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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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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真心爱小恩的,但是小恩呢?可有几分真心?抑或——只是存心利用?
  「这事,让我再想想。」
  严君离深思过后,告诉她——
  「去探探那人的心意,他若有意娶妳,我退婚;若不愿,咱们婚事如常。」
  袁青岚倍感意外,没料到他会作下这样的决定,原本,她都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她苦笑,摇头。「不必问了,他不会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为何?」
  「他不爱我,于他而言,那或许只是一场露水姻缘吧!」
  严君离讶异地挑眉。
  明知如此,她还不顾一切,把一生都给搭了上去?
  「我以为,妳会怨恨他毁了妳一生。」
  袁青岚摇头。「不是那样的。从一开始,他就摆明了心不在我身上,不曾谎言诓骗,露水欢情,愿者上钩,谁也没得怨尤。」
  「……」她真的很爱那个人,明知对方有心勾诱,还是义无反顾,纵身往深渊里跳。
  严君离揉揉疼痛的额际。
  还能怎么办?小恩哪小恩,你这回真给我出了棘手的大难题。
  心里不是没有气恼的,气那个人做事太极端,丝毫不留余地,自己赢不了,也要弄得所有人全盘皆输。
  说到底,这性子也是他惯出来的,从来都舍不得责骂,将他纵容得不知天高地厚。
  最无辜的是袁青岚,好好的大闺女,无端端卷入他们兄弟的恩怨里头,他能眼睁睁看着她身败名裂吗?
  他心知肚明,严知恩是冲着他来的,这是他的报复。而袁青岚却是因他而受累,他难辞其咎。
  思及此,心头有了定见——
  「我娶。婚期照旧,腹中孩儿有我担待。」
  二之三、喜烛不怜断肠人
  袁青岚那头是怎么与严知恩说的,他不清楚,也没问,总之,事情是让他给压了下来,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尽管底下,是无法自欺的暗潮汹涌。
  直到成婚的前一晚,总算等来严知恩。
  他知道他会来,也一直都在等着,能忍至这一刻,还真沉得住气。
  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门外,问了句:「你当真要娶她——」
  「这事,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是,你是说过。」是他错估了。
  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你这人,一辈子都摆着清高无私的圣人姿态,衬托旁人的卑劣浊秽,我早该料到的。」
  严君离敛容,音律微沉。「你做事太不择手段,不为别人留余地,更不为自己留退路,终有一日,会尝到苦果。」
  在这件事上头,做错事的人是他,自己不曾指责过一句,那已经是他最底限的宽容,他不可能永远无底限地放任他。
  会教训他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没脾气,能容忍尚未过门,未婚妻便让你丢尽颜面、绿云——」
  「小恩!」严君离沉声一喝。「我欠你的,大可冲着我来,何必牵连无辜?」
  「无辜?」他嗤笑。这个人,怎么活到这把年纪了还如此纯真?「我迫她了吗?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同情她,但是享乐快活她一样也没少得——」
  啪!
  一掌挥去,阻了话尾,他怔然止声。
  「读了多年圣贤书,就教会你一嘴刻薄?为什么我会把你教成这样?」女子清誉,岂容拿来说嘴?
