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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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族长立即黑了脸，道：“什么意思？你们难道还反对我们迁回来不成！”

　　　　乐瑶赶紧解释：“单族长，稍安勿躁。我的意思是，暗夜世界很可能因为晓夜的受伤而打仗，你们这时候来，会被牵扯进战争之中。”

　　　　银角长老反应是最快的：“但我们如果不迁回来，那火山要是喷发了，我们的族人可就没命了。”

　　　　说穿了，蛮族人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

　　　　若不是生存的地方出了问题，恐怕他们会一辈子窝在山坳拗里。

　　　　“老祖的意思，兽潮既然逐渐散去，短期内还是不会出问题的。不如，你们就暂且呆在矿区这边，只要过了这一段紧张的时刻，如果局势安稳下来，你们再动不迟。”

　　　　金甲长老冷哼一声：“说得好听，万一火山突然爆发，死的不是你们海特族人。地动的事，谁说了都不算。不是我金甲小气，而是事关重大。”

　　　　霍青站在一旁也不参言，由得乐瑶去解释，他正好乐得清闲。就连一向喜欢提意见的余三，也无比沉默，没有张嘴的意思。霍青知道，他是对莫问和乐瑶，都生了戒心了。

　　　　乐瑶一阵头痛：“长老，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别忘了，当年若不是老祖暗中出手，我们两族早就死绝了，根本不会让你有机会在这里躲火山。”

　　　　“你，你说的老祖是？”

　　　　“莫问，莫家的老祖，莫晓夜正是他的后辈。”

　　　　这话一出，不仅是蛮族，还有霍青两人也惊讶了。霍青知道一些两族旧事，却没想到莫问在这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既然莫问一出面就能搞定，为什么还要让乐瑶来做呢？

　　　　霍青心中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难道，莫问真的对权势都不感兴趣？

　　　　单族长反应过来，对乐瑶客气道：“海特圣女，这里没水没食物，你要我们呆在这里难免有些强人所难了。一旦兽群退去，我们连食物都没有。”这里也不是完全没水，但要靠那石头缝里接那点，生活起来十分困难，没人想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留在这里受罪。

　　　　乐瑶见对方并不是冥顽不灵，这才扭头去看霍青，说：“这就要看霍少主的意思了。”

　　　　霍青不动声色道：“乐瑶，你意思是让他们迁到凌霄城？”

　　　　“不，我的意思是沙地那边，正好可以让他们守着通道。这样即不用担心物资缺乏，也可以让我们留有余力。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倒是个办法。族长，虽说不能入城，但是沙地那边，我霍家将士已经修了一座小村庄，平时物资也有保证，只是，要委屈你们一段时间了。”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余三突然出声：“我来之前已经安排过了，那边早已着手准备。”对霍青拱手，“少主，之前属下未经禀明便下了令，还请少主责罚。”

　　　　霍青佯装一愣：“我只是一提，没想到你倒是个有主意的。但我罚不罚你，还要单族长说了算，他要是不愿意去，你便是乱了霍家安排；若是族长愿意屈居，你倒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余三又才转身，恳切道：“那村庄守的是我霍家最重要的通道，环境虽说艰苦了些，但却能温饱。于地理位置来说，它仍然属于姥姥山，背靠夜北，前有凌霄城，很难被战火波及。于情来说，你们救了我家少主，我们也算是投桃报李，是一条绳子拴着的，你们不用担心，在我霍家属地受欺负。”

　　　　单族长问几个长老：“你们看呢？”

　　　　“也只好如此了。”

　　　　几个长老对视一眼，这样的安排，虽说不在蛮族预期之内，也总好过万一攻城，却拿不下来，平白伤亡要好。

　　　　此时，由乐瑶提了引子，却变成了霍家和蛮族共议迁徙一事，

　　　　和老祖，和海特人都没有关系。

　　　　这份情谊，是霍家的。

　　　　只有银角长老怀疑：“暗夜族真的能接受吗？”

