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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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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这效率一低的话数量上就……”“那你不会不用道家的本事啊?”大叔眯着眼把话顶回去:“就凭你的能耐还有办不成的?”悯人不以为然地刮刮脸,然后小心地拆开那包东西,里面果然是一叠符,有白的也有黄的。
它们被贴在808房间的四面墙上。
喏,又有一张,它被贴在房梁上了。
“来。”正当我看着那些符发呆的时候,大叔举起酒杯:“今天你就给我点面子。”“啊?”又来……
“喂,老鬼,你有完没完?”悯人说着举起一张符,“这是茅台,你以为是雪碧啊。”
“怎么?威胁我呀?偏不吃你这一套!来,咱喝!”大叔不为所动。
悯人将手中的符一拈,又拈出几张,然后动作迅速地将它们射出。一道道白影疾速沿着悯人的手指射出去的方向,从大叔脑袋旁划过,对面墙上突然平展地多出五张符。
“你还来真的?”大叔朝后看去,然后挂上张气炸的脸。
“我说了啊,你别太过分。”悯人说着又拿起一张。
“你小子活腻了,有本事再来!”大叔放下筷子,架势不逊于长坂桥上的张翼德。
悯人二话不说,轻弹两指,两指间的一张白符又飞了出去,大叔认命地探出食指和中指,将其夹住。
“好了好了。我不让他喝就是了。”然后两指弯曲,向前一伸。悯人从容地用筷子将飞回来的符接住。
“好厉害……”目睹两位高人随便露一手的我惊叹着。
“小意思。”他俩语气低调地异口同声,然后动作一致地举起酒杯。
此时,老妈来电话了,我起身到外头去接,准备听她没完没了地唠叨。
“在人家家里要有礼貌啊。”“嗯。”“别跟个饭桶似的,家务什么的也帮上点。”“是。”“还有,你睡相很不好,自个儿要注意。”“知道了!您忙您的吧。”挂掉电话后,我转身刚跨进门槛,不料电话又响,我不好意思地将手摸进口袋,悯人不介意地笑笑,并示意我快接。
“你又怎么了?”真受不了,真后悔刚才没让她一次性把话说完。她不会又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吧?
“楚天啊,刚刚忘问你了……雷悯人,不会是个女孩吧?”“……”苍——天——啊——
拾叁
         晚饭后,悯人刚要带我回房,突然叫住他。我和悯人同时回头,就见脸已经呈粉红色的光头大叔一手晃着酒杯,挑衅地眯着眼睛。
“贤侄啊——”声音拖的老长,“他不陪我喝,你陪我喝——好不好啊……”
“走吧。”悯人很不给面子,若无其事地拍拍我的肩,继续朝前走。
“哎~~~你怎么走了?”“他是不是喝多了?”我回头问:“不要紧吧?”“常有的事儿。”悯人一脸无所谓。
“哦……”真难想象这要是天天都这样,悯人他是怎么对付的。
悯人突然一手拉住我胳膊,一手按住我的肩膀,猛地把我往下摁:“当心!”等我回神,我已经蹲在地上,我下意识地抬头,发现院子里的一棵树的树干上,插着两根筷子。
放在我肩上的手慢慢离开,悯人站起来转过身。我随着他小心翼翼地站起向后看去,已经出现醉容的大叔站在廊上,握着酒瓶,阴险的笑容渐渐浮现,然后指着与他对峙的悯人胡说八道。
“小子啊,你别不敢……我跟你说啊,不喝酒的,不是……爷……爷们儿……那叫……娘们儿!”“楚天。”悯人低低地开口。
“嗯?”“你先回去,到时就睡吧。”他吩咐道。
“啊?你不会是想……”他的眼神干嘛那么认真?不就一个醉汉吗,和他较什么劲?
