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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无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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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
  “桑桑喜欢喝酒么?”萧韶安问,然后重新拿过一个杯子,替我满上。
  “喜欢酿酒,甘甜醇香的,……”眼神迷离,看着萧韶安的样子,与那时的小安重合,我痴痴的笑,不再说话。
  人们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可是如今酒易醉,人易醉,于是我便无法变得清醒了。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记得自己摔了多少酒杯,只觉得天暗,空气中多了丝寒冷的气息,然后耳边有人轻声的说:“人都走了,我们也回家吧,……”跌进温暖的怀抱,睁眼间,泪水朦胧。
  *
  醒来的时候,靠近的皮肤光滑如珠,我闭着眼睛,身形开始颤抖,我簌簌的
  流泪。身后微痛,□后的我不敢有任何感想,我闭着眼睛摸索,终是找到床沿,扶着下去。
  “干什么去?”离渊嘶哑的张口问。
  “沐浴!”我惨淡的张口。
  “……”为不可闻的,离渊叹口气,“我带你去。”说罢,袭上一件外衫,然后抱起僵在半空中的我,“我一直欠着别人,这次也一样,……也许,我欠着欠着,就不想还了……”头埋在我的胸前,一片温热。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发不出去,只好一起发了。
  ☆、第五十四章:孩子
  我常想,如果萧韶安不会回皇宫,如今我们是不是就会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了呢?
  侍奉我的侍者似乎看穿我的心,有意无意的提点,他说,一个人越是得不到,便越希望。我们都是自欺欺人的人,总以为离开便是好的,可殊不知,那离离合合的悲欢,总是比这里幸福。
  我又回到了神庙的顶层,没了桑妮的陪伴,却多了一个医官。
  医官很年轻,十□岁的模样,俊俏的让我以为是哪儿家窑子里的倌儿,本想无聊上手摸摸,却换来“啪”的一声巨响。手被拍红,我顶着猩红的眼睛看那人瘦弱却无比大力的身板。“啧啧”两声,不再理他。
  医官叫重燃,今年已经三十有余,我撇嘴叫他大叔的时候,他竟然有些难为情,耳朵无意识的红了。然后我看他低头细致为我检查的时候,偷偷的又摸了他一把。
  “你干什么!!!”紧着鼻子,重燃正义凌然的起身,然后退后几步。
  “……”我无意识的摸摸下巴。
  重燃浑身禁欲的气息,但是我知道,这男人绝对不是表面这样的人,——闷骚,绝对的闷骚!
  脸上洋溢出的笑脸,被那人看在眼里。然后耳朵又无意识的红了红,“你该多笑笑,这样死板着脸,老的快……”然后他又担忧的看了看我,“我去叫大人过来。”
  “恩,……”我无意识的摸摸还没隆起的小腹,感受不到里面生命的迹象,转头看周围林立的侍人,个个神情紧张的看我,我哧哧的笑起来,“我不会再那样了,再不会了……”
  “不会什么?”离渊一身飘逸的进来,红装袭入我的眼。
  我看着他,往床里缩缩。
  “……”
  *
  皇宫像个魔咒一样在我的心里,所有神庙的人都不能再我面前提这个词儿。因为我来前只是说是萧韶安的侍郎,所以不明事理的人总有那几个不服不忿,所到之处,不乏有些窃窃私语。
  即便离渊三令五申,也总有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人,更何况我与离渊同榻之后,更有人看我的眼神里有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于是在我低靡的时候,离渊血淋淋的走来,鲜红的衣服看不出血的颜色,而手里滴趟的,刺鼻的腥味。
  “我总能为你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离渊坐在床沿,搂过缩在一旁的我,“杀人不过如此,扬扬,你杀过的人还少么?”
  “……”我低头看着枕上的图案,想了想说,“我不想杀人。”
  “呵呵——”离渊用沾血的指腹在我脸上画着什么,然后低头吻吻我的额角,“我也不想杀,可是你却让他们死!”