  「……少用一副老子口吻训人,我不是你儿子。」他闷声吐出。
  严君离垂下肩,一瞬间深沉倦意袭上心房。「我什么也不是,说的话又何足轻重?是我一厢情愿,还妄想能重拾往日情谊。」
  严知恩掀掀唇,又紧抿,最终仍是选择沉默。
  「你……我再问最后一次,你当真非娶她不可?」
  严君离叹气。「过去,是我太纵容你了,我早该让你明白,这世上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尽遂你意。」
  他点点头。「算你狠,我愿赌服输!」一转身,出了品竹轩。
  「小恩!」严君离追上前,迟疑了片刻,仍是问出口:「你对青岚,可有几分真心?」
  「真心?」他回眸,笑中竟有几分苍凉。「最真的心意,永远是藏在灵魂最深处,因为太脆弱,一碰就疼,所以永不教谁触着,只能留待午夜梦回,独自面对。这种心情,你一生也不会懂。」
  最真的心意,是藏在灵魂深处,这种心情,你一生也不会懂——
  今日,是严君离的大喜之日,一整日他却显得心神不宁,想起前一日,严知恩临去前那番话、那一记幽凉眼神,心绪便莫名地浮动。
  尤其,整日来都不见那人身影,直至婚礼结束,都没见他出现。
  神思不定地将袁青岚迎娶进门,夜里,进了新房,面对一生一回的洞房花烛,又是另一番煎熬心情。
  揭了喜帕,只能相顾无言,任窘然沉寂蔓延在两人之间。
  「妳——」他清清嗓,一开口便察觉她绷紧了身子,更显惊慌。
  她的心事,他懂得。
  以往,若在未发生那些事前,他们或许还能试着为这桩婚姻努力看看,如今知她一颗心全系在严知恩身上,他又怎还能若无其事与她成为夫妻?
  成亲,是权宜之计,为替她解困,不致牺牲在他与小恩的意气之争里。
  他终究是个男人,没那般宽大襟怀,身心皆不属他的女人,他不逼迫,亦无须屈就。
  退开一步,他温声道:「忙了一日,妳也累了,早点歇着,我还要去书房看一会儿书。」
  这是给彼此一个不难看的下台阶,他今晚不会再进这间房与她共枕,不只今晚,往后的每一夜也不会,他与她都心知肚明。
  将寝房让与她,心忖这一身喜服太显目,打算绕往逸竹轩更衣,在那儿睡上一宿。
  如今闹到这步田地,小恩是不可能再回来了,横竖地方空着也是空着。
  才出了品竹轩,行经园子,便见前方水池畔,月下独酌的身影。
  他还以为,往后如非必要,那人是不会再进观竹院来,谁知整日不见人影,竟是窝在这儿。
  严君离更换行进路线,改朝他走去。
  地上已零零落落搁了六、七个空坛,甫靠近便觉浓浓酒气扑鼻而来。
  是今朝醉。
  小恩十三岁时与他一同酿制的,一直藏于府中酒窖。
  那时一共酿了十坛,记得对方说过,找一日要一口气喝光它。
  「哪日?」
  「不是大喜就是大悲的那一日吧!」小恩不甚在意地回了句。
  他是喝了多久?莫不是在这儿窝了一整日,喝他口中这大喜大悲的今朝醉?!
  严君离轻巧地上前,压下他凑向唇际的酒坛。他回眸,醺醉的黑瞳一时聚不了焦,恍惚片刻才认了出来,将酒坛递去。


第八章

「要喝吗?」
  「酒色穿肠,不宜放纵。」
  「又不是日日如此。」酒气蚀了嗓,让那音色听来略比往常哑了几分,思考也缓慢起来,连说话都是轻缓慵懒。
  「今日,不正是你大喜?合该是开坛日。亲爱的……「哥哥」。」
  严君离沉默着没接腔,一时难辨话中是否有嘲弄意味。
  他也不在意,收回手又继续喝,喃喃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下一句呢?怎么想不起来……」
  明日愁来明日愁。
  严君离无声叹息,为了不让他狂饮伤身,只得接过酒坛,意思意思陪他喝上两口。
  严知恩见状,微微扬唇,要再取来脚边未开封的酒坛,被人单手制止。「这酒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现在连酒都要跟我算得清清楚楚了……」他喃喃道。「是啊,成了亲,自是一心向着妻子,凡事都得万般计较,再无我容身之处了。」
  「你这是赌气之言,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会这么对你。」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初,我也坚信你不会这么对我,但你就是做了,我才伤势初愈,你就迫不及待把我撵得远远的……」思及此,彷佛又回到那一日,胸口被血淋淋划开,疼痛不已。
  「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很痛!被你遗弃的痛,远比任严世涛划下的那一刀更痛!比起他,你更狠三分!」
  「那是——」
  「为我好?想保护我不再受到你爹毒手?」他撇撇唇,代为接口。「这种话,骗骗外人就好,别人不懂你,我是谁?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严知恩还会不懂吗?你一个眼神,我就看透你了!你是真的觉得烦扰、想甩开我,巴不得今生不再相见,即便没有发生那件事,你早晚还是会这么做!」
  「……」严君离大为错愕,哑了声,反驳之言到了喉间,一个字也吐不出。
  「那晚,我问过你,我问你后不后悔!如果这三年间、甚至是那当下,你曾有一丝丝悔意,我其实想什么都算了,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但你没有!你根本没打算让我回来,你是铁了心不要我!
