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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莫回-倾尽天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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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翰比皇甫訾高了半头,可此刻皇甫訾却力气大得惊人,合着众人之力,半扶半抱地将他安置在床上。
  太医拿出一根发丝般细的金针,神情紧张地朝着皇帝的人中穴刺下去。皇甫翰挣开眼睛,面前一片昏黑,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围着床榻的一群人。
  “訾儿,訾儿。”他张皇地喊着,脆弱从碎裂的高高在上中泄露出来。他到底是个人,面对至亲终难以自持。
  “訾儿在这里。”皇甫訾扑到床前,他鲜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哭得不成样子。
  “做个好皇帝,答应我,做个好皇帝。”
  曾记得先皇病重也说过同样的话,用同样的语气。
  当时不懂,现在却洞若观火,心如明镜。
  
  他为天下杀了亲叔,逼死了皇后,除去了嫡妃。不过换来史册上的寥寥数字,天下是每位君王的命,用鲜血筑起,用鲜血巩固。
  成就了太多,也辜负了太多。
  皇甫訾你不能毁了它!父皇要的太平盛世,由你建立。
  “皇兄!”
  “答应朕!”
  “是,是!”皇甫訾死死抓住皇帝的手,他何尝不知道天下是皇帝的执念,只是他这一答应,皇兄恐怕便心愿已了:“訾儿答应,那皇兄也要答应訾儿,好起来!好不好?”
  皇甫翰听皇甫訾应承下来,顿时放心了一大半。
  “答应訾儿!”
  听到皇弟焦急的声音,他勾起嘴角轻轻说了个“好”字。虚弱得连他自己都骗不了。
  
  风刮在脸上,肆无忌惮地带给人刀割一般的痛楚。
  十万大军顶着严风齐集城下,等待皇帝出现。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众人没等来皇帝却等来了执着圣旨的司马将军。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看了军前主帅打扮的公输月一眼。遂大声宣读皇帝的旨意:“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身染风寒,难送众将。特传此谕,以鼓我大宓之士气,集我大宓之雄心。望汝等奋勇杀敌,捍我国土。钦此。”
  司马悦然目光如炬,声音如洪,他扫视了一眼待发的将士道:“众将士,接旨吧!”
  “是,我等誓死保卫边疆!保我大宓万世安昌,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兵率的声音宏亮有力,直干云霄。
  公输月突然胸口一紧,抬头去望城墙之上,却瞥到一抹淡黄的影子。悸动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他控制住突如泉涌的情绪,定睛看来,却只看到一面孤单的军旗,在二月仍冷的风中僵硬地翻动着。
  深刻的黑红色花纹给惨白的天际添了几分沉重的色彩。
  
  皇甫翰。
  他收回落在城头的视线,在心里轻轻地念。
  那滋味说不上来的难受,像有一只手戳着心底快要结痂的伤口,又痒又痛。
  “出发!”立起手中的军旗,执疆调转方向。
  那座城,那个人,在整齐的马蹄声中慢慢远去。
  皇甫翰,皇甫翰,皇甫翰。
  他用尽力气地想,无数次地默念这个带着所有谎言的名字。
  一种预感笼罩在心头,让他恨不得立刻穿过重重的人墙,纵马调头回去。
  明明是他被欺骗,被利用,可这是他却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辜负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这一世,总有些最美的细节被虚掷,被辜负有意或无意。可此刻遥遥记起,心却不可抑制地疼起来。
  皇甫翰!皇甫翰!皇甫翰!
  他曾竭尽所能想要保护的皇帝,那个身无长物,寂寞无依的皇帝,那个不可一世,骄傲到从不愿低头的皇帝,那个独自饮酒醉到胡乱献吻的皇帝,那个看他受伤急到红了眼的皇帝,那个城头眺望孩子气的皇帝,那个半勾嘴唇戏谑挑衅的皇帝……
  所有画面重叠在一起,一幕幕,一场场像台上演的戏,摇晃着不断出现在眼前。那画面泛黄,发黑,模糊得像是浸在雾气里。
  他竟然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蓦然在记忆深处隐约见到一个人影。
  他负手而立,竭尽勇气,集了天下的风情,嗓音如绸:“我不愿世人说,皇帝身无长物。”
  
