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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传奇之三千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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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只有一柄剑。乐子期有九蛇尊,虽然厉害,但到底是蛇,已经冬眠的叫不醒了。
  如何是好?
  天已经昏黑,身后乐子期的呼吸越来越浅,越来越浅,终于消失在风中。顾回蓝急忙顿足回头,不出意料,那群狼趁机围了上来,白牙森森,眼珠通红——它们饿了很久。
  悄悄输入一股内力给乐子期,助他慢慢的坐起来。狼很容易袭击比自己矮的动物,此刻绝不能倒下,乐子期显然明白了顾回蓝的意思,咬紧牙关挣扎了几回,竟然借着顾回蓝的扶持又站了起来。
  然而,狼群并未因此退却。兽常常有不输给人类的聪慧,他们或许听不懂人类的言语,但绝对看得出他们的疲惫和僵硬。
  还有,他们的穷途末路。
  顾回蓝把剑抽在手中,率先冲了过去,他必须要放手一搏,趁着手指还没完全冻僵之前。狼群迟疑了一下,但仍然全力扑来,冰天雪地,逆风嘶吼。却不料,那人比风还轻,竟能在它们利爪中间左右穿行,而随着他的穿行,很快,有一排狼相继倒地,血红从咽喉处刚刚渗出一点,就被完全冻凝成冰。
  妖冶美艳。
  红色的冰。
  唯有生命才能塑造这样的极致之美。
  后面的狼害怕了,瑟缩着不敢再贸然进攻,只呲着獠牙,低低嗷叫着威胁。
  顾回蓝不愿这样对峙,他的气力是有限的,狼群却可以前赴后继,以多胜少。可是,等顾回蓝再度主动攻上去时,狼群便以最快的速度四散逃跑,待到顾回蓝停下,他们又重新围上来,只围不攻,耐性极好,弄得顾回蓝几番折腾,徒耗力气,又无计可施。
  那边,乐子期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见到此景,伸手一拉顾回蓝,叫他站在自己身后,另一只手则探入腰间,摸出一支小小的玉哨,放在唇边,低低的吹。
  顾回蓝看着他,突然冷得一个哆嗦。这次,是从骨子里散发的寒意。
  自己分明站在乐子期身畔,分明瞧着他在吹哨,却听不见一点点声音。而对面的那些狼,显然听得见而且听得懂,呜呜的叫了一阵,居然转头跑回茫茫风雪中去,再难觅踪影。
  顾回蓝想问,一张口,生硬的风卷着雪,倒灌进肺,把他所有的问题一并堵在了心口。最后还是乐子期僵着手指在他手背上划了三个字,解答全部——“释心术。”
  很久之后,顾回蓝方明白,在扬州知府大堂依据对方的习惯猜测她的心思的,是释心术;以奇怪的人耳听不到的声音来沟通的内心的,也是释心术。恰如当初皇甫释然所译的古籍上描述的那样神奇:“释心术,奇而诡,无需人言兽语,便可径自入心。能令对方以为是同类者,拼己命而相护。”
  狼群没有相护,却已然放弃伤害。
  但祁连山不是狼群,山川险峻,横亘千里,不可能网开一面。
  他们已经走到路的末端,山穷水尽。要想通过,只有等春暖花开,冰雪融化,露出下面本来的路才可能。但顾回蓝他们没有时间,他们还要赶去找人。不得不手脚并用,攀上这连鸟都飞不来的绝壁高崖,然后俯瞰下面冰雪覆盖不住的万丈深渊,一筹莫展。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干粮已经吃完,除去满山遍野的冰雪,他们没有可以果腹解渴的东西。然而冰雪虽然可以吃,吞下之后,却会连肚肠一起冰掉,再加上外面寒风凛冽,里外交加,很容易把体内残存的热气偷走,掏空,把他们变成彻底不怕冷的一种人。
  死人。
  乐子期笑容冻僵在脸上,自上山以来,他的嘴角始终没有化开过。眼前更是覆了一层冰凌似的,看什么都云山雾罩,包括那直上直下的冰雪砌成的光溜溜的山壁。顺着这样的山壁下去,要么中途冻死再摔的粉碎,要么摔碎了再冻成一块一块的。究竟哪种结局,乐子期不知道,也懒得猜,他体内还有些热气,足够他再看一眼祁连山峦连绵不绝的奇景;足够他再赞一声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赏;足够他在似梦似幻中看见一只灵动的小雀,停在自己肩上,歪着脑袋看他,黑黑的眼珠和当初一样滴溜溜的转。
  这鸟儿怎么不怕冻!?顾回蓝还没来及惊叹出声,头顶已经有什么东西御风展翅、呼啸而来。
  乐子期朦朦胧胧的看着,心思是早已冻结实了的,半天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生是死,是梦是真。直到,一只手将他拖到什么东西上面,一个人的身体从背后紧紧拥住他,乐子期的心才开始逐渐化冻。尽管风还是那样猛,雪还是那样大,脚底离地越来越高,他却暖的仿佛近了春,就算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就算山峦陡转阻拦,就算是险峰一座座擦着鼻梁而过,乐子期都不再惴惴,双目一阖,贴近背后温暖,他只管安然入睡。
  山穷水尽时,柳暗花明处。
  管他一见如故,还是似曾相识。
  或者醒来发现是一场梦,睁开眼还是要面对死亡绝境;或者干脆一觉不醒,直接步入下一世轮回。
  又有什么要紧?
