里来挑衅。”

　　　　神将世家在以前，都和白家差不多，有长老和家主相互制衡，避免一方权利过大做出徇私的事。随着权利的更替，长老们几乎都被迫退居二线。比如秦仲侜，就将秦家血洗了一次，再也没有长老存在。莫家的长老虽没像秦家的憋屈，也好不到哪里去。

　　　　莫越之父子夺权，反对的人不在少数。最后逼得他们全体退休，如今在东临各地养老，空有名头。

　　　　莫越之这次被人找上门来，才把这群老头子“请”了出来。

　　　　长老们都是顽固不化的老头子，一心维护莫家，哪怕是自己受到迫害，也念着家族体面忍了下来。所以莫越之觉得，他们看在家族颜面上，也会保全他的家主之位，不会让来历不明的人钻了空子。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莫越之从未觉得墨晓夜的身份是真的，而是两个无耻的小子为了能娶她为妻，要制造一个能比拟自己身份的假象。

　　　　莫顿从始至终都隐在墨磊身后，并没什么存在感。直到莫家那些长老们走了出来，他才挪到前面。

　　　　“小表弟，你胳膊上的刀伤不痛了？”

　　　　小长老胳膊上的刀伤，是莫顿划的。当年他在市集上拿了别人的果子不给钱，正好被莫顿遇到，一个飞刀甩出去，掠过他的手臂，钉在撑棚子的竿上，害得他从那脏兮兮的棚子下挣扎好久才爬了出来。

　　　　他其实也就是一时兴起，并不是真要抢人东西。棚子一垮，所有果子都被摔到地上。他在里面一滚，出来的时候黏糊糊一身。那酸甜的果汁糊在伤口上，痛得他落泪。可他都这么惨了，莫顿还不放过他，非叫他赔了农户才许他走。满地的果子，他一口都没吃上，还整整花了两金……两金都可以买座院子了。

　　　　他遇到莫顿，心下发怵。

　　　　莫顿又开口道：“老五，这些年，你衣服不带毛毛虫了吧？”

　　　　众人疑惑的看向五长老，见他不由自主抖了抖。

　　　　小时候，五长老也是个皮实。他嫉妒一个女孩子天天追着莫顿身后，便捉了两只毛毛虫放到女孩的头发上，威胁她不准去找莫顿。两只毛毛虫在女孩头发上蠕动，女孩被吓得痛哭流涕。他成功了，女孩不去找莫顿，莫顿却找了过来。可莫顿没有找他打架，而是当天晚上在他床上放了一床的毛毛虫。

　　　　一床啊！大长老想哭。他上床的时候光溜溜的，除了脸，全身上下无一完好。他被叮成了一个球！又痒又痛，肿的连脖子都看不见了，差点没丢了性命。就这样，他还挨了父亲的打，说他不长眼去招惹少主。

　　　　说出来，都是心酸泪。

　　　　……

　　　　莫家五个长老，唯余两个，其他三个都被莫越之熬死了。

　　　　硕果仅存的两个，还都怕莫顿。

　　　　小长老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七，七主，你还活着？”

　　　　大长老也瞪着眼：“小顿子啊？还真是！”

　　　　“你两个，年级长了本事也长了，今天来是欺负我孙女的么！”

　　　　大小长老这一席话，直接就承认了莫顿的身份，气得莫越之大吼：“闭嘴！我看你们是忘了谁是家主！都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大长老早就看莫越之不顺眼了，莫顿回来，就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再看到另外三个世家都在，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当年莫越之父子为了胁迫他们交出权利，连他们的家人都不放过。尽管他们早已认输，还是被杀了不少属下。

　　　　再回想过往，便觉得不能再忍，齐齐喝道：“小子，你还想杀了我们所有人不成？！”

　　　　莫越之冷笑，往后退了一步，铁栅栏平地而起，将来人都困在笼中。他站在栏杆外面，看着里面的人就像看着一具具尸体。他想得很清楚，既然喾厉不帮他，他就把他们全杀了。凌家可以建立神国，他也一样可以独立出来，自己当国主。

