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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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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钟情闻言似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是啊。”
谢橪弯了唇角,抬眼看他,那面容宛若冰雕雪砌一般,他顿了顿,问道:“那天晚上我们下的那局棋,你明明有机会赢的,不是么?”
柳钟情皱了眉头,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世事如棋,如果只是一味的想要平局,就永远只有输的下场。”
 “……”
 “谢橪,从五年前你告诉我身世开始,我便最大限度的退让,当时我爱你,不想杀你,所以只好离开。你知道我强迫自己放下仇恨有多困难么?可你……就那么轻易的把这些全都摧毁。”柳钟情的声音冰冷的毫无温度:“是你告诉我,非输即赢,非生即死。”
谢橪闭上眼,却收紧了手指紧紧覆着他冰冷的手背,低声道:“那……你后悔么?”
柳钟情道:“我说过,后悔无益。所以只能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再犯从前那样的错误。”
 “……你说得对。”谢橪沉默一阵,睁眼看他,声音却低柔起来:“但我仍觉得后悔。如若一切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告诉你你的身世,宁可将这个秘密一直藏着,好好待你,让你永远离不开我……直到你有一天也许会想起来……你说若是这样,你会不会恨我?”
 “你胡说什么!”柳钟情有一刹因这柔情却又隐隐疯狂的话而乱了心神,片刻便又重新冷硬起心肠来,手中用力,将匕首狠狠的拔了出来。
鲜血飞溅。
谢橪似是因那疼痛而眉头皱紧,顿了顿,抬起未染血迹的那只手帮他擦去了溅到脸颊上的血迹。
柳钟情没料到他会有这般的动作,一时也没有抗拒。
因失血过多,呼吸变得困难而急促,谢橪却仍是笑了笑,放轻了声音:“……你还爱我么?”
柳钟情似乎是因这问题太过可笑而有些诧异,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恨你。”
谢橪忍不住轻抚那冰冷的脸颊,想确认这人是不是当真毫无温度,却见一点无色的液体从那眼角滑落,打在他手上。
一样是冷的。
柳钟情似乎也因此而呆住了,颇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
谢橪拭去那道痕迹,低低道:“我明白了……”
柳钟情皱着眉,闭上了眼。
 “恨我罢……”谢橪已经没了力气,手掌垂落下来,身体也无力的靠过去,“真想让你陪我一起死……可到了这时候,却又舍不得……”
他费力的用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放在了柳钟情手边。
 “什么?”
 “……红线的解药。”
柳钟情一怔:“红线蛊不是没有解药么?”
 “从前的确没有……”谢橪并未多做解释,实际上将东西拿出来之后他便已是撑不住了。
更何况,他想知道的都已知道得清楚,也不觉得还有什么支持下去的必要。
或许如此,也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
意识逐渐模糊,眼中最后的画面是夕阳暖黄的光晕落在那垂落在地的蓝色衣袂上,光晕让色泽变得有些不真实,但看起来竟有安静温暖的错觉……
柳钟情一动不动,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声息渐弱,并没有说红线蛊其实已经并不在他身上的事,况且,就算他说了,这人大概也听不到了罢。
