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语雪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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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非的确是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但也只是模糊的一个影子，其他都记不得了。他所知道的，都是娘亲后来讲个他的。
　　娘亲告诉他，在他两岁多的时候他们搬过一次家，搬家之前住在镇上的学堂旁边。学堂家有个很精神的小男孩总往他家跑，特别疼爱他，总抱着不撒手，整天陪着他给他讲故事念书陪他玩儿，还会从家里带来好吃的米糊糊给他。
　　娘亲总说那男孩儿疼他疼的都没边了。可惜后来家里父母遭了难，被长辈接走了。据说邻家哥哥被接走那天他哭了一整天，哭到最后都哭不动了。后来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克甚至也越来越弱，反应也慢，呆呆的。
　　娘亲临终前给了他一块环形玉佩，告诉他是那个小哥哥留给他的。以前怕他摔坏了就一直没拿出来。凤非被接回皇宫时也只带了那块玉佩，宝贝兮兮的贴身藏了，从不离身。
　　凤非犯着迷糊还觉得奇怪，过去每天听娘亲说那小哥哥的故事，也没梦见过，怎么昨晚突然就梦见了呢？虽然一直看不清样貌，声音却听得真切，那语调果真像娘亲说的那样满满都是宠溺。
　　凤非捏捏肩膀，有些酸。果然是习武之人的房间，床铺这么硬。凤非想着小哥哥的事情，心里有几分委屈。若那人在的话，自己也不会被当成礼物送来讨好什么向氏的公子了。


　　　　8、七、今是昨非

　　凤非正委屈着呢，那边向陌推门回来了。他向来起得早，天不亮人就醒了。本也想多抱那小宝贝一会儿的可想到小宝贝昨天睡下的时候还是一个人，早上醒来床上就多了一个人，可别吓着他。于是就起来了。也没事做，就去院子里练功了。最近境界升的太快，有些不稳，须得练扎实些。
　　听着房内有动静，知道凤非醒了，于是进来看看。这一看立马心疼了——那小宝贝嘟着嘴坐在床上，一手撑着床铺一手揉肩膀，一脸委屈。
　　“怎么了？睡得不舒服？”向陌走过来，坐到床边。
　　“唔……肩膀酸……床好硬……”凤非迷迷糊糊的回答，也没注意是谁问他话。
　　向陌摸了摸床铺，皱眉，暗骂自己粗心大意。他当年回到宗门后，经常偷偷练功练到深夜，趴在地上就睡着了，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别说还有张床，就是在大树上他都能睡得很好。可是他想起了，邻家何姨家的床铺一直是软软的，被子很厚。因为何姨身体不好，怕冷。
　　“等下叫向福多拿几床被子来。”向陌帮凤非捏捏肩膀，“起了么？吃早饭了。”
　　叫向陌一捏，凤非的肩膀也不是那么酸了，人也清醒了些。向陌见他眼中有些疑惑，便道：“我叫向陌，是这里的主人。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或者什么不习惯的，同我讲就行。”
　　凤非目瞪口呆的看着向陌，好似见到了世界第九大奇迹。在他的想象中，向氏三脉的长公子应该是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贼眉鼠眼、满脸yin邪的纨绔风流（下流？）子弟，可是……眼前这个向陌公子怎么……怎么看上去那么正直可靠亲切温柔呢？！
　　向陌看凤非的样子，笑着摇头。这小宝贝还是这么可爱。伸手给凤非整理内衫，又拿来外衫给他穿上。凤非一脸纠结的陷入了沉思，老老实实的被摆弄。
　　凤非有些呆，但有时候又很真相。其实不是他呆，而是凤非的脑子似乎结构特殊，他绝对没有办法把两件事情一起想。所以在他专心想一件事的时候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不知道的了。
　　凤非为了“向陌公子的相貌问题”脑子打了好几个结，半天也转不过来，纠结的要命。
　　向陌叹气，这宝贝怎么犯傻也这么引人遐想啊……
　　“来，吃早饭了。”向陌将凤非拉起来，“皮蛋瘦肉粥好么？”
　　凤非眨眨眼，开始琢磨皮蛋瘦肉粥的事情，把刚才那茬儿忘了个一干二净，也没空琢磨一下谁帮他穿的衣服。“唔……再加个鸡蛋饼好么？”
　　“鸡蛋饼太油腻了，吃煮鸡蛋吧？”向陌想了想道。凤非皱鼻子，“煮鸡蛋太干，不好吃。”
