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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此夜寒-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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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梁挺直了再走路,走正道。”
  闻言,顾元戎的步子停顿了一下。
  曹容长则转身上了清心阁的阶梯。
  顾元戎垂下眉眼,在原地站了许久,待孙景致下了阶梯来唤他,连着叫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随即脸上便带了些许微笑。他和孙景致打了个招呼,这才继续向前走。
  入得清心阁,曹容长已在陈子烁的书案前面坐了,看见顾元戎进来,曹容长站起身来,并不说话,只严肃地立着。
  顾元戎上前几步,给陈子烁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过来坐着。”陈子烁坐着不动,只招了招手,脸色似乎较之方才好看了些许。
  “诺。”顾元戎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待曹容长坐下,他便跟着坐下。
  陈子烁的眼眸在顾元戎与曹容长二人之间打了个转转,而后摊开一本奏折,冲着顾元戎笑道:“安宁侯之前夜袭,可曾看见一个少年,面目姣好宛如女子,眉间点着一点朱砂。若无朱砂遮掩,则眉间有一浅色点状伤疤?”
  顾元戎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回陛下,臣未曾见到。”
  陈子烁闻言,笑了一声,将手边的奏折推了过去,又抽了一张绢帛一并丢了过去,而后笑道:“这是正在平定四国叛军的节度使何其的战报,两位将军自己看吧。”
  那笑容看着颇为不寻常,曹容长见了,不由将两眉之间皱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双手却放在膝上不动,顾元戎看了他一眼,迟疑着伸手将那份折子放在了二人中间,而后低着头,细细地一个字一个字看了。
  这一看完,顾元戎的眼眸不由张大了几分,又慌忙扯过绢帛来看,曹容长也有一两分慌张,忙跟着去看绢帛。
  折子与绢帛上的字数其实都并不太多,但两位将军忍不住看了三四遍才罢,故而废了不少时间。
  “如何?”陈子烁笑道。
  待看完这折子与绢帛,再去看陈子烁的笑容,只让人觉得头皮都一片片地麻了。顾元戎迎着那目光站起身来,退后几步老老实实地跪了,叩头道:“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治罪。”
  曹容长待他说完,也起身去跪了,朗声道:“臣知罪。”
  却原来,那折子上奏禀了一件事:
  近几日叛军竟有咸鱼意图翻身之势,节度使何其将军命人探听之后,发现叛军之中新来一人,指挥调度有方,而且此人竟然与宣北王陈子路有着一模一样的面貌,他的身边带有一名少年,堪称绝色,画像之后询问俘虏,乃知这是宣北王陈子路的男宠,宣北王麾下众人皆称之为朱鹮公子。
  后又知此人手上竟然持有宣北王印玺,叛军皆传,宣北王死而复生,由此可见天命都已属意宣北王为帝,胜利可望。兼之叛军两战连胜,一时军心大振。
  那日宣北王陈子路明明被顾元戎斩于马下,半月之后却做了叛军首领,此种状况,要么是那日被顾元戎杀了的人是替身,要么是如今领兵的是替身。
  而那绢帛则是陈子烁吩咐之后,刑部呈上的暗查奏报。上面也只写了一个消息,乃是说西域有一名医,可以刀刃、猪皮等物改变人的样貌,然相貌更改者往往在三四月间凄惨横死,死时面目身体浮肿不堪,全身充血,遍布红斑。此人两月前忽然来到中原,于定川附近消失了半月,而后便被人发现横死于先州。
  这两份东西连在一起看,直教人心惊肉跳。
  顾元戎横竖想去,无论陈子路是否真的死了,自己都脱不了大意轻敌、放走贼首的罪名,而曹容长作为京中主帅,也难逃失察之罪。