  




89

第 89 章 。。。 
 
 
  
  皇甫翰站在城头,望着身着盔甲的那只狐狸越走越远,心一下子空了。
  他注视着万马扬起的灰尘,竟然笑了出来。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笑声自发地从裂开的唇里蹦出来,像光不上闸门的水,怎么都止不住。
  “天子。”冷硬的嗓音传进他自己的耳朵:“既然朕是你的儿子,那你为何这样对我?”他用只他自己听的到的声音质问着谁。
  眼前是一片壮丽的河山,纵横着无数尘埃,无数鲜血,这是死亡堆积起的芳华,而他不过是众多枯骨中的一把。
  用嘶哑的声音小心地,倔强地唱:“江山再美水中花,万里乾坤不如他。”
  那情景似乎就在眼前,公输月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夕阳深荫,孤云碧草。
  就像一场最绚丽的梦。
  可——总有醒的时候,醒来只有寂冷的边,无边的夜,人和神一个也没有。
  那一段段在岁月里轰轰烈烈的戏码,昨夜或者今宵看见的画面摇晃着靠近,压得他喘不过气。
  做下的明明都是正确的决定,可最终还是换来这样的结局。
  
  事若求全,便无所乐。既然暖暖终归要死,还不如,死在他自己手里。既然翰终归要死,还不如少一个人伤心。
  事到如今,也没有苦言凄语。因为他是皇帝。
  
  静静地站在那,送一个人,守一座城。
  无星,无月,没有酒。
  却是此生最好的践行。
  月,一路平安。
  
  “皇上昏倒了!”宦官尖细的嗓音为这太过岑寂的夜拉下帷幕。
  身后再没了怀抱,背触在冰冷的地砖上,凉得发疼。
  这一夜,风冻而止,月冷而幽。
  
  皇帝病重,久日没有上朝。
  满朝文武皆惊,提心吊胆地等着任何关于皇帝状况的消息。
  就在这时,宫内传来一道令众臣涕泪横流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抱恙,药石无医,恐将不久于世,特立和亲王爷皇甫訾为皇太弟,天年之后,新君践祚,望乃侪尽心辅佐,以报天恩。钦此。“
  像极了皇帝平日的作风,即使是传位也是这样雷厉风行,短短数行字,没有任何累赘。却叫人心痛难当,肝肠寸断。
  盛世常有,明君鲜出。
  失去这样一位好皇帝,是天下苍生之痛,人间百姓之悲。
  
  “怎么?他们都知道了?”皇甫翰半倚在床上,看着皇甫訾眼眶发红地走进来,目光落在对面床柱的一条翔龙上一动也不动。
  “是。”皇甫訾忍泪忍得辛苦,本暗自决定不在皇兄面前落泪,却又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訾儿…”皇甫翰仰起头喊了一声。
  皇甫訾坐在榻边连声应着。
  “你说朕要是死了,用什么陪葬?”他神情轻松,却极度认真,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所有安排都已妥帖,他也该为自己想想。
  皇甫訾全身发僵,耳边嗡嗡地作响,许久才放声哭出来,死死抓住皇甫翰的手道:“皇兄!訾儿不知道!訾儿…不知道!”浓重的哭腔勾起了皇帝心底的痛楚,他转头望着这个从小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弟弟,戚戚地笑了一声:“这多像一场梦。我还记得你刚出生那一会儿,这么小,现在这么大了,却还是和那时一个样,成天…只会哭鼻子。”伸手擦掉留在皇甫訾脸上的泪痕,温柔地哄道:“皇兄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
  皇甫訾半跪在床前,拼命地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皇兄你要照顾訾儿一辈子的!”
  皇甫翰仍在笑着,温柔如水,肆意在黑瞳的深处,“皇兄也想照顾你一辈子,可惜不可能了。皇兄还想照顾另一个人生生世世,可惜也不可能了。皇兄想同时照顾两个人,太贪心,所以都不可能了。”
  皇甫訾惊恐地抬头,望见皇甫翰眼中泛着欲滴的雾气,黑瞳如墨,贵气缠绕在一双眼里,让人不敢正视:“皇兄想到用什么陪葬了,訾儿要把它和朕葬在一起。好不好?”
  “我不要!不要!”至亲就在面前,云淡风轻地计划着死后要用什么陪葬,皇甫訾的心像是裂开了,痛得他除了摇头,什么都做不了。
  好不真实!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人混混噩噩的,不愿意相信。
  皇甫翰突然推开他,摇摇晃晃地起身,连外袍都不披就要冲出门去。
  “皇兄!皇兄!”被猛地一推跌倒在地的皇甫翰,狼狈地转身连滚带爬地想要拽住皇甫翰不稳的身形,却没有够到,眼睁睁看着他穿着单衣跑了出去。
  