　　“是温泉蛋，不干的，”向陌哄着，“先尝一尝吧？”
　　“……好吧。”凤非点头。脑袋一空下来，凤非觉出不对来了。向陌公子对他的态度……好奇怪呀！怎么好像哄小孩子一样呢？而且，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以凤非的单线思维，让他想到向陌不是把他当成男宠这个事实，估计还要好久的……
　　凤非是觉得不对了，但不是向陌，是他自己。他好像是被送来当男宠的！男宠都应该做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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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下来，把向陌心疼坏了。向陌坐在桌边边喝水边叹气，凤非在床上缩在被子里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的后背看。向陌郁闷，这小宝贝实在是太听话了，说让东就往东，说让往西就往西，说去哪儿乖乖跟上一步不落……还明显透着讨好。真是让人欺负怕了么……
　　其实凤非不是被欺负怕了才这么听话的，他就是单纯地在讨好向陌。现在在人家的地头儿上没有他哥哥弟弟护着了，总也要找个靠山不是？这向陌公子可是大靠山，地位超然啊，他那父皇都不敢惹的人物啊，他这么便利的条件不采取点措施那就是傻的。而且，处境也会比在皇宫里的时候好多了。在乐观一点，兴许可以帮上凤离和凤凛呢。另外，他被送过来不就是来讨好这向陌公子的么！凤非心安理得的实施着他的“讨好计划”，可把向陌心疼的够呛，唉声叹气的后悔怎么没早些接凤非来，让他吃了那么多苦，被欺负的都不知道反抗了。向陌郁闷，凤非也郁闷。计划实施了一天，没见什么成效，反倒让向陌公子唉声叹气的。凤非泪汪汪，不知道自己哪里惹饲主生气了。
　　向陌想了想，还是好好宠着小孩儿吧，他可劲儿宠着，总有一天那宝贝会忘了过去的不愉快的。
　　想罢，走回床边，脱了外衫准备睡下。一看，那宝贝还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呢。
　　“还不睡？不困？”
　　凤非摇摇头，“你生我气了么？”
　　“怎么可能？”向陌摸摸凤非的头，“我给你讲故事，讲完你就睡，好不好？”
　　凤非想，果然是好像哄小孩子一样呢。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
　　向陌愣了一下。是啊，凤非应该都15岁了，不大，的那也不算小了，早就不是听睡前故事的年纪了。向陌仔细看着凤非，的确是长大了，可眉眼间还是能看出当年的痕迹，也总是让他想起当年的那个小不点的雪儿。
　　凤非见向陌盯着自己看，以为他不高兴了，就扯了向陌的袖子，小声道：“你讲吧……”
　　向陌宠溺的笑了笑，“等困了再睡吧。”搂过来拍后背。
　　凤非趴在向陌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很有安全感。这么有力的心跳，大概没有什么能让它停下吧……轻拍着他后背的节奏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突然觉得很困很困，就在向陌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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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八、真心何处

　　凤非总觉得他的“讨好计划”没什么成效，郁闷地想是不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总感觉他这个男宠当的一点也不成功呢？于是趁向陌回宗门不在别院的时候跟向福打听男宠都要做什么。
　　向福只比凤非大个半年，也还是个小孩子呢，再加上向陌是个正派人，平时也不接触这些，他上哪里懂这些啊。听凤非问，只是以为凤非好奇，也没多想，就帮着打听去了。打听来打听去，拿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书回来给凤非看。当晚向陌在宗门住没回来，凤非一个人无聊就研究那些书。看的面红耳赤但也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
