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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者(双性)-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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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球被禁止接近李碧琼了——动物的毛发可能导致孕妇流产。
  
  房间里所有可能划伤身体的东西都被收缴,剪刀之类的铁器更是找都找不到。厨房搬到了公馆的僻静处,使用完毕就必须锁起来。甚至,连桌子尖锐的角、椅子的扶手这些可能会撞击身体的部分也都被用布小心地包起,整个家里都飘荡着诡异的气氛。
  
  各种用于女人怀孕期间补身体的汤膏没完没了的炖煮着,李碧琼闭紧嘴巴拒绝吃,他们便将他的嘴巴捏开,强灌下去。
  
  白天和晚上都有人随时随地跟在身边,不管是解手还是洗澡,他的生活处于视线的交织中。那些注视里,有怜悯,有好奇,也有单纯服从命令的麻木。李岳成每天都会来看他,医生也是雷打不动地准时报到,他开始变胖,手臂不再是细得好似芦柴干,脸颊有了一点肉,最明显的小腹更是微微的隆起,寂静无声的夜晚,他甚至能用手指感受到恶心的胎动。
  
  但这些改变在李岳成的眼中都属于美好的变化,他希望李碧琼能生下孩子,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孩子可能是畸形的怪物。
  
  李碧琼不能理解李岳成期待孩子的心态,他只能感觉到这个怪物的恶心,这个正汲取他的生命力的怪物,不应该存在于世的怪胎!当然他也不会冒冒失的做出过激行为,他知道自己正处于监视之中,若是随便轻举妄动,只会引起警觉。
  
  不能把这孩子弄出去,那就连同自己的性命一起结束吧!
  
  他装出乖巧的样子,静静地等待着,等待一个完美的堕胎的机会!
  
  战争快要结束了。
  
  美国在日本投下的原子弹震惊了世界,上海也因为海的另一边升腾的蘑菇云而颤抖。数十万生命瞬息化为灰烬,几十年都将寸草不生,这是多么可怕的破坏力,世界末日真的快要到来了吗?
  
  日本人陷入沮丧,而这份沮丧却是中国人的喜悦。战争正在朝着胜利的方向加速行驶,人们甚至已经看到日本人低着头离开中国的景色。但在最后的投降书还没下达的现在,日本人依旧狂妄地占领着这片土地,所以,中国人还是必须小心谨慎地生活。
  
  罗三多被抓了,日本人直接闯进学校带走了他。他的罪名很简单,传播危险思想,试图颠覆政府,并与青山少佐被杀事件有联系。
  
  周明诚的到访,将这个并不愉快的消息带来。
  
  李碧琼木然地听着他的陈述,他对罗三多的印象并不深,只知道他是小凝喜欢的人,一个危险的赤色分子。
  
  甚至他还有些讨厌罗三多,如果不是这个人突然被抓,和世典约定见面的那一次世典便不会违约,自己就不至于落入今天的悲惨命运。但在知道罗三多被抓的最主要原因竟然是青山的时候,李碧琼有了震动,青山的死和罗三多毫无关系,他和李岳成是最清楚的。
  
  周明诚看出他的颤抖,却自以为是的将这份颤抖引申为害怕。
  
  他偷偷地拍了拍李碧琼的肩膀,这小小的安慰动作落入李岳成的眼中,换来咳嗽一声。
  
  “周先生希望我为罗先生做些什么?”
  
  不开心,但是不会直接表达,李岳成虚伪地笑着,将话题扳回。
  
  “李先生是租界名人,如果是李先生出面,或许日本人也会给几分面子,把罗兄放出来的。罗兄是个文人,哪禁得起逼供。”
  
  “这个……对方可是日本人,我的面子没有那么大。”
  
  李岳成婉言拒绝了,李碧琼也知道他对罗三多没有好感,他一直都反对罗三多和李凝碧交往,此刻罗三多遇难,自然是乐得袖手旁观。
  
  而且他也没说错,日本人的事情,不是李家人出面就能帮得了。
  
  “但是如果再多联合一些人,让日本人放人也不是不可能的。或者,我们可以找美国人出面,现在日本人快要投降了,他们可是最怕美国人——”
  
  “我和美国人没有交情。”
  
  一句话直接回绝了周明诚的请求,李碧琼知道李岳成不想趟这趟浑水,他讨厌罗三多,怎么会为罗三多出面!
  
