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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长醉入深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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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山雨面色惨白,紧闭着嘴不吭声。
  却是莫醉秋低声道:「所有祸事都因我而起,醉秋会还断剑小筑一个清静。」他转向关山雨,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勉力站起身,摇晃着向落照园外走去。
  「站住!」一声低喝蓦然从莫醉秋身后传来,却不是他内心暗自期待的那个人的声音。
  葛山风方正的国字脸上毫无表情,冷冷问道:「莫醉秋,小筑庄规第一条是什么?说给大伙听。」
  莫醉秋脚步倏停,双手在袖中捏紧又松开,涩然道:「凡小筑门人严禁盗劫……」
  「违者该如何处置?」葛山风紧逼不舍。
  莫醉秋背对众人,咬着牙,最终惨然一笑,解下自己腰问的佩剑,倒转剑柄,旋身盒给转山风。
  葛山风轻轻抖落剑鞘,翻腕扬剑,迅如电闪,直奔莫醉秋右手。猩红飞溅的血珠,瞬间染红了莫醉秋立身之处的泥土。
  那一剑,挑断了莫醉秋右腕手筋。
  莫醉秋的脸,已经全然失去了血色,可他依旧强逼自己挺直背脊,只因处罚并末结束。断剑小筑对触犯庄规第一条的门人,便是断其手脚筋,追回武功,从此逐出师门。
  滴血的剑尖移向了莫醉秋的左手。
  葛山风正要动手,一直坐在石凳上呆若木鸡的关山雨遽然弹起,夺过葛山风手里的剑。
  「关师弟你——」葛山风诧然,却见关山雨挥剑划过莫醉秋左腕,鲜血霎时涌出,将莫醉秋的左袖亦濡湿。
  莫醉秋嘴唇动了两动,再也抵挡不住大量失血的眩晕,一头裁倒,被关山雨疾伸出的手扶住。
  男人抛掉了剑,紧紧搂住莫醉秋,沙哑着嗓子道:「葛师兄,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醉秋犯下大错。也是我这做师父的没有教好他。真要罚,该连我也一起罚。断他双手手筋,已够了。葛师兄如果还要行刑,就挑我的脚筋。」
  葛山风和束山雷相顾对望,均无奈摇头。小筑坐没人会比他们两人更清楚,关山雨对莫醉秋的疼爱有多深。
  莫醉秋的父母是关山雨年轻时闯荡江湖结识的一对侠侣,遭仇家追杀双双遇难。关山雨只来得及救出刚出世的婴儿,却救不了莫醉秋的双亲。多年来,关山雨始终耿耿于怀,心存愧疚,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养育莫醉秋之上。
  亲手挑断莫醉秋左腕手筋,关山雨心头的痛楚,绝不亚于莫醉秋。
  葛束两人不想再刺激关山雨,缄口不语,等了一阵子,见关山雨仍搂着已经晕厥过去的莫醉秋不肯松手。
  葛山风长叹一声道:「关师弟,先叫崔大夫来给醉秋止血包扎伤口吧。等明天他能走动了,再叫他离开断剑小筑。」
  他执法向来铁面无私,但面对失魂落魄的关山雨,实在无法继续对莫醉秋行刑,更何况在场诸人都心知肚明,莫醉秋明日出了断剑小筑,便只有死路一条。
  「你还不快去请崔大夫?」束山雷催促何放欢。
  何放欢嘴角肌肉抽搐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快步走出落照园。