“更年期,不哄不行,我若是不顺着他点,他可是什么事都敢做。”悯人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今晚我是难逃此劫了。”“喂!你嘀咕什么呢?来!陪你叔喝!喝!”光头又喊起来。
“我明白了,你别太勉强了。”事情很不妙,先闪远点吧。
我怯生生地瞥了一眼树干上的筷子,趁两腿还没软前立刻开溜。
“可怕的叔叔……”无聊地上了几个小时网,已经十一点了,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那端的斗酒战况如何。外面很安静,没听见有人喊救火救命的,不过悯人还没回来倒着实让我有点坐立不安,难道他不敌这位难缠的醉汉,已经壮烈牺牲了?
我时不时地看看门,生怕看到的,是那个大叔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悯人背进来的惨况。
我终于按捺不住了,推开房门悄悄走出去,蹑手蹑脚地往餐厅移动。
灯果然还亮着,我刚摸到门口,就瞧见悯人正架着已醉成一滩泥的大叔跨出门槛。
“哇!你他了?”我忙迎上去帮忙。
“嗯。”“用酒?”我朝屋里看了看,桌子上堆满了空酒瓶。
“嗯。”“崇拜啊……”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千杯不醉的悯人此刻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顿时,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
费力地把这胖子弄进他自己的卧室,再将他扔到床上,悯人叉着腰轻蔑地冷笑。
“哼,跟我斗。”回房间的路上,我正兴趣高涨地问悯人是怎么制服他的,突然身后传来大叔鬼哭狼嚎唱山歌的嗓音。
“不会吧?”悯人自言自语地低喃了一声,转身往大叔房间跑。
跑回一看,只见那胖子满脸通红,眼睛却冒着精光,把好好的一首歌吼得没一句在调上不说,还在床上又蹦又跳。
“他……他这是?”我愣着声呆看着这个光头把床当翻斗乐玩的不亦乐乎。
“开始了。”悯人无奈地摸摸前额。
“开始什么了?他刚才不是已经醉倒了吗?”
“那是养神。”
“什么?”养神?还有喝醉酒后抽个空养养神,醒来接着醉的?
“这家伙每回喝成这样都是很难打发的,发起酒疯砸了佛像烧了庙都嫌不够刺激。”
“那现在怎么办?看样子这庙都不够他砸的。”我紧张地拉扯着悯人的袖子。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冷静下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悯人速叹一口气,“我不得不这么做了。”
“你要干嘛?”直觉告诉我准没好事,但就历史经验来看,悯人想要干的事非常人可以猜测。
悯人二话不说从额前拔下一根头发,对折后放在掌中一搓,随后,将一端捏在指中轻轻一拈,发丝上立刻燃起一簇豆大的火焰。他走到院子中,待到火焰燃至末端时,将其往天空一掷,火焰随着高度而变大,并留下一条长长的尾焰,如流星一般。
看完悯人大变戏法的我瞠大好奇的眼睛,火焰消失之际,从房檐上突然跳下一个人,人高马大,看上去不比咱爸年轻。
“雷大!你找我?”两脚落地之后,此人浑厚的嗓音响彻四周。
“麻烦你助里头那位醒醒酒,让他安静点。”悯人客气地交代。
“雷大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说着,那男人摇晃着魁梧的身躯,跨进了房间,朝还在喊着要喝酒的光头大叔走去。
“楚天。”悯人唤着我。
“嗯?”我随口应着,眼睛却还注视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不要看好吗?”悯人拉着我的胳膊,想把我拉远点。
眼看那男人就要动手了,我不忍地转身抓住悯人,“快让他住手,你怎么忍心让你叔叔这把年纪还挨打呢?”
“不是的,等会儿再和你解释好吗?”悯人边说边把我拉离房门。
“不行,得去阻止他!”我挣开悯人的手,几步冲进房内,谁知,踏进门槛的一刻,竟让我立即后悔莫及。
那个男人一把把还在蹦蹦跳跳的大叔拉下来,捧起他的脸,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他的嘴唇一口吻下去。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再也忍不住,不顾形象地开吐。
大叔……吻大叔?
