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无痕-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听过万俟西奈这个名字么？”我说完，看见薛长情迟疑一下，愣愣的点头，“叫萧奈吧，没有特殊的含义，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女人再次的点头，低声的呢喃，“奈奈……”
　　然后女人回去，在当天晚上吞金自杀。
　　一个在我生命力不足轻重的人死掉，本是无谓的，可是我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她的灵柩旁为她守了灵。我记得她最后与我说的话：她说奈奈留在我的身边她就放心了；她说有个秘密；她说奈奈是她与萧君仁的孩子；她说她原本就想在那个我们初始见面的医馆便把我杀掉，可是她看我眼里太过纯净，纯净的让我一度骗了她；她说萧韶安满世界再找那个叫萧君扬的男子，可惜他永远也找不到了……，画像也没了……
　　但是她却始终没有再提那个被遗忘在神庙里的孩子，乖巧的孩子，见到我会哭、会笑的孩子。
　　临走的时候，她说的极为轻巧，却难掩饰心中的落寞：我走了，你开心了吧，不过我送给你一个礼物，大大的礼物！说完的时候，眼神明亮，可是这之后，却再难看到了……
　　*
　　含玉对于回到华笙殿并没有太大的疑惑，只是话语少了许多，可见神庙折磨人的方法还真是奇特。而我对含玉的状态并没有在意，毕
　　竟跟了我这么多年，心里承受能力还是让我能很放心的，所以，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那个“礼物”上面。
　　并不是对于“礼物”的好奇，而是看到薛长情扯着嘴角笑的样子，像一个坏坏孩子的恶作剧。我就知道，这礼物相当丰厚。只是，不知道，她带给我的是什么样的结果。
　　过后几天，离渊为我带来个锦盒，锦盒里放着两粒药丸，送来的人是个顶小的孩子，十余岁的样子，只可惜是个哑巴，而且不认字，问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见到我跪下来，然后手捧着锦盒。
　　含玉拿来的时候，当下平静的脸就变得扭曲起来，然后冷若冰霜的她吸口气，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接过锦盒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在抖，像无助的柳树一样，迎风瑟瑟的……
　　“有什么不妥么？”我低声问道。
　　唇已经被咬得出血，含玉瞪着眼睛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过了许久，才抬头对我喃喃道：“对不起。”
　　……
　　我看着地上的几滴血迹，看着含玉依然美丽的脸庞，接过锦盒，抬抬手：“告诉离渊，礼物我收下了，很好，我……很喜欢！”然后蹲在依然跪在地上含玉的旁边，“还清了，咱就不欠了，知道么？！”安慰道，然后让含玉送那孩子离开。
　　虽说无谓，可看到这两颗药丸后，我还是生病了。这次的病很严重，严重到皇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以至于后期，萧韶安便拿着人参等各种珍贵药材吊着我的命。
　　锦盒的事情没有对那人说，我把它藏在一个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连含玉都不知道的地方。
　　脸似乎出了什么状况，左边的脸最先出现肿胀，然后开始化脓，招来的太医都茫然不知，最后来的桑太医他看到我的脸只是摇摇头。摇摇头却依旧为我开了药方。好在皇宫的药物应有尽有，而且萧韶安发话，无论如何都要治好我，所以以至于后来，病好还依然吊着人参汤的我好不自在。
