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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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青上前解释道：“秦莫两家突然攻击凌家，凌家扛不住，已经向议院称臣了。”

　　　　“能被逼得称臣，确实是‘那两家’下手了……我们的速度要加快，还好你们这次找对了东西。”

165北冥的科技基地（）　
墨晓夜好奇道：“老祖，为什么这种石头会变色？我在书上都没看到过。”

　　　　“这种宝石严格来说不算是石头，而是一种含硅的化石，叫蛋白石。它品种多样，但是在浅滩这个地方的蛋白石，结构多孔更加疏松，可以吸水，所以才出现了泡水后变得透明的情况。”

　　　　自从莫问来了夜北之后，屡次让众人见证了奇迹，那些诡异莫测的手段就连以科技标榜自身的海特族也望尘莫及。就如这石头一样奇奇怪怪的知识，闻所未闻。

　　　　墨晓夜又问：“但这蛋白石和我们进入北冥有什么关系？”

　　　　“北冥是一个古代的军事基地。那时候的科技比现在发达太多，他们甚至不用读书，不用学习也能掌握很多知识，只需要传承就是。”

　　　　这样的世界让人完全无法想象，几乎人人都是天才了。霍青感叹：“太神奇了，不学习怎么能记得住东西呢？老祖当初说的机缘难道就是这传承之力？”

　　　　莫问将那蛋白石摊在手心，左右打量，嘴上解释道：“经过特殊处理后，这就是一把获得能力的钥匙。你们丢了海特族的镇族之宝，当然只能费力气再造……乐瑶，你替他们准备出航的物件，七日后出发。这几天，不要打扰我！”

　　　　乐瑶得了吩咐，紧罗密布准备起来。为了应对攀爬，绳子、铁锹、水肺等工具必不可少；为了保暖和行走，棉服、皮袄、探针、钉鞋等也是必备。除此之外，还有银壶、肉干等等……其实，从他们去南冥的那天起，乐瑶就在老祖的吩咐下开始准备东西，这些待遇可比他们划船去南冥时好多了。

　　　　就要出发，墨晓夜和霍青也没闲着，整天躲在树林里打架切磋，或者合起来欺负雷子。

　　　　出发前，墨磊终于忍不住挪过去劝道：“晓夜，我去夜都之前，曾交代过你崔二叔，在山中找了一处居所。我问过你霍叔，白家没有抓到人，你母亲他们应该都平安无恙……”

　　　　“但是世家的问题一日不解决，他们就呆在山中一天不能出来，我们也不能见面。好好一个家就这样散了，爹，这样你也觉得可以吗？”

　　　　墨磊将女儿散乱的发丝理到耳后，叹道：“只要你们都活着，见不见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在乎，你们都是我在乎的人……爹，你也是希望一家团圆的，不是么？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注定要经受磨练。我会成功的，你相信我！”

　　　　纵有千言万语，墨磊都生生吞了回去，只点头道：“注意安全！”

　　　　霍锦诚也嘱咐霍青道：“可得平安回来，保护好丫头。”

　　　　“我醒得！”

　　　　这时，墨晓夜想起上次出航，什么都没问清楚差点吃了大亏。她闪到莫问身边：“老祖，那地方怎么走？有没有什么危险？要去多久？怎么进去？……”

　　　　“停！”莫问听得头晕脑胀，不耐烦道，“你去问乐瑶，我都告诉她了。”

　　　　“瑶瑶也要去？”

　　　　“上船吧，我送你们去，具体情况，船上再说。”

　　　　乐瑶和李大壮父子驾着两艘白船过来，船舱伪装过，看起来俨然一座移动的小冰山。这种船墨晓夜从未见过，船身不仅比上次的宽大，还多出了船棚来。最实用的是船上还多张甲板，这样就不用蜷缩身子睡觉了。

　　　　柱子高喊：“墨姐姐，我和娘送你们一起去，快来啊！”

　　　　李大壮脸上笑着，嘴里却不满道：“臭小子，有了娘就忘了爹。”

　　　　柱子于是又喊：“还有我爹！”