　　　　凌一帆不慌不忙拿出骨哨一吹，夜都警卫队立即围了过来。这些兵是当初凌一帆在伐北时收拢的军队。但是真正有异能的那部分，掌控权却不在他手中。但是对付莫越之，他自认为够了。

　　　　莫越之冷道：“国主大人，你亲儿子还在我府上呢。”

　　　　凌一帆和王雪颜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王雪颜怀了凌一帆的孩子，也就是说王雪颜现在东林会馆里。

　　　　王雪颜还不知前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她正和莫佩兰聊天。

　　　　自从她有了孩子，便摆出了国主夫人的做派。凌夫人解了她的禁足，她不仅搬到了凌一帆的房间住下，还时常在凌家办些宴会，邀请夜都名门望族的小姐们做客。她怀着孩子，是凌家这一辈的唯一一个，凌峰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凌夫人就更不会了。

　　　　之前，王雪颜被莫佩兰坑过一次，也有几分警惕之心。但如今她身份不同了，觉得莫佩兰不敢与她做对，胆子又大了起来。莫佩兰处处恭维，她也觉得有面子。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起来。

　　　　昨天，莫佩兰便和她约好了，来莫家赏香玉。香玉通体含香，不是多稀奇的物件，她的枕边就有香玉做成的如意。但莫佩兰说这一块极为稀有，不仅通透如琉璃，还隐隐可见其中水光流动。王雪颜起了攀比心，要来看个究竟。谁知莫佩兰的香玉来不过巴掌大小，实在没什么稀奇。

　　　　莫佩兰当然是得知了墨晓夜今天要上门认祖归宗，才寻了个由头找王雪颜来的。她好话不断，专挑王雪颜喜欢的话讲：“凌夫人，你这肚子可比常人的要大啊，莫非是龙凤胎？”

　　　　王雪颜已经不耐烦，听莫佩兰夸孩子，又不想走了。回到凌家，除了凌夫人偶尔陪她说话，平时都没人理她。她觉得别人处处针对她，伺候她的下人都换了三波，她还是不满意。她歪着头，故意挺起肚子来，笑道：“真的吗？借姐姐吉言啦。”

　　　　莫佩兰趁着低头，鄙夷的笑了：“那是一定的，人说母凭子贵嘛。”

　　　　王雪颜更加高兴，絮絮叨叨的说对以后的幻想，忘了时辰。

　　　　她就这么被莫佩兰留在了东林会馆里，被人利用了也不知。

429真正的议院军（）　
前院里，墨晓夜脸色阴沉。

　　　　断人血脉的事，不好拿决定，把处置权交给了凌一帆。

　　　　凌一帆不以为然，王雪颜设计他，让他厌恶。怀的孩子不是他想要，王雪颜的命就更不重要了。他把直接把侍卫招了进来：“莫越之，你老实点还有活路，这是夜都，由不得你耍横！”

　　　　他话音刚落，莫恩迪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手持武器的莫家侍卫冲了进来。

　　　　“各位，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小长老指着莫越之的鼻子骂道：“你以为杀了我们就可以逃得过了？”

　　　　“你死了，说不定旁支的还感谢我呢。”

　　　　自古以来，因掌家人的暴毙而继承家业的不少，那些装着野心的人自然乐见其成。

　　　　大长老说：“疯了，疯了！你这样会闯下大祸的！”

　　　　小长老说：“放下，有话好好说。”

　　　　他们太清楚莫越之的为人，此番做足了准备，定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如今在笼子里，是待宰的肉，哪能拼得过外面的莫越之。

　　　　“不是我不愿意好好说，是他们要逼我莫家，你们一个个胳膊往外拐。你们心都不在莫家了，也休怪我无情！”

　　　　脸皮彻底撕破，只剩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