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总受,np)-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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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你说过要来接我，不用两年。可是……”炎华有些愧疚，大概是在想着借口吧。我心底嘲笑，原来摆了大侠做师傅，就连自己也学起了那大侠的一套虚伪呢。

　　　　“你却要我等了十年。”

　　　　他眼里的愧疚让我看得更加不屑，他以为一句对不起，一个愧疚的眼神就可以得到我的原谅么？

　　　　这怎么可能呢？

　　　　我所受的……我所受的……

　　　　都是拜他所赐！

　　　　“我等了你一年，等了你两年，等了你三年，可是你从来没有回来过……”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我的眼睛，只有躺在床上的他可以看见吧。

　　　　“所以，我就跟着我的师傅走了，但是他收养我，也是有目的的。所以，你帮我杀了他，我真的很开心，很感谢你。”我冷冷的看着他，那里面有没有恨，我不知道，他看着我，却有些不舍，有些无奈。

　　　　“你在可怜我？”我问他，却不需要他给我答案，我接着说道：“想不想知道我是怎样过的？”他的眼神闪了一下，我说道：“你再怪我吧，炎哥哥？怪我骗你，说我师傅囚禁了我，逼迫了我，让你帮我杀了他？怪我留了他一条命，却让他生不如死，困在荧惑所造出的幻影中？怪我趁你不备，让你现在走不了，也说不了话？怪我没有告诉你，其实……重冥宫是我的。其实，我早就是宫主了，这里的人都是我的，只是老怪物却抢占了……叫我怎么不恨？他武功高强，我打不过，自然要找帮手，刚巧，我碰到了你，又刚巧，你是胡景的徒弟，人们所称颂的大侠，所以刚巧，我就利用了你。”

　　　　炎华的眼睛倏地一眯，随后又是无奈。

　　　　“你很无奈么？可是……我更无奈啊。”我看看沈轻候，说道：“本来我以为轻候可以帮我，但是……”我眼神一冷，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让他帮我么？”

　　　　“因为……他对我……做了这样的事呢！”

　　　　我轻轻冷笑着，伏下身子，在沈轻候和炎华同样惊讶的眼神中，吻住了炎华。

　　　　因为你的不守信约，我就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是因为你，所以我才会被人□……

　　　　是因为你，所以我才变得不是我……

　　　　是因为你，所以我才会走火入魔……

　　　　所以，你要还债……

　　　　这是你欠我的……

　　　　……

　　　　从床上爬起来，我看着一直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沈轻候，不管身上寸缕未挂，走到一旁，穿好衣服，走到他面前。

　　　　他的脸已经红了，我笑着道：“又不是没看过，怎么还害羞么？”

　　　　他窘的不说话，我接着说道：“怎么，不记得了？这些你都对我做过的。”满意地看着他眼里闪过的痛苦，我说道：“因为他没有带我走，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我，这些他要还我。而你……趁我练功之际，强迫我，害我如今非人非鬼，这是你欠我的，你也要还我。”

　　　　他眼里都是痛苦，可是越见他痛苦，我就越开心。

　　　　“你是喜欢我的吧？”

　　　　“怎么，看到我抱别人，心里很难过吧？”

　　　　“为什么不说话？”我看着他，心里有些燥热。

　　　　“我……没有。”

　　　　“没有什么？”我眯起了眼睛。

　　　　“没有难过。”他的声音很低，眼睛一闪过后的痛苦，转为了平静。

　　　　为什么要平静，为什么不难过，不是应该很在乎我的么？

　　　　我狠狠的看着他，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不管你难过不难过，都要还债！”他身子微微颤着，我摸着他被我打红的脸，说道：“既然要做我的人，就不要用那个名字了，我的师兄沈轻候已经被师傅杀死了。”

　　　　他颤了颤，我离开他，缓缓走远……

　　　　“从今天起，你就叫迎梦吧。”

　　　　……

　　　　“我为你带了个人噢，上次和你说的那个……你想见的人。”我看着一动不动的炎华，他的眼神在我说到最后的时候，微微一动。

　　　　“你很想见见她吧？”他又恢复了无动于衷，仿佛我再说着和他无关的事，我笑了笑，说道：“原来你不是很想见她嘛！害我大老远的把你师傅的宝贝女儿接来。”

　　　　为此还让我受了不轻的伤呢，不过他的师傅武功也不过如此了。

　　　　炎华的眼睛猛地一亮，象鹰一般狠狠的看向我。

　　　　只是可惜，展翅翱翔的鹰我都不怕，何况一只根本不能动的鹰呢？

　　　　我笑着问道：“想见么？”

　　　　他有些渴望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原来不想见啊！那么也就不要多留一个人浪费粮食了。”我冷冷的开口，他听了，猛地睁开了眼睛，那里面是炙热的火焰，烧着我的心。

　　　　“如果你想见她，就答应我，今天好好陪我。”故意在“陪我”两字上加重，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

　　　　只见他的眼睛越烧越旺的火，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可是面对他的平静，我知道他妥协了。