　　第二天下午，向陌回来了。习惯性的抱起凤非转了两圈，问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凤非含含糊糊的应了。向陌见凤非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好更加小心的哄着了。
　　下午的时候，向陌习惯给凤非讲讲武功招式。最初探到凤非境界之时，向陌也吓了一跳，并且想不通。凤非的境界已经到了七阶巅峰，这样的境界怎么会被四阶都不到的太子欺负还毫无还手之力呢？一问才知道，凤非的娘临终前将功力传给他，却没教他如何运用。本来只有五阶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功力会自己涨上来，破了六阶和七阶，现在在七阶巅峰停住了。向陌啧啧称奇，但也觉得空有境界不会使用这点着实叫人头疼，便开始教授。凤非也是听向陌的话，让他学他就学了，也没提以前离哥哥教他怎么都学不会的事情。可神奇的就是，向陌一教，凤非居然就学会了。虽然学得慢了些，一招要练好几天，可总也是能学会了。于是向陌每天下午都给凤非讲一点，凤非也学会几招了。
　　可今天，向陌讲了半天，凤非一点也没听懂，或者说他没听进去——他琢磨那几本小黄/书呢。向陌见凤非心不在焉，以为他累着了，也不讲了。就抱着凤非在院子里坐着，看凤非想心思。
　　晚饭的时候，凤非还在纠结呢，向陌没办法，只好代劳。向陌也奇怪，他也发现了凤非没办法同时想两件事，但也从没有哪次想一件事想这么久的，吃饭都在想。
　　晚上，向陌和往日一样领着凤非回房，脱了外衫将人塞到被子里面去，然后他自己在桌边坐一会儿，想想明天早饭吃什么，上午带凤非去哪里逛逛，中午弄些有营养的吃，下午讲的招式是不是难了些，换个简单的讲……
　　“公子……”凤非那特有的软软的声音传来，把向陌惊了一跳。
　　凤非很少讲话（翎子吐槽：从正文开始到刚才这句，凤非总共只有16句台词），只有没睡醒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才会讲两句，平时都是点头摇头；更是从来没有叫过他，都是扯他袖子。
　　小宝贝叫他了，向陌哪敢不答应，急急忙忙就过去了。见向陌过来，凤非也没再说话，眨着眼睛伸手，要抱抱。这样子在向陌眼中，立马和凤非小时候颠儿颠儿跑过来抓着他衣裳角说：“哥哥~抱~”的样子高度重合了，赶紧脱了外衫钻进被窝里将人抱住。本以为凤非是冷了，可凤非的下一个动作直接把向陌吓呆了。凤非翻身爬到向陌身上坐下，双臂环过向陌后颈，软软的唇印在了向陌的唇上，开始只是轻轻地贴着，后来连舌头都伸出来了，轻轻的舔。向陌大脑短路。凤非将身子贴近向陌，どうぞ、轻轻磨蹭，收回右手扯自己的衣服，扯开了，又去扯向陌的。向陌短路的大脑终于完成重启恢复正常了，一把捉住凤非的手，将凤非推开一些。
　　“凤非……”向陌低着头，“这种事，要真心相爱的人才可以做的，我不想勉强你，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占你身子。如果你不能确定你真的喜欢我，就别再做这种事了。”
　　向陌不敢看凤非现在的样子，怕会把持不住，也怕看到凤非可怜兮兮的表情。慌忙起身出了房间去院子里吹冷风。向陌不是不想，实际上，他想疯了。他今年20岁，又没病，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儿在怀里，他怎么可能没有点想法。可是他不能。一方面，凤非还没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另一方面，凤非也的确还小了些，怎么说，也要等到18才行啊……
　　凤非跪坐在床上，倒也没可怜兮兮的，他在思考一个神奇的问题。
　　按说，自己主动献身被拒绝，正常的回想是不是被嫌弃了。听了那番话也应该明白对方是喜欢自己，希望自己也是真心的。就算反应慢点的也会想想是不是真的喜欢对方。
　　可凤非的大脑回路更正常人不一样，他想的是——原来不喜欢就可以不做那种事情呀！
　　当年被太子捏了一下，到现在想想还疼呢，凤非本来也是有些害怕的。于是想了想决定——唔，那我还是不要喜欢向陌公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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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非生病了。