　　　　周围的人一听柱子叫墨晓夜姐姐，又听墨晓夜叫他娘瑶瑶，对着柱子好一阵调侃，气氛融洽。这时，多多和花花正在水里撒欢，逼得周围的鱼群一阵乱窜，有不少甚至跃出水面来。它俩也是第一次结伴出行，就像一个孤独的路人突然有了伙伴一般，兴奋得不得了。

　　　　霍青踏上船去，才发现船头还多出了脚踏和圆盘。莫问解释说：“这是方向盘和动力，你们只用踩就可以前进。当然，也可以用桨划。”

　　　　墨晓夜怀疑，北冥凶险万分，不然用不着这么复杂。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向二老以及莫问行礼，说：“辛苦父亲和老祖，夜北就交给你们了。”

　　　　霍锦诚突然比吃了蜜还甜，不去和霍青嘱咐，反而应承墨晓夜道：“乖夜夜。”

　　　　墨晓夜有些不知所措，她和霍青敬的是各自的父亲，霍家主怎么和她答上话了？她胡乱行了礼，和霍青踏上了去北冥的征途。

　　　　多多和花花拖着船并驾齐驱，渐渐远离了冰火岛。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刺激着鼻腔，就这种温度，坐在船上不运动，能冻僵人的脚指头。看来不拉浆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但两只鲸鱼却似乎并没受到影响，速度依旧。

　　　　“辛苦你们啦。”

　　　　墨晓夜话音刚落，两只鲸鱼同时竖起尾巴，也做挥手状，乐得大家前俯后仰，冲淡了担忧和离愁。乐瑶将两只船的船舷接到一起，一行人坐在船头聊起天来。

　　　　墨晓夜问：“瑶瑶，你要陪我们进去吗？”

　　　　“娘说就送你们到外面，你们自己进去。”

　　　　霍青说：“给我们讲讲北冥。”

　　　　乐瑶指着海中的浮冰道：“可能除了老祖以外谁也没有进去过，其实那里只有冰，到处都是冰，这些浮冰都是从上面飘下来的。”

　　　　“那该如何找进去的路？”

　　　　“晓夜，潇潇给你看过一幅图吗？或者说，你在桃林的小桌子上有没有看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那是路线图！怪不得弯弯扭扭的……”

　　　　墨晓夜大惊，这时再联想到天书上也有类似图画，便更觉得不可思议。难怪说“得七彩者得天下”，原来是只有能看见那种颜色的人才能看到地图，通过地图去寻找上古遗迹得到传承……凭着那些知识，要改变世界也不难！

　　　　“还记得清楚么？入口我也不清楚，不过你跟着那路线走，准没错。出门的时候，老祖特别提醒过‘天路’，我参不透其中玄机，你们试试吧。”

166独一份的技能（）　
柱子已经冷出了鼻涕，眼巴巴看着几个大人在一起讨论，便懂事地坐在一旁，靠着乐瑶的胳膊静静听着。李大壮正在准备吃食，见柱子冻得嘴唇发白，不断往这边看来。乐瑶终于察觉儿子的异样，将他抱在怀中，捂住他的小手。也许是母亲身边确实暖和一些，连寒风都不在了，柱子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乐瑶又才小声细细说起各种物品的用法。比如，一定要把钉鞋穿在皮靴外面，以防打滑；比如，为了减轻负重，要喝水就用冰把银壶灌满，放在棉袄的口袋里；比如，食物不足时，北冥有几种动物是怎么抓的……等等。

　　　　多多和花花似乎不知疲惫地往前游动，霍青好奇道：“鱼都不睡觉么？”

　　　　他这问题问得奇怪，只有墨晓夜正经回答道：“据说鱼可以一半身子睡觉，一半身子游泳。”

　　　　“还能这样？”柱子恰好醒了过来，“这不成了怪物？”

　　　　乐瑶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花花它们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是怪物。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是我们所知太少，太过浅薄。如果一味执著于眼前，不接受新事物，只会越来越落后。看来，回岛之后，我得把你送到老祖那里去，多学点东西才是。”

　　　　李大壮也肯定道：“柱子，你娘知道的可多了，你要听娘的话，知道吗？”