  至少这一梦,暖得令人笑。
  乐子期从未想过,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醒来时,梦未褪去,非但没有褪去,还凑近了仔细端详他:“我扶你?”
  乐子期这才看清,原来还有一杯热茶递在自己口边。四肢瘫软,全无力气,只能眨眼同意,由着他帮。那人也不掩一脸忿忿:“你连用两次瞳术,还爬祁连山,不要命了吗?!”
  听者一笑:“多谢亟兄。。。。。。。我师父呢?”
  亟初禾鼻子里哼一声,不答。
  乐子期竟不再问,只从袖兜里掏出一件小物什,塞进亟初禾手心。弄得对方一愣,随即怒气更盛:“你!”你是不是欠他的?!
  “多谢亟兄。”那人却不容他置疑,一只手凉凉的按上他绷紧的拳上,满眼的恳求与信任。亟初禾忽地站起身,不错眼珠的瞪着床上人,胸脯起伏不定。他不解,他迟疑,他气恼,他不愿受人指使,他有一万个理由推却这等差事,他有一腔子怒火在熊熊燃烧,他现在直想打人。
  可他偏偏没有拒绝。
  乐子期在屋里听得外面亟初禾一声底气十足的大喝,就知道自己逼得他有多辛苦,有多生气,苦笑一番,又翻身睡去。似乎院子里后来的刀剑铮鸣,拳脚争斗都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顾回蓝,你枉顾他人性命,不可原谅!”
  “你根本不想杀我,何必做样子拔刀。”
  “你说错了,”亟初禾冷笑,白骨刀已然在手,“若不是我恰巧经过祁连山,若不是我的闻天机嗅到了乐子期的气味,恐怕他已经被你拖死在冰天雪地的祁连山顶了。你顾回蓝寻死觅活是你自己的事,可你不该拉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垫背!你别跟我说什么乐子期心甘情愿的话,我最讨厌你这种利用别人善心害人性命的恶徒!你这样的人,死一千遍也不足为惜!”
  风声疾,戾气迫,刀法狠辣,招招迭出,一时竟逼得顾回蓝连退三步。后者登时起了兴致:“好小子,来!”
  刀剑相磕,裂帛声嘶。
  弹指间,一个时辰飞快消逝。乐子期迷迷糊糊复醒时,窗外依稀,铿锵交错,劲力呼啸,此起彼伏,那两个人的比试居然仍在继续。正打算再去会周公,却听得铮的一声,万籁消弭。乐子期知道亟初禾终于出手了,于是凝神静气,专心等待。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工夫,才又听见说话,这次是顾回蓝。
  一改之前没有一丝生气的死人语调,他是完全的欢欣雀跃,完全的雪后初晴:“你、你从哪里得来的?”
  亟初禾停了好一会才道:“我凭什么说。”
  顾回蓝声音都急得尖锐起来:“你见到这东西的主人了吗?”
  亟初禾又沉默了半晌,冷冰冰道:“我捡回的东西,自然我是主人。”
  “哪里?在哪里捡的?”
