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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馄饨作者:错染落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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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的天空融为一体。
  ‘匡当—’
  粗暴声响,暗橘的球体猛然下坠,有一个人还挂在篮框上,灰白的水泥地映照出他晃动的身影,那麽嚣张。
  那人的双脚落地,张随才感觉好像有什麽东西碰触。低头一看,弯曲的筋沟压纹一路滚,滚到他的脚边。看起来很新,其实很旧。防滑的橡皮颗粒被原子笔涂上蓝蓝黑黑的小点,却已经磨平了大半,花成一片。
  张随掉头向前走,任由失去阻拦的球继续它的旅程。今天太阳实在太大,他小跑步进入教学楼中,把炙热的温度甩在身後。
  
  
  爬上第四层楼的转角平台,张随一抬头就看见藏青色制服裙底下一双雪白的美腿,随即移开视线。他心底忽而涌起一股骚动,却不是因为这个女孩。
  「楚、园!」一把娇滴滴的嗓音向下面喊,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青春校园爱情剧。果然旁边的男生受不了,满脸嫌弃的抱怨:「你再喊,等下警卫上来骂。」
  「才不会。你看到刚才楚园灌篮的样子吗?好厉害喔!」
  「厉害有什麽用,班际杯又没赢。」
  「那是他们班的男生太肉脚!」女孩再接再厉,垫起脚尖往楼下操场挥手,另一手拱在嘴边喊:「楚园!再灌一次!」
  「哎,张随来了。」一旁男生提醒了女孩,後者只好惋惜地收回手,侧过身发现张随才打个招呼,就又被拍球的声音吸引,转回去趴在围墙边上看楚园运球。
  「阿东,还有谁没到?」张随反方向走入教室里,刘朝东也跟著一起,回:「颜立璟去办公室找老师。」
  说人人到,颜立璟抱著一大叠厚重的书刊杂志,脑袋勉强歪著一边看路,张随与刘朝东两人赶紧过去帮忙搬走几本。
  「呼,热死我了。」颜立璟绑著马尾,从裙子侧边的口袋里拿出卫生纸擦汗,一边讲:「老师说让我们先自己讨论,决定好做什麽以後再写一份计划给他看。」
  「搬东西干嘛不叫我?」刘朝东指著颜立璟笑,「哈!你长胡子了,原来你是男的,难怪这麽大力气。」
  赶快用手拨掉脸上的卫生纸屑,颜立璟不理刘朝东,问张随:「还有没有沾到?」张随摇头,「没有了。下次搬书让我跟阿东去。」
  颜立璟摆摆手,「我能自己搬的干嘛叫你们。来吧,开始讨论!」
  「我去把外面那一只拖进来。」刘朝东无奈的往外走。
  「楚园在楼下打球,他好像很早就来了。」
  张随不接话,只沉默地在书堆中挑著需要的摆到一边。这时候刘朝东唉声叹气的回来,「她说再十分钟,叫我们先做。楚园的魅力无法挡。」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颜立璟戴著一副圆圆的镜片,屈指轻轻一推,「你没看她喊半天,我在楼下都听见了,楚园会没反应吗?」
  「我看他是在心里暗爽。有人当他的粉丝,高兴都来不及。」
  「你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帮他说话,你也喜欢他啊?」刘朝东站著三七步,把书本翻阅的啪啪作响。
  「我是就事论事。楚园他……他家那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说他家哪样?不就是他妈当小三被大房告妨碍家庭,最後拿了钱,扔下儿子跑了嘛。」
  「刘朝东,你一定要嘴这麽贱?」颜立璟放下书,很不赞同地瞪向对方,後者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她板起脸严肃的讲:「你觉得他喜欢生在那种家庭吗?我跟他同一个国中,虽然不同班,但是连我都看过他被别人排挤。」颜立璟说到生气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你会知道他家里的事?从哪里听来的?这表示绝对有人在放话,不管楚园走到哪里,脏水就泼到哪里。他爸妈造的孽,欺负无辜的人算什麽东西啊!」
  刘朝东搔搔脑袋,小声反驳:「你也不需要这麽气吧,又不关你的事。」
  「路见不平,气死閒人。」颜立璟说完不再看刘朝东,低下头一边翻书一边讲:「他心脏不太好,国中那时候还有人故意堵他,直接挑他心脏打,害他送医院动手术差点死掉。」
  突然‘碰!’一声,颜立璟与刘朝东都吓一跳,齐齐转头看向安静的张随。张随冷冷地绷著脸,捧起一大堆书『放』到另外一张书桌上,然後目不斜视的从两个同学身边走过,出声朝门外讲:「请你进来讨论。如果你不想做,现在就可以退出,不必浪费时间。」
  颜立璟与刘朝东互看一眼,既讶异又有点害怕。不过,拜无名发火的张随之赐,小组讨论总算能顺利进行下去。
  没人敢问张随怎麽了,看著他古怪地拿红笔手写会议记录,便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4)