悯人一把把我拽出来。
片刻后,那个男人跨出门槛说道:“雷大,他已经睡着了,天不亮他不会醒,放心吧。”
“多谢。”
“告辞。”说完,纵身一跳不见了。
“叫你别看嘛……”悯人进屋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我。
“快跑!”我抢过纸巾胡乱擦了擦嘴,一把拉起悯人的胳膊,拽着他拼命狂奔逃离现场。
躺在床上闭着眼,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快点睡着,可一想到刚才看到的某个情景就……
“唔……”我本能地捂住嘴,迅速跳下床熟门熟路地再次冲向洗手间,吐了个干净后才跌跌撞撞爬回床上。
“我以为你已经没什么可以吐了。”悯人坐在书桌前闲闲地翻着杂志。
“如果呕吐能解决问题……”我摸了摸可怜的胃,“我一定把五脏六腑统统吐出来。”
“到现在为止你已经吐了八次了。”悯人说道,“你饿吗?”
“不。”我看了一眼表,“你为什么还不睡觉。”
“我会等你睡着后再悄悄睡你身边。”悯人换了个坐姿,“免得你受了刚才的影响看到我也想吐。”
“不会啦。”我趴在枕头上,笑笑向他保证。
“还是等会儿吧。”悯人抬手看看表,放下手中的杂志,顺手拿来旁边的一只盒子,从里面稀里哗啦掏出一大堆细绳和针线。
不是吧?他还玩针线活?
好奇心促使我跳下床看个究竟,悯人小心地从盒子底层抽出一格内层,里面装满了色泽不一的小圆珠。
“什么玩意儿?”我拿起一粒还不及黄豆大的圆珠放在掌心玩弄着,总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
“菩提籽。”悯人边回答边取出一串掏好的菩提籽,再拿出一小捆细绳问道,“喜欢什么颜色?”
“干嘛问我?红的吧。”我看了绳子一眼道,继续拨弄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小珠子。
“把手伸过来。”不一会儿,悯人已将一串菩提籽串在一根红绳上。
我迟疑着把手伸过去,他把佛珠绕在我手腕上。
“正好。”悯人满意地拿开佛珠,作最后的收尾。
“你好变态啊。”看着他脸上小孩子一样的笑容,我不由自主地给出个“最合适”的评价。
“上床睡觉去。”很显然,他没工夫搭理我了。
无聊地回到床上后,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坏主意计上心头,我拿起一只枕头向悯人的脑袋砸去,正中目标。
“怎么不躲了?”我纳闷儿地问。
悯人若无其事地继续做他的菩提珠,就当我等得睡意渐渐袭来时,悯人利索地收拾玩家当,起身捡起地上的枕头,看了我一眼,狡狤地一笑,“小心了!”说罢,迅速将枕头扔了回来。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砸了个七荤八素。我赶紧跳起来,转守为攻,把悯人逼到床边后把他推倒在床上,再用枕头被子乱砸,砸得悯人不住求饶。
闹了十分钟后,我俩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我看了一眼他的脸,嫉妒他出众的容貌的同时,也替他感到可惜。
此时,可可清秀的脸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干嘛把自己禁锢起来呢,压制自己的感情不难受吗,喜欢就要大胆去追求……”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妥当时为时已晚,我咬着舌头偏过脸看看悯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疲惫地叹出两个字。
“睡吧……”
拾肆
         “醒醒,小伙子。”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看见一张硕大的脸贴在我,被吓得睡意全无的我赶紧坐起来速速往后缩躲。
可能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看到这张触目惊心的脸,唯一的感觉就是胃里有东西涌上来。
大叔似乎已有准备,眼明手快地替我做出本能反应。
“给我个面子不要再吐了。”他捂着我的嘴说,“否则,叔叔会好好疼你的,知道吗?”
被他堵住口鼻的我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争取早点呼吸到新鲜空气。
“另外还有一件事。”他挪开手,指了指地上,“是你踹他下去的?”