  “……”
  离渊似乎很看重这个孩子,而我也算任命的在神庙里扎了根。虽然抗拒过离渊再次的同榻、亲近和爱抚,可最终他只与我抵足而眠,我惶惶睁着双眼睡不着,以至于后来不得不点上安神的檀香。
  我不知道当初离渊是怎么离开神庙去我所在的村庄,也不知道他如何入得了皇宫,在我读过所有关于神庙的书籍里,神官是永不得出神庙的,……
  但是离渊隔断了我的怀疑,他从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偶尔对于我的哭闹,也只是找来重燃。他知道我与重燃感情好,两个白兔,一个不好捏,一个好捏,好在他们的属性是一样的。
  离渊看透了这样的本质,所以重燃在神庙里畅通无阻。
  我总想着离开,也许这次不带有任何的希望,也许自己一个人的离开也好吧,只要离开。
  我常想当年在华笙殿,禁足和以年龄小的伎俩让我长到十八岁,根深蒂固一样以为他们都是对我好,……为我娶亲,带个拖油瓶的儿子,……可这些都能带给我快乐。娜蒂亚让我思念,萧韶安让我爱,含玉让我愧疚,甚至韩风让我觉得亏欠,……我总是能让一堆人存在我的心里,甚至到最后的离渊,……我搞不清楚对他的感觉,只觉得“舅舅”这个名词儿,在我的生命中也包含的无尽的意思,其中便有个算计吧。
  可我不怪。
  无法去怪罪!
  桑妮因为对于我的过错,没被离渊处死,但是也被关了两月余的暗室,等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眼神里也有了一些呆滞的样子。
  我记得我说过的话,我记得我要做的事情。所以当我提出让她回家的时候,她却张着毫无喜感的眼睛说不。她说不想回去。然后便跪坐在地上,头枕着我的膝盖。
  小腹隆起,身材有些微微发福,那孩子落着泪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
  “父亲!”桑妮笑,“我有弟弟了吧……”
  “……”好久好久之后,我不情愿的点头,不情愿的看着珠光宝气的房间和充满浓郁药香的汤药,默默低喃说“恩”。
  原本重燃来是为我诊脉的,可是看到如此一般的祥和景象,竟然没有忍心上前。他静静的看着,直到我抬头看他微笑。
  ……
  “扬扬,想哭就哭吧,……”他说完,一根火烧过的银针扎在我的脖子后。
  “可是我哭
  不出来,……一哭我便又想起我的过去,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解脱,……”我喃喃自语,歪着头看重燃那青葱的手指和洁白的皮肤,“离渊说过,我们两个就是披着狼皮的兔子,无论怎么折腾都不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如果掀起来,必定腥风血雨!!!”
  “……”
  我一手抓着他的手腕,看着两只赛白、赛纤细的手腕,拉过他,把他拉到一旁坐好,然后慢吞吞的爬了过去。 “……”
  我总是问重燃,你是真的对我好么?那人明媚的一笑,望着不远处的山峦。
  毓秀山冬天不冷,却下雪;夏天不热,凉爽宜人,……而春秋两季更是美丽无比。我度过寒冷的冬天,数着日子等待度过那美丽无比的春天。
  神庙的消息灵通,关于皇宫的消息更无可厚非的准确。我扯着小皮鞭坐在椅子上,底下的汗流浃背的讲着最近萧国发生的大事小情。而眼睛时不时的看着我宽松的衣服,偶尔微微出神。不怕死的为我讲着这所谓我眼里的“故事”。
  “太后身体微恙,冬日里一直呆在宫中,不便出门;陆昭诵经念佛,抄了不下十本经书;薛长情诞下二皇子,因早产,所以身体较弱;太子萧离十分聪慧,已有几分皇族风范……”
  华笙殿里常常传来幽怨的曲子,众人绝口不提当年,而含玉大姑姑每逢夜晚都对着一幅画痴笑。而我的凤无宫,多个日夜空旷万分,现已经萧条了。无人打扫,无人走动,似又变回到当年的“冷”宫。
  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么?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
  喜欢被宠爱,喜欢被打骂……喜欢读书的时候,先生拿着小鞭子追逐不听话的我;喜欢可以窝在被窝里偷吃蜂窝糕,母亲发现后,横眉的对我说“睡觉”;喜欢有小伙伴玩耍,却不希望有个小自己三岁的儿子……,这些都是岁月和身份不可能满足的,……可我依然再奢望。
