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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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定了水中的人和这些人是同伙，不是风满楼的人，便不再手下留情。

　　　　每一遍挥出，都会带走人命。

　　　　无忧鞭扫过，伤口血肉模糊，无法缝补，只能等死，凶残程度比炸弹不差。

510坐以待毙（）　
黑衣人不再恋战，一个接一个跳下水去。

　　　　继续在这甲板上，杀敌一千也要自损八百，撤退也在情理之中。

　　　　莫晓夜后悔，早知道有那么多人想杀她，她定不会让风满楼来趟浑水。她不知道这些杀手还有多少炸弹，不知道水中还有多少人，甚至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要怎样才能脱困。

　　　　感知中，又是几个黑球掉落下来。

　　　　她不得不止住脚步，一心应付起那看起来微小，实则异常危险的武器。她对异能的控制只能以技艺粗糙来形容，以她目前的能力，应付一个物体尚且勉强，应付两个非常困难。眼见另一颗掉往李博睿身边，她却无可奈何。

　　　　一眨眼的功夫，甲板上的黑衣人已经全部撤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威武将军终于出手。黑球幻作两道白光在空中炸开，驱走了四处的幽暗。只一瞬，莫晓夜便看清了，她所在的船早已远离了船队，飘离了原本应该行驶的方向。

　　　　随之而来，是一阵诡异的沉寂。

　　　　仿佛世间万物都已死去，连船体破开水面的潺潺流水声也消失了。

　　　　没有炸弹，没有厮杀，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呼吸声犹在耳边……

　　　　仿佛一个梦，一个噩梦……

　　　　船上乱做一团，所有人手舞足蹈的比划，张着嘴，面色焦急。

　　　　莫晓夜清楚感知到李博睿在向她奔来，说着什么，可她却听不到，可能所有人的情况都和她类似。灵光一闪，脑海中跳出一段解释，记起这是传说中短暂的失聪。

　　　　过了好久，才渐渐恢复了些听觉。

　　　　这才听得有人在声嘶力竭的大喊：“船要沉了！”

　　　　这边的动静闹得大，终于惊动了翡翠城里的大军。一时间，从翡翠城里驶出许多船只。二十万大军，在水面上密密麻麻排成一片，连翡翠城在水面的亮光都遮完了。如串联着无数灯笼的绳索，渐渐近了。

　　　　所谓祸不单行莫过于此。

　　　　莫晓夜问白素素：“可有备用船只。”

　　　　“有一艘。”

　　　　白素素脸色煞白，显然被刚刚的刺杀吓得够呛。

　　　　白家军一轮冲锋过后几乎死伤殆尽，剩下的，大多伤亡惨重，还在苟延残喘。白素素幽怨的看着威武将军，眼里有埋怨。不论这杀手是谁派来的，威武将军眼见出了险情却不出手，显然故意而为。白素素以为请了个大能上船，没想到不起任何作用。

　　　　炸弹绝非寻常人可有，威武将军的态度令人生疑。如果圣地忌惮白家带兵前往忘忧，要使出手段让白家军覆灭，免得白家在忘忧生事，也在情理之中。没了下属没了权势，白素素也只是个故作坚强的女子。到时候，还是要依靠圣地而活，反而更可以清楚议院势力，将忘忧直接划入领地内。

　　　　莫晓夜狐疑，问白素素：“现在怎么办？”

　　　　问话实则只算是礼节性的，没半点作用。这艘船是领头的，带着后面的船行驶，就算她们遇到刺杀，后面的船也不该走丢。眼下情形偏偏如此，显然是白家之中还有叛徒，听起来匪夷所思。

　　　　她们孤零零的飘在水面上，突然有了片刻宁静。

　　　　水底可能还有杀手，却不再继续攻击，似乎在等船沉没，等她们落了水，再逐一击破。这是又省时，又省力的好办法。

　　　　李博睿拉住莫晓夜的胳膊，指了指远处越来越亮的光链，说：“晓夜，你还是走吧。”