片刻,他拿起那小木盒,打开来,里面果然是颗封存好的药丸。
柳钟情在赤月湖边坐了许久,直到靠在他身上的那具身体彻底的冰冷,方才将人放在了地上,眉头皱着,静静看了他一阵。
夕照给那张脸孔添上一点点暖意,飞扬的眉和挺直的鼻梁看上去有种狷狂的邪气,只是此时太过安静,毫无表情,那隐隐的戾气便消散的干净,仿佛回到很久以前那样。
谢橪所说的那番如若回到从前的话,他不敢去想,他不知道如果谢橪那么做,那么他忆起身世的时候究竟会怎样,但一时却有些恨他当初为何不真的那么做。
当真可笑。
柳钟情低了眼帘,目光在那张脸上徘徊一阵,终是开口道:“我恨你。”
那人自然不能有任何回应,只是因夕阳暖光的缘故,看起来方才宛若生时。
身后传来有些纷乱的脚步声,柳钟情最后看了那人一眼,便站起身来,转身看去。
大约是那边的混战也已结束,一些受伤稍轻的人都寻了过来。
 “他已死了。”
柳钟情淡淡说了一句,觉得心中颇有些空荡,无法着落,却不愿留在人群,便静静的离开湖畔,往林中走去。
出云觉出他神色不对,小声唤了句:“柳公子。”
柳钟情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惘然疑惑,却没有开口,仍是举步离开了。
林中已有些昏暗,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柳钟情走了一段便停下,并不知该往何处去,又或许,只要待一会儿便好。
然而不多时,他听到身后有了动静,还未转身,便被人从后面用力抱住。
那怀抱十分温暖,连气息亦是他熟悉的。
 “哥哥。”柳钟意紧紧抱着他,仿佛觉得一松手这人便会消失一般的用力,下巴抵着他的肩,脸颊贴着那颈项冰冷的皮肤,半晌方才开口道:“不要……”
他并没有说不要走或是其他什么,但柳钟情却一下便明白他的意思,抬手贴着他的手背,应道:“不会的。”
就算他失去所有的东西,做下多么冷酷的事情,这个抱住他的人,也永远不会放弃他。
心中的迷雾在那一瞬便开始消散,他渐渐又寻回了些真实感。
不过是爱恨消散,尘埃落定。
如此而已。

☆第37章 嵩阳松雪有心期(完结章)


夏日雨水丰沛,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庭院里修的小池中雨水已是盛不下满溢出来。池中睡莲开的正好,鹅黄的蕊,浅紫的瓣,层叠盛开,花中雨珠滚动,更是惹人垂怜。
滴水檐下装饰十分简单的厅堂敞着,堂中一名青年正一本正经的提笔写着什么,他着了浅杏色的衣裳,一双桃花目里透着认真专注,故而那双眼睛倒不显得如何脉脉含情,只看起来颇为清澈。
待最后一笔落完,青年将纸拿起来,递给了身畔的白衣人,那人一面试了对面一名中年人的脉搏,一面将纸上写的仔细打量了一遍,指着纸上某处道:“这味药过于寒凉,分量不可用得太多。”
青年闻言思索一阵,点点头,将药方改了再递给他看。
这回白衣人微微颔首,将药方递给了那中年人,又嘱咐了几句,那人道谢一番,留下诊金便去抓药了。
天色已渐晚,却也渐晴了,露出西方朦胧烧红的霞光来。
院中已没了旁人,白衣人将庭院外边的大门阖上,回来时见那青年正站在滴水檐下望着外边的天色,似乎是几日未曾见到这般的夕阳颇有些出神。
 白衣人走过去从身后揽住他,下巴抵着他的肩,低笑着在他耳边道:“钟意,累了么?”
柳钟意似乎被他弄得有些痒,微微偏了偏头:“不累。”
温衍指尖拂过他指上的玉质指环,道:“过几日便回庄上去。”
 “嗯?”柳钟意眸子微睁,一时却被他环抱着不能回头去看。
温衍不语,只是轻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物塞入他手中。
柔软还带着点体温的布料。
柳钟意低头一看,却是一方大红盖头,呆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唇角不由得弯起,从那怀里脱身出来,转身看向他。
温衍从容的任他看。
夕照微带橙红的薄光侧映在那面容上,衬得容颜如玉,眉目若画。
