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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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酸》作者：汪子崎

☆、Chapter　1

　　作者有话要说：这可能不是你们眼中最精彩完美的故事，但我也希望有人能够耐心看下去。
　　“别等我了，今天好像会练习到很晚。教练叫我了，记得早点休息，拜，晚安。”
　　仅仅是通话对于相爱的人来说永远都不会满足。虽说不用等了，曲治辰还是走到了宿舍外。
　　白色背心，黑色运动短裤和脚上大了两号的黑色拖鞋。都是李易北的。
　　夏天的尾部。夜晚的温度比白天低很多。曲治辰这样穿显然是被冷到了，不算瘦弱的身板就这样抱着缩在台阶上。
　　宿舍楼下的灯，灰暗地照着，早已疲倦的双眼还在努力眨着。
　　李易北是个有梦想的人。而现在连着梦想在为以后努力的他。
　　“我们的故事爱就看到值得，错也错的值得。是执着是洒脱，留给别人去说。”
　　那时的李易北16岁。也是刚进公司当未出道艺人的第一天。没有选择公司安排的宿舍，而是每天赶着来回4小时的路程。曲治辰心疼，李易北便会满不在乎地揉揉他头发。
　　起初的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相信同性之间的爱。没有保障是他当初觉得的。而李易北就这样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带给他惊喜，情不自已。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梁静茹的那首《勇气》，不也正是如此吗。
　　早晨7点。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内。
　　外面，洗漱声，打闹声。
　　曲治辰揉了揉忪惺的眼睛，看向身边还睡着的李易北。床小，拥挤的挤着两个大男生，李易北都扭曲地贴着墙壁了。
　　轻手轻脚穿好衣服，刚要下床，手腕处便被拉住。一个吻覆上嘴唇。
　　“喂喂喂！你们俩低调点好不，还好是我跟阿杰，不然你俩就死定了！”门突然被打开又迅速关上。庄言晋一脸嫌弃样的看着床上两人，身后的李维杰无声笑着。
　　曲治辰红了脸，怪不好意思的进了洗手间。
　　李易北白了他们一个白眼，便又睡了下去。透过被子，咕哝道：“你俩进来的真不是时候。”
　　“哎呦！你这小子不得了。我们可是你们中间的那根线！没我们，治辰哪敢和你在一起？”
　　是啊，没有他们，他哪敢与他相爱。
　　李易北一觉睡到了11点多。胡乱吃了碗泡面，便准备去班级。
　　走到半路。
　　“李易北！”
　　无奈停下脚步，头不回却也猜出了是谁。
　　身后的小帅哥踩着欢快的步伐。三步，两步，跳入李易北的视线。
　　“做我男朋友吧。”
　　突如其来的表白，使李易北的脑子彻底短路。虽说听过无数女孩们这样说过，但第一次听男生说竟也觉得别扭。
　　难怪曲治辰当时会有那种反应了。
　　“神经啊你！”思绪飘回，不经大脑吼了这么一句。
　　小帅哥伤心了，嘟着嘴，喃喃道：“你不喜欢我？”
　　有点嫌烦。“我有人了！”说完，擦肩而去。
　　紧咬着嘴唇，因为涌上心头的喜欢而想哭泣。不是恋人的关系，无法熄灭的迷恋。
　　“带我出去玩！”马上收拾好心情，奔跑着跳上李易北的背。
　　“喂！你干嘛？”想甩他下来，却被勒得紧紧的。
　　“带我出去玩啊！照顾好了我，自然有你的好处。”恢复少爷般的语气。呵，李易北自嘲笑笑。差点忘了，这位从看见自己第一眼就开始穷追不舍的人可是公司上层人员的儿子啊！
　　“我还得上课！”
　　“别编理由了。我已经调查过，你早跟学校申请了。”
　　放学校一年多没骑过的自行车再拖出来，铁链早已铁锈。无奈摇摇头，掏了掏包，只有曲治辰的车钥匙。