90

第 90 章 。。。 
 
 
  
  小卓子站在门口候命,却看见皇帝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皇上!”他心里疼,狠狠地。他看不得这个骄傲的男人沦落成这般。“皇上,您要上哪里去!”
  皇甫翰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形一顿,扶住门框一字一顿地命令到:“去,让人替朕把流水亭下的水抽干了。”
  小卓子愣了愣,顿时明白过来,他眼里含着泪应了一声。
  他知道,事到如今这个皇帝还是想找回那人的影子……
  
  被誉为天下至景的流水亭,其实也不过如此。
  充满江南韵意的一座亭,坐落在北方的宫殿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好在亭下水四季不冻,总算也称得起这个名字。
  这水本是由城外的河里引进宫的,怕雨季水涨淹了亭子,因此四处都有排水口,仍是通向城外的大河。
  皇帝说要抽干河水,便没有人敢有异议。
  正值初春旱季,水位不高,只消一上午,河水便见了底。
  皇帝像是要找什么,谁的劝也不听,自顾自地在淤泥里寻觅。
  岸上跪了一群人,皇帝下命,谁敢下来阻止他,格杀勿论。
  这么大一片湖,那个没入波涛中的盒子会在哪?或许早就随波逐流,去了城外的大河。
  几百条锦鲤在淤泥里痛苦地扭动着,鱼尾不断地鞭着,试图捕捉空气中并不适合它们的氧气。
  水藻横生的河底,泥泞不堪,很滑,皇帝不管,弯腰在污浊的河泥中不断找。
  冷风顺着半敞的领口不断地灌进来,他低着头任由寒意肆虐。
  
  还好,老天并没有毁了他最后的一点希冀。在手指冻得渐渐没有知觉时,他触到了一块四方的硬物。
  心里一喜,急忙挖起来,果然是那只被他亲手丢弃的盒子。
  等不及擦干净就打开看,其中有一团淤泥。
  那块翠色的玉被发霉看不清原状的面团糊住,他将满手的污泥擦在至高无上的龙袍上,等到一双手干净了才忍心去碰。
  满心欢喜地将那玉从淤泥中拿出,放在冷白的阳光底下细细的看,心一下子便凉了,彻底的。
  一条裂缝在玉佩中间,将所剩无几的希望横腰生生地割裂。
  他环视周围的幢幢人影,突然笑了起来。
  那块裂开的碧玉在手心里,凉凉的。
  人已是千山万水的远,徒留旧物仍在,彼时此地是真的寂寞了。
  皇甫翰将手里的木盒重新扔进泥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那块玉呢?还在袖子里,硌着手,刺着心。纵使要了他的命,却是怎么也放不下的。
  
  




91

第 91 章 。。。 
 
 
  
  夜里,皇帝下令在盘龙殿外放了一场独属一人的烟火。
  
  天教身与心相违,谁叫你遇上寒寝,却终究仍不肯承认有一颗醉在江南的心?谁让你非要逞强独自去面对?这本是无可奈何,却是让一人你弄得两败俱伤。皇甫翰,你痴人不醒,以为自己又救得了谁?无力回天。这就是命。
  
  他站在窗边看这一席盛梦,忽明忽暗,忽浓忽淡。
  
  在渐渐隐去的光芒中,那年携手共看银雨的场景近在咫尺。
  那夜便注定他,这一世都不愿再嗅别的烟火。
  以致临走,惟愿伊孤高清丽,一如既往。
  至于他?人莫予毒,还怕什么?
  