  葛山风还想再劝慰关山雨几句,束山雷朝他暗中摇了摇手,两人连袂离去。
  莫醉秋昏迷中连做了好几个噩梦,最终被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疼醒。睁开冷汗涔涔的眼帘,一灯幽暗,又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内。
  双手脉门处被包扎得很严实,他只望了一眼就移开目光,眼前反复晃动着的,尽是之前关山雨挥出的那一剑。
  师父,定是对他失望透顶,才会亲自动手施刑……这样也好,等他死在祭神峰的人的剑下后,师父也不会为他这劣徒太过伤心。
  莫醉秋想笑,挤出喉咙的,只有几声嘶哑的哽咽。
  窗纸逐渐透出寂寥的青白色,黎明的先兆。
  莫醉秋知道,他的生命也随着新的一天地到来即将走到尽头。他慢慢地从床上坐直了身体。
  房门忽地开了,关山雨缓步走进,手上还拿着身干净衣衫。
  男人眼窝青影重重,显然彻夜未眠。他走到莫醉秋身边,一言不发,替莫醉秋脱掉沾满了血迹的农服,换上新衣。
  莫醉秋怔怔地坐在床沿,任由关山雨摆布。想起自己儿时穿衣梳头,也都是关山雨一手包办,一如眼下的温柔,突然问心痛如纹,唤了声师父后,鼻头一酸,再也说不出话来。
  关山雨仍旧不出声,为莫醉秋系好衣带才直起腰,倏忽伸指疾点,封住了莫醉秋的哑穴。
  莫醉秋错愕问,「膻中」、「气海」两处要穴一麻,也被封住,关山雨更不停手。又接连点了莫醉秋双腿几处大穴,将动弹不得的莫醉秋抱起,走出落照园。
  外面天空已泛出些许鱼肚白,除却寥寥几声清脆鸟啼,天地一片寂静。
  落照园位于小筑北端,再走几十步,就是围墙。黎明时分反而是人警觉性最低最易松懈的时刻,墙角数名护院值守整夜后,都疲态毕露,睡眼惺忪,打着呵欠交错而过,各自走往两头巡视。
  关山雨等护院都走远了,抱着莫醉秋提气跃过墙头,落地一辨方向,朝那片茂密的默林发足疾奔。
  莫醉秋至此,已醒悟到关山雨是想擅自送他离开断剑小筑,放他生路。他想叫关山雨停止这举动,却口不能言。他竭力导气归元,试图冲开被封的穴位,越急越是无法凝聚流敞的真气。
  几点飘香细碎的梅花雪,被关山雨奔行间掠起的风刮落枝头,沾上莫醉秋的脸庞,彻骨的凉。
  关山雨一直奔进默林深处,终于止住脚步,游目四顾找了株枝叶最繁茂的梅树,将莫醉秋放下,背靠树根而坐。
  他侧首,避开了莫醉秋的目光,把一个木瓶放进莫醉秋怀里,低声逆:「瓶里是伤药。醉秋,师父从来都没打过你,昨天师父气过了头,才会打你那掌。你别恨师父。」
  「……」莫醉秋张大了嘴,想大喊,可还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山雨转身,离他而去。
  每一步,关山雨都走得很缓慢,却丝毫没有犹豫。「血灵芝是我服用的,我会跟祭神蜂的人做个了断。醉秋,师父点的穴两个时辰后就会解开,你以后就离开江南,不论听到断剑小筑任何消息,都别再回来。」
  莫醉秋的呼吸已快停顿,和关山雨共同生活了二十年,他当然听得出关山雨这番话简直像在交代后事了。师父分明是要为他顶罪。
  他千辛万苦夺来血灵芝,绝不是想让关山雨因此丧生!莫醉秋惊急之下,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那点真气运岔了经络,像把烧红的刀子插在心口痛彻肺腑。
  关山筒的叮咛仍清晰无比地传八他耳中。
  「醉秋,你如果还当我是你师父,今生都不许再踏入断剑小筑半步,也不准向祭神峰的人寻仇。否则,师父死也不会原谅你。」