  「是谁信誓旦旦,说永远有我一席之地?就那么三言两语,你便再也容不下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必须得到这样的对待?知道我为何不再听你只字词组吗?就因为你的承诺真的低廉无比!
  「有时我都觉得,自己像你一时兴之所至养的一条狗,喜爱时可以极其娇宠,不要了也能舍得毫不拖泥带水。要,是你作的决定;不要,也是你说了算,谁来问过我要不要、想不想?人人尽要我知君恩、感君恩,就像你为我取的这个名,每听人喊一次,都在提醒我,要知恩图报、不可以不知好歹,那么——亲爱的哥哥,请你告诉我,我该知什么恩?图什么报?」
  「我没——」
  严知恩压根儿也没想理会他想说什么,径自说着自己要说的,取过搁置一旁的木盒,每说一句,便取出一物往水里丢。「我也可以选择不要,这么廉价的心意,我何必稀罕?」
  「小恩——」来不及阻止,一抹澄光自指间流逝,没入水面。
  那是!他的长命金锁。
  「所谓的长命百岁,不过是你为了掩饰窃我三十年寿的心虚与愧疚感。严世涛将我当药人养着,以便日后为你所用,你是自觉亏欠,加倍补偿我,无尽宠爱,好让自己良心能安。这一切我不是不知,只是选择不说破。」
  木盒里的物品,每一样都是从小到大严君离送给他的,他眼也不眨,面无表情地一样样扔弃,直到指尖碰上木盒里最后一物,动作停滞了会儿。
  这枝胎毛笔,是严君离最珍视之物,曾经是属于他身上的一部分,母亲为他保留了下来,世上绝无仅有。
  他珍藏了多年,在严知恩学会写他的名字后,送给了他。
  有一年,两人闹龃龉,原是一些小事,偏生谁都拉不下身段,这一斗气,越发不可收拾,严知恩一怒之下将这枝胎毛笔给折毁了。
  此举大大伤了他,难受得数天没开口说话,严知恩被奶娘训了几回,也硬气地不肯开口道歉。
  直到后来,严君离告诉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娘在我未满周岁时就离开我了,只来得及为我做上这么一件事,你知道它对我的意义吗?」
  他将最珍惜之物送了出去,却没得到同等的珍视。
  自己是直到那时才松口坦承,那枝胎毛笔还好好地收着,那是故意气他的。
  见他垂眸默默瞧着,知他是想起了这段往事。
  「这一回,是真的。」关上木盒,松开手,连盒带笔一同往池底沉去。
  严君离心房一痛,别开目光,没费事去抢救。
  送出去的东西,就是别人的,对方要怎么处置,无他干预的余地。
  凡是他给的,一样不留。他心知肚明,小恩这回是当真的,用这种方式在向他宣告,从此与他切割,恩断义绝。
  严知恩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这下,当真是两袖清风,无罣无念了——他蓦地一倾身,朝严君离欺去,对方没防备,受不住扑上来的力道,朝柔软草地间跌去。
  「小——」
  没给人开口的机会,便重重往唇上压去。
  那不是吻,他咬着对方唇瓣,像要宣泄什么,咬得唇破血流,浓浓的血腥气味在彼此贴合的唇齿间泛开。
  他痛,也要教对方知晓,他有多痛。
  严君离懂得。
  没挣扎,由着他去。
  那骄性,是他宠出来的;那怨恨,也是他欠下的,活该要受。