　　没有说目的地，只是指挥着李易北，左转，右转，无止境的骑下去。还好平时锻炼的不错，不然哪吃得消这折腾。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骑自行车带我吗？”小帅哥现在的心情似乎很好，手还不自觉地环住李易北的腰。
　　皱了皱眉头，觉得对不起曲治辰，却还是因为他的那层关系，忍住了。“我只想知道，有私家车接送，干吗来折腾我？”
　　“喜欢你所以折腾你啊。况且面对司机大叔不觉得尴尬嘛。”无耻的话。无耻到脸也靠上了他的背。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给了你一面，那就该识相的克制住另一面。
　　“你下去！”李易北喝道。
　　一天下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毫不客气的再次甩下他，骑着车头也不回的走了。嘴里还碎碎念叨：“老子他妈管你是谁儿子！”
　　站在原地站了好久，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明明早上还是晴天的。
　　委屈了，眼泪流了，顺着雨水。
　　“知道我的名字吗？应年……我叫应年。李易北……”
　　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闹得曲治辰心里更烦。作业根本就没心思做，早早的躺在了床上，不想睡，望着天花板发呆。还在做作业的庄言晋和李维杰，压低了台灯的灯光，顺手拿起了被曲治辰丢在一旁的作业分工做了起来。
　　指针指向10点。全身淋湿的李易北出现在宿舍门口，着实吓着了还在做作业的两人。
　　“想吓死我们啊！”李维杰拿了条干毛巾甩再李易北脸上。然后，自觉得和庄言晋去了隔壁宿舍。
　　在此之间，李易北就一直保持着傻笑的样子。傻笑的望了望曲治辰，以为他睡着了，便进了洗手间准备洗澡。
　　“那个男孩是谁？”
　　衣服脱到一半，曲治辰站在门口，弄得李易北不明所以。“什么男孩？”
　　“我都看到了！你背着他！还骑着我的车！你怎么可以这样！”曲治辰其实很想跟他好好说这件事，可是越想越觉得委屈。
　　自己明明是个男的，却在跟了他以后便得越来越软弱。需要依靠他，以至于完全的依靠。因此受不起一丁点的伤害。
　　“小辰，不是这样的。”见对方因为个误会儿难过，顿时也急了。
　　曲治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像偶像剧里一样傻子般反问“那是怎样”？
　　一个吻，覆盖了一切。李易北的身体真实的向他反应着。没有反抗，任他亲吻，爱抚。
　　“老婆，我们做吧。”
　　窗外雨越下越大。室内的激情，太邪恶了。
　　曲治辰有时会想，凭什么做次爱就这么简单的原谅他？那么他自己犯错了，是不是就该千次万次的上他？
　　因为我们是一起的。对好比活在重复的每天的我来说你是那阳光。就算这是梦，到来的明天并不会改变。我的心也是。爱情的感觉，因为现在还不太懂所以未曾怀疑过。
　　曲治辰撑着腰酸背疼的身体，昏昏沉沉熬了一上午。最后一节化学课。迷迷糊糊看着一边毛手毛脚做着实验的李维杰，竟也意外的懂了这节课的内容。再看向另一边正在跟新交的女朋友偷偷打电话的庄言晋，个手机用的还挺溜的。最后想想亲爱的李易北，现在在干什么？肯定还在睡觉。昨晚的邪恶，最亏的是自己，好不？
　　果然，李易北又睡到了11点多。要不是一边手机“嘀嘀嘀”的响，他才懒得起床，最好睡到个去公司练习前。
　　同曲治辰一样，迷迷糊糊的。“喂。”
　　“李易北吧？”
　　“恩。”挠了挠跟鸡窝似的脑门。
　　“下午两点请准时到公司，公司得开始为你的出道做准备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李易北激动道清醒，还忍不住再问了遍，“请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公司开始为你的出道做准备了。中途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出专辑了。”