　　　　船即将沉没，不论是留在船上等着援军，还是坐上小船逃离，都极具风险。李博睿让莫晓夜离开，便有留下来以身做饵的意思。

　　　　庞佚到东临谈条件的时候，没有对圣地表现出过多的尊敬。若得知了李博睿在偏帮莫晓夜，到底会不会对他出手，还真不好说。

　　　　莫晓夜断然否定：“不，要走一起走！”

　　　　“他们对圣地不敢起什么心思，但你不同。我再不济，也是圣主指定的圣子，他们不会为难我的。”李博睿坚持，“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在这里拖着他们，你想办法潜去翡翠城。只要援军一到，就安全了，我们没必要和二十万人硬碰硬。”

　　　　苏越也劝：“会长，走吧，等大军到了，就来不及了。”

　　　　“我不会硬碰硬的。”李博睿压低嗓音，“那老头不会让我有事的，不论如何我都是圣子，他身为将军，必须保护我，我死了他也别想活。而且，那五位圣使都可以凌空飞度的。”

　　　　莫晓夜张了张嘴，将苏越跟着李博睿的话又吞了回去，问：“苏越，你跟我一起么？”

　　　　“我当然和会长一起。你放心，我会水。”

　　　　白素素带着仅剩的几个兵走了过来，摇头说：“这里水下状况十分复杂，小船动力不足，很可能会被卷入暗流。暗流诡异莫测，卷入其中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潜水，就更加危险。”

　　　　莫晓夜说：“那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眼见翡翠城的军队越来越近，白素素不肯轻易下水，守在小船边坚持不让。

　　　　她觉得，走散的船队应该在附近不远，她不能拿出夜明珠暴露位置，但又寄希望手下发觉异常，前来寻找，进退两难。况且小船只能容下不过十人，她没了手下，也等同于失了话语权。面对体术高强的莫晓夜，她没有一丝安全感。她甚至抱着幻想，张晓彤也在附近，到时候和张晓彤联合，拿下翡翠城再前往忘忧。

　　　　莫晓夜几乎就要动手。

　　　　一艘没点灯的两层小船撞了过来，引得即将沉没的船身剧烈的倾斜。莫晓夜几人稳住身形，船上的碎肉咕噜噜往水里滚去。这一撞，船沉得更快了。

　　　　对面船上沸腾了起来：“大哥！果真是艘大船！”

　　　　“发达了！”

　　　　“给老子上！”

　　　　莫晓夜和李博睿对视一眼，隐有担忧。刚还在担心，船就送上了门来。水中的杀手没了动静，难道已经撤退？莫晓夜总觉得这事没有结束。

　　　　“给老子警醒些，别给水里那些王八钻了空子。”

　　　　船身慢慢斜了回去，原本离水面三层高的船如今连一层都不到了。按这情况，不等翡翠城的船过来，他们都要掉进水里。

　　　　李博睿低声道：“正好。”

　　　　苏越怀疑：“会不会太巧了点？”

511恶霸割据（）　
幽暗的光线下，船头突然出现一个身着金色皮甲的男子，他负手而立，沉声道：“本船长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要钱还是要命。”

　　　　他身边穿暗色皮甲的人提醒：“老大，这船都要沉了，等他们决定好，东西也都没了。”

　　　　“去，把东西都搬过来！”

　　　　白素素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冷道：“你看不出来船上刚死了人吗？”虽说大部分尸体都已滚落到水里，但甲板上还粘了血肉，腥气扑鼻，几欲让人作呕。

　　　　“自然知道你们死了人我才来的，都活着，我还打劫什么？”

　　　　男子理直气壮，白素素无言以对。

　　　　苏越悄声同莫晓夜商量：“会长，事到如今，先借机离开此地再说。”

　　　　“小白脸！嘀咕什么呢！老子今天不让你们上船，你们就等着喂鱼吧！”

　　　　苏越上前一步，挡在了莫晓夜面前，在背后给她做了个按兵不动的姿势。他说：“船长，船上的东西你任取，只换一个给我等上岸的机会即可。”

　　　　金甲男子满意道：“还是这小子懂事，哈哈哈！来人，给咱们的‘贵客’准备房间！”

　　　　白素素有些紧张，往莫晓夜身边靠近。她没见过这种阵仗，先遭屠杀失了人手，又来了强盗劫船。不安道：“妹妹，我们真要上船？”