  长长地一声叹息后,关山雨步伐骤快,白衣飘扬,走出了默林,留在莫醉秋眼瞳里的背影孤寂决然,最终消逝在清晨袅绕弥漫的雾气中。
  关山雨从高墙上方跃回小筑,慢慢往落照园走。
  白发苍苍的青衣老仆手执芦花笤帚,正在小径上打扫枯枝落叶。
  关山雨叫了声「九叔」,绕过老仆继续向前走,陡然听到背后一声苍老的咳嗽。
  「你偷偷把醉秋那孩子送走了,可就要连累小筑上下一百三十一口人。唉,不对不对,昨天被杀了七人,只剩下一百二十四人了。」
  关山雨心神大震,转过身,瞳孔已不由自主缩小,重新审视起这个小筑年纪最大的仆役。
  九叔佝偻着腰背,仍在认真地扣扫小径,天地之间,只有笤帚带起的唰唰轻响。
  关山雨沉默片刻,才平静无起伏地道:「九叔,醉秋是我的命根子。即使战死,我也不愿让他受半分伤害。」
  老仆叹气,扫着落叶走远了。
  关山雨回到自己房中,从墙壁上取下一柄鞘身朴实无装饰的长剑,缓缓拔出。一泓剑光如秋水,照亮了他清俊的眉限。
  剑刃上,凝结着一抹血迹。因为年月久远,血迹已经变成深褐色。关山雨伸指轻轻抚过这道血痕,最终抛下剑鞘,跨出落照园,朝断剑小筑的正门方向走去。
  何放欢的卧房也在园内,他刚起身,看见关山雨提着剑经过,诧异地道:「师父,您这是要去哪里?」
  关山雨没理会何放欢,径自前行,途中遇到不少巡逻的护院向他问安,他都恍若未闻,一路走到小筑紧闭的黑漆大门前。
  一剑,劈断了粗实的门闩,两扇沉重陈旧的太门被激扬的剑气推得咿呀作响,向外大开。
  凛冽冬风,顺势直贯入内,吹得关山雨的头发和衣袂狂乱飞舞。
  他迎风走到门外空旷处,气沉丹田,让声音传遍冬日清晨的冰凉空气。「千年血灵芝是我关山雨所劫,祭神峰的人若要寻仇,只管冲关某来,勿迁怒无辜。」
  「师父您——」紧随关山雨身后的何放欢面色大变。
  几声清俏讥笑凭空划过,一团黄影裹着森寒剑气从道旁林木后飞快飘近,直扑关山雨。
  「铮」一声,清亮若风啸龙吟。关山雨横剑喉前,不偏不倚挡住了刺向他咽喉的省亮剑尖。
  狙击者,是个高挺秀丽的黄衣女子。一剑被挡,她冷笑旋身,抽出了悬挂腰际的另一柄剑,双剑翻飞幻起千重光影,将关山雨和她自己都湮没在漫天剑华之中。
  何放欢惊怒交迸,对闻声赶来的护院喝道:「快助关总管杀敌!」
  「是!」护院齐声应和,各执兵刃冲上前,却压根看不清那两人的身影,更不知该从何帮起。
  忙乱问突然又多了个陌生的女子嗤笑声:「断剑小筑原来就是靠群殴名扬天下啊,哈哈……」
  一个头垂双嚣的少女,同样身穿黄衣,握剑跃至护院们而前,傲气凌人地对众人抬高了下颔。「你,跟本不配跟旬兰姐姐过招,就让我来陪你们练几招。」
  众人大怒,昨天叉见识过祭神峰的人残杀小筑家丁和护院的凶残手段,不敢小觑这看似天真烂漫的少女,呐喊着向少女冲去。
  少女身法轻灵如风,在众人兵刃间飘忽游走,时不时刺上一剑,护院虽然人多势众,竟奈何不了这少女,渐落下风。
  何放欢见己方形势不妙,自己又插不上手相助关山雨,便疾奔回小筑去搬救兵。
  「什么?关师兄他居然为醉秋顶罪去了?」束山雷正在自己屋内和弟子议事,没听何放欢说完,就提剑领着弟子冲出去助阵。
  何放敢想了想,转身又奔进落照园。即使事后会遭师父责骂,他也要把那个真凶揪去领死。
  「莫师弟,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躲在这里让师父替你受过,你……」他边说边推开莫醉秋的房门,却见床上被褥凌乱,哪有莫醉秋的人影。
  何放欢先惊后怒。莫醉秋伤得极重,凭一人之力决计逃不走,一定是师父,把莫醉秋送击了别处!