　　“不想吃。”我斜靠在床上，身下垫着的枕头软软的，陷在里面并不觉得不舒服。
　　“那脸如何的好？”桑太医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白费功夫。不知道萧韶安给他哪门子的权限，竟然在我面前招来几个大汉。
　　我以为他图谋不轨，可那些人穿着侍卫服，扳着我的肩膀还有些瑟瑟发抖，突然想到这厮竟然要给我灌药。
　　囧事，闹心事一大堆，我很难从这些琐事里注意朝廷的发展动向，所以后来我被半拘于华笙殿，对外面事情一无所知。十日后，太后请我吃茶，我对于母后的邀请十分惶恐，以至于后来竟都有些忐忑。
　　以桑扬的身份见过几次她，可她无所而知，眼前这个面容已毁一半，再无当年萧君扬翘楚的样子的我，如今
　　站在安泰殿门前，有种恍若隔世的意味。含玉淡然的站在我的身边，脸上的伤疤被一朵淡然的花遮住，显得既妖艳又不失大体。而我的脸上则扣上半圆形的面罩，在脸的上侧，遮住那因为不知何原因溃烂的脸。
　　太后的贴身丫头还是棠儿，虽然已经升为安泰殿的主事，可太后起居一直由她照顾，所以升职后她依然伴着太后左右。进入安泰殿，等待的时刻，棠儿吩咐人为我倒了茶，却看着含玉皱了皱眉。
　　我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因为我听说含玉在我当年摔下崖后发过誓，此生再无二主。虽然这个“主”的意思很多，但是我知道，她的“主”是指认定的意思，连萧韶安都不能算。我哧哧的笑，倒进嘴里的茶有些异味。棠儿是为我备了去年的铁观音，这个警告，显然有下马威的意思。我手痒，想起身扇她，可是含玉抿着嘴唇拉拉我的衣服，我抬眼一笑，看到太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如今我以桑扬的身份和原来不一样，如今萧韶安的意思，任何人我都不需要跪拜，可那是生我的母亲呢。我不明意味的勾勾嘴角，超我的母后深深一跪，最后一次跪拜，拜别生我之恩……
　　*
　　母后果然不是让我来品茶的，她的心思缜密，说话也十分得体，三两句，我便知道前因后果。
　　萧君仁谋位，兵临城下。他的要求不高，除了皇位，还有萧君扬。
　　我一听，乐了，看着愁云密布的皇宫大内，高兴的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笑场了。我说如果萧君扬死了呢？母后淡定道，血洗皇宫。
　　……
　　回到华笙殿的时候，口中的异味怎么也漱不掉，即便几个侍人都对我说没有味道，可我还是认为有。诚惶诚恐的，等到萧韶安回来时，我一脸不耐已经升级。
　　无理取闹，甚至摔了最喜欢的如意，扣着脸上的伤疤，血流如注。萧韶安闹不过我，扯着含玉问怎么了，含玉如实的说后，萧韶安的脸沉了下来。不多时，看我闹够了，扯着我坐在他的腿上，然后轻声的问如果我们离开这儿，你会开心么？
　　我说，不开心。
　　至此之后，我再踏出华笙殿的时候，殿外层层护卫。
　　☆、第五十九章：囚禁
　　我从来没有这样厌烦过萧君扬，当所有人都再找他的时候，我则安静的待在华笙殿暗暗苦求离开。韩风也不知道怎么了，派的官兵把守华笙殿，估计连苍蝇都难以离开。
　　萧韶安说过，萧君仁虽然七窍玲珑，十分聪慧，但是他有软肋，当年夺位失败，如今也会失败。我听后，不否认也不赞同，只是回头的时候想萧君仁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儿子离儿会成为萧国的太子，还有那个夜夜歌声下的夜晚，萧韶安的妃子会为他诞下皇女。
　　一切都乱了，因为阴谋、欲望、权利和希望的荣耀，甚至还有夜幕下媾和的身躯、乱伦下的产物。
　　可是万一萧君仁知道呢？
　　也许薛长情不会告诉他的，致死都不会，所以，她死了！
　　放弃的人不会放弃，离开的人不曾离开。京城告急，萧君仁十万大军围攻城下的时候，萧韶安品着茶与我在华笙殿说话。他一直都说其实他不太喜欢当皇帝，也许有人替他当也无可厚非，只是苦了这么多得百姓。望着我眼睛的时候，那种安逸，甚至释然的表情。
