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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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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何不敢向你的众师弟师兄说说,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文谨的声音很低,在大殿上却能让每个人都听清楚:“是淫|戒。”

  众人哗然,就像炸开了锅,众弟子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看向文谨的目光也有些不同了。

  “事到如今,还不快从实交代!”蓝袍老者越发疾言厉色,吓得议论的众人都闭了嘴。

  文谨摇了摇头,道:“……既已成事实,弟子也无话可说,师叔将弟子逐出师门吧。”

  “你……”澄观坐回了主位,气得脸色发青,半天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文谨道:“师叔与谢花楼结盟,难道就没有错吗?”

  大殿鸦雀无声。早在几十天前,澄观就打开山门迎接了柳问一行人。澄观与谢花楼的妖人勾结,在江湖人尽皆知,在门内也早就是心照不宣的事了。柳问一行人的住所安排在别的山头,平日也与栖灵山弟子从不接触,大家私下里虽有悄悄议论,长辈面前却绝对是闭口不谈的。文谨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众人都惊惧地有些不能反应过来。

  澄观并没有说话,只向着众人摆了摆手。

  “文德,文喻,收押带罪弟子文谨,严加看管!”坐在两侧的长老互相望了望,招呼道。

  文谨向着主位和三清像连磕了三个头,才站了起来。

  “师兄,请吧。”

  文谨点点头,转身跟着文德和文喻走出了大殿。

  “让我进去吧,我跟文谨师兄也好久没见了,两位执法师兄就看在咱们平日的交情上通融通融……”门外,文勤在跟两个看守的弟子软磨硬泡。

  “不行就是不行,放你进去了,我们不好跟师父交代啊。”

  “那……两位师兄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审讯啊?”按照栖灵山的规矩,在判定弟子有罪之前都是要经过一番审问盘查的,同时还会派弟子在山下搜集情报,看情况是否属实。这也是以防会出现冤假错案的情况出现。

  “说了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啊,”嘴不牢的文喻悄声道,“师父说,文宣和几个师兄在山下已经查明了情况,文谨师兄他真的……破了戒。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审讯也审不出什么来了。”

  “哇,你们居然也信了?”文勤的表情很夸张,明摆着不相信,“文谨师兄那个样,下山的时候从来都目不斜视,他破戒?能跟谁啊?”

  “不知道,不过好像……”文喻的声音压得更低,“说着也挺惊世骇俗的,好像……是跟男的……那个,那个怎么说来着……”

  “别胡扯了,让开,我亲自去问!”文勤听到这里,两道眉毛就气得竖了起来。要真照这么说,他师兄岂不是当了人家的兔儿爷了。这事儿说起来人人都不齿,还要硬安在他师兄的头上,还不得活活把人委屈死。

  “行了行了,你还是快走吧,一会儿万一文宣师兄来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文德皱眉推了推文勤,他耐性不好,早被文勤磨得烦了。

  “他不就是会讨好师叔嘛,我晚上再来,你们可帮我照顾着点儿啊!”文勤虽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怕他那澄观师叔的。万一碰到文宣,文宣又把他来的事情报告给了澄观师叔,那就可真不好交代了。

  “文勤师弟好。”文勤叮嘱完,刚转过头,迎面就碰到了文宣。

  他退了一步,心虚道,“……文宣师兄好。”

  “你是来看文谨的?”文宣很和善地问。众人都有点不解,澄观师叔素来担任执法一职,刚正且端严,但头号的亲传弟子文宣却性子很温和,一点都不像澄观师叔。

  “那个……我只是路过,路过……”文勤赔笑道。

  “我奉师父的手令前来审讯,文勤师弟恰好也是掌门座下的弟子,不如就跟我一起,做个证明人可好?”

  文勤万万没想到文宣会这么说,刚要逃跑的脚又收了回来:

  “好啊,乐意之极啊。”

  ☆、第四十六章

  栖灵山没有牢房,只在主峰的后山建了几座单独的木屋,必要时作关押带罪弟子和闭门思过的用处。文勤跟在文宣后面进了屋子,屋子虽然小,但是打扫地很干净。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副破旧的桌椅,还有立在墙角的一架小小的供案,案上只有一个香炉,案前的墙上挂了一副“道”字,笔力遒劲,颇有气势。只因年岁已久,字的颜色已经有些淡了。

  文谨坐在床上,正对着墙上的“道”字发呆,听到推门声之后,他连忙下地来行礼:“文宣师兄好……师弟?你怎么也来了?”