  “你乐意给我做几天小工,我便告诉你。”
  乐子期听愣了,心说亟初禾太胡闹。谁知顾回蓝倒是轻轻松松就应了:“现在开始?”
  亟初禾原本是只想气气顾回蓝,没料到他居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一时反应不过来,想了一阵才续道:“这房子本是祁连山下唯一一家吴姓锁匠铺,我初来那日铺子里的人就闻风逃了,现下虽然清净,却也无人可用。你去外面雇几个人来,烧水做饭,好生伺候。再请个大夫来,好好给你徒弟瞧瞧。你自学的那点医术,我不相信。”
  顾回蓝半个不字都没有,乖乖就去街上找人了。
  屋内的乐子期松了一口气,亟初禾这样安排,没有直接差遣顾回蓝服侍人,是不想他太跌身份,亦是给了自己面子。果然之前所料不差,这件事他出面比自己出面要妥当的多,也做的圆满的多。
  最关键,可信得多。
  棉帘一掀,白衣翩然而入,亟初禾又递过一杯热茶来,乐子期却不接,只溜溜转着一双黑瞳仔细打量他。亟初禾叫他看毛了,不解的对视回去。
  乐子期忽然笑了,指指他,又指指自己,道:“有的人呢,天生来就是叫别人自惭形秽的。”
  亟初禾万没想到是这样一句,怔忪了片刻,嗤笑出声:“有的人呢,天生来就是颠倒众生的。”
  他的手指,修长灵巧,准确无误的指向床头的临山照水人。



☆、第六章 左手与右手

  【第六章左手与右手】
  乐子期在床上躺足了三十日才被允许下床。刚迈出屋,就差点被顾回蓝惊得折回去:“师父,你给徒弟我行这么大的礼,是要折杀我啊。”
  顾回蓝笑咪咪看他:“之前差点害你丢了性命,是我不对。这一拜是道歉,你无论如何要受。”
  乐子期见他双目熠熠,神采飞扬,面庞干净,衣衫崭新,整个换了个人似的:“师父心意徒儿收下便是。徒儿当初拜师时就差一个大礼,可否今日与师父这个相抵?”
  顾回蓝道:“你说怎样便怎样。”想来,当初他亲口答应过明月姑娘,一定会护这个人周全,并且帮他找出坑害之人,这千金一诺,他既然应了,就没理由半途而废。
  “师父有什么喜事?”乐子期看他跃跃欲试跟个孩子似的,知他想找自己倾诉,便顺他心意问出口。
  “释然活着。”
  “哦?七公子活着?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过师父你如何得知?”
  “是亟初禾,他捡到了释然的平安符,”顾回蓝乐的嘴巴咧开,露出白花花的后槽牙,“就在这铺子里。”
  “哦?”
  “书房有个隐匿的格子,释然放在那里头,”顾回蓝兴冲冲地掏出平安符,打开里面一卷纸,上面一个大大的右字,“你瞧。”
  “师父,只有这个。。。。。。。”
  “呵呵,不会有错,”顾回蓝如待珍宝似的将纸条小心翼翼的复又卷起,谨慎装回平安符中,“这是我写的字。”
  那一年,忘记谁家惊世骇俗的大小姐风尘仆仆赶到龙溪山庄拍桌子,指了名要嫁给谪仙一般的皇甫家七公子,皇甫家当然不允,推说七公子年纪尚幼,且身患奇疾,实在不敢耽误姑娘家的大好青春。那大小姐偏偏当没听见,死皮赖脸的硬要住在山庄里,求个日久生情,同甘共苦。七公子当时正聋哑,锁紧了眉头闭门不出。不过,就算他耳能闻,口能言,他也是骂不出什么厉害话的。最多说一句“小姐自重”。
  他骂不出,顾回蓝便替他骂,天天堵了人家小姐的客房门,扯着嗓子喊没羞没臊,说人家一姑娘家,别看年纪轻轻,却修炼的一张面皮比海里千年的王八壳还厚,王八泡海里千年还进个咸味儿,这姑娘在人堆儿混到十几岁,却连个人味儿都没有,自私得只盘算自己的小九九,完全不管别人情愿不情愿,跟占山为王杀人越货的马贼有什么区别。
  “说不定,就是马贼一家子的!”顾回蓝骂的口干舌燥,还嫌不过瘾,轻功卓绝的躲开大小姐丢出来的一把飞刀,一跃上墙,继续问候人家父母双亲祖宗八辈儿。直骂到那厚脸皮的丫头实在按捺不住,挺着脖梗子,青白着一张脸出来跟他打了一架。