　　　　“长老放心，那条通道是我霍家发现的，城市两边都是我霍家人。你们帮我守着通道这头，这段时间也算是磨合。等熟悉一些，便可以让你们先入驻到这通道两边的城市，以此为基础，便可通达天下。”

　　　　单族长这才放心了，满意道：“既然霍少主心中有成算，我便同意了，只希望霍少主，信守承诺才是。”

　　　　“自当如此。”

　　　　乐瑶本打算拉拢蛮族，事情没有按照她的计划发展。

　　　　蛮族人难道不问海特人在暗夜世界生活的现状吗？

　　　　难道不该让海特人带着他们融入暗夜世界吗？

　　　　她心中不爽，医了莫晓夜又留了些药，顺便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准备回漠城。余三也要回城，便厚着脸皮，央着她带。

　　　　乐瑶想再去一趟的漠城的想法，也暂且搁置。只好先带着余三回了凌霄城，再做打算。等到了凌霄城，喾厉替凌一帆下的命令，已经传遍全世界。乐瑶只好奉命回夜北，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一场拉拢蛮族的暗斗，就这样化解于无形。

685重新学走路（）　
乐瑶走后，单族长便再次将霍青请了过来，谈论关于上古真相的事情。

　　　　蛮族都是直肠子，霍青和乐瑶的明争暗斗，竟没有看出来，还觉得霍家和海特人之间关系和谐，让他对未来的生活增添了信心。

　　　　单族长解决了心头大患，话语也变得轻快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有姥姥山吗？”

　　　　“姥姥山又名牢山，是囚禁我们的监狱。”

　　　　姥姥山，传说无比凶险，有很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野兽，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从这一次的兽潮，便能窥见端倪。

　　　　“传说，我们四族，本是同宗同源。这个世界建立之初，四周漆黑一片，没有光亮，没有粮食，直到神降临世间。神交给了海特人掌握科技，交给了暗夜族异能。我蛮族思想简单，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那些复杂的也学不会，便揽了气力上的活计。”

　　　　“直到有一天，海特人突然学会了原本只有暗夜族才会的异能。他们越来越强大，暗夜族慌了。他们自缪为神的后代，是正统，说海特人的越矩，会导致世界大乱。于是，发动神战，将海特人赶尽杀绝。”

　　　　霍青明白，暗夜族怕被强大的海特人占了先机，便要将人赶尽杀绝。当年的他听到这样的历史，自然不信。但见识过喾厉的冷漠和算计之后，他觉得，以喾厉的性子，容得下海特人，才真是奇怪了。

　　　　科技，是上古传承。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理解为那些制造武器之类的技艺。莫问说过，世间无神，而议院和圣地立世的基础，是神。这其中的差异，是信仰的不同。

　　　　一方相信科学，一方相信神学……

　　　　这其中，一定有一方说了假话。

　　　　莫问的话，霍青同样怀疑，但从老实的蛮族人口中得知，却让他不能不信。

　　　　“世间有神吗？”霍青忍不住问。

　　　　“若世间有神，又怎不怜悯众生，让我族人受苦？”单族长苦笑，“那场战斗，最终牵扯到了蛮族，于是我们也遭了殃。这时候，莫问老祖突然出现，给我们指了一条生路。我们到了那片绿洲安顿下来，后来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

　　　　“这件事情，老族长并没有说得很详细，他带领大家逃道绿洲时，就已经快不行了，这些，还是他匆匆记录下来的。当然，他还提到了一句，说那火山那边有秘密，让我们守好那里。”

　　　　霍青猛然想起北冥。

　　　　他见识过那稀奇古怪的建筑，甚至见到那个匪夷所思的女人，在里面躺了一下，便学会了顶尖的体术，还和莫晓夜带回了威力巨大的炸弹……这一切，都说明，火山那边的秘密，绝不简单。

　　　　莫问特别吩咐，可见里面的东西，非同小可。

　　　　这正是霍青最想找寻的，他难掩激动：“你们没有进去过吗？”

　　　　“有人曾经想进去，却不得门而入。久而久之，那边成了禁地，便没有人去了。我想，重生的秘密，大概在那里。你如果想去，到了那边，让大祭司带你去就是了，至于进不进得去，还要看你的造化。”