  文勤这回先关上了门,才笑道:“是文宣师兄让我跟来的。”

  文谨穿了鞋子,很规矩地向文宣行了个礼,道:“师兄坐吧。”

  “……师兄,你瘦了。”文勤大大剌剌地坐了下来,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文谨。

  “……你上次不还说我胖了吗?”从小到大,文谨一直都有点受不了这个师弟的东拉西扯。他整了整衣衫,肃容道,“文宣师兄……你来是负责审讯的吧。”

  文宣浓眉大眼,笑起来很有一股英气:“师弟不必紧张,这次我是自己来的,并非是遵师父的意思。”

  文勤的眉头先皱了皱,门里大家都知道,文宣从来都不曾违逆过澄观师叔的旨意。而且平日里文宣与文谨他们的来往并不多,文勤实在想不通,文宣冒着假传师命的危险来到底是为什么。

  “师弟不必惊疑,我虽是澄观师叔座下的弟子,却也是栖灵山的弟子。”

  文谨似乎有点明白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

  文宣点头:“我知道,文谨师弟是被算计的。”

  “……那淫|戒不是真的了?”文勤高兴道。既然是算计的,那一切应该都是澄观师叔的阴谋了。

  文谨看了一眼神经大条的文勤,脸色很不好:“是真的。”

  “是谢花楼的柳问出的主意,师父……也并不想杀你。”文宣犹豫道。尽管他知道,澄观为了万无一失地坐稳掌门的位置,曾经是想把文谨置于死地的。

  文谨叹息道:“我知道……师兄,如今门中弟子,是不是实际上都在听从柳问的调遣?”

  “师父一心想当掌门,现如今柳问有难,只好先将门内力量借他一用。”文宣道,“师父做的事我都知道一些,他为了掌门的位置,已经变了。”

  文宣神色庄重:“栖灵山,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与邪教勾结,早晚要不容于世人。”文谨低声道。

  “不错,我私自前来,也正是因为此事。师父已下令,后天就要进行逐出师门的礼制了,我与澄平师叔他们,会在明天早上偷偷送你下山。”

  文谨摇了摇头:“我既已破戒,便不能逃脱惩罚。更何况我在这个时候上山请罪,也是为了能牵制住澄观师叔。”

  他又道:“荡尘阁在山下已经集结了人马,就等攻上山来了。如果行事不当,栖灵山又会遭受一次重创。”

  “所以,我不能走。”

  “虽然如此,但文谨师弟依然是掌门师伯遗命下的继任之人,门规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师弟尽可以放心走,山上有我来担着。”

  “荡尘阁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我与他们还算有点交情,我在山上,他们也不会下狠手。更何况,论道法,我修为不及文兴师兄;论医术,我不及文勤;论剑术,我不及文宣师兄。门规是千百年的祖制,不能轻易更改。我修为浅,道心容易动摇,不能胜任掌门的位置。此事一了,栖灵山的担子,便交由师兄了。”

  话说到这里,文勤不禁疑道:“不对啊,文谨师兄的道心还不定,那我们不更没的说了?你、你不会是真喜欢那个、那个……”文勤到现在,也还没搞清那个人是谁呢。

  “……文谨师弟所说的不好相与的人,莫非就是那个罗与时的嫡孙,云少康?”澄观一路上都在派人监视着文谨,相关的情报,文宣知道的可谓不少。

  “罗与时?”文勤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这不是那个四十年前,来找咱们师公讨灵丹的人吗?后来血砂门知道了这个消息,才来攻打山门,然后澄观师叔的师父就……”

  “澄观师叔怨恨荡尘阁和罗家已久,这次的确是个难题。”文勤摸摸下巴总结道。

  “他……是罗与时的孙子?”文谨也隐隐猜测过云少康的身世,多半是个没落的江湖世家。却没想到,云少康的家世来头竟这么大。曾经罗家祖上出过的英雄豪客,简直数不胜数。可惜就在罗与时这一代上败了。而且罗与时,还跟栖灵山的衰落有莫大的关系。

  “是,云少康本姓罗,他的父亲在他七岁的时候,因为急于复仇,练功走火入魔而死。宜川夏家因为曾与罗家的交情,就收养了他,这才改名叫云少康。但在荡尘阁里,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身世,因此虽然此人很有些才能,却一直不被重用。直到近两年来,才有了一些改观。”

  “不过此人也因为长年不得志,为人便有些散漫随便,经常流连于花街柳巷,身上染了些风|流性子。荡尘阁派他跟着你,本来一为监视,二为保护,可没想到这人……”文宣停住了话头,咳嗽了两声。

  文谨的脸色更难看了。不说还好,这么一提,云少康的那些流氓赖皮的行径又不自觉地浮现在文谨的脑海里了。

  一头雾水的文勤终于反应过来了:“难道说……那个人就是这个什么少康?照这么说,那这人也真的够难相与的了,竟然做出了这种人神共愤,禽兽不如,要遭天打雷劈的恶事!”

  文谨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道“够了,别说了。”

  “等等,文宣师兄说的算计,难道是文谨师兄中了春|药,然后……我还听说,好龙阳的人一般下手都没轻没重的,文谨师兄岂不是吃了不少苦头……唔……”文勤的滔滔不绝的嘴被文谨一把捂住,文谨的眼神难得地可怕:“再说一个字,你现在就出去。”

  文宣也咳了一声,关切道:“呃,要真是这样的话,文谨师弟……身体不要紧吧?”