　　　　就这样闲聊着，零零散散的事竟说了两天。直到了北冥外围，乐瑶还在挖空心思地想有哪些事情没有说到。海特族的命运早就因莫问和霍家连在一起，这可是关系到海特族回归暗夜世界的大事，她不敢马虎应付。

　　　　这时，一直关注着指南针的柱子扯了扯她的衣袖：“娘，指南针在乱转呢！”

　　　　指南针以磁石磨针，漂浮于水面，随着行进方向的改变而转动方向，是一种能指示方向的物件。乐瑶听这话，不去看指南针反而观察周围。

　　　　放眼望去，浮冰仿佛星罗密布的棋子，大小不一地嵌在蔚蓝的海水上。鲸鱼还在把他们往里拉，偶尔跃起的浪花把浮冰又拨了开去。一路向北，海面红光越是暗淡。四周阴暗，除了冰还是冰，没有参照物，也无法用感知辨明方向。

　　　　“儿子，给花花它们说方向。”

　　　　霍青小声问道：“指南针都指不出，柱子怎么能知道方向呢？”

　　　　墨晓夜答：“他就是知道啊，之前往流影逃命没有指南针，多亏了柱子。难怪潇潇会让我照顾他，原来寓意在这里……这种能力，也是独一份了吧？”

　　　　越往北走，浮冰越大，也越来越密。不多久，行船的鲸鱼不再浮出水面，船也慢了下来。

　　　　乐瑶跳了过来，解开船上的缰绳：“晓夜，霍少主，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老祖说，三天后是天路出现的日子，一年中，只有那天可以找到入口，不然就进不去了。”

　　　　墨晓夜骇然，这话早先不说，是怕他们临阵脱逃吗？还有莫问，看来是早就在为他们接受传承做打算了。她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有些紧张。北冥这样神秘，其中还不知凶险。

　　　　乐瑶抱歉道：“对不起，我之前确实存了私心，请谅解，我海特族在海外孤零零几百年，太想回到内陆了……”

　　　　霍青拍拍墨晓夜的肩膀以示安慰，问：“我们现在下船的话要往哪边？”

　　　　“老祖说，只要你们能上了那雪原，到了时间，路自然知道。我会在这里等你们一个月……晓夜，一定要平安回来，就算得不到传承，我们还可以再想办法，人活着就好。”

　　　　墨晓夜这才释怀了，以己度人，连和家人分离也是不愿，就更不要说海特族屈居海外几百年了。她给了乐瑶一个大大的拥抱，说：“我明白，你就等着两个绝世高手回来吧！”

　　　　******

　　　　两人踩着小船渐行渐远，墨晓夜忍不住频频回头，直到乐瑶他们那白色小船隐在一片冰洋之中，再也分不清，这才罢休。

　　　　墨晓夜不由怀疑道：“这千年以前的东西……还能用吗？我们不会白跑一趟吧？”

　　　　霍青努力踩着踏板，身上因为运动逐渐暖和起来，却又觉得饿了，便一手拿着干巴巴的鱼干，一面努力咀嚼。这样边吃边说话实则并不符合贵族形象，此时也是顾不得了：“以一己之力对抗四大世家，如今还多了一个议院，前途未卜……哪怕多一点胜利的可能都要试试。再说，若是有用，你我就受益终生了。反正有通行证，又有地图，我都很难不心动。”

　　　　“你算得精。”

　　　　“不精明容易被人坑啊……我也不想。不过，我倒是越来越敬畏那个神话时代了，吃个果子能改变体质和感知，生下来就会明白一切……真是，不可思议！”

　　　　墨晓夜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心道：不想，到底是不想被人坑，还是不想费尽心思坑别人？说到底，霍青还是个心黑的。不过，她现在也不讨厌会算计的，因为自己就是不够精明，才三番两次被人坑害，霍青说得一点也没错！

　　　　为了行驶更加顺畅，船需要在浮冰的缝隙间穿梭。霍青努力寻找参照物辨明方向，以确保绕来绕去后不会迷失。又勉强行进了两里，浮冰已经大得结成了堪比岛礁大小，想坐船前行就更难了。