  (4)
  
  纯公式化的讨论一路进行到下午,等张随写完最後一个字并且宣布暂时告一段落,刘朝东盯著那几张『血书』眼睛直发酸,好不容易能松一口气。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被张随警告的女同学很不高兴,小包包一拿,招呼不打就甩手走人。刘朝东这人本来就属猴子的憋不住痒,忍到现在不插科打浑算了不起。
  「你干嘛惹她,等星期一上课你就麻烦了,她肯定到处说你閒话。」
  「最晚明天,我把这份记录整理成word档寄信箱给你们。」张随将杂物收进背包,似乎根本不当一回事。
  「她讲她的,还是没有跟她做朋友你就活不下去?」颜立璟不齿地瞥一眼刘朝东,再对张随讲:「一起吃午饭如何?」
  张随抬起头看向站在桌前的颜立璟,勉强和缓了语气婉拒:「我要去接我妹。」
  「喔…那下次吧。」颜立璟有些失望,但随即恢复开朗的说:「我昨天买一个发圈,结果老板多送我一个一样的。呐,给你妹妹用。」
  张随一顿,「不…」
  「当然,你要用我也没意见,我帮你绑个冲天炮来玩。」抢在张随拒绝之前,颜立璟将发圈扔入张随包里,「赠品而已,我没花钱。」张随只好说谢谢,於是一行三人便锁好门离开教室。
  
  下到一楼,张随说要去牵车,与颜立璟刘朝东道再见,自己一个人往操场旁边的树荫底下走。
  午後两点钟,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刺眼的光芒彻底照亮著球场,赤裸裸的水泥地表像一块铁板发烫。才四月,就已经开始觉得闷热。
  沿著场边的步道,鞋底踩踏著柔软的泥土。经过三根高耸的旗柱,他瞧见不远处中央升旗台上横躺著一个人,不是等著领奖,而是在睡觉。
  
  中央升旗台两侧都各有三阶楼梯,上台从左边,下台从右边。虽然成绩不那麽突出,张随也走过几次。但是今天他没这个心情。
  直直走到台前,身高正好超过一点,他听见大耳机里传出来的摇滚音乐,看得见平躺著人的脸庞,比印象中更瘦了一点。
  轻轻地,冷热空气对流造成的微风吹拂而过,宛如一双无形的手,拨开垂落於眼前的额发。那人似乎感觉搔痒,不安稳地皱了皱鼻子。侧过脸枕在屈起的手肘,两片嘴唇之间露出空隙。粉色的舌尖,若隐若现。
  升旗台上,磨石子地的凉意透过皮肤,缓解著即将入夏的焦躁。一闻到汗味,张随这才惊觉自己靠得太近。
  可是他觉得口渴,需要盐分。
  
  这时,天空中大块云朵正缓缓飘浮过,遮档住部分直射的阳光,幻化成不规则的影子笼罩在他们身上。
  却,动弹不得。
  楚园迷茫地望著张随,纯黑的眼瞳中映照出一张模糊的脸。张随想仔细看清楚,却见对方在惊讶与张惶之後,随即闭上眼睛。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两颊凹陷出浅浅的酒窝。
  