　　　　带着轻笑我低下头，满意地看着他因为我的动作而轻颤，不甘却不得不取悦我，真的很满足……

　　　　正当我尽兴的时候，突然“啊”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沉浸在我身下的人儿的迷思……

　　　　一个娇小的身影跑了出去。

　　　　我魅笑着低下头，如愿的看到了那可以毁天灭地，吞鲸食象的滔滔恨意……

　　　　一如曾经的我……

　　　　……

　　　　第一次失控，第一次头脑一片空白……

　　　　当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身旁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吹过。

　　　　我迷惑的走回去，看到的却是那个女人的尸体，胸口被穿透，心脏早已被人捏碎，残忍，恐怖，却也叫我熟悉，熟悉的害怕……

　　　　看着奔跑过来的炎华，我无力申辩也无能申辩。

　　　　他像厉鬼一样，卡住了我的脖子，眼前一片白蒙蒙的，我重复着没有意义的话，我知道他听不进去，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他。

　　　　好像雪，那年他离开时漫天的白雪……

　　　　不是我……

　　　　我没有……

　　　　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得事实，即使他听不进，我也在不停的说……

　　　　究竟为什么我们会这样？

　　　　我从来不想杀了他的女人，从来……不想杀了他的孩子……

　　　　……

　　　　“你要逃？”我看着一身狼狈的男人，轻轻开口：“趁着我下山的时候从这条路走，的确很聪明。”

　　　　炎华戒备的看着我，不发一言，可以从这条只有我知道的路下来，恐怕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等着时机罢了。

　　　　难怪要用“夜哭”斩杀我，就是要我亲自告诉他如何下山，要我来不及拦截他？

　　　　可是……我不想让他离开。

　　　　“走了，你还要怎么报仇？你以为重冥宫可以来去自如么？还是你以为你从这里出去，有人会相信你么？”我淡淡的开口，只是叙述着事实。

　　　　“想要杀我报仇，只有留在我身边才有机会。”我蛊惑着他，看着他眼中闪过的动摇。

　　　　“还是你以为在这里碰到我，你还可以离开么？”我走上前，他放弃了一般的看着我，让我心里有着欢喜，我默默拉起他的手，慢慢的走上山。

　　　　其实，不可否认，这个样子也不错。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平静的一起……散步。

　　　　……

　　　　“他就这么想让我死么？”我幽幽的开口，掩不住疲惫。夜长离在我背后不言不语。

　　　　“其实，你也认为我做错了么？”我淡淡的看向他，知道他不会给我答案，他只会服从。我轻轻叹气，说道：“我已经很累了，如今我已经十八了，他连两年都不肯等么？”夜长离微微垂下眼睑，掩去淡淡的哀伤。

　　　　“活不过二十……还有两年，你说他会原谅我么？炎华……轻候……”

　　　　“他们的人生还有很长，还可以重头开始，可是我……已经在等死了。”

　　　　“原来我的一生这么短，这么悲哀……连被原谅的机会都得不到。”

　　　　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原谅我，就这么简单而已……

　　　　“以后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我还给你自由。”我淡淡的笑着看着炎华，他的眼中一如既往的波澜不兴。

　　　　他不信。

　　　　是啊，如何信？

　　　　太多的欺骗，只是为了试探他，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凌虐他的机会。

　　　　如果换作我，我又如何信？

　　　　我淡笑着，看着他飞扬的眉眼，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怎样做你才可以原谅我呢？是不是如果我像你一样被人抱了，你就不生气了？”

　　　　他冷冷的看着我，不置一词。

　　　　我知道，不够。

　　　　“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想，想怎么让我来还债，让我补偿你，无论怎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甚至是死……生不如死。”看着他微微有些讶异，我微微笑开。

　　　　什么是生不如死？

　　　　从老怪物设计轻候抱了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生不如死了。

　　　　从我拿到“夜哭”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不人不鬼了。

　　　　从被抱了，而走火入魔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注定没有了自己的人生。

　　　　只是……

　　　　现在我不想再恨下去……

　　　　不想再被恨下去……

　　　　……

　　　　“他最近和红袖走的很近？”我微微疑惑，对于那个我的第一个女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触地。

　　　　红袖与我大概除了上下级的关系，床上的关系以外，还多了一份姐姐的亲密吧。

　　　　她概算与我一般的人吧？

　　　　她爱上的人不会爱她，因为她是低贱的女，如同我爱上的人不会爱我。

　　　　她为了她爱的人，花费了大半的青春，最后却一无所有。

　　　　我冷漠的看着她的失败，最后为她的失望报了仇。

　　　　看着那个人在我脚旁颤抖，求饶，在红袖失望的眼神中结束了那人的一切。

　　　　我想她是感谢我的吧。

　　　　“是。”夜长离冷漠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的担忧。

　　　　我拍拍他的肩，对于他的忠心，我永远都只有欣慰，在所有人都不能信任的武林中，我愿意相信他。

　　　　“放心吧，我想红袖是在劝他，何况，他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这是我对他的承诺，他现在也是宫主了，你们也该对他懂得服从。”