  “……”

  文谨终于栽倒。也难怪,对于禁|欲多年的栖灵山弟子来说,对这种事都免不了好奇,再加上这回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龙阳之好,更是跟见了珍禽异兽没区别。连一向正经的长辈姿态的文宣都忍不住了。

  文谨坐下来,正色道:“我犯了戒,自当逐出师门,其余的,不必多说了。”

  “可是,师兄你的武功……而且以后我要是想你了,上哪找你去啊?加上如果以后那个什么少康混蛋再欺负你的话,你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只能任人……”文勤又开始了源源不断的假设。

  文谨毫不留情地截道:“闭嘴。”

  “文宣师兄,后天礼制过后,我便不再是门中弟子了。纵观整个年轻一辈,可堪掌门大任的,也只有师兄一人。我师父说,不求闻达于江湖世家,只求内心无愧。还望师兄以后能好好地照顾长老和众师弟,我在山下纵使飘零,也能安心了。”

  文谨没给文宣推脱的机会,又道:“只要我在山上,荡尘阁的人便不会为难栖灵山的门人,这点师兄尽可以放心。”

  说完,他又转向文勤:“文勤师弟以后要稳重些,不要总惹长老们生气,尽心辅佐文宣师兄治理栖灵山。”他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师兄在山下,也会想你的。”

  文勤的鼻子有点酸,道:“师兄,你不走行吗?要么,你留在琼阳,我一定会经常下山看你的……”

  文谨很有些不忍和惭愧:“我作为掌门弟子,却没有以身作则,没有脸面再待在这块土地上了。”

  文宣觉得好像文谨还隐藏着什么,问道:“那……你会和云少康一块回荡尘阁?”

  文谨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文宣的意思之后,道:“他……在山下走了半年,我还是不是很明白世人所说的情爱,我……大概并不喜欢他吧。”

  跟云少康在一块的时间里,他领会得比较多的,是无奈,无语,反感……偶尔也会有感动和感激,但是要说喜欢的话,他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被迫跟云少康发生关系的时候,他心里最多的也只有羞耻感和罪恶感,他不明白为什么云少康总对此甘之如饴,求之不得。

  “师兄,可你以后不仅连武功都没有了,筋脉一断,连跑跳都成问题……以后你一个人……”文勤说着说着,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

  文谨想了想,抬手拍了拍文勤的肩,温声道:“天大地大,你师兄没那么容易死,以后还是会活得好好的,放心吧。”

  “……到时候,我会叮嘱荡尘阁的人照顾好你的。”文宣道。

  文谨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不要说他并不喜欢云少康,他一个废人,云少康跟他在一起,也是拖累。更何况,他更向往那个被他杀死的车夫小刘的日子,过些普通人的生活,连回忆也是充实而满足的。

  ☆、第四十七章(大结局)

  栖灵山,太清殿前设了祭坛,文谨一身白衣,跪在祭坛中央。

  栖灵山尚蓝色,根据入门早晚和门中地位分成不同样式的衣饰,都以蓝色为底色。着白衣的只有罪人——白衣是等待行刑的衣饰。

  “带罪弟子文谨,你可知错?”澄观坐在祭坛前的临时设的主位上,肃容问道。

  按祖制,带罪弟子要在仪式开始前就行跪罚,从天蒙蒙亮到现在,文谨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天气已是深秋,即将入冬,山中霜露重,他冻得有些僵硬,说话的中气很不足:“弟子知错了。”

  “可敢大声些!既然敢做,还有何不敢说?”澄观呵斥道。

  “事已至此,道长也就宽宏些,这些小事可不必计较了。”主位旁,坐着一个华服锦衣的男子,头上束着紫金冠,整个人华贵无比,在栖灵山众人素净的基调下,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他转头道:

  “开始吧。”

  仪式很是繁琐,一系列至少有十几道过去,也到了中午了。

  文谨跪的整个腿已经失去了直觉,全凭意志在强撑着。文谨一向很爱面子,门中所有的弟子都集中在祭坛下,犯了淫|戒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还没行刑就倒在祭坛上,更得受人耻笑。此时,他倒恨不得快些受完刑,免得再受着水磨功夫的罪。

  “行脊杖!”

  文谨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他抬起袖子擦擦额上的冷汗,挺直了脊背,跪着的样子不卑不亢。

  板子落在背上的声音很闷,每打一下都痛得人眼前发黑,到了后来,文谨已经完全听不清报数的弟子的声音,只是凭着本能挺直腰杆。

  “公子,荡尘阁的人,打上来了!他们势头太狠,我们挡都挡不住!”有人向柳问禀报道。

  “带头的人是谁?”柳问并不惊慌。

  “是那个叫云少康的。他冲在最前头,跟不要命一样。”

  “七十!”

  澄观看一眼柳问,他虽然一向对弟子疾言厉色,但挑断手筋脚筋毕竟不同于打板子。山下正有变故,荡尘阁的人或许会看在文谨的面上网开一面。

  “接着行刑吧。”柳问淡淡道。

  “可是……”澄观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下了指令:

  “继续行刑!”

  文谨背上的衣衫尽数被染红,虽然还有意识,但已经站不起来了。行刑的弟子把他拉了起来,绑到了椅子上。

  “师兄,对不住了。”执法的弟子也很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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