  从小到大,他就知道,师父最疼爱的,只有莫醉秋……
  何放欢眉眼冷冷地,蓦然大步离开了落照园,召集起附近的一众护院。「跟我去把莫醉秋找出来!」
  兵器破空和撞击声随风飘远,传到默林深处已是隐隐约约。
  莫醉秋一直在归纳乱窜的气息,全力冲穴,听到打斗声,他知道一定是师父跟祭神峰的人挑上了,心神大乱,脚口一阵剧烈刺痛,再也压制不住翻涌的真气,连吐几口鲜血,将新换上的衣衫前襟又弄脏了。
  几声清越又缥缈的古筝毫无预兆地在默林中响起,虽然只是数个单音,入耳却极为舒缓。莫醉秋无从辨认那古筝声究竟来自哪个方向,只觉体内真气本已不受控制四处乱撞,如今却随着古筝声慢慢地平复下来。
  事到如今,他再着急懊悔都于事无补,只有设法尽快解穴,赶回小筑以死谢罪,平息这场祸乱。他闭目,屏除杂念,引导内息冲击双腿被封的穴道。
  筝声犹自忽近忽远,莫醉秋心境逐渐一团空明,左腿受制处在真气不断游走下开始发热,莫醉秋微喜,更聚气凝神,将所有内息都引到了那处要穴。左脚终于微微动了一下,他急切地想站起来,身体却仍不听使唤。
  倏地,一阵纷杂的脚步声闯入默林,踏碎了幽雅飘忽的筝音。
  莫醉秋转头,看清来人竟是何放欢和十多名护院。
  「莫师弟,我就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呢!果然是躲在这里。」何放欢面带杀气,率众走向莫醉秋。「你可真有能耐,居然哄得师父袒护你,放走你不算,还为你背黑锅。」
  听不到莫醉秋回答,他更把莫醉秋的沉默当成了示威,眉问闪过几丝阴霾,缓缓拔剑出鞘,冷然道:「跟我回去,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莫醉秋正巴不得早点回去断剑小筑,根本不想反抗,再则身不能动,想反抗也无能为力。
  何放欢逼近梅树,见莫醉秋仍不动弹也不出声,他微觉诧异,怕莫醉秋使诈,心念一转,陡然挥剑在莫醉秋右腿上划了道深长口子。
  鲜血立时溅上四周的树身、花叶。
  莫醉秋脸容扭曲,左腿动了动,终究无法动弹。
  何放欢双眼微微瞪起,终于发现莫醉秋是给人封住了穴道。他嘴角不禁勾起一缕冷笑,将尚在滴血的剑尖移向莫醉秋右脚上方。
  「莫师弟,按门规本该断你四肢筋脉。师父心疼你护若你,我这做师兄的可不能让师父因你而蒙羞。师父下不了手,就该由我代劳。」
  手一沉,冰寒剑尖已经刺进了莫醉秋的裤脚。
  面对何放欢得意而怨毒的目光,莫醉秋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早知道师兄对他成见极深,可从没想到,何放欢对他的敌意已到了丝毫不加掩饰的地步。
  何放欢手腕微翻,正要挑断莫醉秋右脚脚筋,眼角蓦然飞过一点阴影,撞上他的剑身。一股大力登时震得他手腕发麻,佩剑脱手飞出丈许才落地。
  打落他佩剑的,是兀自黏在剑身上的一朵梅花,淡淡的鹅黄,娇弱如江南少女。然而何放欢和身后护院们的脸色,全都变成惨白。
  「是哪位高人?」何放欢强做镇定,向着四周的空旷发问。
  悠扬的古筝声近了众人,男子的声音越过筝音,冰冷优雅。「出去!莫弄脏了这片默林。」
  这次,众人终是找到了声音来源,骇然望向前方。
  灰色的衣,灰色的发,只是一个背影,却似亘古起就已经站立在默林间,几瓣沾雪的梅瓣,从枝头飘零而落,拂过男人灰色长发,被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拈起。
  一花一世界。男人缓慢地转身,一双悠远深情的眸,仍凝望着指尖梅瓣,彷佛那是世间唯一值得他眷恋的所在。
  男子身后,还恭敬地跟着个其貌不扬的黄衣人,垂眉敛目,怀抱一架木色陈暗的古筝,服饰跟何放欢先前见过的那两个黄衣女子极为相似,显然是灰发男子的仆从之流。
  这灰发男子,十之八九就是祭神峰此次攻打断剑小筑的主将。
  何放欢想通此悼后,背脊冷汗涔涔,衣衫尽湿。「你是祭神峰的人?」
  话音刚落,他眼前黄影微闪,还没看清楚,脸颊上已经被人掴了记耳光,半边脸顷刻间肿得老高,火辣辣地作痛。
  那黄衣仆从身形一晃,回到了原地,依旧低着头,一副拘谨木讷的下人模样,说出的话却骄傲无比。「尊主而前,哪容你这小辈出言不逊。叫你们门主七剑君子别再做缩头乌龟,出来会一会我家尊主。」
  何放欢心惊胆颤,如果他听得没错,这灰发男子应当就是师祭神。
  他这莫师弟做的好事,居然将师祭神这大魔头也引上门来了。何放欢怨毒地对面色惨白的莫醉秋瞪了一眼,喝令众护院上前围攻两人,自己足底却用劲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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