  日头重新取回涂鸦的权力,光笔再度画下界限。单薄的制服衬衫被汗水黏贴在背上,张随不自觉握紧拳头,盯著横亘在两人中间的光影线。
  喧闹的噪音消失又出现,静止的分镜图永远停留在某一天。唯有时间,毫不眷恋。
  
  楚园翻了个身,背对所有的一切。把音量开到最大,才能压抑过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们接吻,在曾经炎热的盛夏。
  医院的冷气房里,满嘴都是小馄饨的味道。
  
  
  张随走了。楚园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人呆坐在升旗台边缘,面向著光秃秃的操场,没有观众。
  他仰著脸,睁大眼睛直视著太阳。他头晕目眩,却坚持而投入地唱著:
  
  你说呢 明知你不在还是会问
  空气 却不能代替你出声
  习惯 像永不愈合的固执伤痕
  一思念就撕裂灵魂

作家的话:
这回字数不到1。5k,可是情节到了。於是下回补齐之~
附注:楚园唱的歌是'五月天'的'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5)

  (5)
  
  张随顶著大太阳,一路飞快地骑单车回家。他满头满身大汗,脑仁一胀一胀地疼。
  踏进浴室,草草脱掉衣裤扔在一边,他抓起莲蓬头对准自己猛冲,清凉的冷水却浇熄不了翻涌的欲望。
  如果只是欲望,就不会有这种近乎愤怒的痛苦。
  
  这一切起源,可以追溯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妈,我来了。」
  念国三的张随一下课就直奔医院,探望因心脏病而长期住院的母亲。
  「又跑这麽快。来,毛巾擦擦汗。」因病以致於面黄乾枯的妇人,唯一不变是母亲对儿子的关怀与照顾。
  张随最近经常发现床边矮柜子上头有水果,但奇怪的是数量只有一个,来探望病人也不会这麽小气。比如香焦一根、橘子一个、芭乐一棵,甚至还有凤梨罐头。
  注意到儿子的目光所及,妇人将一颗桃子拿给张随,讲:「去洗洗来吃。」
  「啊…不是,我不是想吃。」张随放下从家里带来的保温壶,「谁送你的?」
  妇人温柔地一笑,「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楚园啊。呐,你看,还有这串玉兰花也是他送的。我只跟他说过一次不喜欢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他就去买一串,剪两朵花放我床头。」妇人叹气,充满怜惜地说:「年纪轻轻就得这种病,虽然家里有钱让他住单人病房,可是我听护士小姐讲,到现在他父母连来看一眼都没有,整天孤零零一个人。」
  张随搔搔头,有点不太自然地讲:「不然我明天多带一碗馄饨去分他。」
  妇人满意的点点头,「你们两个年纪一样大,一定比我还有话聊。我有叫他这个时候过来,等下就给你们介绍。」
  张随只能应好,心想果然有预谋。
  
  ‘叩—叩—’
  「请进。」妇人一出声,病房门便缓缓向右拉开,一个穿著肥大的条纹病号服的少年,在看见房内的张随之後,立即露出局促的表情,整个人缩在门後面。
  张随倒是愣住,忘记礼不礼貌,一双眼直直盯著人家。
  不是男生麽?还是女生?
  
  「…阿姨,护士小姐说你找我有事。」
  
  喔,是男生没错。
  张随听见那人发出的鸭公嗓音,少年走到病床边,张随才看清楚对方脖子上确实有小小的喉结。
  
  「他是我的儿子,张随。」妇人向傻楞著的呆儿子使眼色无效,便伸手推了推。张随这才回过神,对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少年打招呼。
  「你好,谢谢你送我妈水果,还有花。」
  「嗯…不客气。」
  