　　　　不等莫晓夜回答，有人大喊：“老大，翡翠城的水军过来了！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同时，暗甲男子也出声道：“老大，他们的东西可能都沉了水，上面的房间除了钱袋，没剩什么东西啊。”

　　　　“妈的！真晦气！”

　　　　金甲男子骂完，直接指挥手下撤离，连看都没看莫晓夜等人一眼。

　　　　也许正是他这番举动，让白素素彻底打消了顾虑，反而觉得他不是来杀人的。求财便好，白家钱多，也不怕损失。留在这里被翡翠城的人抓住定讨不了好，白素素豁出去了，急道：“船长，你只要救了我们，还怕没钱么？”

　　　　“哦？小美人你是哪家的人？”

　　　　白素素眼神微闪，柔声道：“我家是莫家姻亲，船长倾力相救，我等定有酬谢。”

　　　　只提莫家，不提白家，白素素心中还知道有保留。世家盘根错节，谁知道有哪些亲戚，随便说个旁支名字也不见得认得全。她感悟了意境，在敌我未明的特殊情况下，莫晓夜觉得她出面最好，便站在一旁没有作声。

　　　　男子掂了掂手下递来的钱袋子，笑道：“小姐如何称呼？”

　　　　“我姓方。”

　　　　“原来是方小姐和朋友，那就船上请吧。”

　　　　金甲男子略过白素素，将眼神扫向了莫晓夜和身边的两名男子，若无其事的走开了。白素素率先登了船，其次是莫晓夜三人。威武将军正要登船，却被人拦住。

　　　　“我这船上可不收老弱病残。”

　　　　实则，是不准侍卫登船。

　　　　白素素插话：“船长，他一个人也不占地方，和我那些下属一起住便可以了。”

　　　　她话音刚落，金甲男子便一掌向威武将军劈去。威武将军不慌不忙退后两步站定，连呼吸都没有变过一丝。金甲男子虚晃一招，大掌转而把住白素素的脖子，捏得她呼吸困难。

　　　　“退下！否则你主子就死定了！”

　　　　威武将军不会忍受别人的威胁，面无表情，眼神阴冷无比，就像是看一个死人。当初秦玖儿若不是有辰九相护，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他胡子一抖，显然愤怒至极，就要出手。

　　　　白素素大惊，艰难道：“大人！请给我留一条生路。”

　　　　她不喊将军，只说大人，显然不想暴露身份。

　　　　威武将军懂了白素素的意思，住了手，面色变幻不定。等船开出一段，再凌空飞去救人，打他个出其不意，也好过在这里耗时间。要杀人也不是不可以，杀了人，这船用异能推起来费劲。等二十万大军赶来近前，他也要九死一生。这么一想，便不再吭声。

　　　　“这就对了！你家小姐脖子细嫩得很，若你定要试试谁的手快，我也没有意见……开船！”他手并没有放开，怕威武将军突然袭击。等前方的船看不见了，才将白素素甩到甲板上，“美人儿，到时候拿不出钱来也没关系，你愿意伺候哥哥我，还是去伺候别人，我都成全你。”

　　　　他不是善人，言语极尽轻薄，暗藏污秽，眼神还有意无意瞄向莫晓夜，似是警告。他满意的看着莫晓夜低下头去，转身就将苏越提了起来。

　　　　“将两个女的带去船舱！男的带去下面，犒劳兄弟们！”

　　　　苏越奋起一甩，护住莫晓夜，说：“我们自会有让你满意的酬谢，但你如此出尔反尔，就不怕在东临混不下去吗！”

　　　　“笑话，天都变了！你们谁都顾不得谁去，装什么装！”

　　　　莫晓夜没想到调岗的事对世界的冲击如此之大。原以为就算乱上一阵子，也只是世家之间相互争斗。没想到，却引得各地土匪恶霸割据，掀起一番争斗。

　　　　金甲男子说罢，还不解气，恶狠狠的往苏越身上刺去。苏越眼神闪了闪，悄悄移了脚步，错过要害，让男子刺了进去。

　　　　“苏越！”