　　　　我没有忽略掉夜长离因为担忧而紧凑的眉，只是我想如果这是他的报复，要我承担，那么是不是说他愿意在我承担了一切后原谅我呢？

　　　　……

　　　　为什么？

　　　　为什么是这样？

　　　　我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很浓烈的……

　　　　不要说内功全在时都难以压抑许久，何况此时所有的内力都被炎华封住……

　　　　这就是……他的报复？

　　　　红袖……为什么？

　　　　为什么和炎华一起算计我？

　　　　为什么要用那样愤恨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全街的人面前？

　　　　当众□？

　　　　这就是……你们的报复么？

　　　　我淡淡笑开，轻候会来救我吧，他不是喜欢我么？

　　　　不是的……

　　　　他不喜欢我，如果喜欢我为什么每一次折辱他的时候，他都默默接受？

　　　　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我和别人交好？

　　　　为什么他不在乎我？

　　　　明明以前他是那么在乎我的，在乎到即使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只是不想他那样冷漠的看着我罢了……

　　　　究竟怎么样？才可以让他注意到我？在乎我？

　　　　不会有人来救我了。

　　　　凤宁根本做不到，他不要来，他来了只会和我一样。

　　　　凤宁，你说对了。

　　　　你从来都是对的。

　　　　你说我心里是有你的，但是同时心里也有这轻候和炎华，所以才会在乎。

　　　　只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告诉他们了。

　　　　如果可以，只要他们不再恨我，我愿意……

　　　　“为什么用那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呢？”我看着眼前的迎梦，他的眼中是惊恐。

　　　　“为什么要害怕呢？我什么也没有做呢。”是不是他也和炎华他们串通了，一起要欣赏我被人□的丑态？

　　　　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呢？

　　　　我不服，我不甘……

　　　　忽然一股力量从心底升起，我的内力……恢复了？

　　　　我要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为什么要折磨我？

　　　　手中的“夜哭”仿佛感应到了我的怒吼，也配合这发出凄惨如同哀号一般的“夜哭”，是他带着我，还是我带着它，已经分不清了。

　　　　我挥剑向迎梦坎去，毫无章法，乱无头绪。

　　　　迎梦见了，面上一惊，惊慌着推后了半步，躲过了我迎面的一剑。

　　　　我看着他急忙转身，精瘦的背影慢慢融进了黑暗。

　　　　想逃么？我轻轻笑开。

　　　　逃的了么？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提起剑，追进了黑暗……

　　　　一路乱砍，我知道那个身影就在前面，每一次都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砍到他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但是他还是逃不出我的手心，无论怎么逃，他都逃不出……

　　　　忽然，眼前一亮，迎梦站在前面，面对着我，眼中有着惊恐，他的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他在解释么？解释为什么不肯理我么？

　　　　他……究竟再说什么？

　　　　他……为什么穿的是黑色的衣服？

　　　　原来……

　　　　我笑开，他不是迎梦阿，而是炎华。

　　　　那么扎眼的黑色衣服，我怎么会不认识呢。可是又好像不是呢，不过那张脸，那么漂亮，又怎么会不是我的炎华呢？

　　　　我怎么忘了，如果不是炎华说要封我的穴才肯相信我，我是不会弃了武功，任人宰割的。如果不是替他赴约，我又怎么会落入红袖精心安排的陷阱呢？

　　　　炎华，真的很厉害啊。

　　　　只是可惜，我的内力没有被封呢。

　　　　既然我只有不长的生命了，那么你……就来陪我吧。

　　　　我笑着，提起剑，再次扑向了他。

　　　　他蹦蹦跳跳的，好似在跳舞呢，身材好，步履轻盈，每次都从我面前堪堪躲过，是不是在和我玩呢？

　　　　我轻轻笑开，我就知道他喜欢我的，怎么会来陷害我呢？

　　　　要玩大家一起玩吧！

　　　　我挥舞着剑，砍得到，你越躲，我越要砍，谁说我砍不到？

　　　　我笑着，又一剑劈向他。

　　　　他轻巧的跳到了一旁，忽然就在那里伸手作了个“等等”的手势，为什么呢？他在做什么？

　　　　看着他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呼”的什么东西一闪，“嗖”的一声，一到火光冲天而起，紫色的光亮生到半空，“砰”的一声炸了开，再无垠漆黑的夜空下，美丽耀眼。

　　　　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么？

　　　　真的很好看啊！

　　　　我呆呆的看着，如果凤宁，轻候也可以看到该有多好……

　　　　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讨厌鬼，赶，赶不走，总是粘上来，可是却不讨厌……

　　　　是谁呢？

　　　　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明明很烦他的，但是夜里惊醒的时候总是在我身边，寂寞的时候他总是逗我开心，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的。

　　　　什么事都会在我身边的。

　　　　那个人呢？

　　　　头有些痛，有些晕，我抬起头。

　　　　为什么这么多的人？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