  “两位将军言重了。”用修长的右手五指在案几上轻轻敲了几下后,皇帝陛下慢慢悠悠开了金口道,语气似笑非笑,“这两个贼子,谁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毕竟谁也说不清楚这西域大夫的横死与贼子可有关系,而且,朕听闻江湖之上的易容之术亦是神乎其神。”
  顾元戎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略略垂了头。
  曹容长却抬头皱眉看了陈子烁一眼,视线倒也不敢抬得太高,只到陈子烁的脖颈而已。
  “两位将军要让天下万民知道,那用一口薄木棺材收了尸体,埋在了乱葬岗里的人,才叫陈子路。”陈子烁轻笑道。
  陈子烁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意思已经明明白白,他一心整治朝野,由不得陈子路再掀起一丝风浪。
  “诺。”曹容长与顾元戎齐声应道。
  “朕等着两位将军的好消息。”陈子烁道,“安宁侯留一步再退下……曹老将军……老将军便回府好好休息吧。”
  曹容长闻言,斜着看了顾元戎一眼,而后才朗声告退。
  顾元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只当没察觉到这一眼,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晚辈礼,默默待曹容长出去。
  一旁的陈子烁见状,挑眉笑了笑,冲外面吩咐道:“孙景致,给安宁侯换新茶。”
  “诺。”孙景致忙遥遥应了一声,片刻后,便用红漆托盘端着一只紫砂兰花石瓢壶并几个配套的杯子进来了。因着茶香奇特,可知壶里砌得是西南夷人上贡的花茶,夷人谓之土司茶。
  孙景致将托盘里的茶壶、茶杯在案上放了,倒好茶水,再将之前的青瓷小茶壶、小茶碗一一收好,正要退下,却被陈子烁叫住了。
  “去,让宫女端下去,你回来站着,殿门也别关了。”陈子烁吩咐道。说完,看了顾元戎一眼,又语气婉转揶揄的低声说了一句:“免得叫人误会了。”
  顾元戎一下红了脸,难堪道:“臣有罪。”
  “安宁侯是大魏的功臣,何来的罪?安宁侯也太过小心了。”陈子烁故作不解地责怪,“来,安宁侯且过来坐着。”
  顾元戎只得应了一声,默默过去坐着。
  孙景致交托了东西,便按吩咐在殿里站了,位置不远不近,既能让自己听不见陈子烁与顾元戎的低声交谈,又能尽到自己摆设的职责。
  由此可见,他能坐到内侍总管的位置上,且一坐二十几年,历经两朝,不是没有缘故的。
  陈子烁满意地看他一眼,转过头来,又抽了一份绢帛给顾元戎,道:“近日查抄林家,查抄出不少好东西,十分有趣。有些东西调查下来,便成了这一份奏报,朕看了看,觉得元戎必然很有兴趣,便拿来给你看看。”
  见顾元戎有些疑惑,陈子烁神神秘秘地笑道:“与顾家有关。”
  顾元戎一震,有些迟疑地伸手捏过绢帛,摊开来仔细看了。
  看得心凉,看得悲愤,看得无奈,看得苦笑。
  陈子烁端起茶杯轻轻抿完茶水,微微眯了眼,道:“夷人的茶水味道奇特,元戎也来尝尝吧。”
  “谢陛下关切。”顾元戎只应了一声,却并不动茶杯,他看了那绢帛后,哪里还喝得下这所谓香茶。
  陈子烁见他不动,也不恼,只随意将茶杯放在了案上,而后食指在杯沿轻划了一圈,道:“如今朱玉长公主囚禁在宗正府中,林安世关在死牢里,朕下令,允许你去随意‘看望’。”
  说罢,看了孙景致一眼,吩咐说:“取令牌来。”
  “诺。”孙景致应了一声,去一旁取了一个黑木盒子放在顾元戎面前,打开。
  一只赤金令牌放在其中,上面以古篆写道:如朕亲临。
  顾元戎立即叩谢道:“谢陛下恩典。”
  待他伸手去取那令牌,陈子烁却突然用手在他手背上摁住了,俯身过来耳语道:“朕予你诸多方便,元戎可有什么奖励。”
  顾元戎一愣,随即会过意来,一时颇觉难堪。
  陈子烁见他这副模样,知他上当,不由大笑起来,摇了摇手:“还是一般的不经逗,你且退下吧。”
  顾元戎更觉尴尬,红着脸告了退,陈子烁应了后,便出了清心阁,一路无话。

  第三十四章