  周明诚也知道不能强求,于是又随便说了些时事,突然看着李碧琼道:“你胖了很多。但是人却憔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碧琼看了眼李岳成,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李岳成代为回答。
  
  “他……怀孕了。”
  
  “哦。”
  
  周明诚想当然得回答,突然意识到李岳成说的话,不由地瞪大眼睛。
  
  “李兄真是风趣呀。”
  
  笑容是干巴巴的,李碧琼的表情已经证明了李岳成的话,他只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于是装成笑话淡然处之。
  
  “当然只是个笑话。只是如果我告诉你这不是笑话,周兄要准备多大的红包?”
  
  “倾其所有。”
  
  周明诚笑着,看了眼外面,此时天色已晚,外面能听见枪声,果然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李岳成意识到他这个动作的含义,顺水推舟道:“周兄,天色已晚,不如今夜就留在这里。我这就安排下人准备客房。”
  
  周明诚自然是受之无愧,他的眼睛从开始紧紧地看着李碧琼,只是李碧琼神情恍惚,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晚餐后,李碧琼便回房休息了,李岳成也没有继续陪周明诚聊天,感觉到主人并不欢迎自己的周明诚倒也没有生气,他看月色皎洁,竟生出散步的念头。
  
  李家的花园总不会让人失望,夜晚的花园,凉风袭来,能听见风拂过树叶的声音,以及夜露凝结于叶尖的脆响。
  
  树影交叠的深处,动物们亲昵着,演奏生命的爱之乐章。
  
  周明诚穿行于静寂的花园中,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庭院留下水影,波光中,光线流走,带着神秘的爱情誓约。
  
  但是这一切的美丽都让人不安,似乎有一些可怕的东西正在朦胧中酝酿。
  
  夜色渐深,起雾了。
  
  淡淡的雾气弥漫于身畔,是仙女的羽衣,是女神的面纱,柔和的将花园包裹,身心都平静了,一切都沉浸在梦中,宛如仙境,带着将要睡下的平静。
  
  周明诚不由放慢了脚步,生怕自己粗糙的呼吸打碎了夜完美的韵脚。
  
  雾气化为实体的丝绢,滑过他的眼皮,又从指缝溜走,身陷魔法花园的美梦,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建筑便是魔塔,关着美丽的公主的塔,而绰绰黑影想必是护卫魔塔的野兽了。
  
  美丽的公主也会像童话故事中一样唱着忧伤的歌曲吗?
  
  周明诚笑了,为自己浪漫而可笑的联想感到可笑。
  
  突然——
  
  远处飘来虚无飘渺的歌声!
  
  这是华丽得令人窒息的音乐,被女巫阿尔米达囚禁在魔园里的贵族少女阿尔米雷娜;高傲地歌唱着,充满了富丽的巴洛克式的悲悯与浪漫,华丽而大气的咏叹调,美得足以令人屏吸聆听,天鹅般纯净圣洁的忧郁缱绻萦绕……
  
  周明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幻听吗?
  
  声音是如此的真实,他的身心都为歌声所吸引,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一路上,他看见的每一个人人都停止了手上正在做的事情,倾听着天际飘来的音符。
  
  ——也许他们听不懂他的歌词,但是他们拥有的最普通的对美的感受力,已经被他倾倒,心碎了。
  
  是的,被囚禁在高塔的骄傲公主正在歌唱,令人心碎的高贵,窒息的心碎。
  
  但在接受过声乐教育的周明诚耳中,除了音乐本身的动人,更增添了一份惊讶。
  
  他不敢相信,竟能有人再现如此传奇的音乐,并非已经改编删节以后的任我流泪,是亨德尔大师专为法拉内利所作,只有他能够驾驭的高难度原曲。
  
  但是,怎能不流泪,周明诚无法不流泪,此刻听得的每一个音符都是建立在痛苦之上,那是已经要将自己的声音毁掉的放纵,他正在用生命控诉,将要把自己变成阿尔米的倾入。
  
  声音越来越高,周明诚急了,他奔跑着,必须阻止,他已经预感到,当音乐到达最□的时候,将会有一个人从高空中纵身跃下,就像小美人鱼在太阳初生的时候化为泡沫一样,消逝生命。
  
  但是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希望听见的不是这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的音乐,他追求美丽的音符,可是若是美丽注定转瞬即逝,他倒希望这一切都生活在梦中。
  