  *
  离渊并不认同我已早早的原谅他,许是加倍的对我好能让自己更好受些吧,我便理所当然的承受。
  “饿了么?”离渊端着一碗燕窝粥。
  “没——”刚说,抬眼间,就看到大红袍的离渊笑眯眯的站在我面前,举着勺子。转身下意识的拍开那人的手,勺子和碗掉在地上,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
  我没觉得我是故意的,所以脸色平常的叫来侍者收拾干净,而离渊则愣愣的看着满地的汤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一碗燕窝
  粥。”我无谓的重申,眼里一丝躲藏。
  离渊锁了锁眉头,抬起了一只手,又以疾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放了下来。
  侍人拿过外衫替他穿上后,又阴测测的对那人道,叫重燃过来。
  ☆、第五十五章:躲不过的命运
  我不知道离渊为什么发火,临走之前,我一直喜欢的青瓷瓶被他一甩手掉在地上——碎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离渊的背影撇撇嘴,不禁有些心疼起来。这青瓷瓶至少有两百年的历史了,摔碎了,真可惜。
  侍女收拾起碎碗的同时,也把那青瓷瓶收拾妥当。因为不慎,那女子手被划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我看着血红一片,心中作呕。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那女子看我如此的反应后,惊慌失措。
  这时,重燃走进来,白玉一样的手拍拍我的后背,然后抬手屏退那女子,把我带上床。
  “害喜的反应,无碍。”重燃轻描淡写的道,然后继续拍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
  “……”我无语的抬头,茫然的看着重燃,又低头看自己的肚子。手有些颤抖,又颤抖的嘴唇不知道自己嘟囔出什么。
  “不可!!!”重燃惊吓,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我,“不能这样,男子之身怀孕已经违逆天道,如果中途制止妊娠,不仅一尸两命,而且神会惩罚神庙里的所有人……”
  “为了不惩罚他们,所以我就必须得生下‘它’么?!”我眼里起了雾,“不生下,我便成了罪人,生下,我成了什么?难道因此离渊就会让我离开,母后他就会放过我,韶安他就会与我回归田园,……不会吧……”我想不会的。
  重燃低头,没有说话,看着夜晚悠然的夜光,叫来侍人,送来一弦琴,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以上,单手勾住琴弦。
  “公子,我知你从小就通音律,你觉得我这首曲子弹的如何?”重燃昂然道。
  我斜在软榻上,心不在焉的听完他的一首神曲。不得不说重燃的医术高明,但是音律却不怎么样,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被他这么一弄,反而心情舒畅起来。
  想想这个,想想那个,萧韶安的脸便浮现在我的面前,我恍恍惚惚的伸手,那模样——破碎了。
  我有多久没看到他了呢?我低头惴惴不安。
  不知道,我的这幅模样,他还能……
  躲过的天意,躲不过的命运,操控的生命,被圈禁在这小小的神庙。好可笑。
  *
  离渊依旧扮演着好神官、好舅舅、好上级,甚至我肚子里孩子的好父亲。所以次日他再来看我的时候,我并没有与他计较那样的“小事”,只是看他那惊艳的美色中,变为平常的妖娆。
  不知道他怎么那么美,我止住心动的感觉,变为平常的样子,我皱皱眉,不想透漏一丝自己的纰漏。我的伪装,希望只有我一个人看得懂最好。
  大红的衣服,斜斜的挂在身上,然后一条丝带扣在腰间,欲隐欲现的模样,我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抚着小腹的手动了动。
  “喝点酒么?”离渊凑近我的唇边
  ,满口的酒气告诉我他这个晚上喝了不少的酒。
  “不想喝……”我推了推他。
  “想留住这个孩子?”离渊眼神闪烁,突然一笑,“你是把他想象成萧韶安,我们小皇帝的孩子了吧?!”