柳钟意原想说些什么打趣他,然看到那样坦然认真的神色却一时呆着没有开口,略微顿了顿,却没有再说话,双手环住他的腰,微微闭目吻上那温柔的唇。
温衍低笑,十分放任的由得他温存。
雨后的空气清凉而湿润,残留的雨水从檐上滴下,发出轻微的响声,却并不影响这一刻的温柔静谧。
此时离赤月湖那一战已有三年,当年一切结束后柳钟意按照约定去了隐山派,同时也是将袁青峰的遗躯送回隐山安葬。
在袁青峰的书房中,他看到了那幅父亲的画像,虽然只是简单的笔墨,但落笔之人想来对画中人十分了解,故而颇得神韵,那人的眉眼确然如袁青峰所说,与他十分相像。然而神采却是不同的,画中人眉目含笑,怎么看都是风流多情的模样。
柳钟情亦对着那画像看了许久,但幼时的记忆终究无法记起,便只能作罢。
后来隐山派掌门之位传给了袁青峰的大弟子,门派亦重新安定下来。
离开隐山派后,柳钟情便说要四方游历,柳钟意并不放心,想要陪着他一道,反被他打趣了几句。第二日柳钟情房中便是人去楼空,仅留了一纸书信。然三年间每月那人都会寄来信件,简单说些见闻,亦要他不必担心,且逢年都会回来一次,柳钟意便也只得随他。
与温衍二人回到百草庄时,已是几近夏末秋初。
期间简墨言曾登门拜访,告诉他们其实他妹妹并未身死,反倒是已经苏醒,当时在惘然山他那么说只是为了分散一点祁肃的注意罢了。且后来祁肃也未曾对他动手,他带着妹妹离开了鸣沙教,在中州寻了处秀美之地,从此隐居世外,不再沾染江湖恩怨。
 而祁肃则成了鸣沙教教主,按照谢橪的意思,鸣沙教的势力完全退出了中州。祁肃离开前将鬼楼楼主之位交给了夜离,鬼楼中亦不再有鸣沙教的暗线。
后面这些他们皆是听夜离说的,夜离虽得了鬼楼楼主之位,看起来却仍是如原先那般散漫,仿佛什么身份于他并无区别一般。
三年间两人便如约定好的那般行走江湖,悬壶济世,一年中一半时间在庄上,一半时间在外边,倒也过得十分自在。
柳钟意同温衍学了医术,又在那人的指点下学着帮人看诊,渐渐了解了不少药物的作用,对些寻常的小病也能写出方子。
但他们并未如同原先约好那般立刻便准备成亲。
一则袁青峰是柳钟意父亲情同手足的义兄,也可算是柳钟意的伯伯,虽因那时还未太熟悉而未曾用这个称谓,但不可否认是亲厚长辈,柳钟意并不愿在他刚刚离世时便成亲;二则不论事实究竟如何,当时江湖中流传的皆是百草庄“庄主夫人”初丧,此时成亲,在外人口中未免落下些闲话,虽则温衍向来毫不在乎,否则当年也不会那般毫不避讳的将与一个男子成亲的消息堂皇昭告,但柳钟意心中并不愿那人无端落人话柄。
这事搁下后,不知不觉流光就这么滑过指尖,日子过得安宁平和,过去杀手的身份被时光覆盖,他渐渐习惯不必再时时将匕首扣在袖中方能安心,也习惯在那人身边睡得缺少警觉……
如今回首,从前那些刀头舔血的日子都恍若隔世一般。
柳钟意不由得收紧了手臂,用力的抱着他,轻声唤道:“庄主。”
那声音里的依恋听得温衍十分心软,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柳钟意的后背,静静与他相拥,良久也不曾放手。


廊柱上覆着红色纱绸,剪成双喜字样的红纸贴满门窗,外边隐隐约约传来锣鼓声。
柳钟情执了桃木梳子,将坐在凳上那青年的乌发从发顶一直顺到末梢,发丝在他掌中柔软服帖,他不由得微微弯了唇角,想起柳钟意还小的时候摆弄不好头发,他也是这么帮他梳头。那时候小孩子并不懂事,开始时他手底下也不知什么轻重,不小心把人弄疼了,那孩子便扑进他怀里,把一头乌发都在他胸口蹭得纷乱,呢喃的唤着“哥哥”,满脸不情愿又带点撒娇的模样,只盼着他别再折腾那头发了。
不知不觉,竟过去这么多年。
将那乌丝绾成发髻,取了桌上为添些喜气而特地准备的红玉簪子固定,柳钟情将人转过来看看,仿佛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柳钟意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清亮的桃花眼里仿佛藏着许多情绪。
柳钟情微微一笑,低声道:“怎么了?”