  “有闲心看烟火,倒不如想想怎么真正平定边疆。”
  一道清冽如醴的声音透过焰火的巨响传到耳际。
  皇甫翰全身的肌肉在这一刻都僵了起来,他惊讶地回头。
  一朵红莲堪出炸响在天边,照亮了一半轮廓分明的脸,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公输月!你!”多少话都被两片柔软的嘴唇堵了回去,霸道的一个吻,灵舌钻进来轻巧地舔过贝齿,嘴唇用力地缠住他想要缩回的唇瓣。肺里的空气被掠夺干净,腿脚发软,却被一双手稳稳地扶住。
  有一双眼盯着他。
  那里有他心知肚明的舍不得。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他们难舍难分,互相汲取着对方的热量。
  
  衣衫尽褪,床榻永远是旧情尽断,死灰复燃的好地方。
  
  手掌掠过皇帝完美的腰线,那一寸炙热的欲望冲破紧窄的穴口,在脆弱的嫩壁上不断摩擦。
  皇甫翰没有出声,睁着一双眼目淡淡地看着上方的他。
  公输月竟突然看不清楚了。
  那神情从容清浅,却又癫狂冶艳。究竟是什么。他不愿想,也不愿看见。
  “闭眼。”冷声命令着。
  皇甫翰非但没有闭眼,反倒更加死死地盯着他看。
  公输月从中看到的是举世无双背后的岁月无惊。
  这像极了当年的那个暖暖。
  不会喊他师兄,也没有汲汲功名的锐利。只睁这一双看穿凡尘的眼目,淡淡地,仿佛嘲弄般地望他。
  他不允许皇帝也做出这种表情。尽管他曾为翰甘舍暖暖。
  可那种事情,又有谁记得?
  
  “为…为什么回来?”皇甫翰压低了声音问。他不明白月为何还有留恋,他害怕这样,这会让他动摇,却忍不住地期待。
  他讨厌这样矛盾的自己。
  “不为什么。”半夜擅离军营掉头回来,这样的举动他自己也解释不清。
  他们彼此都有记恨的理由,错落挣扎,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难狠下心来。
  这只如玉的狐狸,天生便是要人宠着爱着的,他又怎么舍得去恨。
  “回去吧,趁着没人发现…擅离军营是死罪。一旦被揭破就是朕也保不住你。”那把嵌入身体的肉韧像是预备把他拆了,已不是单纯疼痛,那种夹着酸软的虚脱感让他几乎忍不下去吐出一口血来。
  “事到如今你还假意地为我想?”有什么从心底溢出来,岩浆一般的滚烫,炽热的东西总是带着妖冶的红,这颜色自心发出直染红了一双眼。对着皇甫翰漆黑如曜的瞳孔,一抹无处可遁的脆弱冲破怒气狠狠攫住了他的心。
  皇甫翰终于轻轻闭上眼,撇过脸颤抖着说:“公输月,你别这样。”
  他沦落到如此也不过是为了保住那片傲世的白,可如今却是他亲手将这双澄淡戏谑的眼染上了血色的狂。
  这不是他想要的。
  本以为求仁便能得仁,却无奈月心中也还有一丝执念。
  逼得他仍要不断地回头告诉对方:公输月,你别这样。
  




92

第 92 章 。。。 
 
 
  
  凤眸微敛,潋滟的水光中倒印出身下这张英俊如铸的脸。他不可抑制地俯身吻住还想说些什么的唇。棱角分明,柔软微冷。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胸口像开了个大洞,四面透风。在军帐里,用毛毡把自己捂了个结实却仍觉得冷。
  但此刻,这两片不热的唇却让心中忽然烧起一团火来,快要把他融化了!
  欲望埋在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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