  其实也不能怪张随,楚园不像张随理了个爽快平头,头发长到可以绑一撮尾巴。加上身体不好,鲜少日晒的肤色对比成天在外面跑的张随,简直像两尊黑白无常。楚园偏瘦,病服又显得太大,袖子长到只露出一小截手指,更别说裤管还反卷起来两摺才不会拖地。十五、六岁的孩子正在发育,快一点的像张随,慢一点的就像楚园,五官清秀还带著些中性的气质。
  
  「楚园来,阿姨请你吃馄饨。张随做的喔,可不是外面买得到。」
  言谈间不免流露出母亲对儿子的骄傲,楚园转过头看向张随,讶异的眼神中包含著佩服。张随顿时觉得飘飘然,还有点不太好意思。他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碗,放在病床上架起的小餐桌,说:「有韭菜、高丽菜和葱的馅。」
  「不用了,阿姨。我也吃的话,这样你们就不够吃,我自己有买饼乾。」
  妇人朝楚园笑了笑,「我吃不下这麽多。快,让你试试我儿子的手艺,看能不能出师。」
  楚园盛情难却只好接过碗,用汤匙舀起一颗饱满皮薄的馄饨,一口全塞入嘴巴里。咀嚼著,鲜甜的肉汁流出,清脆的高丽菜化解了油腻,更增添几分爽口。
  楚园刚咽下去想称赞一句好吃,一抬头看见两个人四颗眼睛都盯著自己,一下子突然紧张得结结巴巴。
  「…很、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妇人想再替楚园多盛些,楚园赶紧护住碗讲:「三颗就够了,阿姨你们吃,我已经吃饱了!」
  「这样啊,没关系,不好吃阿姨也不能勉强你。」妇人状似相当失落,楚园不知道怎麽办,求助地望向张随。张随拿著大勺子的手一抖,差点掉地上。
  「我妈是在跟你开玩笑。」
  妇人眨眨眼,「哎呀,被发现啦?」
  楚园立即松一大口气,拉长声音抱怨:「阿姨你太会演戏了。」
  「我是希望你别跟阿姨客气,好不好?」
  楚园有点别扭的点下头,就听见妇人关切的声音:「张随你很热是吗?脸这麽红,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我没有!是、是天气太热!」
  「没有就没有,喊那麽大声干什麽。」
  结果连楚园也歪著脑袋看张随,说:「我刚从外面回来,今天应该没有很热。」
  「那个…那个馄饨。」张随低头替母亲盛上一碗,边粗著声音讲:「看你想吃哪一种,我明天多煮一点带来。」
  换楚园呆住,妇人笑著对楚园说:「我儿子在问你呢。」
  楚园正想找个委婉的说法拒绝,无意间正对上张随看过来的目光,便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都很好吃。」张随翘起嘴角,一脸得意又不想让别人看出来的表情。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熟悉起来。
  以後张随但凡带什麽吃的喝的,不用母亲交代必然有楚园的一份。而妇人病床边矮柜上的水果,也从单数变成双数。
  
  然而半个月过後,单纯的关系却渐渐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一天是学校段考,考到中午就提早下课。张随提著新开发的馄饨上医院,才刚进病房门,母亲便焦急的让他去找楚园。
  「他怎麽了?」
  「他今天要做电脑断层,得打那个显影剂,身边没人照顾不行啊!」
  张随知道显影剂的『功效』,连一般人打了显影针都恶心想吐个大半天。他想起母亲那时候的折磨,又想到楚园瘦巴巴的身板,便放下保温壶让母亲先吃,自己马上掉头出门去找楚园。
  
  幸亏张随还记得路,他很快就发现等在走廊上的楚园。已经换好一件式的大袍子,一个人驼著背坐在椅子上。
  楚园看见张随先是惊讶,随即换成一张嫌弃的脸色。
  「不在病房陪阿姨来干嘛?不孝子,小心出去被雷劈。」
  「要劈先劈你!不知好歹。」
  彼此年龄相同,熟识之後很快就脱掉客客气气的假面具,露出真实的本性来。当然,相处得也就更加自然而默契。
  不得不说有时候就是这样,人与人合不合拍,不是看认识时间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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