　　　　莫晓夜听“噗嗤”闷响，仿佛刺在自己心上。乔霖如此，张勐如此，都将她当做弱女子保护，实则并不需要。她见男子似还不罢休，脚下移动，往男子太阳穴刺去。袖中暗藏匕首，定能将劫匪一击毙命。

　　　　苏越趁机往她身上倒去，用手按住她的手臂：“无事。”

　　　　这船上有好几十个水手，此时翡翠城的水军临近，无论如何都不能保证不露出一丝动静解决掉对方，确实是不是打斗的时候。莫晓夜无可奈何，却也怕金甲男子再继续动手。苏越已经受了伤，李博睿可不能再伤了。

　　　　她咬牙切齿道：“你若再敢动手，我莫爷爷定不会放过你！”

　　　　金甲男子不但不怒，反而得意地笑道：“小姐早说，你手下也不会受伤了……来人！将他们都关一起去！”

　　　　东临，还是莫家的名头才好用。

512身份暴露（）　
这些人竟毫无忌惮，可见调岗一事，令人心涣散，信仰不再。

　　　　莫晓夜暗自松了口气，觉得只要四人一起，总会找到机会逃脱，也不怕落下了谁。只是替苏越的受伤不值，要隐瞒身份，不需拿性命开玩笑。最后还是靠莫家的名头才换得喘息的机会，她有些想不通。

　　　　苏越的受伤，让她忽略了先前的杀手，直到被关进密闭的船舱里，才想了起来。为什么杀手连炸弹都使出来了，却甘心让他们被人救走。就算金甲男人能对付水中的人，这事情也相当可疑。

　　　　如果金甲男子以为威武将军是几人的手下，所以才坚持不让他上船，为的是挟持他们几个看起来没什么体术的人。现在，只能祈求威武将军那不靠谱的老头还有些良心，会为了李博睿被带走而追来。

　　　　莫晓夜摸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撒在苏越的伤口上，责怪道：“你怎么这么傻，明明可以躲得过。”

　　　　“一时心急了些，没想到其他办法，会长见谅。”苏越不哼一声，淡淡道，“我这伤可以让他们放松警惕，也算是值得。”

　　　　“你不必如此，我如今和他已经没了关系。”

　　　　他，指霍青。

　　　　莫晓夜不想和霍青之间还有任何牵扯，两不相欠最好。她觉得，霍青几次救过她的命，可能是看在她是为夜北拼过命的情分上。她不觉得对霍青有何亏欠，也不觉得霍青非要维护对她。

　　　　苏越说：“在我心中，你也是主子。”

　　　　莫晓夜看得明白，故意问：“如果要你去选，你选霍青还是选我？”

　　　　“霍家对我有养育之恩，还有栽培之恩，苏越穷尽一生都无法报答。”

　　　　“所以你不用被约束了，我是我，他是他。以后，你也不要再叫我会长。”

　　　　前尘往事，已不可追溯。

　　　　苏越是个聪明人，不会在此时去执拗，因为没有意义：“明白。”

　　　　苏越的回答在莫晓夜意料之中。主子二字，说明苏越内心对霍青的承认。他的选择，都建立在他对霍青的情义上。他不谈任务，只谈恩情，便是霍家的人，不是她莫晓夜的朋友。

　　　　白素素精神不振，窝在一旁不说话。

　　　　李博睿无奈道：“不知我们会被带到哪里，但愿威武将军跟得上才是。”

　　　　正想着，房间里腾起一阵白雾。

　　　　“不好！有毒！”

　　　　李博睿立即用袖子捂住口鼻，可惜不能闭气太久。

　　　　感知之中，墙上不知多少细如针尖的小洞，尽是烟道出口。烟气从房屋的各个角落不断往外冒。堵住了下面的，上面又溢了出来。不多时，莫晓夜便觉得胸口憋闷，喉咙好似被人割去了，不只是疼痛，就连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

　　　　她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对门外骂道：“你就不怕莫家大长老找你算账吗！”

　　　　金甲男哈哈大笑：“莫少主，你要装大长老的孙女还是方家媳妇？我专门为你准备多时，你就好好享受吧。圣子和白少主都陪着，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