　　凤非想了一天的心思，外加前一天晚上也没睡好，本来就来的够呛。向陌出门了之后他一个人坐在床上想着想着，倒在软软的被子上睡着了。向陌在院子里练了一夜内功，不敢回去，也没人给他盖被子，就这么冻了一夜，病了。
　　第二天早上向陌在门外叫凤非去吃饭，叫了好几声都不醒，进来一看吓坏了。这宝贝一宿被盖被子还不冻病了。伸手摸额头，果然！
　　向陌边心疼边自责，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要看好这宝贝，绝对不能再犯这种错误了。
　　凤非少的迷迷糊糊的，也不哭也不闹，也不说难受，就是门头睡觉。醒一会儿也倦倦的，还不想吃东西。向陌只能抓紧一切凤非清醒的时间，哄着喝两口粥或者吃一块小点心，喝了药再喂块糖。凤非一门心思专心发烧，也顾不得琢磨他睡得迷糊时候那沁人心脾的清凉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10、九、动荡朝野

　　凤非病好之后就一直在纠结一件事情。向陌公子说若自己不喜欢他就不能做，可是男宠就是用来干那件事的啊。那自己又不喜欢向陌公子，又是男宠，到底是该做还是不该做呢？向陌公子对自己很好，好像有点喜欢上了，那就是可以了。可是很疼，不想做，所以不应该喜欢向陌公子，那样就不用做了。可是如果不做就没办法讨好向陌公子，要做向陌公子又不同意……
　　凤非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自己应不应该、可不可以喜欢上向陌公子。
　　凤非纠结是纠结，日子还是要继续的。
　　向陌对凤非依然是宠到天上去，可凤非实在分不出心思去想一想向陌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早上要喝粥吃包子还是喝豆浆吃油条？”一大早，向陌把凤非叫醒，边帮他穿衣服边问。
　　“唔……不要油条，会变呆。”凤非乖乖把手举起放下配合向陌。
　　“那喝粥吃包子吧。要什么粥？”向陌系腰带。凤非摇头，“……要豆腐脑。”
　　“那包子呢？”
　　“白菜香菇？”
　　向陌系好衣服抬头看凤非还是一副没醒过来的样子，抓紧时间搂过来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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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陌凤非那边温情暖暖，凤离凤凛这厢可就没那么悠闲了。洛妃一气之下差点去烧了御书房，幸好让凤凛拦住了。
　　“娘，你冷静一点。”凤凛拦住他娘，“现在是要想怎么救小非哥回来。”
　　“能有什么办法？那可是向氏的公子，皇帝都不敢惹他的！”洛妃上火。
　　“是啊，皇帝都不敢惹他，娘你烧了皇帝的书房也救不回小非哥啊……”凤凛怀疑他娘是不是气傻了。
　　“我是气他怎么就那么轻易地将小非送出去了！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姐姐，却连她的儿子都不在乎！”
　　“姨娘，消消气。”凤离往日的温和也不见了，而是寒气森森，“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可是……”凤凛犹豫，时机尚未成熟，贸然行动的话……
　　“没有可是｜！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洛妃打断，“除掉皇后和太子，再迫皇帝让位给你，你登基才有足够的理由接小非回来。一旦接回来，就不是他向氏公子说了算的了！”
　　“娘亲你好激进啊……”凤凛弱弱的道，“娘亲你好像更爱小非哥啊……”
　　洛妃瞪了一眼儿子，“那是你姨娘的儿子，没有你姨娘，我早就饿死了！”
　　凤凛缩成一团，“好嘛，我知道啦，不要那么凶啦……”
　　凤离摇头，“从丞相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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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皇宫中的人来说，日子仿佛一下子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