  顾元戎的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书案上的一方端砚,修长的手指则在膝上那装着令牌的御赐木盒上缓缓摩挲着,他把木盒放在膝上这般把玩,是从半个多时辰以前开始的,故而,他也已在安宁侯府的书房里这样端正地坐了相同的时间。期间,却只在想一件事:要不要去宗正府看一看陈卉。
  ……要不要去看看,这个与顾之武颇有纠葛的女人。
  顾之武与陈卉的故事,顾元戎其实并不太清楚,只是依照着那一日在皇帝面前看见的奏报与这几日的多方打探,隐隐约约弄明白了这段往事的经过。
  这个故事,不旖旎婉转,自然也没什么风花雪月。
  这其实没什么稀奇,也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毕竟,陈卉与顾之武的相遇,是在顾之武首战告捷的庆功宴上,那时陈卉虽不到二十岁,却已然做了他人妇,而且还有个刚刚出生不到一年的儿子;而顾之武年方弱冠,刚和心爱的女子定下亲事,正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时候,哪里有心思注意别的女人。
  陈卉因青年将军的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怦然心动。那一厢,顾之武的眼眸却只在年长的公主身上一晃而过。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但陈卉没管,她发现自己的心意后,就开始试图撮合自己和顾之武,但是,很快的,陈卉发现那位与自己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皇帝不可能同意自己与林安世和离,顾之武也不可能退亲。
  她想了许久,仍旧不愿放弃,于是她开始打新的主意,想让青年将军做自己的姘头。
  顾之武哪里会同意。
  陈卉纠缠许久,终究未果。
  她幽怨地看着自家安静沉默,毫不突出,恍若并不存在的丈夫,厌弃着彼此之间不浓不淡的感情;转过头又看看风头正劲、英气俊朗的顾之武,看他新婚燕尔,看他与妻子出双入对,看他们情浓似蜜。
  她前两年还能嘲笑那女子不争气的肚子,嗤笑顾之武立下的纵使无子也绝不再娶的虚伪誓言。却哪想那女子终究怀了孩子,而顾之武在那两年的时间中,真的再没招惹过一个女人。
  因爱生嗔,由羡生恨,求而不得,故而痴怨。
  陈卉堆积下长久的痴怨嗔怒,酝酿发酵,最后尽化为一个字,恨。
  求而不得,再求之,再求仍不得,则毁之。
  她开始拉着自己不成器的丈夫,日日与顾之武作对,天天给年轻的将军找不痛快。奈何那丈夫人微言轻,林家虽顶着王侯的名头,却早已没落,在诸多世代簪缨的权贵世家里,算是无权无势的破落户。
  这样的背景,让她给顾之武找来的麻烦,变得微不足道。
  陈卉更恨。
  幸而,不久之后她就得到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世人皆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四代为官,两辈封侯的顾家,终究在顾之武这一辈,做了众矢之的,成了众人推的墙,到了那传闻中世家大户都有的盛极必衰的时候。何其不幸,顾家盛时太过风光,衰时也就格外凄惨,毕竟,功高震主之人,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奏报之上虽然没有写,顾元戎却如何猜不到,若没有人默许支持,陈卉与林安世怎么能肆无忌惮地做了那推倒顾家这座高墙的领头人。
  得到了皇兄默许暗示的陈卉,开始仰仗着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并以林家的名头,拉拢朝臣,收集捏造罪证,誓要推倒顾家。
  这期间,陈卉对林安世的帮助从未抱有期待,但这闷葫芦一样的男人,竟然自己默默走进了这场阴谋,已怀了三月身孕的陈卉这才发现,自己嫁的这闷葫芦,原是只伏低身子藏在暗处的毒蛇。
  在皇帝的暗中帮助之下,这场足以改变全部权贵世家权利地位的阴谋,日渐成熟。