  见他逆来顺受,不抗不争,严知恩更怒,一把扯开他襟口,不愿见他那一身刺目又刺心的红,恨恨地、没留情地再往他颈项袭击,小兽般野蛮啃咬,非要弄得别人也一身伤。
  严君离闭眼,不忍见他一身的狂乱伤痛。
  严知恩忽地一顿,没再施力,也没有移动,只是压在他身上,脸埋在肩颈,良久、良久——
  他感受到,那压在上头的身躯微弱的轻颤、喷洒在颈上似有若无的吐息、以及——淡淡的湿意。
  他心一痛,再野蛮的啃咬,都不及滑落颈上,那颗温热烫人的湿意。
  「小恩——」他张臂,正欲将人纳入怀间,只可惜,对方已经不愿再听他一言半语,一使劲,由他身上翻坐而起,措手不及地将脸庞往水面压去。
  严君离一惊,跟着坐起。
  等了好一会儿,没见他有下一步动作,他心下也慌了,伸手要将人拉起,对方却置之不理,不为所动。
  「小恩!」对方是自小习武的,那时只是想,习武能强健体魄,别像自己这般体弱多病,他若是坚决卯上,自己根本拿他没办法。
  「小恩,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个样子——」拉不动他,严君离又惊又急,正思虑着是不是要开口喊人来时,对方却在即将用尽最后一口气的当口仰起脸,往后一倒,胸口急遽起伏,紧闭着眼动也不动,两颗清透的水珠自眼角滑落,不知是池水抑或……其他。
  「你赢了……我心没有你狠,斗不过你,只能……愿赌服输,我愿赌……服输……」他喃喃地,似有若无地低语。
  「但是严君离,你最好记住,是你先不要我的,那么从今而后,我便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不再受人摆布。」他坐起身,再睁开眼时,深瞳只剩一片凉寂。
  舍尽一切后,再也没什么好顾忌。
  以无搏有,怎么样都不吃亏,最糟,也不过就如此了。
  他撑起身子,酒意使得脚下仍有些许虚浮,咬牙撑过一阵晕眩,回眸漠然道:「大喜之夜,还是快些回去陪陪新娘子吧,免得她耐不住寂寞,半夜爬到我身上来,我可不是什么柳下惠,不兴坐怀不乱那一套。」
  对方走远了,严君离却呆坐原地,望着远去的身影,久久无法移动。
  「我……没有赢。」恍恍惚惚,对着悄寂的夜低喃。
  对象是你,怎舍得赢,任你去伤、去痛?
  不过……这样也好。
  尽管一时不被谅解,但是时日久了,再深的伤与痛,在往后回想起来,终能一笑泯恩仇。
  「你说得对……」最真的心意,永远是藏在他人看不见、灵魂的最深处。
  咽下喉间淡淡的酸楚,将纠葛如潮的思绪,再一次压回心灵深处。
  这样……便好。
  严君离病了。
  吹了一夜冷风,隔日便发起高烧来,一连数日的昏睡不醒。
  他总是听见,那人在他耳边说——
  「最真的心意,是藏在灵魂深处。」
  那样的清冷忧伤。
  「你不会懂……」他说。
  我懂!小恩,真的懂。
  「严世涛将我当药人养着,以便日后为你所用;你是自觉亏欠,加倍补偿我,无尽宠爱,好让自己良心能安——」
  你是这样以为的吗?把我对你每一分的好,都当成是弥补父亲所造的孽?
  或许有部分是的,但绝大部分,是我发自真心的喜爱,所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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