　　　　霍青用探路棍戳了戳旁边的冰层：“我们在这里下船吧。”

　　　　墨晓夜正有此意。

　　　　两人将东西分门别类，把船固定在浮冰上。为了避免冰层融化船飘走，霍青还把牵引绳放长了些，钉在冰块正中央。

　　　　北冥的气温严寒异常，乐瑶准备的确是用了心的。她把棉袄和皮袄的领子都做得老高，正好挡住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而为，两人的衣衫都是从里到外的白色。再将皮帽和手套一带，很是暖和。皮靴筒也高高的，做了防水处理。把裤腿扎在里面，再穿上薄薄的钉鞋，防滑又轻巧。这种钉鞋造型很是独特，不仅在脚下有钉子防滑，脚趾前端也包围着铁钉。

　　　　两人老老实实往前走，渐渐的，冰缝也不复存在，两人已身在白茫茫的冰原。

167原地打转（）　
鞋子踩在冰上叮当作响，墨晓夜跟在霍青身后，开玩笑说：“这次可要把吃的都护好了，不然又得饿肚子。”

　　　　她是被饿怕了，每次遇到霍青都饿了肚子。为此，她完全无视霍青的讥笑，坚持在棉袄里藏了鱼干。

　　　　霍青笑道：“你先把你自己护好了再说。”

　　　　两人在冰原上行进已有一段时间，远处出现一片高地，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雪原。两人肯定这个方向没错，想到乐瑶说进去还得花两三天，时间紧迫，脚下不敢停歇。

　　　　墨晓夜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上一次她流落石室，是无意为之，这次却是奔着传承而来，心情大不相同。她忍不住担心道：“霍青，你船绑好没，万一丢了，我们两个肯定回不去的。”

　　　　霍青条件反射性地往后看了一眼，在靠近地平面的地方，那带着船篷的小船已经只能看到一个小点，快分不清了。

　　　　“没事，乐瑶还在，我们就算趴在冰上也能漂出去吧……”说这话，他自己其实也不太确定，想到准备的水肺，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去想在这冰冷的水温中人能坚持多久。

　　　　走了一会儿，墨晓夜又问：“你选冰面的时候有没有看清楚，那块冰结不结实啊？”

　　　　这种紧张的情绪会传染人，让霍青也忧心起来，他终于忍无可忍道：“你啰嗦，不绑好早就飘走了，还能在那里么！你少去想些有的没的，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怕死？”

　　　　“无知者无畏嘛……我这不是会思考了么，你该高兴的。”

　　　　霍青再次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去，那船果然停得好好的。但他马上就发现出不对劲来，一刻钟之前，他们就只能看到小船剩下指甲那么大了，如今走了那么久，他们还能看到。这意味着他们走了一刻钟也从未真正靠近过高地。

　　　　霍青严肃道：“我们在一刻钟以前就已经在这个位置了。”

　　　　“难怪需要柱子在前面引路。”

　　　　墨晓夜往两人的足迹看去，钉鞋会留下浅浅的痕迹。果然，一直在原地打转。她不信邪，又往前找了个目标，独自往前走去。霍青发现，没过多久她就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已经到了他的左边。

　　　　“停！”

　　　　墨晓夜回头的时候吓了一跳，她习惯性的往左转，却没有看到身后有人。她急急在原地转了半圈，才终于看到了霍青。

　　　　“这是怎么回事！”

　　　　墨晓夜观察起四周的情况，想寻找一个参照物。远处的高地围成了一片呈半圆形的区域，到处看上去都差不多，人确实很难分清方向。闭上眼睛，用感知竟连眼前的情形也分不清楚……感知完全不管用了！

　　　　“视觉出了问题，感知又不能用，现在怎么办？”墨晓夜急了。

　　　　霍青说：“不然，看着脚下的路走吧，只要不和之前的脚印重复，应该可以。”

　　　　两人别无他法，只好尝试选择和之前的脚印呈一定角度的地方往前走，这样一来，虽然速度慢，但也前进了一段路。很快，他们就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中。看不到小船了！那是两人唯一能辨别方向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