  “……”
  “可是,事实上他是我的……”充满酒气的嘴在我的阻挡下滑到脖颈处,然后那人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哧哧的笑,手里的酒壶也被拿到面前,“扬扬,地狱一起下吧,多个人陪伴,才不会孤单。”
  ……
  京城里的事情在最先,我还能听到个三三两两的,不怕死的为我说着这些事情,如今时间久了,神庙里的人谁也不会向我吐露一丝关于皇宫里的事情,也许是离渊下了禁令,又也许是为了让我安心“养胎”。可是,殊不知,如此这般,更让我如砧板上的肉,翻来覆去,心神难安。
  在神庙里,愿意与我说话的,……不,应该说能与我说话的只有离渊和重燃两个人,所以当后来把所有人都当成哑巴后,我觉得我的语言能力也丧失了。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小腹隆起的幅度让我一度认为我吃得够多,于是后来,我竟然被当做猪养了起来。回想当初离宫那阵子,……薛长情也快生了吧,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孩儿,这样她就不会死,不会沦为权利的所有物,只是不知道,即便是个女孩,能不能活到成年?!
  在神庙待的久了,头便开始浑江起来,早先身上的痛楚,不知道被重燃什么方法,现在消除的一干二净,也许变成隐疾一类的症状了吧,我不是很清楚。
  身边侍候我的人除了桑妮外,就是一些木偶一样的侍人,打骂都不出声,除了身上受伤后流下的血,也许,我都会认为他们是死人。萧靖然被离渊雪藏几个月后,再见到便看到一个离渊的缩小版,不仅走路的时候风情万种,连带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三分的离渊气儿,才小小的孩子,短短几个月,竟然变成了一个我认为的陌生人。
  “母妃——爹爹——”小孩瘪着嘴,停顿了一下,睁着圆润的大眼睛叫我,“父亲!”
  我脸上从来没这么丰富过,我扯过孩子,看着小孩身上同离渊一样色调的大红绸缎,手劲越发的紧了些。
  “疼,父亲。”孩子畏惧的缩了缩。
  “……”我凝噎,抻出萧靖然的小胳膊,看到触目惊心的红。那细小的伤痕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里,……
  “不疼,父亲……”孩子低头,似乎要说些什么,不一会儿,低头的地方滴滴答答的聚集了一小片水渍,“他们说等我足够的强大后,就能够保护父亲了……”然后伸手摸摸我那隆起的小腹,“(桑妮)姐姐说,我又有弟弟了呢。”
  ……
  含玉被送进神庙的时候,
  我一直生活在恍惚之中,尤其在看到她脸上那个大大的“囚”字后,我更加的认为我是在做梦。
  “烧了华笙殿,刺了美人……”含玉如乖巧的孩子一样依偎在我的胸前,看着我挺起的肚子,眼里有身那么东西再打转。
  我问她华笙殿烧光没,她笑笑,说,门被熏黑了;我又问她美人薛长情死了么?她扯着嘴角,要笑不笑的答,没有,受伤了,孩子早产了,是个女孩……谁叫她撕了九皇子的画像,那画像珍藏在华笙殿里,整整四年多…
  我抬起手,一下一下摸着那人的头发,眼里的笑意。
  “来了就不会再走了吧?”我轻轻的问。
  “恩,只要你在。”
  在含玉和桑妮的细心照料下,我在神庙里越发的慵懒起来,只是离渊看我的眼神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我记得当时我只当他是对我产子的担忧,……后来才知道,他的确是担忧,担忧这个孩子能够活着生下来。
  后期因为行动不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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