　　　　北冥基地，要用钥匙开门。

　　　　也许在姥姥山深处，也存在这样的地方。

　　　　霍青心中了悟，又问了两句，去姥姥山的计划便定了下来。他准备等莫晓夜伤好之后，带着她一起，万一又有什么机会，便不至于错过了。

　　　　有了乐瑶出神入化的医术，莫晓夜总算好了起来。

　　　　只是没了尾巴，连走路都要重新学过。

　　　　练习是很枯燥的事，训练的，是平衡感。一根手臂粗细的竿子，两头架空，这是乐瑶出的主意，据说保证管用。她一天中的大半时间都毫在这里，和那平衡杆较劲。她常常气得跺脚，气完了，又继续练，如此反复。

　　　　她也气馁沮丧过，有霍青的陪伴，渐渐挺了过来。只是走路还是稳不住两步，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她不只一次问起漠城，霍青闭口不谈。

　　　　“霍青，漠城那边怎样了？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但我都能蹒跚两步了，而且异能也进阶了。”

　　　　莫晓夜又试着往前挪了两步，一眨不眨盯着霍青。霍青故意将脸别到一旁，她想起娟子对付豹哥的招数，立即蹿了过去，伸手抱着霍青的腰。她失了尾巴，还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扑过来，霍青赶紧将她扶好，脸可疑地红了。

　　　　莫晓夜撒娇卖乖道：“告诉我嘛，我保证好好疗伤。好霍青，告诉我，你也不忍我担心得吃不下饭的，对不对？”

　　　　霍青好笑，不情愿的表情瞬间散去：“有我呢，你就安心养伤即可，想那么多干嘛。”

　　　　“你说好不骗我的，是不是有了难事，你故意瞒我？”

　　　　“没有，我都处理好了。”

　　　　家业都不要了，还有什么事能难住他？

　　　　所以，这话也不算骗了莫晓夜。

　　　　霍青想通了这层，笑得更加坦然了些。

　　　　莫晓夜到现在，只知道苏越害她，不知道具体情况。她见惯了霍青恬静的表情，对他的话依旧表示怀疑：“你说不说？”

　　　　“我说……你只要乖乖做完今天的练习，我就告诉你，怎样？”

　　　　“你答应我的哦，不许耍赖。”

　　　　霍青挑眉看着莫晓夜，等着她开口，眼底有狡黠，老实点头：“保证不耍赖。”

　　　　条件，也要分说多说少。眼见莫晓夜伤快好了，那去姥姥山的事也要提上议程。

　　　　蛮族人在矿区生活得并不轻松，这么多人，每天准备食物便是一大难事。男人们负责在外抵御野兽，顺便收集食物，女人们便要在洞里准备族人的饭食。

　　　　娟子也是要去帮忙的，但今天，她却意外来了莫晓夜练习的地方，张开手臂：“晓夜，快过来。”

　　　　莫晓夜从平衡杆上跳了下来，用手扶着墙，郁闷道：“你说我这样能走得快么？”

　　　　“学走路不都是这样的么？我以前看姨父家的小子也是这样学的嘛。”

　　　　莫晓夜脸红：“好啊，感情你是将我当做小孩子对付了。”

　　　　“嘿嘿，我这还不是看着你学得辛苦嘛，逗逗你啊。”

　　　　“真的？”莫晓夜见她眼神闪烁，追问道，“老实交代，不然饶不了你。”

　　　　“我看霍家少主一直忙里忙外，也挺辛苦的……”

　　　　这事居然和霍青扯上关系，莫晓夜更好奇了：“他做什么了？”

　　　　“他每天都要在外面抵御兽潮啊，还要处理城务啊，他拉着豹哥一起，成天人都见不到人……”

　　　　莫晓夜调侃：“哦，原来是你见不到豹哥了。”