 “哥哥……”柳钟意伸手如同小时候一般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
不同的是,这双手已经能将他整个圈起来环抱住,力道与他不相上下。
柳钟情不由得生出些欢喜又酸涩的复杂情绪来,任由他抱着,开口道:“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那么撒娇不成?”
柳钟意也不反驳什么,发出个闷闷的声音,愈发不肯放手。
柳钟情不由得轻笑出声,揶揄道:“若是上了妆,岂不是全花了。”
 “又不是女子……怎会要上妆。”柳钟意声音仍是闷闷的,却抬起头来望向他。
柳钟情将他从凳子上拉起来,整了整那大红的喜袍,打量一阵,道:“自然,小意生得丰神俊逸,这样便好看得很。”
柳钟意被他说得呆了一会儿,便听柳钟情还接着道:“这几年还被阿衍养的不像原先那么瘦了……”
 ——这是什么话?
 “哥哥。”柳钟意不知怎的便觉脸上热起来,连忙开口打断了他。
柳钟情见他面上泛起点薄红,便颇为配合的不再说下去,只是笑意并未止住。
柳钟意待他笑够了,方才握住他的手,道:“哥哥何时回来?”
这三年来聚少离多,虽说消息从未断过,可他仍是不愿柳钟情一人在外江湖漂泊。
柳钟情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抬手绾好他鬓边方才乱了一点的发丝,沉默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柳钟意有些迟疑的看着他,道:“哥哥还是……因为……”
柳钟情微微摇头:“并非如此,莫要多想了。”
柳钟意闻言唇角微抿,不再多问。
 “无论过往如何,我自问无愧、无悔。不管做什么,自是要拿得起,放得下,人死灯灭,白云苍狗,往日不可留。”柳钟情转过眼望向窗外盛夏之景,声音里平静淡漠,无甚起伏。稍微顿了一下,便又收回了目光,看着面前仍是沉默不语的青年,语意轻快起来:“今日是你成亲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你若是念着我,下回便同我一起出去如何?”
柳钟意似是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目光凝在他身上,仿佛是问他所说的是否算数。
柳钟情低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他手心。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似乎是以檀木打造,透着一股幽幽暗香。
柳钟意在他示意下将盒子打开,只见盒中是一颗封存完好的药丸。
 “这是红线蛊的解药。”柳钟情见他颇为诧异的神色,解释道:“是谢橪死前留下的。当日我交给阿衍,他却说并不需要,也嘱咐我不必同你说。”他说着不由得挑眉一笑,“不过如今我既然要把你带走,自然少不得把这个给他。”
 “嗯?”柳钟意怔了怔,方才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
柳钟情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怎么,不舍得?”
柳钟意眨了眨眼,连忙摇头。
柳钟情这才带了几分满意的摸着下巴,凤目微微眯起,眸中光华闪动,一副让人不可逼视的模样。
柳钟意见了他这样子不由得笑起来——
无论如何,来日方长。


执红绸两端,行叩拜之礼。
 耳边满是热闹的声响,而柳钟意目光只时时望着身畔那人——同他穿着一样的喜袍,大红绸缎,绣着吉祥纹样,但并不如何繁复,花纹仅在广袖及肩膀领口处。那人身姿清拔,纵然因应承他的事而蒙着盖头,看不见面容,单凭一举一动,亦是气度不凡。
他忽然很想撩开盖头,看看那温柔的眉眼。
待得礼官送入洞房的声音响起,柳钟意却被众人拉住,说是按规矩需得喝酒。他本不擅饮酒,但此时喧闹的宾客怎肯放过,多灌了几杯,真正进那房间时已是有了些醉意。
不过意识仍是清醒的——至少他觉得自己还算清醒。
柳钟意一步步走至床榻前,见那人一身红衣,十分安静的坐着,姿态安然,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竟有些开始失速跳动起来。屏息上前挑开那方红布,那人便笑着微微抬目,眸光流转,柔情似水。
柳钟意仿佛定在原地般呆了呆,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温衍平日里穿的衣裳颜色皆是十分浅淡柔和,此时一身红衣,温柔的眉眼蓦然间添了几分少见的明丽,当真容颜如玉。
温衍见他这副样子,似是忽而想起什么,宛若初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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