　　李易北用了最快的速度，一点多就到了公司。等待的过程中，不禁想起了自己刚才有损形象的疯狂举动。盯着鸡窝头，穿着睡衣、拖鞋，奔跑在校园里。擦肩而过的女生们感叹，大帅哥还有这样一面。气喘呼呼跑到教室才忘了这个时间早就下课了。又一口气跑到食堂，“哗”一下坐在三人面前。几乎是同时，被他们三人嘲笑。不顾这些，直截了当说了内容。食堂的一角就这样任由这四个大男生欢呼。
　　曲治辰，我的梦想！我们的未来！
　　“呦！大帅哥这么早就来了啊。”
　　抬眸，惊讶。“怎么是你？”
　　应年手拿文件，站在李易北面前，翻开看了看，又递给他道：“这是你的歌，回去仔细的看看，所有条件都在最后一页。合同么，我爸明天会亲自来处理。还有什么要问吗？”
　　“是你，让我出道的？”任谁都觉得这是个白痴问题。不着重点，连个边都搭不上，却是李易北最想知道的。
　　“是又怎样？”你会爱我吗？
　　“谢谢。”这似乎是李易北对他说的最认真的话了。
　　“我要的不是你感谢，而要你爱我。”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如应年；如曲治辰。
　　沿湖的高级别墅，室内复古式样的吊灯奢华的照着。仆人们还在努力打扫着今天的最后一波。
　　“少爷，您回来了。”徐管家上前取下少年肩上的包。十几年了，还是副僵死的表情。
　　“恩。我爸回来了没？”
　　“老爷在书房，少爷。”
　　“爸~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真的很喜欢他。”
　　“所以就擅自主张让他出道？拿了其他新人出道的曲目？还有你这几天都没有去学校。这就是你所谓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书房内，应年撒娇般环住应格的脖子。
　　一个年少，一个成熟。后者虽已步入中年，岁月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面色平和的松开儿子的胳膊，让他坐好。伸手点了根雪茄。
　　“爸。你先看看这文件，如果他真的没实力，那么我就不会喜欢到去自作主张了。”说着，将文件递到应格面前。
　　应格一向不认为18岁才刚成年的儿子能有什么看人水平。抽了口雪茄，犹豫却还是打开了。
　　什么叫做悔恨，或许就是应格见到李易北资料的那刻起。
　　别墅深处的房间，仆人们从来没有打扫过。除了应格，除了徐管家，没人知道是什么。应年没什么好奇心，也真心不
　　想知道。
　　应格转动钥匙，走进房间。听见开门声，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睛，似乎睡得很轻。窗帘没拉，月光透过玻璃照在男人身上。苍白的脸也遮不住本就好看的容颜。
　　应格就这样背对着他坐下，“明天带你去见个人。”
　　男人凄凉一笑，“呵。这似乎是十三年来你说得最好听的话了。”
　　到底是要悔恨多久，才能填补呢？会是在无止境要求原谅的勇气里吗？
　　绝望时，将你的生命丢向那荒凉之地。
　　无法站立时，想要成为你的力量，却发现早已没了资格。
　　已经流逝的时光对我说：“这份爱究竟要到何时才能永恒？”
　　李易北又像昨天一样早早就到了公司。傻叭拉叽地趴在桌上。会议室的大门也没有人来开过。美好的十一点，这个时间老婆都该带着阿杰去跟那女孩儿约会了。这年头，像李维杰这样打篮球的真吃香。
　　“你不是说请我出来玩的嘛？”看见街对面精心打扮过的全绣伊，李维杰是连过马路的心情都没有了。拉住曲治辰，鄙视地看着他。
　　谁都知道这个全绣伊从高一开始就喜欢李维杰。表白过无数次，次次都失败，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求到曲治辰这边了。曲治辰打小心就软，全绣伊每次被阿杰甩的时候都不由为这女孩儿可怜一把，况且女孩儿天生的撒娇本领，曲治辰也只好帮帮她了。现在倒好，曲治辰自己难做人了。