  都说好男不跟女斗,顾回蓝却不管那一套,铆足了劲就是一场恶战。那姑娘也是蛮横,仗着力气奇大,弥补了招式不足。顾回蓝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不心疼这大小姐,他心疼释然家里修得华贵的龙溪山庄。于是,就在二人战的胶着,胳膊碰胳膊,鼻子顶鼻子的时候,忽然停住了,目不转睛的望着那飞扬跋扈的大小姐说了一句话。对方呆了呆,俏脸一红,竟就此离去,再没打过皇甫释然的主意。
  “哎呀呀,我也没说什么,”顾回蓝终是抵不住释然好奇询问的视线,老老实实交代了,“我无非是赞了她一句巾帼英雄,不让须眉。”
  真的就此一句。
  但是,赞美这东西,把握好时机,就是四两拨千斤的效用,虽只一句,已经足够令大小姐迅速的移情别恋,转而开展对顾回蓝的围追堵截。只可惜,她低估了一个浪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本事,熬不过三年,大小姐率先举白旗投降,临了还不忘用下嫁别家的法子来激将,一封信送到奇异阁,点了名给顾回蓝亲启,长篇累牍,写尽相思。还附上自己出嫁的具体路线图,标注上那里抢亲最好下手。她法子不错,可惜直到走完十里红妆,也没等来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那个人在哪里呢?
  香火最旺城隍庙,求个姻缘送好友。
  “愿你能得一心人,恰似左手和右手。”顾回蓝哈哈笑着,写了个龙飞凤舞的右字塞进平安符,献到皇甫释然面前。后者听不见他说话,却明了的回他灿然一笑。
  恍惚觉得,那笑容有点像。。。。。。。顾回蓝怔怔的望着眼前人,一瞬不瞬——真的有点像。
  同样的眉眼如画,同样的盈盈如月,同样的任尔东南西北风,岿然不动,一派清平。
  只是,释然更多是神韵,眼前人则具更多灵气。
  伸手正要去摸摸是不是梦,一袭白影无声无息的飘落,恰巧落在他与乐子期中间:“今日年三十,下人们回家过年去了,我叫他们走时包好饺子,你们谁和我去煮?”
  说完也不等顾回蓝说话,径直拉了乐子期走,一进厨房,亟初禾是既不烧火,亦不拉风箱,兀自气鼓鼓的坐着,后背对着乐子期。他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见顾回蓝要亲近乐子期口里就燃了一把火似的,要喷云吐雾,要怒吼出声,要把房上的瓦一片不留的揭掉!
  大病初愈的乐子期只好自己动手,水开了下饺子,饺子熟了,第一个端给了亟初禾。还附赠一个大大的春暖花开的笑脸。亟初禾不能名状的气愤,他却是隐隐约约懂的一些。
  亟初禾这才不情不愿的接过饺子,长叹:“你。。。。。。你呀。”
  愤怒是一把火,可以灼伤自己,不可以灼伤特别的一些人。那时,亟初禾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已经闭了口。
  乐子期边笑边翻出个小碟子盛了什么递给他。亟初禾以为是醋,一眼没看接过来就蘸,谁知吃到嘴里竟是甜的。
  “糖?”
  乐子期笑咪咪的:“忘记哪个地方的习俗,蘸糖吃饺子,新的一年里日子会过得很甜美。”
  亟初禾似笑非笑:“一定是盛产糖而又缺少醋的地方,才有这样的习俗。”
  乐子期狠狠戳他:“你要不吃就给我,自己去煮下一锅。”
  亟初禾当然不答应,继续美滋滋蘸糖吃饺子,偶尔抿嘴笑,说些‘大厨煮的饺子就是美味,以后多多益善再接再厉’之类十分讨打的话。仿佛刚刚莫名气得半死的人不是他。乐子期拿他没办法,站回灶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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