  美丽的音符,残破的,绝望地,愤怒地,都在此刻咽下,化为最纯净的音乐,却没有人能看见华丽之后残破的身体,泣血的灵魂。
  
  这是不该存在于人间的音乐,它的每一次出现,都预示着一个歌手的绝望。并非有足够的天赋就能唱出如此美妙的音乐,它建立在残破身体的疼痛和对世界的绝望与期待之上,每一次高音都是将心中的创口撕裂的过程,有人说这是破茧的蝶,不,不是的,这是扑火的飞蛾,以燃烧灵魂的代价,将不属于人间的音乐带来。
  
  原本,音乐就是带着梦幻与绝望的东西。
  
  周明诚必须阻止,他已经听见了,那些即将碎裂的东西,他不敢抬头,生怕抬起头看见有一个身体正在掉落。
  
  There is a legend about a bird which sings just once in his life
  传说有一只荆棘鸟一生只歌唱一次。
  More sweetly than any other creature on the face of the earth
  他的歌声委婉动听,万物之中无可比拟。
  From the moment it leaves the nest it searches for a thorn tree; and does not rest until it has found one
  自离巢的那一刻,他就在寻找着,不眠不休,只为寻找那颗属于他的荆棘树。
  Then; singing among the savage branches; it impales itself upon the longest; sharpest spine。
  荆棘树上,他在旁逸横出的荆棘中放声歌唱,至长至锐的尖刺穿透了他的身躯。
  And; dying; it rises above its own agony to outcarol the lark and the nightingale
  生命将尽,他超脱了痛苦,尽情欢唱,那甜美的歌声连云雀夜莺都难以企及。
  
  古老的诗歌在脑海中回荡,周明诚加快了速度。
  
  纵然那是能让人间所有的声音黯淡失色的美妙又如何?若是注定必须用你的死亡交换,我绝不要听见如此美丽的音乐,我不要这拥抱死亡的壮丽和永恒,我只要你活下去,哪怕是为此付出生命代价,我也愿意。
  
  此刻,声音已经到了最高处。
  
  One superlative song; existence the price。
  歌声至美,却是以身殉曲。
  But the whole world stills to listen; and God in his Heaven smiles
  然而万物都在聆听这美妙的歌声,就连上帝也在苍穹之中露出了微笑
  Because only chastened bitterness; can get the best things。
  因为唯有历经磨难苦楚,方能得到最美好的事物。
  
  “不——”
  
  他吼了出来,与美妙优雅的音符相得益彰的疯狂,竟没人觉得此刻的嘶吼带着不和谐,行将碎裂的音符依旧在继续,带着人的声带不能驾驭的高亢和毁灭,但是周明诚已经不能再听下去了,他的脑海里全是白色的身影纵身跃下的幻象。
  
  这是小美人鱼以行走在刀刃上的绝望展示的音乐,他以赤…裸的身体拥抱着荆棘,至痛化为至美,月光下,简直就要消失了。
  
  “不——不要再唱了!你会毁掉你自己的!会害死你自己的!”
  
  一边接近,一边哭泣,站在高台上的白色身影似乎微微垂首,将注视短暂的停留在他的身上,但是音符没有停止,在众人为之落泪的瞬间,他缓步走到阳台上,双手张开,如拥抱月亮,又如展翅飞翔般,风吹过,将他的衣袍吹得鼓起,而后——
  
  跃下了!
  
  被囚禁在笼子里的荆棘鸟为了再次飞翔,终于跃下了。
  
  “不,不——”
  
  跪下了,跪在地上,双手掩住脸,不忍心看见荆棘鸟的死亡,周明诚跪在地上,祈祷着上帝。
  
  但是预料中的陨落没有发生,在最后一个音符带着破碎的韵脚流出的瞬间,一个响亮的耳光击碎了其他沉湎于音乐的奢华中的人的幻觉。
  
  “你想找死吗!”
  
  是李岳成,他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李碧琼的脸上,若是往常周明诚必会因为这粗鲁的行为而愤怒,但此刻他无比赞同李岳成的及时出现,这记耳光阻止了李碧琼的自我毁灭,阻止了魔性声音引领的死亡。
  
  周明诚有预感,若是他真的在音乐最美的时刻消逝,沉湎于音乐的人中将会有人和他一起死亡。
  
  这是无法回避的宿命,至少周明诚已经想过若是他死了,一起去死的可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劳资一下午都被拉去做苦力,呜呜呜,回来还发现又被锁了个章节,呜呜呜
天地良心呀!!!!!!!!!!!!!!!
好希望有人给偶砸个雷什么的安慰一下,呜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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