　　“额……呵，呵”的只能傻笑。心里只求李维杰别无情到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人。
　　一秒后。曲治辰脸上三道黑线，无奈追上早已往回走的李维杰。
　　“不要这样啊，阿杰……”
　　“我错了。”
　　“Sorry。”
　　“原谅我吧！”
　　“你倒是说句话啊！”
　　“慢点！慢点！我腿没你长！”
　　“啊——！”
　　曲治辰连说了这么多话，李维杰板着脸一句都不想回。直到曲治辰最后那句惨叫，他才停下脚步。
　　“以后别安排这种蠢事，啊知道？”曲治辰摔得不轻，只好“恩恩恩”地点头，跟个小鸡啄米似的，弄得李维杰反而笑了。
　　“身上有没有打的钱？”李维杰背起他问。
　　曲治辰抓了抓脑袋，反问：“你没带钱？”
　　“不是你说请我的吗？”
　　“全绣伊说所有费用她出，所以我只带了出来坐车的那几个钢镚儿啊！”
　　“你猪啊！”
　　“要不现在打车，到了学校
　　叫晋出来付钱？”
　　“=　=｜｜｜”现在是周六啊，拜托！学校里还有谁！
　　或许是一觉睡得太过，严重的幻觉太过现实。从小给予伤痛的记忆，未曾忘记。即使眼前的男人，残废的双腿只能可怜地坐在轮椅上。他也没有为之而觉得心痛。心中的愤怒，心中的痛恨。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的。早已涌上的情绪顺着门把手努力克制，却发现门是反锁的。
　　“小北……是爸爸呀……”
　　


☆、Chapter　2

　　李易北的记忆力，那个他该叫“爸爸”的男人在他6岁的时候就离开了。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清晰，真实。当时他不懂。只知道那一天，妈妈抱着奶奶哭了好久。已经9岁的姐姐傻傻的抱着娃娃坐在小床上，那是去年爸爸送的生日礼物。
　　因为这件事，邻居再也不让自家的小孩与他玩。他们嘴里说的“同性恋”之类的这些词，他一个都不明白。试着问过姐姐，得到的答案却是经过过滤的。
　　之后，搬了家，换了学校。年龄一天天长。
　　“同性恋是指一个人在□、心理、情感上的兴趣主要对象均为同性别的人，无论这样的兴趣是否从外显行为中表露出来。那些与同性产生爱情、□或恋慕的人被称为同性恋者。”
　　当时年代的意思就是：病。性病。娘娘腔。变态。
　　他亲眼见过他们的恶心事。激情的欲望，车内□，释放的呻吟。当时小，不懂事，还傻傻的敲敲车玻璃，喊：“爸爸，叔叔。”
　　现在想想，他们当时的表情真是好笑。
　　又是一场大雨，李易北也不顾就这样跑到了车站。身后的应年撑着伞，追上来。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这么大雨不行的。”收了伞，连忙抓起李易北的胳膊，生怕他再跑掉。
　　李易北冷着脸用另一只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没有精力再去回话，任身旁那人抓的更紧了。
　　“那件事我真的不知道！”眼见北常坐的那辆公车来了，应年急了，急忙松开手掏了掏口袋。
　　同一时，李易北乘此机会逃上了车。
　　车门关了，车开了，连伞都没送上……
　　他只是想要解释啊……
　　“别再恶心了！你跟他那些恶心的事还不够吗？现在你还想来恶心谁！”
　　“小，小北……你说什么？恶……心？”
　　“对，恶心！恶心到连着我都遗传了你的恶心。不能像别人一样光明正大，就好像是我亏欠他的……那么我现在在努力，为什么你们又要来破坏？”
　　“小北，拜托你现在冷静下来听爸爸说好不好？我们会给你最好的……”
　　“够了！你别爸爸不爸爸的了！还嫌我不够恶心吗？你扪心自问……这十几年来，你有尽到你做父亲的责任吗？奶奶，妈妈，姐姐，以及我……这十几年来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