我侧首看去身边没人,方才发现我独占一床,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我连忙朝探出脑袋往地上望去。
被子像瀑布一样从床上伸到床下,一端被已经有一条被子的我压在身下,另一端,则被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掉到地上,却还弓身睡得正香的悯人紧紧抱在胸前。
“大……大概吧……”与悯人优雅的睡姿相比,睡相实在不敢恭维的我,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起来,穿上衣服跟我走。”大叔起身替悯人把被子盖好。
“去哪里啊?”我怯生生地看着他。
“去吃早饭啊。”他莫名其妙地眨眨眼,“你难道不饿吗?”
“那他呢?”我颤颤巍巍地指了指那个在地上也能睡得如此惬意的家伙,恨不得去把他的眼皮扒开,现在我才深深感觉到,身处这个地方,若是没有他陪在身边实在太不安全了。
“他几乎不睡觉,但他要是想睡,很难预测什么时候会醒。”
“那不等他或是叫醒他吗?”
“你很怕我?”大叔问。
“没,没有。”我拼命摇头。
“我不会吃了你的,走吧。”说着,他抬掌在我头上抚了两下。
“哦……”我胆战心惊地穿着外衣。他早上……应该不会喝酒吧?
一路走,大叔一路悠闲地和我聊着天,他告诉我,这里原本是座小寺院,香火还算旺盛,只因有一天大雄宝殿被洗劫一空,谁都无法想象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胆放肆。可理不出头绪的警方放弃了继续寻找蛛丝马迹,把它当作悬案搁置一边。久而久之,人们不知不觉间将这里视为不祥之地。自此,寺院便无人问津。寥寥无几的和尚被迫离开,只有不忍弃寺院于不顾的方丈留了下来,他以廉价请来几位石匠,了一尊石佛,可佛像还未完成,方丈就圆寂了。
悯人来到这里后决定留下,将匆匆完工的石佛转移到小山顶上的小庙堂里,将一片狼藉的寺院收拾干净后,于寺院外布下结界,并用石块与树木摆阵,使寺院出于阵内,与外界隔绝。
我已经习惯像听天方夜谭那样听有关于悯人的故事了,把自己从神话里拉出来之后,我突然想起悯人曾经说过……
“那悯人为什么说这里现在仍然是寺院?”
“他是这么说的?”大叔问我。
我点点头。
“他说话就是喜欢故弄玄虚。”大叔无奈地笑笑,既而又对我说,“既然他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
我不爽地看着这个和悯人一样,话只说一半的魁梧背影。
“说了等于没说……”
好一个热闹的餐厅,我打量着四周,周围都是已经眼熟的“怪人”,或者说,是“高人”,大叔带我找了个靠近窗的位子坐下。
“老道!”大叔扯着嗓门朝里头喊。
“来了!”一个中老年男子的声音应声响起。
“去!给我沏壶茶。”大叔将随身携带的一只紫沙茶壶放到应声赶来的大伯手里。
“哟,我没听错吧?”那穿大褂的大伯接过壶,笑眯眯地说:“您要的可是茶?”
“你耳朵不背吧?”大叔睨着他。
“不喝酒了?”
“我早上不喝酒。”
“昨晚一定喝了不少吧?”大伯咧着嘴,弯下腰,脑袋凑到大叔面前:“是不是醉得不轻啊?”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大叔相当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龙井!”
“姜还是老的辣!”那大伯对他竖了竖拇指,满脸笑意地走开了。
我的目光跟随着褂子道人的背影许久,直到光头大叔问了我一个问题。
“和悯人相处快乐吗?”
“他人不错,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我回答。
“悯人以前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什么朋友,更别说称兄道弟的了。”大叔仔细看着我,露出近似于慈祥的笑。
“其实交上悯人这个朋友,我也很意外。”让他看地有些不好意思:“老实说,我挺高兴的。”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大叔小声告诉我:“我想,多半是你的关系。”
“是吗……”
悯人和以前有点不一样,这我也感觉到了,但我从来不敢说是因为我。他的喜怒哀乐渐渐明显,话,也慢慢多了。但,这只是表面,他真正变化的,是内心吧。
“大叔。”
“嗯?”
“有件事我想知道。”我硬着头皮,觉得这是个相当冒昧的问题,“关于悯人的父母……”
“悯人天生没有父母。”大叔打断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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