　　　　蛮族人最不会藏事，娟子见莫晓夜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告辞了去。

686情话（）　
霍青最近是真的很忙，但他即便是再忙，每天也会抽出时间来看望，这让莫晓夜心中泛起一丝甜蜜来。想到霍青说了会来找她，整天都是神采奕奕的。

　　　　从相识到谈婚论嫁，莫晓夜都是被动的一方。被救是感动，相互扶持是理所应该……她将霍青当做责任，当做一个旅程必经的路牌，却从未真正体会过爱情那种不舍、等待、求而不得、舍尔不下的纠结。直到婚礼被打断，她伤心愤怒，才体会出霍青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霍青走了进来，扶她到床边歇下。

　　　　“好好休息。”

　　　　“说好的呢。”莫晓夜抓着霍青的手，不让他离开，“你说了不耍赖的。”言语间，竟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霍青眼底尽是狡黠，嘴上却说：“我累了，明天说好不好？”

　　　　“不好。”

　　　　莫晓夜等了一天了，死死拽着霍青的袖子，嘴巴嘟着，竟有些像娟子耍赖时的娇憨。

　　　　“那我躺下说可好？”霍青趁机要求，“我也累了一天了。”

　　　　“那……好吧”

　　　　两人是未婚夫妻，却还未同床共枕过……除了在密室里逃难时，郎无情，妾无意，算不得。

　　　　霍青顺利的躺到了莫晓夜的身边，一颗心砰砰直跳，好像干坏事的孩子，被大人抓住了现行。深吸了两口气，霍青故作镇定，缓缓讲起他在凌霄城得到消息后的事情。从苏越的背叛，罗玉的算计，一直说到喾厉，说到莫问……将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个透。但话里仍有保留，至少，没有将他在凌霄城被气得吐血的事说出来。

　　　　莫晓夜惊讶：“我出事，是喾厉下的手？”

　　　　“他收买了苏越，一直站在苏越身后看着。”

　　　　杀妻夺子之恨莫过于此。

　　　　莫晓夜觉得，一定是她在凌家祖宅的举动，将喾厉得罪狠了。当年，有人说秦玖儿是喾厉的女人，但后来，秦玖儿又怀了孩子……

　　　　凌一帆说孩子不是他的，难道说是喾厉的？

　　　　莫晓夜想，这样的话也解释得过去。只是，喾厉实在不像为情便忘乎所以的人，这其中，必然还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她下意识道：“为什么？”

　　　　“听说是你这颗棋子不听话。”

　　　　至于听谁说，当然是凌一帆。凌一帆从萧帧手中接过了西凉势力，还没完全到手，就被喾厉横插一脚。他一面要应付喾厉，又要想方设法保全莫家和霍家，免得喾厉独大卸磨杀驴，日子过得并不容易。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忘了要先往漠城送信，将喾厉杀人的原因粗略交代一遍。因为他知道，只要莫晓夜两人还活着，这个消息，他们迟早都会知道。

　　　　莫晓夜忆起漠城人冷漠的嘴脸，竟宁可相信杀了她祭祀，也不愿意相信，她能带领他们躲过灾祸。

　　　　她讥笑道：“那为什么野兽会跟在我身后？也是喾厉动了手脚？”

　　　　“蛮族人说，你身上有水的气息。这沙漠中缺水，它们自然不会放过你。”

　　　　水的气息？

　　　　莫晓夜一阵懵懂，遂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它们是看上我的项链了。”她指着脖子上灰扑扑的项链，“这是鲛人五皇子送给我的，说是水灵石，该不会是这个东西的原因吧？”

　　　　霍青侧向她，将她掰向自己，吃味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了鲛人？还是五皇子？”

　　　　“我去十里坡的时候……”

　　　　莫晓夜快速将鲛人和圣主间的交易说了，又顺便提了一下幽冥城外偶遇飞飞的事。

　　　　“这几个老的，心思深沉，莫问明知蛮族却丝毫不提，偏偏在你到漠城时，还将飞飞还给你，早就打了蛮族的主意。而且，他是知道飞飞底细的。”

　　　　“是啊，圣主也是，他到北海找鲛王，又到了幽冥。确定我的身份，把飞飞给我了，这前前后后，每一步，都有他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