　　“可他再不会放了我的，我死了，都宁静了，桑桑离宫吧，我在很远的地方给你安排了一处雅静的住处，你可以在那儿里生活。”
　　“你呢？”我闷闷的问道。
　　“我即便不愿，也不能放下我的子民，……桑桑，有一天，我会去找你，回到你身边，……”萧韶安眼神有些恍惚，摸着我的眼和那银质的面具，“知道么，我总是在不停的做梦，梦见一个人，那个人伴我成长，为我铺好一切我能承受得起的路，可是有一天他不见了，在这儿个华笙殿，我找不到他了，梦醒来，我便想起这儿曾经变成一片废墟，几具烧焦的尸体，那时候我其实已经游离在崩溃的边缘，我的九儿，父亲……死了……”
　　“……”我呆滞的看着已经无法思考的萧韶安，看他伏在我肩膀静静的低泣。
　　也许他发现了什么，也许这种心情是失而复得的喜极而泣，可我终究什么也没说，不是不想说，而是，无法说出。
　　*
　　兵临城下是什么样的感觉，萧韶安在萧君仁围城的时候就没多做任何的防御，他静静的等，直到韩风拿来什么东西后，就让人直奔我的华笙殿，并二话不说的把我易容成小厮的摸样。
　　“雍王殿下只要皇位，并不想伤及无辜，而且当年太后对他也很好，所以，您不必担心。”韩风动作麻利，含玉动作更麻利，当我反抗更加厉害的时候，韩风有些焦急的说，“皇上他想让他的九儿活着！！！”说完，用
　　手把我劈晕了。
　　九儿，九儿，九儿……
　　我是哭着醒的，我睁开眼睛看到明晃晃的灯，我意识里当时最后一句话“我想走不让我走，我不走非让我走”还在我脑海里盘旋，我忍着眼睛的不适，心里颓然的发起了无名火。有人拿着冰冷的东西靠近我的嘴唇的时候，我反手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叫醒了我。
　　那个头戴皇冠，身着华丽锦缎的男子扯着嘴角呆滞的看着我一系列的表情与表现，然后那右脸颊上的五指印正好验证他那惊愕的表情。身下一群人跪在哪儿，动也不能动，头也不能抬，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有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看看有些发红的手，还有那男子手里端着的黑糊糊的药汁。
　　“韶安呢？”我问。
　　“在牢里。”男子说完，把碗放在一边，“你好好休息吧，……如果你出意外，他便会死！”
　　“你是在——威胁我？”我瞪大了眼睛。
　　“我只想让你好好休息！”说完，起身要走。
　　“你快放了他——”我大声喊道，然后拿起他放下的那碗药，悉数的洒在他身上。然后地下的一群人又一阵抽气，然而头低得更低了。
　　……
　　“小九，这天下已经是我的天下，和我讲条件？等你想好的。”说完，并没有像气极拂袖离开，而是默默注视我一番，微微一叹气。
　　*
　　萧君仁没让我继续待在华笙殿，而是随他住进清心殿。清心殿我很少来，因为毕竟是历代皇帝的寝宫，而平常的宠妃也都不会在清心殿过夜，而我作为前朝（？）皇子，居然会在这儿住下，难道萧君仁不怕我起了杀心杀了他么？
　　可每每萧君仁来看我的时候，不仅放下全身的防备，而且还穿着单薄的衣衫，放□段照顾我。
　　我梦一样的日子开始到离渊偷偷见我为止。因为在这之前，萧君仁对我保证，只要我好好的，我周围的所有人都好好的，母后好好的、陆昭好好的、我的两个孩子好好的，还有萧韶安都好好的，所以我安然的待在清心殿。
　　可是离渊破坏了这一切的美好，他告诉我，萧韶安明日午时问斩，而韩风脚筋被挑已然不能在有武功救他后，我还茫然的看着那个风华绝代的神官满脸的倦容呆愣。
　　半天之后，我才喃喃道：“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嗯？”离渊突然伸手扯住我的衣襟拉近我，“萧国易主，天星偏离轨道，要有灾！天灾！！”