  顾之武对此毫无察觉?未必。否则顾家长子传家的玉佩,本应是孩子两三岁后不易夭折之时,在宗祠之中,经过几番仪式,再挂到孩子的脖子上,他为何要趁着满月酒,当着诸多人给了那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皆因顾家总还有些情义深厚的世交,他年少轻狂时也曾结交五都雄,若有一日顾家倾覆,这娃娃若能逃脱一劫,这些亲朋好友、世交故人,见了那玉佩,知道了娃娃的身份,能帮一把手。
  众人使劲之下,顾家终于倒下,曾经的权贵豪门,只落得满门抄斩,重犯凌迟,行刑那一日,陈卉去看了,看那菜市口头颅满地,断头台上鲜血横流,连牢狱里的胖娃娃,也被人掐死在了稻草堆里。
  陈卉有些怅然若失,她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毕竟那男人直到惨死之前,都没把半分心思留在她身上。
  自那以后,她恍惚了很有些时候,但日子还要照旧过,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故而再不喜欢林安世,她还是在林家安下心来。幸而林家不同往日,因推倒顾家的事,论功封赏之后,林家日渐复兴。想陈卉与林安世的婚姻,本就是为了平衡世家间的权利,如今独大的顾家已倒,外戚周氏崛起,帝王之术本就要求皇帝对于大臣世家们的斗争进行平衡而不是铲除,有时还要帮着他们斗起来,以削弱大臣们的权利,皇帝又觉得婚事之事自己对不住妹妹,故而一点儿不介意多抬抬林家。
  林、周两家鼎立夺权的格局,就此大致形成。
  不久后的一日,手下的仕女自暗探处为陈卉传来了新的消息,她听得双眼眯起,嘴角微翘,片刻后,她轻开檀唇,笑道:“孽种。”
  她向仕女耳语几句,那仕女点点头,向外小跑而去。
  顾忠义的苦难,就此开始。
  ……
  顾元戎叹了一口气,将木盒放在案几上,打开,取出那赤金令牌放进袖袋,出了书房。
  他冲一旁的小厮道:“备马,我要去宗正府。”
  “诺。”小厮应了一声,行了一礼,向外跑去。
  片刻后,顾元戎出了侯府,上马后走了不过须臾,还未出巷口,便见到了一位故人牵着马缓缓走来。
  却是高未离。
  顾元戎拉了马,低头看着高未离,眉头一皱,并不不说话,对方则抬头看着他笑。
  “侯爷。”高未离抱拳道。
  他的鞭伤似乎好了,脸色却仍有些憔悴,人也瘦了,但穿着戎装却显得更挺拔了些。
  顾元戎许久不见他,也就许久未曾见他笑颜音语,如今乍一四目相对,心里忽然一跳。他抿一下唇,低声道:“身体可还好?”
  “多谢侯爷关心,已经大好。前几日便可满地跑了。只是末将来找侯爷,侯爷不是不在府中,便是已经歇息,转身再去军营,爷总是在忙军务,故而一直未曾见到。”高未离笑道,虽是笑,说话时的语气倒像是在嗔怪顾元戎总是躲着他,听着跟个被情郎忘在村口的小姑娘似的。
  顾元戎梗了一下,勉强笑道:“是真忙。”
  高未离咬咬牙,收敛了笑容,放低了声音,道:“侯爷可是不想见到末将?”
  顾元戎本想应“是”,可看了高未离的脸,那一个字便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最后只好什么也不说。
  “那侯爷是在害怕?”高未离微微扯了扯唇角,“侯爷在怕什么?”
  “我未曾怕过什么,也不必与你说。让开。”顾元戎却只道。
  高未离的右手轻轻捏了一下,终究低下了头,侧身让开了道路。待顾元戎要走之时,他又忽然向前两步,一把揪住了顾元戎的缰绳,纳日被他这一扯,立时恼了,险些蹬他一蹄子,被顾元戎勉强拉住。
  “你做什么?!”顾元戎也有些着恼,便厉声道。
  高未离倔头倔脑地看着他,手上依旧攥着缰绳,“侯爷对末将,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元戎低头看着他,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高未离的手越攥越紧,许久,他的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轻声道:“陛下命曹将军率援兵前去平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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