　　“……”我还在处于茫然状态。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为不详了，九皇子殿下，我以为为你改了命理八字，改了你的姓名，甚至改了你的体质精髓，可惜我还是改不了萧国的命运……”然后离渊颓然的倒退，然后泛红的眼睛自始自终没有落下一滴泪，“我算过你死了也不会改变命运，所以我留着你的命，可是你活着，依然改变不了……”
　　“怎么办？”我看着几近发狂的离渊倒退，“韶安要死了？”我得——
　　去救他！
　　脑海中完全忽略了“天灾”的问题后，我气息都不停的跑到岚宇殿。
　　萧君仁烦躁的翻着奏折，局势未定，好多萧韶安的拥护者都因为对方的势力而暂时歇停，而问斩这件事情激起很多百姓不满甚至反抗，京城外聚满了反他的军队，如同当时他围攻萧韶安一样。策划了好多年，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卑躬屈膝，为了什么？他想起当年那个如同小白兔一样的萧君扬，眼神暗了暗……
　　*
　　天死气沉沉，大牢内更是这样，甚至多了阴暗潮湿的那一面，地上几只老鼠窜过，已经踩扁的蟑螂。草垫上的人痞子模样的坐在那儿，看着进来的人，看着身后前一天还对他卑恭卑敬的公公。
　　“这原本比我想的要早些！”萧韶安笑，然后因为疼痛摸着肩膀的伤口。然后看着手上的红色，“九儿看到，又会伤心了。”
　　“闭嘴！”萧君仁恶狠狠的上千抓着萧韶安残破的外衣，“九儿是你叫的么，何况，你这幅样子，有什么资格叫他？”
　　“哟，呵呵——”萧韶安拉长了音，嗓子沙哑的微笑，“难道鄂公公没跟你说么，你是我特意放过来的，这几天我知道你纠结的军队不下万人，可你发现没自从你囚禁我开始，临阵倒戈的人有多少，二皇叔，我还没退位呢，而，你也没登基，这其中存在的利弊关系，你应该搞清楚。”
　　“你！！！”萧君仁扣着手心，微微泛白的手枝解开始颤抖起来，似乎想到很多东西，他静静的看了看萧韶安，说道“你，利用我！”
　　“没有，我是真心的，……”萧韶安说的及其诚恳，然后不屑的望着远处的天窗，“九儿想离开皇宫，却不忍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我想不出什么办法，……而你野心太重，禅位我是绝对做不出来，所我只好这么做喽！”
　　“你想让史书写你为明君，被我逼宫，而我则落得谋权篡位的罪名么。”萧君仁愤恨的说完，“你想全身而退，那你想带着谁？带着你那神庙里的儿子还是那个便宜的太子殿下
　　？！”
　　“带着谁你就别管了，不过那个太子可真的是太子，如果你继位的话。”萧韶安乐了，“不知道那个因为‘丧子’疯癫的符鸢听到这个消息能不能好起来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不会让她好的吧。”
　　“……”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萧君仁说。
　　“你已经动了念头，……我只希望你能放了九儿……”萧韶安一愣，随即缓缓的闭了双眼。他知道自己的游戏有些过火，过火的让皇祖母受到安危、过火的让后宫□、过火的让萧君扬毫不知情的被玩弄股掌。可是他又觉得自己没错啊，他累了，想真的离开了，只不过，那个愚钝的父亲，不知道能不能给他带来惊喜，……他真的要死了啊……
　　萧君扬。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最后一章，发完得了。。。这不是烂尾，已经有大纲的，番外还在准备。。。
　　☆、第六十章：离开
　　我站在岚宇殿门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宫人扶着我僵直的腿要跪下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微小的叹息。
　　“小九，我如何才能留住你的心和你的人呢？”
　　“放他走，……”我顿了顿，“然后，在那天我为他送行，看他完好无损的离开，我就会放心的跟在你身边——一辈子！！”